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泥石流
商净空原本打算叫两位大姐帮忙往自己背上擦碘酒为伤口消毒,但是他站到镜子前观看时,惊讶地发现绝大部分伤口已经痊愈,只留下白色的淡淡印迹,而有几处创面较大的也以一种肉眼能够察觉的速度飞快地长好。
难道自己的体质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大为困惑,费劲地猜测了一番,觉得也许是主子承诺的一次复活机会仍在有效期内,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再次躺到床上之后他久久不能入眠,因为心情不佳,死里逃生并没有让他感觉到自己有多么幸运,对未来的担忧占据了他的思绪,小男鬼还没有彻底完蛋,它仅仅只是受伤逃逸,过些日子之后它随时都有可能突然杀回来。
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闪电大作,窗帘被狂风吹得四下舞动,他只好离开温暖的棉被起来关窗。
雨越来越大,转而成为暴雨,看上去就像是天上打开了许多个巨大的水喉往地面倾倒水。
在雷电和暴雨当中,他终于成功入眠,但是程度极浅,忽醒而忽迷糊。
次日早晨,出乎预料天居然放睛,他带领李老板和两位大姐一同前往公墓,准备来个袭击,力争一次成功。
驾车驶到公墓停车场内,出乎预料的情况出现,有许多浑身沾泥的人在上下忙碌,商净空急忙向人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得知昨天夜里的暴雨导致了泥石流,东侧的一片山坡消失了,留下一个五至七米高的悬崖,那些工人在接受委托在帮忙寻找骨灰盒,据说找到一只可以让死者亲人付一千元。
商净空和李老板以及两位大姐一路狂奔冲进去,站在刚形成不久的悬崖边缘往下看,只见一堆堆泥土碎石和树根树干当中有几十号人到四处挖掘,偶尔有人寻到一只骨灰盒就大声叫喊,仿佛发现了宝藏一样兴奋。
根据先前所记得的位置看,小恶鬼的坟正在这一次灾难的中心地带,如果到哪里去寻找其骨灰盒?感觉这已经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商净空绝望地想,难道老天爷都在跟自己过不去?
小恶鬼已经死掉了十几年,如果它的骨灰盒是木头制成,那么很可能已经半腐烂,经受不住这样的灾难,也许装它骨灰的是一只坛子,但也不太可能在这样的天灾当中保持完好。
商净空沮丧地坐到一块墓碑上,不停地叹息。
后面几位公墓管理人员的模样的家伙大喊大叫,让人后退,不许站在高坎边缘,以免发生意外。
旁边有几个人在议论此事,他们一致认定,由于山脚搞房地产开发,把原本平缓的山坡挖出一个断面,所以才导致此次泥石流出现,前些年曾经下过很多次比这个更大更狂暴的雨,也没有发生这种事。
李老板仔细看了看,确认已经不可能找到小恶鬼的坟和骨灰,从泥石流的走向看,小恶鬼所在的那一片已经被埋到下方,被数千立方的砂石淹没,根本无法寻找,他把这个看法告诉了商净空。
“真糟糕,看来我们无法找到那家伙了。”商净空摇摇头。
“为了确保安全,最好请几位鬼做你的保镖,昨天夜间救你的那几位非常合适,你想办法召唤它们出现。”李老板提议。
“恐怕只能这样了。”
这时一只淡青色的手穿石板伸出来,轻轻拍了拍商净空的腿,接着一个沉闷而无力的声音响起:“兄弟,你坐到我的房子顶上了,这样很不礼貌知道吗?”
商净空被吓了一跳,立即站起来,转身诚恳地表示歉意:“对不起,冒犯了您,请原谅,我不是故意的。”
一只胖胖大大的青灰色头颅穿透了石板伸出来,表情显得有些郁闷,也许并非如此,只是大部分阴魂在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看上去都像是这样。
“你们亲戚朋友的骨灰被泥石流掩埋了吗?”胖鬼问。
“嗯,我们正在寻找,它被称作讨厌鬼,死的时候有九岁,也许你有线索,请告诉我,会报答你的。”商净空向胖鬼投去期待的目光。
“啊哈,我想起来了,最近闹得挺凶的事与你们有关,有许多鬼想对付你俩,居然还有胆量进来这里,真够勇敢的。”胖鬼看了看墓旁边的两个人。
“昨天夜里我差点被那只恶鬼害死,它无缘无故的一直跟我过不去,从十多年前开始就是这样,我必须找到它,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商净空说。
“我一直保持中立,没有对付过你们,昨天许多鬼围攻那个瘦婆娘的时候我也没有出手。”说到这里,胖鬼突然停住,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明确地表示如果想要继续谈下去就得付钱。
279、尸体
李老板掏出一叠事前准备好的冥币,搓成扇形,用打火机点燃,放到胖鬼的墓前任其燃烧,火苗和烟雾升起,纸钱渐渐变黑,化为灰烬。
胖鬼笑嘻嘻地点头,慢慢说:“夜里我亲眼看着泥石流冲毁了下面的山坡,我曾经以为自己的房子也要完蛋了。可是非常幸运,居然没事。”
商净空打断了它的唠叨:“我想知道怎么才能够找到讨厌鬼的骨灰。”
“那只小鬼头的坟所在那一片是最先被冲走的,然后有许多石块和泥土倒下去,掩埋得非常彻底,估计现在你们要找的骨灰在泥石表层下面至少八到九米那么深,像那样折腾,盒子肯定破了,跟别的东西混合到一起,已经再也不可能找到,算是真正的回归大地了。”胖鬼说。
“骨灰被弄散了对鬼本身有影响吗?”商净空问。
“如果一般的菜鸟鬼魂魄会散掉一部分,变得傻乎乎的,但是像讨厌鬼那个级别的怨灵不会有什么影响。”胖鬼说。
“明白了,再见。”商净空转过身离开。
走到公墓大门口,出售香烛纸火的商贩当中,他看到了殷女士。
明白殷女士的躯壳已经被别的意识占据,可是他仍然忍不住注视着这副熟悉的身体和脸蛋。
这副身体戴了帽子,显然在掩饰后脑勺的致命伤口。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从殷女士纤弱的躯壳里出现一个沉闷而嘶哑的男声。
“她曾经是我的好朋友。”商净空平静地说。
“哦,是吗?你一定操过她吧?爽不爽?她从前喜欢什么姿势,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占据殷女士躯壳的男声说。
“把这副躯壳还给我。”商净空说。
“切,你拿去有什么用?放到玻璃棺材里让人买票欣赏吗?它不是木乃伊,又不是老腊肉,谁会花钱看这样的破玩艺儿?”
“我的朋友虽然不介意躯壳落到什么东西手里,可是我不这样想,我认为自己对此事负有责任,我要把这副身体带走,送去殡仪馆,让它得到体面而妥善的处理。”
“切,少废话,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副身体,怎么也得用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