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2 / 2)

“嗯……”凌星抬起头来看着太上老君,嘴角的笑容仍旧温和。

太上老君干笑两声,“嘿嘿。”然后脸色一变,忽的严肃起来。

“不知你可还记得,上次琼林一事后,白穹被元天罚去尘世受七世劫了?”

“记得啊。还是我送他去冥府投的胎,亲自看着他过的奈何桥呢。出什么问题了么?”凌星问道。

太上老君一拍桌子,愤然道:“问题就出这里了。我跟你说,凌星,冥界的这回可真是太欺负人了。明明谁都知道白穹是我老君的弟子是不?好你个冥府,你说他们不看在我的面儿上照顾着点白穹也就算了,咱就公公正正的好吧?可你猜事情怎么着,算起来白穹下界也有四十年的样子了,第一世活了二十岁不到就死了,你说在阳间活的凄惨也就算了,到了阴间居然要被他们一群牛鬼蛇神弄去下油锅,十八层地狱?!你都想象不到白穹受了什么罪!我那小白穹诶……我说不下去了,坠儿,过来!把你在冥府所见,都说给朱雀神听听!”

一直站在旁边奉茶的少年闻言放下茶壶,端端跪在凌星面前,白净的脸蛋上泫然欲泣。

“启禀神上,虽说白穹小师弟并未与我们有几多时间一起修行,但他走的时候是一一跟我们面前磕了头喊了几百声师兄的,别的不说,算着他下凡的日子,我们几个师兄去人间看看他也是应该的。去了才知道白穹小师弟的第一世已经完了,听说一生下来就是个肺痨,又是穷苦人家,为了给儿子治病父母全都累死了。这还不算,白穹小师弟还遭遇各种辛酸困苦穷困潦倒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为了跟一群乞丐抢一个馒头最后噎死了……”

苏坠抹一把鼻涕,哭。

“想着最后小师弟到最后都没把那口馒头咽下肚,于是我们哥几个带着好的馒头打算去冥府慰劳慰劳他。岂知我们去了冥界,被一群牛鬼蛇神堵在冥府门口不让我们进去,都把师父太上老君的金丹亮出来了,他们不但不放行,还把我们围起来打了一顿,最后把金丹也抢了……”

“慢点说,坠儿。”凌星从怀里摸出一块雪白的帕子,递给他。

苏坠伸手接过,脸红了红。直接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将帕子揣进自己怀里。

“我们就猜到这其中有古怪,不然凭甚就不让我们进去探监?别的神仙家的亲戚受罚投胎的都能进去,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进?最后我们想了点法子偷偷混进去,冥府的牢房一一寻遍了,就是没找着白穹小师弟。最后秋泽师兄说会不会在金沙滩,那上面全是关着罪恶深重的灵魂,为了赎罪才关在那上面的。谁也想不到白穹小师弟竟然被关在了那里,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惨不忍睹了。那金沙滩,生魂在里面淌过就如同聊皮刮骨一般……最可恶的是,在那个时候白穹的十魂竟然就已去了三魂。一问,原来是下十八层地狱的时候给化去了的!可怜白穹小师弟,一张脸被烧的稀烂,周身白骨森森,魂魄支离破碎,被两只小鬼用大铁链穿过他胸前的琵琶骨一路拖着走,见我们去了还微笑着打招呼……”

言到此处,莫说苏坠泣不成声,连凌星也白了脸。

太上老君则咬牙切齿,道:“虽说,天君御笔批下的是七世劫,可天仙受劫,冥府从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平时在走动着的,关系不错的也就随便给个劫难七世也就过了。即便是按照正常程序来,也顶多每一世受一类劫,不得善终也就罢了。从没听说过,天仙的魂到了冥府还要被过十八层地狱淌金沙滩的。凌星你说,冥府这么对我的弟子,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冥府这般对待天仙的确过了。白穹不曾犯过什么大错,不过一个七世劫,怎么会这样……”凌星低声说道。

太上老君眼冒凶光:“哼。若不是有镜岑阎君的授意,那些底下的鬼君判官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判的!”

“镜岑?他为什么啊?白穹刚刚修成,不可能与他有什么纠葛。”

“我也纳闷儿啊!白穹哪里惹到镜岑了?想白了我这一头头发,终于被我给琢磨出点儿名堂出来。”太上老君眼光灼灼的看着凌星。

凌星被看的头皮发麻,问:“哦?什么名堂?”

“什么名堂?可不就是因为你么,朱雀凌星。”太上老君阴阳怪气的道。

38尘世

在天上琼花光秃秃,人间桃花满天飞的季节里,朱雀神尊抱着一个胖孩子降临人间。

谷阳百里,闹市地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街边摊贩,叫卖不停。

有人喊:“磨剪子咧~~戗菜刀~~~”

也有人喊:“卖包子咯新出炉的小包子~~~”

还有人喊:“葫芦喂糖葫芦喂~~~”

更有人喊:“扇子诶扇子诶~~~”

于是有人喊:“诶鸟儿咧鸟儿咧~~”

闹市嘈杂中,走过路过的人纷纷看向忽然来了这么一嗓子的人。

只见一个绯色长衣的青年男子坐在角落里,一头长发胡乱挽着,周围摆着几个鸟笼子,原来是个鸟贩。

不过此人甚是奇怪,才三月间的天气,他不仅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绯色长衣,还不穿鞋,赤白的一双脚裸着,翘着二郎腿,唇角轻勾,眉眼含笑,态度十分轻浮不正经。

最奇怪的是,他怀里还抱着个白白胖胖又唇红齿白的孩子。

他那摊子前一个人都没有,人家老远的还要绕路,与周遭生意兴隆的店面和摊铺比起来给外冷清。他却也不介意,时不时的学人家旁边的人吼一嗓子招揽行人,然后在旁边人的侧目下一笑置之。

“诶,那位大哥,跟你换一把扇子可好?我这里的鸟儿任你挑。”

他笑眯眯的问旁边卖扇子的。

“啊?我这是卖给闺阁里的小姐们的,你要着做甚?”

“我这不是有点热么……诶你给我一把就是了废话那么多啊。”

卖扇子汉子的瞪大了眼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春寒料峭的我这儿还穿个小薄棉袄呢,这人是有病发烧呢吧?但看他周围的鸟儿着实好看喜人,叽叽喳喳的声色好听,一把扇子换一只会唱歌的鸟儿划算之极。

赚了赚了。

忙不迭的将一把扇子塞进男子手里,顺手挑了个看起来最好看的五花十色的鸟儿。心里正得意捡了个大便宜呢一抬头却看见男子一双细长的眉眼含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心里一怔,将鸟笼提回自己的圈地范围。

“你反悔?”汉子瞪眼问道。到我手里的东西可不能再还回去。

“哪儿能啊。”

男子对他淡淡的笑了一下,不再看他。

身子微微后仰斜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低下头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孩子,修长的腿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手里的美人扇轻摇慢晃,一会儿逗逗脚边笼子里的鸟儿,一会人抬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惬意又懒散。

看着看着,就觉得他很像文人墨客画里的人,真挺好看的。

逐渐吸引了大批的客人。

先是懂鸟的来了,他就跟人讨论,说的头头是道,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平时对鸟根本没兴趣的人也过来凑热闹,他便漫不经心的跟人传授鸟道。有钱的来买鸟,没钱的也要来问价钱,男子就说实在喜欢那就白送。渐渐地又稀稀拉拉围过来几个买菜的女人,后来就是年轻的小姐,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美人扇下的半张脸个个都是红红的。

无论吹风下雨,每一天他都在这里,没多久,整个谷阳城都知道了东大街的菜市口旁有个抱着胖孩子的眉清目秀的卖鸟先生。

没人理他的时候他就逗孩子,说话时的嗓音低暧温朗,他怀里的孩子伸着小胖手抓他的头发,口里咿咿呀呀,一双眼睛漆黑透亮,就像寺庙里镶嵌在菩萨帽额上的黑曜石,有阳光的时候,还会散发出暗紫色的流光。

这样一个男子,自然会吸引许多的目光。人们有时会看他看的入了迷,在街边一坐就是一个下午。黄昏日落,不知为何,他身上始终有柔和的光晕。

后来有富家公子来邀请他去府里做客,一看就是来搭讪的,男子笑着拒绝,没说个几句,倒把那富家公子弄的脸红红的。也有城里的混混流氓来调戏,一个个的都是嬉皮笑脸的来,到最后却都是通红着脸跑去老远。

直到有一天,打谷阳城的西边走来一位面色忧郁的白衣青年,稍微有眼力见的人都认得这是刚刚从京城贬回来的一位小官员,名为林远恩。

本是谷阳人士,后考取功名,在京城当了官。城里的人十分高兴,谷阳是个小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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