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寻苍白著脸,虚弱地道:“喂,你的手在做什麽?别乱摸,你占我便宜……”
不理他的胡言乱语,香逸雪摸出一个信号烟花,果断地道:“我去放信号,得撑到他们来援。”
香逸雪回到楼上,房间墙壁坍塌,倒方便他放烟信。
烟花信号划破长空,香逸雪取下墙上宝剑,偷偷窥视楼下战局。
对方来了十几人,正与忍者缠斗。擅长幻术和遁术的忍者,被人围攻处境不妙──幻术忍者情况更加危急,香逸雪准备先去帮他。
就在他准备跃出去的时候,林仙寻来到香逸雪後面,手中也拿著宝剑,喘著气道:“左边归你,右边归我!”
两条人影,同时从二楼洞口跃出,快如白驹过隙。
长剑一抹血红,香逸雪偷袭得手,一剑刺倒一名敌人,冲进圈子与忍者背对背御敌。
林仙寻那边也得手,剑走偏锋取走两人性命,解了遁术忍者的危机。
双方厮杀激烈,有三五人倒下,又有更多的人围过来。
就在香逸雪和林仙寻吃力之际,两条人影院外掠来,花杀煜中突然出现,杀得敌人慌乱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对方鸣哨撤退,小院里横七竖八的尸体。
香逸雪和林仙寻,浑身是血狼狈不堪,那六名忍者也差不多,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
煜中泉锡帮忙包扎伤口,花杀望著坍塌墙壁发愣,不过出去一个时辰,怎连老巢都被人毁了?
下午,他和煜中去龙城会馆,把香逸雪苏醒之事告诉馆长,让他把好消息传回龙城。
走到四水桥上,就见护城河方向的烟信,他和煜中飞快赶回,没想到小楼真出事了。
估计是隆萝都夫人的杀阵,花杀正想责备林仙寻,怎麽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就见门外传来喧哗。
在泰真年友的搀扶之下,堤老板额头淌血走进门来,身後跟著十几个负伤汉子。
扶著的、抬著的、相互攀著的,个个挂彩,呻吟不绝,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泉锡煜中又一阵忙碌,包扎伤势,安排食宿。
堤老板哭丧脸道:“林老板,青蓝赌坊被花街大少强占了。”
林仙寻冷笑道:“臭娘们,要不是仗著王护著她,早就在我剑下死十八回了!”
对於隆萝都夫人,王把玉繁烟叫入宫中暗示,只能打压其势力而不能杀之。
这等於给隆萝都夫人一张免死金牌,让擅长暗杀的林仙寻十分吃亏。
比势力,盘踞帝都多年的隆萝都夫人,势力庞大盘根错节,林仙寻根本无法匹敌。
又不能动对方性命,做起事来碍手碍脚,对方却是毫无顾忌,随时随地派人暗杀。
一场不公平的对决,幸亏林仙寻不是常人,善於用谋以少击多,用手上仅有资源,与隆萝都夫人斗了三个月。
小楼挤进那麽多人,絮儿背著药篓回来,看到眼下情景发愣,还以为自己走错院子。
林仙寻失血过多,喝药之後躺下休息,香逸雪从别人口中知道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当日,香逸雪中毒昏迷,林仙寻以为隆萝都夫人下毒,上门寻求解药却被夫人拒之门外。
几番交涉未果,再加上铁雨之事,林仙寻带人闯进温泉山庄,企图用武力逼迫隆萝都夫人交出解药和铁雨。
隆萝都夫人带著婷芙等人从密道离开,住进王宫後就针对林仙寻展开报复行动。
隆萝都夫人彻底封杀林仙寻,收买他的人际脉络,砸了他的商铺赌场,让他损失惨重焦头烂额。
青蓝赌场是林仙寻最後一个据点,今天傍晚也被隆萝都夫人拔掉了。
梅风小楼成了避难所,岁无情得知情况後,派人送来一盏王印宫灯。
王印宫灯挂在门口,小院就是岁无情的地盘,谁都不能在他的地盘上动武。
隆萝都夫人知晓岁无情的脾气,居然也没再派人偷袭。
坍塌墙壁已经补好,堤老板带著一夥手下挤进来,香逸雪让出宽敞屋子,搬到楼外的杂物间暂住。
得找机会跟隆萝都夫人谈谈,香逸雪躺在床上沈思,冤家宜解不宜结,看看能否化消这段恩怨。
找谁来牵线搭桥呢?香逸雪念头一转,星辰大人!
剑师府大门,一溜烟五六辆马车,佣人扛著一箱箱家俬往车上搬,装满一辆就走一辆。
苏薄站在大门口,时不时喊道:“小心点,小心点,里面是剑师大人用的瓷器,摔坏了你们赔不起……”
银发男子走来,漠然一眼,淡淡道:“苏伯,这些东西不用带,将军府里都有。”
苏薄撇嘴道:“大人,这些都是星辰大人为您挑的好东西,带过去让将军府的人开开眼,您上次带去的行头……也太寒酸了!”
银兰不再多言,转身欲走,忽见台阶下走来一人,不由愣在当场。
苏薄回过头去,原来是龙城的香长老,正拎著一蓝子杨梅走来,目光瞟落银兰颈上。
银兰脖上一道粉色伤痕,那是红尘剑留下的吗?那晚溅上脸庞的温热,也混和了他的血吗?
苏薄走下两节台阶,不客气地挡住来人,愠怒道:“你们这些龙族人,又想来干什麽?”
香逸雪收回目光,礼貌地道:“苏管家,我来拜访星辰大人,还请您帮我通传。”
苏薄翻白眼,一口回绝:“星辰大人不在……”
银兰淡淡地道:“义父在花苑,请跟我来!”
篮子递给苏薄,香逸雪含笑道:“多谢!”
捧著一篮子杨梅的苏薄,惊诧不已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银兰把香逸雪带进府邸。
花苑就在长廊尽头,银兰走在前面,衣袂白雪,背影冷峭。
香逸雪跟在後边,步伐不紧不慢,轻声道:“那日在温泉山庄……”
银兰垂下眼帘,道:“嗯?”
香逸雪缓缓地道:“多谢你不念旧恶,出手相救。”
银兰瞟他一眼,淡淡道:“不用客气,你的毒全解了吗?”
香逸雪笑道:“已经痊愈,今日特来感谢星辰大人慷慨赠药,没有阿鼻圣多果,只怕我还在床上躺著呢!”
花苑到了,银兰停下脚步,道:“你自己进去吧,义父就在里面!”
他迟疑片刻,轻声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别人……”
是怕将军知道吗?那麽美的裸体,当然不想给别的男人看到,更不愿意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
香逸雪了然,承诺道:“我明白了,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语气平静,没有丝毫吃醋的意思,从他流下那一滴血泪起,他的心就在疼痛中麻木。
淡淡一眼,银兰转身,默然离去。
花丛中,星辰正在修剪花木,动作沈稳从容,一直到香逸雪上前见礼,他都没停下手中活计。
扭头看他一眼,星辰又专心修剪花木,一边道:“我的义子带你进来的吗?”
香逸雪迟疑片刻,道:“是……剑师大人……引荐!”
叫兰吗?他们关系早就破裂。叫师兄吗?他已被逐出师门。直呼其名吗?在星辰大人面前显得无礼。
一声剑师大人,已经代表他们全部关系,过去的统统过去,现实不尽如人意,却不得不接受。
星辰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缓缓道:“香长老,你的脸色难看,病体初愈不适合在外行走,你还是回去吧!”
主人下达逐客令,再不表明此行目的,恐怕下回就没机会再进门了。
香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