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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境况,正常人都会以为是婆媳之间闹了矛盾,两方都被委屈哭了。

但实际情况,却是聪明如顾丛北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隋念吸了吸鼻子,望着眼前男人满脸焦急的模样,心底早已软得一塌糊涂,她头一次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心疼道,“傻子!”

顾丛北被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傻子”给说懵了,愣了半晌才道,“……你是……在骂我?”

闻言,隋念破涕为笑,“对,骂你呢,傻子。”

顾丛北,“……”

这场婆媳之间的秘密对话,顾桑桑最终也没能套出个前因后果。

于是乎,两人就这么在顾丛北面前莫名其妙地哭,也莫名其妙地相视一笑。

猜不到原因,顾丛北也懒得费力去想。

反正,他喜欢的女人和他最敬爱的母亲最终都破涕为笑,这个结局对于他来说,已是最好。

至于其他的,她们既然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

——

顾远眀回来的时候,桌上的菜刚巧陆续上齐。

顾桑桑忍不住调侃,“爸,您这是狗鼻子啊!闻着饭香就回来了。”

顾远明瞪她一眼,“没大没小!”

顾桑桑上前亲昵地挽住男人胳膊,来回摇晃,撒娇地道,“爸,您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凶嘛!笑一个嘛,嫂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您可别把人家给吓跑了,到时候我哥又得跟你急。”

顾远眀似是拿她没有办法,无奈中又透着几分宠溺,目光也随着顾桑桑的话,落在了隋念的身上。

他看她时,眼底的那份无奈纵容还来不及收回,隋念心间猛颤,不免就联想起隋保国。

他以前也总用这种眼神将她宠着护着,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许是察觉到隋念眼底的那份落寞与哀伤,顾远明轻咳几声,抛出话题,“念念来了?”

这话多少有种没话找话的尴尬成分在。

被cue到名字的隋念猛地点头,“嗯,爸。”

一声“爸”,令顾远明没来由一颤。

他心底里突然就生出了许多感慨,一声叹息过后,最终只剩一阵惋惜。

罢了,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即便他当初再怎么反对顾丛北娶隋念,过了这么久,也早就释然了。

与圈子里绝大多数只在乎利益的父母不同,顾远明唯一在乎的只有他的儿女是否幸福。

因此,当顾丛北突然提出要娶那个负债累累,一无所有的隋念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不是因为隋念早已没了任何商业价值,对顾氏毫无帮助,仅仅只是因为,一名父亲害怕儿子会吃亏受骗,害怕那女人嫁给自己的儿子并不是出于真心,只是因为她想要抓住顾丛北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这样的婚姻,对他儿子来说,并不公平。

他怕顾丛北日后会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

所以,为了这事,他不止一次与顾丛北闹翻,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薛彩丽发现了那个带锁的箱子里所承载的秘密,他才惊觉:原来,他这个从小就聪慧过人的儿子,在感情上,竟也会这么傻这么痴。

而作为顾丛北的父亲,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顾丛北向来是认定一件事,哪怕一条路走到黑,他也会义无反顾。

如今,他认定了一个女人整整八年,他又如何做到视若无睹,毁了他这一片痴心?

于是,顾远明最终还是妥协了,成全了顾丛北所有的执念。

如今再见隋念,他有太多感慨在心,想说的很多,但最终只化为一句,“以后有空常回家吃饭。”顿了顿,他斜睨顾丛北一眼,补充道,“带着丛北一起。”

这一刻,隋念深知,顾远明已经打从心底里接受了她这个儿媳。

这样就够了,从前如何,又有什么重要呢?

——

晚饭过后,薛彩丽执意要留顾丛北和隋念在家。

顾丛北在哪儿留宿其实都无所谓,于是他侧目,将这个难题抛给了隋念,“我无所谓,老婆在哪儿过夜,我就在哪儿留宿。”

隋念又好气又想笑。

这句话不就是他刚从美国回来的那一晚对她说的吗?

她记得她当时竟还因为他突如其来的saocao作而怀疑顾氏快要破产了。

现在想来,这男人也够闷sao的啊。

居然暗恋她八年之久,半点端倪都看不出。

真是个忍者啊!

当然,隋念最终还是不忍拒绝薛彩丽的好心,选择留在顾家老宅。

晚上十点,隋念盘腿坐在床上,时不时瞥一眼浴室的方向,很显然是在等着顾丛北。

男人从浴室中走出,与她视线相对的那一瞬,她又快速别开,她这怪异的反应,倒是引来了顾丛北的注意。

几步走至床边,他自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汲取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柔声问,“怎么了?”

她摇头,转过身子,主动望向他。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眉毛很浓,狭长的眸子微微上提,勾人又摄魄,本该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但配着他那禁欲的气质,竟硬生生地将那份多情给剔除。

不可否认,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第一次遇见他,也曾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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