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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1 / 2)

>  是的,萧怀雪蓦然发现,是他不够残忍,无论是过往数月这妖女一而再再而三闯进得闲殿他的生命中,还是方才在天牢中他的停顿。

他看似张牙舞爪不可一世,可在实际行动上,对她,却无时无刻不显示着包容二字。

他甚至允许她亲近自己,而这该是萧怀雪的大忌。

他对她不够残忍,萧怀雪得出结论,可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

“陛下。” 婉柔清冷声线袭来,萧怀雪从漫天思绪中抽身而出。

“什么事?” 他声音冷硬,好似忘记了她方才的表白心迹,全然将其抛在了身后。

婉柔眸光一暗,道:

“方才您醉酒之时,何朝恩何大人曾造访,我见您意识不清,便将其暂时安置在了花园中,您看现在是不是该把何大人请过来?”

何朝恩?难道事情有结果了?萧怀雪眼睛一亮,拂袖:

“速速将何大人请进来。”

翩翩身姿的何朝恩很快入了殿,也的确是如萧怀雪所想的那般为了萧贺乾遗体一事而来,可给出的答案却无疑叫人失望。

萧怀雪一掌排在堆满奏折的书案上,气急:

“真是笑话!笑话!城门早已关闭,四方关守严格,那你告诉我,侯爷的尸体是平白无故消失了不成?”

何朝恩面露难色,拱拱手,恭敬地道:

“陛下息怒,此事却有蹊跷,包括侯府,以及城中一切可搜查的地方都已经搜查官过了,却始终未曾发现侯爷。。。”

‘那你说,侯爷的尸首究竟去了哪里?如若真的是被那妖女给藏了起来,她又藏在了何处?”

“妖女。。。。”何朝恩蓦然想起昨日同那女子的一眼对视,哪想原来侯爷遗体失踪一案,便是她在从中作梗。

“启禀陛下——”

何朝恩道,眉头微皱:“依微臣看来,此事约莫有两种情况,而这两种情况有一个共同的前提。

那便是,侯爷的遗体必然还在皇城中,一,侯爷的尸首被罪女给藏到了一个无法轻易找到的地方,或许是在城中某处官员的后院中,亦或寻常百姓的地窖内,而这些,恐一时半会寻不到。

且过程太过于招摇,稍有不慎,便容易暴露自己,第二。。。。陛下,请恕朝恩大不敬,敢问一句,您可确定,侯爷的尸首还完好无损吗?”

萧怀雪腾地站起来,睁大了眼,深深看了何朝恩一看,后者恭敬地同他欠了身,识时务地闭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更新……嘿嘿嘿

第49章 小雪

何朝恩所言并不无道理; 尤其是这第二个原因。。。因着萧怀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年少时的陈年旧事。

这尘封的记忆像突然找到了缺口般蜂拥而出; 让他招架不住。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彼时正值某一年先帝之寿辰; 百官齐聚; 皇子皇孙们也齐聚一堂,纵使是身份低劣卑贱的他也受邀入局; 头顶着那热辣辣却尤为刺人的五皇子这一身份。

众人投以他的目光自然是可怕的,那时血脉嫡亲血统纯正的三皇子萧舜不顾奶娘的反对坐到了他身边; 覆在他耳边道:

“小雪; 那人便是我曾和你说过的七皇叔萧贺乾,他可是我等皇家兄弟姐妹又爱又恨的一个人; 恨他; 因着他‘不务正业’‘无心政事’,爱他; 因着他‘潇洒至极; 自由自在。”

萧舜瞧着不远处的萧贺乾,眼中溢出羡慕,眼看萧怀雪咕噜噜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谈笑风生的皇叔,萧舜嗤嗤一笑; 又道:

“小雪; 你这般□□裸地羡慕着人家,叫人看了真是要笑话你了。”

幼时的萧怀雪便是一身黑衣极其阴暗,过长的鬓发遮住了他的脸庞,他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 望着萧贺乾的眼神堪堪算得上热切。

也许并非对着萧贺乾,而是对着萧贺乾身后那无数他到不了的彼岸。而自古以来,得不到的东西便总要美味上几分。

彼时听此一句,他转过身子,看着萧舜,缓缓地问道:

“你便不羡慕他吗?”

萧舜一愣,白皙的脸颊竟是一红,许久,脸上溢满愉悦:

“羡慕!自然羡慕!可我在这皇宫的日子也不错!日日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多好?小雪,你说呢?”

萧怀雪直勾勾地望着他,双眼似光亮,窥探他一切思想:

“不,你在说谎。”

萧舜:“咦”了一声。

萧怀雪这时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独享安然闲适的萧贺乾,回过神来看着萧舜,眼中似有流光夜闪,透着十足的坚定。

“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

萧舜被他这认真的模样吓住了,忙捻了颗葡萄塞入口中压压惊,见他又在用那种眼神望着萧怀雪了,哈哈哈大笑了出来:

“哦?是吗?小雪,你待我真好。”

他随即又道:

“嘿嘿,快看,皇叔站起来了!”

萧贺乾的确站起来了,也许是因着他平日里极少出现在这般场合中,而他本人又神秘至极,眼下出现了,身边人便有许多问题要询问他,具体问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可萧贺乾却如是答道:

“人生在世,难道只有生生血与肉才是证明你我存在于这世间唯一的证据吗?其实不然。

正如我曾走过的万水千山,难道我每到一处都要割下身上一片肉以示存在?即便我只是轻轻地走过,伴着前夜雨水留下的泥潭所踩下的脚印,亦或一口浑浊的呼吸,那我便去过这个地方,该用自己的心与灵去感悟,而非简单地,用血与肉的凡尘之物来定义存在二字。”

在场之人听此一句无不心中震颤不已。

而萧贺乾最后诡异地朝他与萧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萧怀雪能清晰地感受到萧舜与他的身子届时剧烈的一震。

萧贺乾也许是无心的,他只是恰好望向了这边,也许根本看不见他们,可他有哪里知道,这小小的一眼,带给了彼时年幼的两个少年郎多大一番感悟。

记忆中断,萧怀雪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那之后,再无记忆中的翩翩洒脱人与记忆中爱笑的少年郎,他身处得闲殿,孤单一人,无爱无欲。

何朝恩再度开口,于他耳边似在循循善诱。

“您真的确信侯爷的尸首还完整无缺。。。或许早已投身火海,血与肉尽献前尘,化作一滩轻飘飘的骨灰随风而逝。亦或其他法子。”

萧怀雪突然反常地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继续说下去:

“退下吧。”

一边,何朝恩低垂着头唇角一弯看不清表情,朝他鞠了一躬,缓缓退了下去。

萧怀雪遥望远方,心思通明。

他突然想起阿宁紧闭的嘴和那时造访侯府,窗外映出的,萧贺乾健康愉悦的身躯。

或许要隐瞒的,从来不是她。

他心中已有答案,自然不容他人胡乱猜测,也许这是萧贺乾送给他这个默默敬爱着自己的侄子的一个礼物,告诉他自己的选择。

而阿宁为何要助他骗自己。

也许因着他们是同类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彼此理解,惺惺相惜,他们都是自由人,正是如此才明白自由之可贵。

于是他们联手演了如此大的一出戏,他便是那条不识趣毒蛇,偏偏那两人聪明至极,次次准确无误地打到他的七寸之上,恍恍惚惚间为他编织了一张美丽而梦幻的网。

再在合适的时间亲手戳破它。

萧贺乾直到死,都要瞒住自己的病情悄悄离去,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他的自由,他掌握着自己的自由,自己的人生,甚至是自己的生死,他甚至对自己的死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他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自然不容许外人来知晓,干扰,与评判。

他快活,洒脱了一辈子,又怎么能容忍死后被一个一直可悲羡慕着自己的侄子逮住,锁进漆黑不见底的皇陵,生生被安上那些莫须有的功名做个桎梏中的怨鬼呢?

纵使是鬼,他这让人又爱又恨的皇叔所追求的,亦是做一个畅游于地府间,无忧无虑的逍遥鬼。

生时不爱功名,就算死后,他也依旧唾弃自己所给予他的一切。不惜悄然逝去,也不愿让他送他最后一程。

“人生在世,难道只有生生血与肉才是证明你我存在于这世间唯一的证据吗?”

是啊,真是潇洒至极。

而她呢,她又为何帮助他,这该是多简单的一个问题呀,他们是惺惺相惜的同类人,该是多么明白被人束缚的滋味。

萧怀雪思及此,又笑了,这一笑恍如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般,使得他软了身子跌坐在地,半响都未曾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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