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酒,不空的倒空了也给它斟上,末了,把大海碗悄悄移到龙慕手边。
正当此时,“啪”一声,琴弦断了,龙慕陡然回过神来,浑浑噩噩也没细看,就近取过海碗,咕嘟咕嘟灌了下去,碗一扔,嘴一抹,瞟着蒋初,心中忿忿不平:看他这样也不像未成年的,还能指望他没成亲?我傻不傻啊!天底下能有几个人跟我似的宁缺毋滥?但凡他这种货色,犯不着许下终生,嫖一回是一回,不嫖白不嫖,今天,我不嫖他一回狠的,我就不姓龙!
于是——
龙慕端了杯烧刀子,勾着蒋初的脖子,杯沿抵上他嘴唇,贴着耳垂轻声呢喃:“蒋兄,来尝尝,关外烧刀子,甘醇浑厚,非同凡品。”说着说着,伸出舌头轻舔耳垂。
门外陡然静默,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蒋初就着他的手浅浅尝了一口,“确实非凡,应当共享。”一手托住龙慕的后脑勺,一手持杯,龙慕眼前一晃唇齿一凉,还没反应过来,得!那甘醇浑厚(?)的烧刀子直接喂嘴里了,身体立刻僵直,含着残酒一动不动。
蒋初拍拍他的屁股,淡淡一笑。
龙慕傻了半天,“咕咚”把酒咽下去,斜了蒋初一眼,好样的!
走到门边,感觉酒气有些上涌,使劲往下压了压,扯出个笑容,对一众闲杂人等说:“贵府公子有令,他身有要务,不得打扰。”说完没等人开口,“砰”一声,关门,插闩。转过身,冲蒋初似笑非笑,“蒋兄……嘿嘿……”
旁边俩戏子真是应情应景,漏着风唱:“……身煎熬,心头焦,火苗儿周身儿烧……”
龙慕朝小戏子挑大拇指,夸赞:“绮靡!销。魂!”一摇三晃走过来,满脸春情飘荡,“蒋兄,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神乐仙曲,良朋在侧佳偶在旁,干喝酒岂不蹉跎岁月?”
“嗯……”蒋初“啪”一声将折扇合上,龙慕一把将他的折扇抽过来,甩手扔到墙角。双手撑着扶手,把蒋初困在圈椅里,弯下腰倾过身,面贴面,微微一笑。
蒋三公子抬起脸,也笑了起来。
低下头,鼻尖蹭了蹭鼻尖,声音低哑,“蒋兄……”
蒋初微笑,“什么?”
视线沿发际缓缓下移,掠过眉心、鼻梁、上唇,炙热的视线在唇齿间流连,“蒋兄……”
蒋初莞尔,“什么?”
缓缓抬起手腕,指腹在蒋初眼睑上来回摩挲,“蒋兄……”
“什么?”
“闭上眼睛。”浑浊温热的气息回荡在腮边。
蒋初启眼看了他一下,缓缓垂下眼睑。
双手轻轻环上蒋初腰身,嘴唇一热,蒋初愣住,眼睑启开一条缝,眼前是龙慕光洁的眉心,瞬间又将眼睛闭上,放松四肢,往椅背上一靠,探出舌头,深入口腔纠缠辗转。
龙慕牙关根本来不及合上,心中痛骂:结过婚的就是不一样,你果然是流氓!
得!我们的蒋三公子算是享受上了,但是,门外却乱成了一锅粥,蒋府小厮们惊恐地互相对视。
雨墨半天咽了口吐沫,飞起一脚正要踹在门板上,却听屋内“扑簌簌”一阵轻响,雨墨一愣,放下腿,找了条大点儿的门缝趴上去,好像……好像没什么动静嘛——从容不迫的鸨母垂首站立一旁,见惯不怪的戏子接着吹拉弹唱。
正当此时,一个靛青色物件悄无声息地滑落,雨墨定睛细瞧,那是什么?瞧着……瞧着怎么那么像公子爷的腰带?
缠绵片刻,龙慕啄了啄唇角,抬起头来,面色潮红,大口大口喘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酒气有上涌入脑的趋势。龙慕皱眉,一错眼,见蒋初正眼神迷离表情虚幻,立刻心情舒畅,嘴角恨不得咧到后脑勺,蒋初回以微笑。
蒋初刚捡起腰带,龙慕一把抽走,笑眯眯地说:“蒋兄,古人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俯下身,贴到蒋初腮边,吮着耳垂诱惑:“系腰带还须解腰带之人。”
蒋初居然点了点头,低头看看自己,衣襟大敞,露出内袍,一只手正沿内袍边缘探了进来。蒋初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这下龙慕更方便了,“噌”,摸到腰上去了。
两人视线相撞,龙慕心中大乐,挑了挑眉梢。
蒋启鸿侧身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龙慕。一股辛辣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龙慕喉管一酸,气血翻腾,慌忙扶着桌沿坐下,抬头勉强笑了笑,“蒋兄厚意小弟心领了,不必多礼。”
蒋初皱眉,“体仁,你面色潮红额角渗汗,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宽宽衣?”
龙慕一愣,赶紧讪笑,“不必不必,今日,能与兄台亲近……呃……这个把酒言欢促膝长谈,……这个……小弟心胸激荡情难自禁。”拍拍自己的脸,有些烫手。
蒋初将手指插入他的发鬓,轻轻抚摸了几下,低下身温声耳语:“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难以亲近的人。”
龙慕眨巴眨巴眼睛。
蒋初拍了拍他的脸,直起身,说:“过度饮酒于身体无益,空腹饮酒更甚,吃些菜可好?”
龙慕躺椅子里闭上眼,一口长气吁出来,酒味刚从嘴里飘出来,拐了个弯,得!顺鼻孔又进来了,把自己给恶心得!
“想吃什么?”
“随便吧。”龙慕有些昏昏沉沉,眼皮直打架,心里却一个劲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睡着!
“芹菜、虾仁还是韭菜?”
龙慕鼻腔深处咕噜了一声,眼皮一耷拉。
蒋初回头扫了他一眼,唇角上扬,夹起个虾仁,直接放酒杯里蘸了蘸,递到龙慕唇边。
龙慕含进嘴里,稀里糊涂地嚼,越嚼越不对劲,眼皮挣扎了半天,盯着蒋初问:“这是什么?”
“醉虾,淮扬名菜。”
龙慕“腾”……没站起来,眼睁睁看着蒋初夹了一筷子韭菜,直截了当地伸进酒杯里涮了涮,笑眯眯地睁眼说瞎话:“滇南小吃,酒糟炒韭菜。”
一股酒气从丹田直冲脑门,龙慕大惊失色,撑着桌子拖着瘫软的身体刚站起来,眼前一阵昏天黑地,“砰”又倒了回去,自己都感觉醉得不轻。惊恐地监视着蒋初,心中呐喊:这家伙表面道貌岸然,实则是个目无法纪的流氓啊!今天要羊入虎口!要羊入虎口啊!
陡然想起蒋初属虎,顿时心灰意冷手脚冰凉!
蒋初失笑,放下筷子,弯腰与龙慕额头相触,温温一笑,“我刚下定了决心,从今日起,你就是龙王爷的儿子,而我……”轻吻唇角,喃喃自语:“……是龙王爷的女婿。”
声音太低,龙慕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话音未落,“哧”一声,龙慕腰上一松,蒋初笑问:“这次听清了吗?”
龙慕傻了吧唧地看着蒋初拎起个腰带,深蓝色,自己的!龙慕头一歪鼻子一酸: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出来的时候应该是明天了),听我丈夫说了如下一段话,有些意思,说出来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吃早饭时,不知怎么就绕到社会制度上去了。他说:我国的政治制度是最先进的,共、产、党代表着最先进的生产力,新闻联播每天都在用最直白的言辞阐述着最浅显的真理。我惊愕:你有必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吗?别忘了你当初入党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贪污腐败!他笑说:稍安勿躁,听我说完。如果欧美指责我们不按资本运作的基本规则办事,对不起,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如果世界上其他共、产国家指责我们资本家泛滥成灾,对不起,我们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如果国内老百姓指责我们这么有特色怎么没让中国成为发达国家,对不起,我们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如果有人问——这个初级阶段要初级到什么时候?对不起,我们将处于并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如果还有人问——这个长期到底有多长啊?对不起,需要几代、十几代甚至是几十代人坚持不懈地努力。要是还有人不死心地问——这不就是打算让我做一辈子梦嘛!嗯,这就是中国梦。本人目瞪口呆,只能无语对苍天。
☆、12
龙慕都已经做好身心俱损的准备了。正在这节骨眼儿上,咣咣咣,门板被踹得震天响,房顶上哗哗往下掉石灰。
龙慕心头一阵激动,慌忙睁开眼。
蒋启鸿偏过头来看看震颤不止的房门,刮了刮龙慕的鼻梁,“其实,我已经做好以身相许的准备了,”促狭地眨了一下眼,“可惜有人试图丛中作梗,委实遗憾之至。”
你拉倒吧!龙慕头一偏眼一闭,眼不见心不烦。
不一会儿,门不响了,龙慕震惊,不至于吧,这就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