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臣绝不敢妄言。”吏部侍郎表面正经无异,心里却无比怨毒地想着,慕绯瑟,我看你这次怎么翻身
老皇帝淡漠地看了眼从始至终不讲话的夜梓皓,又看了看隐含兴奋之色的太子太傅柴奇俊,最终把视线投向了慕天鹤。
“慕爱卿,你怎么看?”
“陛下,不过是些年轻人的情爱之事,放在早朝来讲,是否小题大做了些?”不愧是一朝宰辅,慕天鹤轻描淡写着,将自家孙女疑似失德的控诉归成了不足挂齿的小事。
老皇帝眼带笑意,倒也配合,“与朕想的,倒是如出一辙。与翎国相交甚多,作风受其影响也在所难免。女娃的未婚夫婿都不曾声讨其妻恶行,你们还争辩起来了。”
“陛下,慕领主现今受多方瞩目,若是被他国耻笑我大康竟让行为不端的女子入朝为官,并有一地掌管,大康的声望何存啊?”柴奇俊阴狠说着,鄙夷地看了眼培养出这等货色的慕天鹤,心里很是快慰。
“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提什么大康声威这次若非女娃在翎国大放异彩,他国会纷纷派出使臣与朕的大康交好?柴卿家,凡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别忘了,她是魂师,本就可自主决断自己的婚事。朕看她对宁家小子还不错,不会出岔子的。此事,朕今后不想再听到半字”
不耐,老皇帝夜商拍着龙案一阵训斥,惊得众臣连声称是。再尖锐的批判,也奈何不了显而易见的维护之举。
且不说慕绯瑟阵营的高官们作何感想,也不提柴奇俊等人如何不甘,单看太子殿下的反应,就很是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
本该趁机大肆抨击少女的夜梓皓只是静默听着众人唇枪舌战,心里却不断思索着近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倒霉事。
原本决计不会走漏风声的消息,如今传得沸沸扬扬。虽然他妄图用无稽之谈掩盖,但两个儿子相继病倒,着实让他一阵惊慌。
无后的皇储,相当于是葬送皇族血脉。他浸yin权势争斗多年,很快便想到了自己曾经的愚蠢行为,给他带了怎样的恶果。
她竟然是身怀绝技的魂师虽然那事做得毫无把柄,但他就像被认准了一般,无声无息地就失去了身为男子的最大能力。他不断乔装出宫,遍寻名医,却依然被宣布不能再人道。
怨恨丛生,夜梓皓便兴起了将那该死的女人杀之而后快的念头。寻上七绝门是无心得到的情报,据说从未失过手的杀手帮派居然在翎国之行后,拒绝接受他的任务。即便之后将报酬提高至五十万两,还是没能撼动那否定的回答。
幻魂大陆也并非就七绝门一家做这种人头买卖,可一听是要刺杀慕绯瑟的,所有人都立刻回绝了委托。
并不是那少女有多强悍,或是她身边有多厉害的侍卫,而是因为天魂宫已然介入了发生在凤羽皇城发生的兽袭事件。据说还有不知名的势力也在纠察此事,令道上人人自危。
矛头虽未明确指向这位名满大陆的天命之人,但此时若是轻举妄动,被天魂宫揪出,或是被那股雷厉风行的力量打击,又岂止是魂飞魄散那般简单?
直到这个时候,夜梓皓才意识到,看似毫无关联的背后,有只无形的大手正在缓缓推动着事件的发展。不仅皇储资格被质疑,还有个多年来他早已疏于防范的七皇弟冒了出来。
引领了上流社会解囊救难,又收敛了往日的荒诞行径,夜梓旸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场大雪毁了无数人的家庭,却造就了平王殿下出色表现的机会。
而夜梓皓正在那时每日揪心于两个孩子的一病不起,对东宫中的众妃又打又骂。等他反应过来该去做分内事时,已经传来了父皇对平王赞叹连连的消息。
万一,废储另立……太子殿下不觉在布满了暖炉的金銮殿上打了个寒颤。他当年事布置了多久才能爬上这个位子,怎么可能拱手让出?
他的病一定能治好他的皇儿一定会没事他的太子之位,以及未来的龙座,都只能是他的
满目阴鸷,夜梓皓冷冷地看向了年事已高却依然精神抖擞的老皇帝夜商。父皇从来不待见他,要不是他和母妃周密的布局,那个占据了父皇全部疼爱的人,应该早就登上了太子宝座。
那又如何?那人终究以最不堪的死法命赴黄泉,父皇啊,别让儿臣再次对您失望,不然……
纷乱的早朝结束,慕天鹤一反常态地没有回府,邀约着心事重重的宁谦,一道去了皇城中权贵们最爱去的隐秘销金窟。
都不是贪恋美色之辈,二人挑了个临湖的房间,轻呷着温热的美酒,静坐无言。
半晌,宁尚书说着:“慕大人,少华兄近日身体如何?”
慕少华自从被重创后,一直对外宣称是不慎被游荡的野兽袭击,天气严寒,也让本就没好利索的男人重新躺回了榻上。
听见问起了唯一的儿子,慕天鹤老脸满是疲倦,郁郁说着:“不好不坏。宁洛呢?听说病得不轻啊?”
“他身子向来弱,此次寒冬难捱,着实让人操心。有劳慕大人惦念,宁某代犬子谢过大人。”宁谦脸上有说不出古怪之意,嘴里答得很客气。
慕天鹤叹了口气,缓声道:“宁大人,慕宁两家本是姻亲之好,又何须如此客气?”
“只怕宁某病恹恹的儿子,攀不上您家的高枝了。”要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宁谦是出了名的儒雅温和,今日因为儿子的未婚妻被众人奚落,再淡然,也会觉得颜面尽失。
慕家家主意外地没有出言安抚,想到那张俏脸曾经无比坚定地说过要退婚,满心喟然。“也罢,如此也是污了宁府的名声。宁大人,两个孩子的婚事,就此作废吧”
135是来送银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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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是说,慕丞相提出了退婚?您应下了?”
宁府宁尚书的书房内,一个温柔似水却冷意尽显的男声在屋内缭绕,偶尔伴着几声咳嗽,听着让人揪心。
“自然没有。”与在外面的儒雅不尽相同,宁谦靠坐于黄花梨木椅上,略带邪气地看向了自家儿子精致的面容。
见他似有安心,宁谦挑眉问着:“我以为你会很介意未来妻子与其他男子纠缠不清,为何还要痴迷于与她共度白头?”
“父亲,您何必明知故问?就算一开始是有心接近,可真陷进去了,如何能再脱身?”宁洛清淡答着,嘴角微扬。提起心中所牵挂的人时,他的满腔思念几欲漫出。
“正是如此,我才费了些工夫,演了出戏,佯怒说着那会更低贱了你,才把这个人老成精的慕丞相糊弄了过去。洛儿,抓抓紧,自己的娇妻是要自己追回来的”
宁谦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愤怒,在儿子面前褪去面具的他,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病美男笑笑,心里却在打鼓,不想让父亲看出更多,他柔声问着:“夜梓皓气数将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