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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2 / 2)

当下香兰进来添茶,林锦楼只盯着她出神。袁绍仁瞧瞧香兰,又瞧瞧林锦楼,待香兰出去了,便道:“行了,别看了,人都出去了,见天在你身边守着还没看够?回头再给人家盯个窟窿出来。”

林锦楼白他一眼道:“我乐意,管得着么?”

袁绍仁摆手道:“是是,我管不着。。。。。。说实话,这姑娘真是不错,跟了你也是遭了罪了,又经了这么一遭,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尤其那狗翻脸的脾气。。。。。。啧啧,你甭瞪我,这也就是你我弟兄之间过这个交情,换个人我都不说这个话,拜年话多好听,讲这些戳人短处的,我又何苦来的。”

林锦楼叹了一声,顿了顿道:“她就是什么都不说,我也不知道她心里头想什么。”

袁绍仁一怔,盯着床前几子上摆着的一盆兰草出神,良久才道:“她心里头知道,她是个奴才丫鬟出身的,即便与你家有了何等恩情,日后你也得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进来。。。。。。兄弟你摸着心口想想,她这样品貌的,除非你娶个泥人进来,等闲的谁容得下呢?只是你可能娶个泥人么?这一大家子,没个内里能主事的,能把后院稳住?她就是太聪明,太明白了,哪怕糊涂点也不至于活成这样。”

林锦楼看着袁绍仁道:“你倒是明白得紧。”

袁绍仁苦笑道:“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初莲娘。。。。。。”他说到此处住了嘴,轻轻拍了拍林锦楼肩头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说太多了,自个儿想明白想清楚怎么待人家。原先你一厢情愿,倒让姜家把人姑娘给害了,还没吃够亏么?”

林锦楼不说话,只盯着头上的顶帐出神。屋里静了片刻,袁绍仁又提及军中几项要务,林锦楼漫不经心应承了几句,待袁绍仁起身要走时,林锦楼道:“我听说二妹妹和二妹婿来了,你让他们把二妹夫找来,我有事与他说。”

袁绍仁出来时,香兰正在外间跟丫鬟们做针线,忙起身向送,袁绍仁走到门口,忽又对香兰道:“我要去给老太爷那里,方才听婆子说,今儿人来得全,老太爷要留饭,让我过去,你替我指个道儿罢。”

香兰是个聪明人,知道袁绍仁是有话与她说,便点头应了,一面拿过斗篷一并跟着出来,来到院中,袁绍仁问道:“你日后。。。。。。有何打算?”

香兰看了袁绍仁一眼,道:“没什么打算。”

袁绍仁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是个多思之人,我不信你半分打算没有,日后鹰扬好了,你该如何,你想过么?”顿了顿道,“这些话我本不该问的,可袁某人敬佩你人品,故来关心几句,你与我一个故人极像,袁某怕你日后。。。。。。日后也像她一般。。。。。。”

香兰低下头,盯着地上的雪不说话。

袁绍仁叹道:“我跟鹰扬是自幼在一处的交情了,我虽长他不少年岁,可情同兄弟。他从来视女子无物,任凭什么天仙,他不多久也就腻歪了。可这一遭对你可是极上心,上一遭你跑扬州去,他动用自己手底下所有军队人马满江南的找你,州城府县都接了要寻你的告示命令,找不着人就跟要发狂似的,这一遭出了这档子事儿,他怕自己不行了,在村子里快闭眼时还交代我,倘若有那么一天,让我好生关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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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病中(五)qian20051978和氏璧加更

香兰侧过头看着院里略略几点山石,种着的红梅,她呵出一团白气,轻声问道:“侯爷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袁绍仁道:“我就是头一遭看见鹰扬这样,他这人其实挺重情义的。。。。。。其实,其实我明白你们二人之间另有其他缘故,本不该一介外人多嘴,我就是。。。。。。就是。。。。。。”他吭哧半天叹了一声说,“我就是觉得你很好,也盼着你日后过得好罢了。”他低下头,只见香兰一张雪白的脸已冻得微红,清眸流盼,正与他四目相对。袁绍仁心头微震,别开脸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林家里头个顶个都是人精,瞅着鹰扬待你上心,岳母又看重你,你该好好为以后打算,至少他日后娶妻如何,日后生活如何,都要谋划谋划。。。。。。倘若实在难处,让鹰扬另置一宅你出去过也好。”

香兰一怔,感激袁绍仁这份心,屈膝行礼道:“多谢侯爷美意。”起身笑了笑说:“这几年我心量比原来宽了好些,不管日子如何,多么艰难,都学着不去烦恼,原先觉着怎么都迈不过的坎儿,现如今也慢慢放下了。心宽天地就宽,至于日后会如何,我暂不愿再多想,原我多思多虑,千百次谋划,也抵不过时运无常。”顿了顿又问道,“德哥儿还好么?”

袁绍仁未料到香兰问这个,想起小儿子亦带出笑容说:“他?没心肝的小家伙,能吃能睡,好得很,又长高了些。”

香兰微笑着点点头,看着院子里落下的雀鸟,感慨道,“我倒是总盼着若是永远像德哥儿那样年纪多好。无忧无虑的。。。。。。可总是要长大成人,一辈子经风历雨,起起伏伏。为奴为婢也好,做官做宰也好,嫁做人妇也好,建功立业也罢,不管怎么活一生,总是有无穷尽的烦恼事故。是你的劫难躲不过。人生的功课总是要修完的。侯爷实在不必为我挂心。”

袁绍仁一怔,心中泛起波澜,拱手抱拳道:“是我错了。忘了你有这份心胸。还是那句话,袁某敬你为人,日后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必当相助。”

香兰再次屈膝行礼,道:“侯爷,天冷风急,我先告辞了。您也保重。”袁绍仁拱拱手,二人就此别过。

香兰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抬头仰面,只见天晴云淡,直到丫鬟来喊,方才慢慢回了屋。闲言少叙。一时陶鸿勋来了。同林锦楼在屋里说了一回话。坐了半个时辰方才告辞。

一时吴妈妈并几个丫鬟婆子捧着一色捏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进来,吴妈妈对香兰道:“老太爷那边正家宴。老太太原说让你也过去,太太怕大爷身边没个贴心伺候的,就报你这两日身上不爽利,另外悄悄让送来几个菜,还有两个是老太太赏你的菜。”

香兰谢过,命小鹃拿赏钱,画扇去揭捧盒的盖,只见里面盛着两碗菜。灵清、灵素一一端出来放在炕桌上,香兰依旧先服侍林锦楼,先以茶漱口,再将他身后的枕头垫得再高一些。林锦楼虽在康复,可面色青白,脸颊上的肉皆瘦没了,尤为憔悴,香兰默默的叹一口气。她觉着她和林锦楼的恩恩怨怨就仿佛一本烂账,她总是想赶紧还完解脱,可林林总总,皆是还了欠,欠了还,直至如今,纠纠缠缠,到底是欠是还她自己竟也计算不清。她也不想再计算,以前种种怨恨委屈、感激温暖也都化成了一团辨不清的糊,她索性便随它去,如今只想他赶紧好起来。

林锦楼却仿佛有心事似的,自从陶鸿勋走了,便心不在焉的。吃了饭,难得极乖顺的吃了药,安安生生的。一时香兰也吃了饭,命丫鬟撤去残席,到桌前帮林锦楼料理公务,林锦楼只让香兰写了几张请帖,请素日里与他交好的人来府上,把极紧急的几封信件一一回复了,命香兰交由书染,便躺在床上瞪着顶账发呆。香兰也不惊扰他,坐在床边看了一回书,默默料理屋中琐事,催林锦楼又吃一回药,服侍他洗漱,自己也赶着草草洗漱一番,末了给他伤口换药,见比昨日又好了些,心中稍安。她收拾妥当想要放下幔帐吹灯时,林锦楼攥住她手腕道:“今儿晚上你就睡这儿罢。”

香兰往床内看了一眼:“这怎么行?我睡在里头起来不方便,我就睡外头榻子上,大爷一喊我就能听见。”

林锦楼道:“你睡这儿罢,听说你昨晚上还做恶梦来着,喊了一声我都听见了。今儿晚上你就睡这儿,什么妖魔邪祟的我都替你赶跑了。”见香兰迟疑,又忍不住道,“快些,别磨蹭了。”旋即又觉着不对,声音低了两个调门道,“快上来睡觉罢。”

香兰无法,只得吹熄了外面的灯,将幔帐放下来,小心翼翼的跨过林锦楼到床内侧,拉起被子躺了下去。她前半夜睡得并不踏实,林锦楼梦中偶尔翻身,皆会被伤口拉扯疼醒,偏又竭力忍住不出声音。香兰方才恍然为何早晨替林锦楼梳洗,总是摸到他贴身小衣濡湿,原来皆是他疼出得冷汗浸湿的。她默默起身披了衣裳,取了毛巾回来为他擦拭,在莲花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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