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想通为何云古先前会不顾礼仪的开口打探关於欧克的念能力,我略感棘手地蹙起眉,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花草茶。为自己添上新的一杯茶的同时,我斟酌着用词再次开口:「如果有混杂杀气的话,我一定会马上察觉,不过姑且还是确认一下……云古你感受到的视线,有带着哪怕是一丝的恶意吗?」
云古摇了摇头,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身上的气,面sE变得更加凝重,「这也是让我感到困惑的主因。即便是我误会莱伊你在加害智喜,带着敌意对你出手攻击那时候,那孩子也不曾向我释出杀意;那孩子就只是、像一双无形的眼睛,静静地观察着你周遭的人事物而已,只不过他散发出的气实在太过……扭曲,就算用凝也无法看穿气的本质,所以才让人感到如此惶恐。」
「扭曲、是吗……」
我垂眸盯着自熔岩蛋糕的缺口缓缓流淌而下的漆黑巧克力浆,不禁陷入一阵沉思。
不只是我自己的眼睛,就连云古的「凝」都无法窥探其本质,血脉相连之人——欧克的存在,真的是属於我的念能力吗?
欧克的执念,真的完全消失了吗……?
内心仍处於旁徨之际,身T已经先一步展开行动。提起的指尖将血Ye自双腿牵引而出,在身侧缓缓汇聚成记忆中的人形,再熟悉不过的血sE少年睁开同为血sE的双眼,空洞的目光静静地与我相望。
「欧克。」我启唇轻唤他的姓名,确认血偶的视线确实地聚焦在自己身上,接着用命令的口吻说:「你现在在看着谁,告诉我。」
「莱、伊……」
欧克一顿一顿地回答,不过我的提问尚未结束,在话音落定前立刻接续道:「还有呢?除了现在这双眼睛,你还在看着其他人吗?」
闻言,欧克缓缓将头部转向右侧,使实质的目光与面露惊惧的云古交会,「云古、好奇,但、警戒……」
「好、好奇?是指我对这孩子的反应吗……?」云古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欧克说的是他自己。」
尽管主词表达得不明确,不过欧克的意念在发话的同时明确传达到了脑中。欧克确实不对云古抱持敌意,若拿与面对西索时的态度相b,此时的欧克就算用友善来形容也不为过;他观察云古的理由,纯粹是出於对云古的好奇,即便後者对他的视线产生戒备,那也不足以构成半点威胁,反倒因此加深了他对云古的好奇心。
而那份好奇心的起源,正是来自於我的前世记忆。
欧克在与我共享记忆之後,顺应着「血脉相连之人」的本能,用他能做到的方式来探究我的前世渴望知悉的一切。也就是说,欧克正基於残存於血Ye中的、属於他的记忆,逐步建立一套立於我的记忆之上的,属於自己的意识准则。
——欧克的意识,正在以我无法察觉的方式进行重生。
然而,即使这样的发展与我发现念能力有机会进化出意识後所生的希冀相去不远,此刻我仍无法发自内心的为此感到欣喜。
「云古,我想我能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
见我没有打算为他解释欧克话语的意涵,云古对我方才的一阵沉默与突如其来的表态表露出更大的困惑,不过我并不打算将提问权交还给他,只是自顾自地牵起欧克的手,说道:「欧克确实是属於我的念能力,同时,也是从Si者的念中诞生的产物。」
「同时……?」
我点点头,随後将温度相同的手展示X地提至面前,嗓音不自觉地沉了几分,「欧克拥有与我同源的血脉,在我因为某些原因杀了欧克之後,他对我的执念变成Si後更强的念,让他得以利用我的血暂时复活。但是,在我把欧克的血x1收回自己T内的同时,他的念也一并遭到了吞噬,最後剩下的只有残存在血Ye里的记忆,以及在你面前的这副躯壳。」
「欧克能像现在这样活动,照理说完全是靠着我的念能力使他的记忆与躯壳再现。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让我开始怀疑,欧克的念……欧克的意识会不会从没完全消失过,他是不是、仍然以某种我无法察觉的形式活在我的T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喉间忽地一哽,重视之人的存在并未完全消逝的窃喜,以及相连的血脉仍未断绝的惶然,两GU情感来回撕扯着理智,过於复杂的对立情绪充盈在x口,脑中无法遏止的产生更加可怖的假设,让我一时间难以将话语接续下去。
若是欧克的意识已Si,那麽眼下的念能力的转变——试图再造已Si之人的存在——正是在大肆宣告着,宣告我的潜意识正在以多麽令人作呕的方式亵渎Si者的灵魂;若是欧克的意识尚存,则代表他正在成为一个巨大的威胁——欧克正试图以连我都无法察觉的方式侵蚀、吞噬属於我自己的念,以完成他的复苏。
尽管欧克二次Si去时的念想仍深植於记忆中,此刻我却卑劣地怀疑起,当初用X命来宣示忠诚的血脉相连之人,如今是否依然会贯彻他至Si的诺言。
「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对他了解得很透彻了,不过现在看来或许不是这麽回事呢……」
深x1的一口气将堵在心口的郁结吞回了腹中,我松开欧克的手,转而端起茶杯将新添的茶再度饮尽。欧克自发地端来茶壶为我斟上第三杯茶,我则将视线重新投向依旧满面愁容的云古,开口说:「我对欧克Si後更强的念的了解也仅止於此。能换你说说,你对欧克的担忧是什麽吗?」
云古跟着将自己的一杯茶喝下,有些紧绷地观察着欧克为他添茶的举动,拘谨地轻声道谢之後才启口道:「我想,单就念能力的造诣,我的经历完全无法与你相提并论,念能力的广博也不是几个案例就能概括而论的,所以我的见闻不一定适用於你和这孩子之间的联系。接下来的话,如果有任何冒犯的地方,就请你当作是我浅见寡识吧。」
我微微颔首,等待他接续着说下去。
「Si後更强的念是由於Si者对现世之物抱有强烈的执念,才得以在念能力者Si後继续存在,其中最容易留存的执念莫过於对生者的憎恨,自憎恨的执念而生的念能力也尤为致命。当初见到你身上带着的这GU念时我就在担心,如此强烈的执念不可能只凭藉守护某人的意念就得以成形;憎恨、怨妒、欣羡、渴望……这孩子的气太过扭曲深沉,我无法分辨其中究竟融合了什麽样的执念。若是其中确实混入了生於Si者的憎恨,就我所见过的案例,这份执念最终都将引来覆灭X的灾难,无一例外。」
「Si者的执念可能会消失,但它不该随着时间流逝而被生者同化;如果没有正确意识到它是属於何者的念,将来极有可能会遭到Si者的憎意反扑。你看起来和这孩子处得很好,但你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孩子对你抱有多麽强烈的执念,才让我难以坐视不管。」
憎恨、吗……?
被我亲手杀Si,之後又牺牲延续自己X命的念拯救我的欧克,曾经、憎恨过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类的憎恨,应该要存在於欧克的执念里吗……?
迷惘的目光落到了欧克身上,然而他只是一如既往的用空洞的双目回望着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意念自相连的血源传达过来。
沉默地凝望许久之後,我终於选择开口:「欧克,你恨我吗?」
像是无法理解憎恨之意,欧克眨了眨眼,最终也只给出了那个预料中的机械式答覆:「莱伊、保护,活、下去。」
看着我们之间的互动,云古的眼神多了些不忍,无声的叹息自他的唇畔逸出。
「很抱歉,让你跟我说了这麽多,我却没能提供什麽实质的帮助。」
「别这麽说,云古。愿意告诉我关於欧克的执念的警示,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帮助了。」
「不过——」未完的话音在云古对欧克飞快的一瞥後延续下去,「如果是专门处理Si後更强的念、经验更加老道的除念师,或许有办法看透这孩子的本质也说不定。」
「除念……」
忽然,不算陌生的词汇触动了欧克的防卫机制,血偶的双臂变化为螳螂似的巨型镰足,下一瞬便如断头台般袭向云古的颈部!
「嗬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乎是在敌意骤生的同一瞬间,右手反SX地收握成拳,抓握空气向後拉扯的动作及时压制了血Ye的躁动,让巨镰在割开云古的皮肤前就软化散形。我冷下脸狠瞪着血偶,释出念压让他无法再妄动,「够了,给我回来。」
接收到强制遣返的命令,欧克再有不甘也无法继续动作,血偶的人形随即瓦解,血Ye迅速回到了T内循环之中。
收敛念压之後,我和云古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我先一步出声致歉道:「对不起,我没料到欧克会对除念产生这麽激烈的排斥反应。云古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是我太粗神经,不该在那孩子面前直接提起这种事的。」云古余悸犹存地抚着脖子,缓了好一会才接着说:「我会提起除念师,不是为了劝你把那孩子的念给根除;我只是觉得,这条路或许能让你能更了解那孩子的本质,让那孩子的念更……受你掌控一些。总归来说,弄清楚这孩子对你的执念为何,我认为并没有坏处。」
「你的论点我是很赞同没错。」出言应和的同时,我随手捏起蛋糕叉,有些苦恼地搅弄着蛋糕内里的巧克力浆,「但是,除念师不仅并非随处可见的职业,除去Si後更强的念需要的技术与必须承担的风险更是高於一般针对生者的除念,要找到有能力解读欧克的执念的除念师,难度恐怕……」
「如果没有头绪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人选,她或许能帮得上你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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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总会有一、两天,点阅数会超过目前的章回数量,但是收藏数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变化了
我真的很好奇是有超强的新读者一天把四十多万字一口气追完,还是超有Ai的同好每过一阵子就会从头刷一遍
十月猎人连载再开,好希望可以认识这些默默啃书的猎人同好喔?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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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话语g动了我的好奇心,云古终於露出踏入这家咖啡厅後的第一抹微笑,语气也多了几分自信,「就是由猎人协会的尼特罗会长组织而成的,猎人十二支中的巳,葛儿小姐。」
「叽咿——!」
手中的蛋糕叉蓦地划过染黑的陶瓷盘面,叉尖刮磨盘面的刺耳声响吓得云古打了个哆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连忙将叉子搁到一边垂首致歉,慢了几秒才重新问:「十二支的葛儿,她本人就是除念师?」
「咳嗯……葛儿小姐本身的能力我并不清楚,不过她身为协会登记常驻的验屍官,时常协助协会处理意外身亡的猎人们的遗T,其中也不乏念能力所致的案件,因此她必定会与专JiNg各项领域的除念师合作。就算葛儿小姐无法透露除念师的信息,我想凭藉她本人的丰富阅历,应该也能为你指点迷津。」
「协会的验屍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