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芙姑娘,”赵临沂打断她的话:“你是觉得我们这么三人站着叫别人看见本王与你家小姐私会好,还是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这件事好?”绿芙皱着眉头,咬咬牙:“若是发生什么事,奴婢会过来通知,介时还望殿下能避一避。”说着跑远把风去了。
廉贞摇摇头:“绿芙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死板了,不晓得变通。”赵临沂笑道:“你十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廉贞疑惑地抬头看他:“难道你今日来相国寺是要来见我?”赵临沂反问:“怎么,不行么?难道廉小姐看不上小王,不愿见我?”
廉贞嘟嘟嘴:“清王殿下可是为全京城待嫁女子憧憬的人物,今日愿意特地来见廉贞一面,廉贞都快感动得痛哭流涕了。”语气里哪有半点感动。赵临沂听她一席话,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廉贞蹲下来,戳了戳开得灿烂的菊花,突发奇想:“唉,要不然清王殿下以后有什么行程,先和我说一下,然后我将消息卖出去,以清王殿下的魅力,那些小姐们肯定愿意出高价买,介时赚了钱,咱们五五分怎么样?”廉贞想了想,真是个无本万利的买卖。
赵临沂嗤的笑出来,端正一下神色:“那么,小王明日想约廉小姐去湖边泛舟,不知道廉小姐愿不愿意?”廉贞眨眨眼:“不愿意。”
“嗯?”赵临沂问,“我可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挣钱的好机会,怎么拒绝了?”
廉贞拍拍裙子站起来:“实在不是廉贞不想去,只是后日,我要出一趟远门,明日要好好休整。”说完还状似唏嘘地接了一句“平白失去了一次赚钱的机会,我也很难过”。
赵临沂看着她问:“不知道你要去哪里?”
廉贞摸摸下巴思考了一阵:“清王殿下的消息那么值钱,可见清王殿下本身就是个值钱的人。为了不叫清王殿下掉价,廉贞今日,就不好不收钱。”
赵临沂失笑,还从没有人用“值不值钱来衡量过他:“那么,不好不收钱的廉贞小姐,要多少钱才肯说?”
廉贞笑嘻嘻地说:“清王殿下看着给吧,不过,像清王殿下这么地位尊贵的人,应当不会介意多给一些。”廉贞噔地给赵临沂带上一顶高帽,赵临沂有些好笑地问:“一百两够不够?”廉贞眼睛一亮,眸子一转:“这样应该不算是收受贿赂吧?”说着又自言自语,“清王身为皇子,我只是一个边关的小将军,当然不算贿赂。”
这么自我说服了之后,廉贞大大方方地向赵临沂摊开手,“不知道殿下是给银票还是给现银呢?”
赵临沂摇摇头,对廉贞说:“只是我这回来是虔诚礼佛来的,身上未带这么多钱,廉小姐介不介意先赊账?”廉贞道:“廉贞自然信得过清王殿下,赊着便赊着好了。”
“现在愿意告诉我了?”赵临沂笑问。
廉贞也不再东拉西扯:“我以前,在军营的时候,答应了兄弟们一些事,如今有空,打算去苏杭一趟,也当做是散散心。回来大约正好赶得上过年。”
“苏杭?”廉贞点点头。
回程路上,廉贞听着车马粼粼的声音,昏昏欲睡。
“阿贞?”
廉贞醒过神,看着赵婉茗:“娘,怎么了?”
赵婉茗握着女儿的手:“你知不知道你二哥的去向?”在二皇子来宣旨的那一天,廉箫就留下一封信失踪了,廉家人这时才知道他辞去了自己的官职。信中说他自觉愧对廉家列祖列宗,愧对爹娘多年教诲,无脸面对亲人,是以决定浪迹天涯。从此之后廉箫与廉家再无关联,再不连累廉家。廉威当场就掀了桌子,说廉家没有这种不肖子孙。
廉贞没想过赵婉茗会如此直接地将这话问出来,一时语塞,讷讷说不出个所以然。
赵婉茗叹了一口气,微笑着对廉贞说:“你不愿说,娘也不逼你。只是娘希望你能去看看你二哥,帮你二哥报个平安。只要你二哥安好,娘亲就放心了。”
廉贞觉得百感交集,开始怀疑把廉箫送走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眼前的娘亲是端庄娴雅的将军夫人,皇家郡主,也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廉贞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赵婉茗:“娘,你讨厌立羽么?”
赵婉茗宠溺地看着廉贞:“这些天你总是有意无意地说他的好话,原来我还想着瞒着你,谁知道你这个小机灵鬼早就知道了。”廉贞吐吐舌头。
赵婉茗道:“他既然能让你们两兄妹都喜欢,还叫你二哥不惜离家出走,想来不会是什么坏人。我会想办法劝劝你爹和你爷爷,等着有一天,咱们能一家团圆。你要是见到他,记得帮我关心关心他。”
廉贞嬉笑着扑进赵婉茗的怀里蹭蹭:“难道娘亲不要我见到他先骂他一顿么。他可是害的二哥违背伦常的罪魁祸首哎。娘亲,你难道不想将二哥骗回来,然后娶一房妻子,娶两房小妾生几个孙子?”
赵婉茗点点廉贞的额头:“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二嫂!”她揽住怀里的女儿,“就你二哥犟的跟头牛似的性子,要是愿意娶妻哪里还会被你爷爷关祠堂,现在还出走一了百了。娘也想了很久,比起失去一个儿子,接受他喜欢一个男人的事也没那么难以忍受。男人就男人吧,权当,是多了一个儿子。”廉贞撒娇:“二嫂人很好的。要是娘亲见到他,一定会喜欢他。”
赵婉茗无奈地拍拍廉贞的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 唉
☆、【番外·韩资】上
“你是韩秀才?”这是小家伙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彼时我才交接了岗,正打算回去休息,就被这么个眉目间还带着稚气的孩子堵在路上。我打量了他一阵:“对,我就是韩秀才。小兄弟找我有事?”那孩子坚定地点点头:“找你有事,你跟我来!”我不明就里,不过看这个小家伙也没什么伤害性,就跟上了他。
然后,他打了我一顿。
“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干什么打我?”我被揍得鼻青脸肿,没想到他瘦瘦小小的一只,打人却这么狠。小家伙打了人还理直气壮地说:“谁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小爷打的就是你!”我哭笑不得:“那你打了我,总得告诉我为什么打我啊。”
小家伙扬着下巴:“你说,李成泽的酒是不是从你那里得来的!”我觉得有些理亏,仍然嘴硬道:“是从我这里得来的又如何。”
小家伙气恼:“你还有理了?军中不得饮酒你不知道吗?你们这样做是违反军纪的!”我嘶嘶吸了两口气:“儒家有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就这么扑上来打我一顿,军中不得斗殴你不知道吗?”
小家伙气急,不过好像听了我方才所言,顾忌着军纪,只是挥了挥拳头:“打你还算轻的!反正藏酒就是你的错,你最好快点回去把那些东西都处理了,要是再被小爷发现,就告诉将军,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放完狠话,掉头就走。
我一瘸一拐地好不容易回到营房,正打算给自己上点药,李大哥就寻上门来。
“韩秀才,对不住啦,害你吃这种苦头。”李大哥笑容讪讪,带了些药油给我。
我苦笑:“李大哥,这小子是什么人啊,出手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