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也没有这样的桃色”
他看着桃花,他看着落英缤纷中的他“飘缟袂于清宵,拟妙姿作绛琅。饮尽一杯瑾瑜,偷得梅魂三分醉。梅花无涯自芳菲。”
明德又开了口“这样的桃色下,很适合奏琴说戏呢”“那下次来,我们带着琴过来?”
是吗?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带上古琴?这就算是约定了是吗?下一次的秋季,我们还会过来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下一次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你没有来还是我没有来?
也不知道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我们总是这样错过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再一次来的时候这桃花灼伤了眼睛空嘲笑。
谁盼着桃瓣跌落占一卦说是下次花开定折一枝桃花寄来。真真是悲伤来时说逃花。明知一见情终,还盼着一见,真真是疯了还佯装镇静。只怕飘落时又是另一番好景致,灼伤的眼睛还在疼,谁又顾着去解那卦象?
湿开一缕泪 空画江山等不到你落词
“说戏?我倒是不会唱戏,但是我会舞剑,上次你舞剑,这日就让我舞了剑给你看,好不好?”
没有等他回答,他便提出剑,淡红色的桃瓣在他的肩上,他就里在那里看着。桃瓣在林佐穆的身旁停不上半刻便飘散开,“你说我留不留得住着翩翩桃色?”
明德没有答话
“我以为冉凌是最了解你的”他一遍舞剑一遍竟是和他说起话来“现在也不见得,他是知道你最多的,不是最了解你的,他说花开得再艳,你也只喜欢草树,我看来也不是这样的,这桃花也是你最爱的”
他知道他喜欢桃花,所以他说这里桃花无限的时候他心动了。
自己杀戮这么重,罪孽那么多还配喜欢桃花吗?怕是别把桃花给脏了。
“你喜欢这桃花,我便留住着桃花怎么样?”无数的淡红色芳菲随着他的剑气,聚集在剑锋上婉转飘摇,凌空而舞“你知道吗?那日在林中,你舞剑的时候便也是像及了翩跹的桃花,桃花只配你得”说着,剑上注了气力,剑锋上的桃花散开来,飘落在他的周围,他抬头见着这桃花竟是模糊了眼眶。
“怎么了?”他收了剑,眼中没有了刚才的泪花,是自己看错了不成
“这好好的桃花,你毁了他做什么?”
他当是自己毁了桃花?“你不喜欢?”
“看来我还真是罪孽深重,害了这么多的性命还害了这山上与世无争的桃花”“不是这样的,明德”他有些急,他并不想要得到这样的结果的。
“我说过只有你配得起这桃花”
“只有我是吗?”他笑了,笑得有些放肆,笑得让人心疼。
“可笑!只有我配得起?我的双手”他抬起自己的双手,认真的注视着“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什么都容不下我,你却说只有我配得上桃花,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想捂住他的双手,甚至是想环住他,可是他没有,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只是缓缓的走近他“我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除了你别无他人。”
他扬剑斩断了一株桃枝“让我陪你罪孽深重,好不好?”就是下地狱也在一起,多年以后他仍然记得,有个人说让我陪你一起罪孽深重,下地狱也在一起,可是终是许诺的那个人先走了,他走的时候有没有他曾经这样许诺呢?
“已经这样晚,我想我们是下不了山了”明德觉得自己一定是中计了,也许是自己疯了,恍惚的跟着他出了军营,跟着他骑马,跟着他上山,跟着他看桃花。林佐穆有一些窃喜,又见到那人一副紧张的样子。“不用担心的,不会让你睡在野外”明德依然是没话。
天色渐晚,才到了这寺来叩门。
他们和方丈坐在蒲团上,明德开了口“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林佐穆又想起今日他说的话,这样一个人真真的是矛盾得很,想要一尘不染,可是总觉得自己一身血腥。“方丈,你说说他”
方丈一见到他们便知道他们是谪仙一样的人物,就一起说了话,方丈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林佐穆也接到“看得透,提得起,放得下,方能以己心安来安宁天下”
这个人看得那样透彻,独独放不过自己,为什么?这样的话他也问过他
“你把这天下看得那样透彻,独独放不过自己,为什么?”
他却说“正因为看得透彻便放不过了”囚在自己的牢笼里。
☆、忍过疼痛是幸福
方丈吩咐了收拾出两间香客的房间让他们住了下来“施主好生歇着”
明德欠了一欠身见了方丈走远才关了门。
听见了叩门的声音“明德,开开门”明德走过去开来了门。
林佐穆抱了一床被褥“这山上的天气晚间更寒些,便向小僧要了被褥来给你加上”说着他便自己把被褥铺在他的床上“要是你冻着了,冉凌怕是要将我拆了骨”
“你们倒是要好得很”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不和冉凌讨好关系,怎么走近你,这些他倒是没有说出来。
翌日,晨钟响起,僧人们起身做早课,林佐穆忽的想起如果自己在观里,现在这个时候也是做早课的时候吧。
那群老头子一定不会想到,他正在帮着大梁的太子平乱、夺城。要是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气得吐血,一定会一直在他的耳畔唠叨大梁的江山是窃取的,是用了卑鄙的手段窃了东昏侯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恍惚,这样的天下,他要不要,如果要来了这江山会伤害到那人,那他还会不会继续?如果观里的那些人知道了,定会说他疯了,那有有何不可?那人比江山更重要,只要那人要的,他一定会取,只要是那人想的,他一定会做到。
用了斋饭,林佐穆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因为他觉得明德会很喜欢这里的,明德说“也该是下山的时候了”
“那么早回去做什么?回去也没有事的,难不成你还想回去操练?”
“我不操练,是你要督促着操练,一个主帅,一个左卫率就这样没声招呼就出来了成个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你还在乎这些”说着他靠近了一些“你什么时候在乎这些了,你不是从来不管兵对你的看法?”
他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退“回去吧,怕出了岔子我们不知道”
“我跟冉凌说了,不会有什么岔子的,不用担心”
回去的路上,马儿走得极慢,明德有些不耐烦的说“要是你想一直这样的速度,那我还是下马去走着还快些”。
他的手上收了些力,“现在下坡,马上两个人当然是要慢一些,等到下了山就好了,你就这样急着回去?”明德没有再说话,只是由着他。
到了镇上,下了马。这个小镇不大,是典型的边关气息。林佐穆瞎转悠着,明德索性也不急了,反正自己也是拗不过他。明德停在一个小摊上,小摊上摆放着各式的饰品,有女人的发簪、耳坠,有男人的玉佩、发带。
老板一见明德停在这里便是热情的招呼起来“小公子要选点什么?”林佐穆见他停在这里,也是一惊一喜,自己手腕上的檀木绸绳在腕上摇曳得更加明显,好像在提醒自己的主人,是不是该给了你,套在你的手上一辈子?
林佐穆右手抚了左腕上的檀木绸绳,你会喜欢吗?他缓缓的解开绳结,忽的听他说
“这簪子看起来倒是很适合笙歌”明德手中拿着一个绿色的女式发簪,林佐穆有些愣了,
“小公子好眼光,这是最后一支呢,是送给小娘子的?”
他转过身来问了一问林佐穆“你觉得好看吗?”他脸上洋溢着少有的笑容,可是他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幻觉,可是他又问了“怎么?好看吗?”
“送给谁的?”林佐穆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不大好看,但是原谅我,现在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甚至还很高兴的跟你说“很好看”
“笙歌,一个朋友,她倒是很喜欢这些东西的”
“朋友是吗?很要好?”
“嗯,是呢”他脸上又是那种满足的幸福
“她会是你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