> 琼脂乖巧道:“还求大爷多教我。”
林锦楼道:“难为你弹一手琵琶,唱得也好,爷已吩咐了,赏你们几两银子,留着买胭脂水粉儿罢。”
琼脂笑道:“还是大爷疼我。”
说话儿已到二门口,林锦楼甩开琼脂道:“成了,你回罢,这里头不是你来的地方。”迈步就往里去。
琼脂虽惧林锦楼之威,可也不得不豁出去一搏,她心里明白得紧,自己凭着几分姿色在勾栏里迎来送往,运道好了,趁着尚未年老色衰,赶个人赎了做小老婆;运道不济,指不定流落到什么境地。这一遭赶了个巧宗,竟遇上林锦楼,正正是千载难逢,日后只怕再难见面,只盼着林锦楼能念旧情拉自己一把,或是照拂一二,攀上这一层人物,有了靠山,兴许有些转机。
一念及此,扑通跪倒在地,眼泪滚瓜似的掉下来,凄惶道:“大爷真认不出奴婢了?”
林锦楼一怔,停住脚步,皱眉道:“你是……”
琼脂口内编了一番话,哭道:“奴婢是琼脂,原是赵氏身边的丫鬟,后随她去了戴家,只因老爷同我多说了几句话,赵氏生恨,竟把我卖到窑子里,今日一见大爷,奴婢心里……心里就想起以前的光景……”说着不住用帕子拭泪。低眉敛目,,眉掩双愁,直将自个儿哭得梨花带雨。
林锦楼有些动容,想到当日自己相中香兰,引来赵月婵嫉恨,遭了一番毒打卖要到勾栏里,宋柯出手将她救了,啧,自己一时疏忽让宋柯当了好人,倒让那个傻妞儿一直记着那厮的好处。如今再看琼脂,也生起几分怜悯之意。
琼脂抬头偷偷一瞄,见林锦楼容色松动,忙膝行几步,抱住他的腿,道:“奴婢一心一意忠心大爷,侍奉大爷,还求大爷开恩,让我回林家,哪怕扫地做饭,当个粗使杂役,能见着大爷,奴婢死也甘心……”
话音未落,就听见小童儿咯咯欢笑之声,扭头一瞧,原来香兰和林东绣并几个丫鬟正带着德哥儿在院子里放烟火。
香兰正与林锦楼目光相撞香兰瞧瞧林锦楼,又看看跪在地上抱着他双腿的琼脂,那琼脂一身装扮便知是风尘女子,如今两人这样纠缠一处,香兰先是怔住,随后便别开了脸。
林锦楼无端觉着尴尬,后退两步将腿拔了,道:“罢了,既你原先与林家有缘,爷多赠你些银子度日罢。”转身便往院内走。
琼脂大惊,暗道:“先前林锦楼明明软了心,倘若不是香兰那小蹄子,只怕这会子已经留我到林家了,林家三位爷,凭借我的姿色,还怕不能占一席之地?或是让林锦楼赎了送给当官的手下人,一辈子穿金戴银,也吃穿不愁。”心里愈发恨上来,想到袁绍仁席间奚落自己,口不择言道:“大爷!奴还有一事想说!方才永昌侯离席,奴出去寻找,正撞见香兰和永昌侯私会一处!”
林锦楼一听这话,又停住脚,琼脂看着林锦楼的背影,叫道:“奴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就见林锦楼慢慢转过身,脸色却阴霾下来,朝她慢慢走过去,琼脂才觉得不对,不由怕起来,哆哆嗦嗦道:“是真的……奴婢亲眼瞧见的……两人在一处呆了许久……”
林锦楼一把拎起她衣襟,提了起来,琼脂吓得惊声尖叫。林锦楼口中阴狠道:“你再敢嚼舌头根子,或是往外说一字半句,爷就废了你,懂了?”
琼脂浑身瘫软,筛糠一般,眼里转出泪,忙不迭点头。
林锦楼一把将她扔出去,口中喝道:“滚蛋!”
琼脂连滚带爬的跑了,头上的翠钿珠串掉了一地,引得院内人引颈相望。
林锦楼揉了揉眉心,袁绍仁人品他信得过,香兰那小酸儒也做不出非分之事,只是他必要将此事问问清楚才是,遂迈步走进去,瞧见雪凝,站在廊下,招手唤道:“你,过来。”
雪凝连忙走过去。
林锦楼道:“跪下!有事问你。”
雪凝一颗心登时提起来,跪在地上。
林锦楼道:“爷问你,今儿个姨奶奶同四姑爷私下相会,是也不是?”
雪凝大惊,一径儿摇头道:“不是不是,这是哪个乱嚼舌头根子的,奴婢带着德哥儿也在呢。”
林锦楼道:“他们说了甚?在一处还呆了许久?敢说一字半句瞎话,就全在你身上!”
雪凝暗想:“虽说姨奶奶叮嘱莫要把话说与旁人,可大爷误以为姨奶奶同永昌侯有私情,可大大不妙。姨奶奶不过问宋柯就任之事,想着报恩罢了,光明正大,倘若说假话遮掩,反倒把官盐当成私盐卖了。”便道:“姨奶奶不过借问宋柯宋大人到何处为官,何日启程。因宋大人待姨奶奶有恩,姨奶奶怕他走,赶不及还他人情罢了。”
雪凝与香兰身边旁的丫鬟不同,心底里先是认林锦楼一个主子的,原不与香兰亲近,香兰几个心腹丫头说话也皆背着她,故而不清当中厉害。她本是好意,可不知宋柯至今仍是林锦楼心里头的结儿,这番话,正正捅了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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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章再有个必要交代,转折性大戏就要开始啦~~~^_^
☆、297 杀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林锦楼携香兰离京那一日,谭露华喂林锦轩吃了药,将他哄睡了,便打开镜匣文具梳妆打扮,金纍丝钗,翠梅花钿,攒珠黄烘烘的金笼坠子;脸上浓妆艳抹,黛眉粉腮,唇上涂了三四重胭脂;上穿大红遍地通袖袍儿,貂鼠皮袄,下穿百花裙儿,打扮得粉妆玉砌。从箱子里取出一包碎银,一双男鞋,用花翠汗巾包着,把彩凤唤进来道:“去瞧瞧,各房各屋都歇了没?”彩凤出去一遭,回来道:“太太那头早就睡了,尹姨娘那屋也熄了灯,今儿大雪封门的,各屋都歇得早。二爷也睡了,那厢绿萝守着值夜。”
谭露华低声道:“去跟绿萝说,我这两天身上不爽利,怕过病气给二爷,在外头隔间睡,让她晚上伺候精心点,你在这头盯着,有事情麻利儿知会我。”言罢把自己穿厌了的一件袄儿随手赏了她,遂悄悄出了门。
一路自然畅通无阻,半个人也没瞧见,待出了角门来到街上,一扭身便进了巷子里一处屋子。那屋外头隐有破败之象,可屋中却香气氤氲,温暖如春,瑶窗素纱罩,绣幕银钩悬,褥隐华茵,禔红小几,端得是个豪华所在。戴蓉正歪在床头吃酒,见谭露华来,连忙下来满斟一杯酒,笑嘻嘻的递与她,说道:“心肝,这许久没见了,可得吃这一盅交杯酒。”谭露华一行把门掩上,一行把眼儿斜溜着戴蓉道:“这些天没见你人,都干了什么营生?莫不是又勾引哪家老婆去了?”
戴蓉在她腮上拧了一把道:“我这心里一径儿光想着你,哪还能容得下别人。”举起杯喂谭露华饮了。搂住便亲嘴,二人拥成一团,难解难分,当下便倒在床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