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街是清水最乱的红灯区,处于边港、下沙、常山三大势力的交界线,摩擦了几十年,至今没有人能拿下这里。
陈霓伍在这儿有两家按摩店,今年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曹炳送的,他非常真诚地道过谢。
他不喜欢曹炳送的任何东西,除了钱。
钟少阳在收银台里坐着,看他带人进来,扭头喊人出来招呼。
“伍哥来啦!”
歪在沙发上的三个姑娘起来了,按摩室里也出来几个,一个叫欢欢的一上来就扑到陈霓伍怀里喊老公。
陈霓伍搂了搂她,“乖,今天先陪我兄弟。”
“那你一会儿可要来找我哦,”欢欢凑到他耳边,“想死你了。”
“太过分了欢欢,”旁边一个女人很不乐意,“每次都霸占伍哥。”
陈霓伍笑笑,“那一会儿你俩一起。”
“你想得美!”女人啐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店里的姑娘看见他这帮兄弟都挺开心,高中生么,多少温柔些,反正到手的钱是一样的,而且都熟。
兄弟们先进去享受了,陈霓伍拉了条椅子坐下,“新来的那个开过张了吗?”
“没,”钟少阳咬着烟,给他拿了一根,“不配合,我上了两次,这会儿还不肯吃饭,你一会儿去哄哄的。”
陈霓伍把烟夹在耳朵后面,“以后别收这种不情不愿的,麻烦。”
“这是我想收吗?”钟少阳说,“她爸还不上钱了,赌场硬塞过来的,算咱们账上呢。”
“叫她爸去挖煤啊,”陈霓伍说,“干嘛给我们,这种没两三个月都赚不来钱。”
“赌场那帮人不就这样,仗着手底下人多,想找谁平账就找谁,说一不二的,”钟少阳摆摆手,“况且她爸都四十了,还是个瘾君子,一百三十万呢,挖到死也挖不出来。”
“不过这姑娘长得不错,”钟少阳一挑眉,“滋味也好,还是个处女。”
陈霓伍把耳朵上的烟拿下来,咬嘴里了,钟少阳凑过来给他点上。
“你今天没去接风啊?”钟少阳看着他,“排场挺大呢,听说摆了三十桌,大哥真挺仗义的,这么多年了,还当亲兄弟一样,怪不得能做边港老大。”
陈霓伍吸了口烟,摇摇头,“关我屁事,跟我很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少阳笑了笑,“得喊你吧?”
“我没带手机。”陈霓伍说。
“那要是找我这儿来怎么说?”钟少阳问。
“照实说呗,”陈霓伍磕了磕烟灰,“找了再说吧,不找就不去……我听说常山的昨晚在这儿打起来了?”
“那几个怂逼,”钟少阳指着外面,“前几天架都打到门口了,我往外面一站,愣是抱一块儿绕了绕。”
陈霓伍笑了起来,“有没有吃的,我去哄姑娘。”
钟少阳扭头看了看,地上堆着几个纸箱,纸箱上有两个饭盒,他伸手拿了过来,“中午剩的,本来打算拿回去喂狗的。”
陈霓伍接过饭盒,提了医药箱,拿了钥匙,往后面的通道拐了过去。
通道两侧有十二间按摩室,门都关着,交织着混乱的呻吟,尽头是一间仓库,陈霓伍打开了仓库的门。
仓库里没有床,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个装了尿的尿盆,和一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姑娘。
钟少阳说她长得好,陈霓伍已经看不出来了,甚至有点儿反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暴露在外的皮肤全是淤青和红肿,腿上有很多伤,透过凌乱的头发,能看见消瘦的下巴。
陈霓伍蹲到她身边,饭盒搁到一边,打开了医药箱,“疼吗?”
“畜生,”小琴缩起自己的腿,嗓子哑得仿佛三天没进水,透着噬骨的憎恨,“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不得好死!”
陈霓伍点点头,轻轻握住她的脚腕,语气平静温和,“那你跟谁一伙儿?你爸吗?一个卖女儿的瘾君子?”
小琴没说话,只因这个简单的碰触,浑身都在发抖。
陈霓伍叹了口气,从药箱里拿了几瓶药出来,棉花沾着生理盐水轻拭伤口,“都破皮了,太过分了,等下帮你揍他。”
小琴愣了愣,红着眼嘶吼:“不用装模作样!你们都是畜生!你们是黑社会!你们蛇鼠一窝!我就算死都不会卖的!”
“死都不卖?”陈霓伍诧异地看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怕弄疼她似的,每一下都很轻,“听说你才十八啊,一辈子很长呢,妈妈对你也不好吗?怎么会想死?”
小琴怔住,大概是想起了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抽噎起来。
“没事儿啊,我会对你好的,”陈霓伍往外面抬了抬下巴,“外面那些姐姐,一开始也有不情愿的,现在都很好啊,账平了,放她们走都不走。”
小琴讽刺地笑起来,“你们还会放人走?别骗人了,我不是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不放,”陈霓伍好笑,“我们也是讲道理的好吗?搞清楚啊妹妹,你们家先欠的钱,你家里还不上了呀。”
“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还啊!”小琴使劲推了他一把,“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陈霓伍往后仰了仰,抓住她的手,轻声叹道:“因为我们是陌生人,你没办法相信我,我也不可能相信你啊,将心比心对不对?你才十八岁,你拿什么还我?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跑?只能把你放眼皮子底下,尽快还上钱啊。”
大约是他语气实在好,小琴久违地哀求了起来:“我不会跑的,我会还上的,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行不行,我一定会还上的,呜呜……”
“乖啦,”陈霓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拨开她的头发,看了看她的脸,耐心哄道,“你要是能还上,就不会在这里了,你拿什么还呀,出去打工,一个月干到死,连利息都还不上。”
“我不要,我不要,我求你了,放我走……”小琴眼睛都哭肿了,因为表情狰狞,唇角的伤裂开,又渗了血出来。
“我知道你是好女孩,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这个事儿,哎……我们兄弟拿命赚的钱,不可能白给你爸花嘛,”陈霓伍低头帮她揉伤,“在我们这儿已经很好了,你要是一直不肯,他们会把你卖去国外的,你知道去了国外是什么样?到时候真的一辈子回不来了,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熬两年,好不好?”
小琴凄惨地望着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是我……”
“命不好吧,”陈霓伍拿起跌打药水,倒在掌心里搓热,覆在她的大腿上,“我也经常想啊,为什么就是我,为什么要在外面混啊,为什么要当坏人,为什么不能在学校开开心心玩儿,投胎的时候瞎了眼,有什么办法?”
“但是也不要放弃嘛,”陈霓伍着看她,放慢语速给她算账,“你看,你爸爸欠我们一百三十万,店里最差的一个姐姐,一个月也有三万,你这么漂亮,五万不成问题的嘛,二十六个月而已诶,算上利息,三年也还完了,你才十八岁,还有八十年可以正常生活,你可以回去找你妈妈,还可以再去上学,为什么要死?”
小琴痛苦地捂住脸,哭得说不出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话,好不好?”陈霓伍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到极致,“你这么乖,我真的不希望你被卖去国外,我给你介绍几个帅气有钱的老板,让你还得快一点,好不好?到你走那天,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小琴用力摇摇头。
“我们一起加油,日子总会好起来的,”陈霓伍用拇指摩挲她的脸,“别哭了妹妹,心都要碎了,乖乖吃饭,我去给你拿件衣服,嗯?”
这件衣服拿了快半个小时,小琴需要时间接受事实下定决心。
进门的时候,她已经缩着腿在吃饭了,腮帮子鼓鼓的,看向他的眼睛也不再那么恨,就是红得仿佛能流血。
陈霓伍把浴袍放在地上,“帮你放好热水了,吃完去洗洗。”
小琴继续大口吃饭。
陈霓伍没再给仓库上锁,原本上锁也不是为了防小琴跑,只是给点儿心理压力。
按摩店只有一个门进出,后门封死了,只要钟少阳在前台坐着,谁都跑不掉,就算真跑出去,一个电话,整条街的马仔都会出来抓人,哪怕不是一个势力的。
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所以三花街的女人,一个都跑不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经过通道的时候,看到一个兄弟从3号房出来,刚想进去找欢欢,钟少阳就喊了:“小伍!大哥电话!”
陈霓伍在原地站了会儿,抬脚走过去。
钟少阳把电话递给他。
陈霓伍接过来放到耳边,“喂,干爹。”
“怎么回事儿啊,”曹炳在那边带着责怪的语气,“昨天就跟你说了的嘛,你爸爸今天出狱,到现在还不过来,你是忘了啊?”
“我不想去,”陈霓伍手指搁在桌上点着,“干爹,我就你一个爸爸,我不需要爸爸了。”
曹炳在那边笑了声,又迅速清了清嗓子,压低音量:“说什么呢!你爸是为我坐的牢!赶紧给我过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出现像什么样儿!装也得给我装得孝顺点儿!安盛大酒楼,麻溜的给我过来!”
陈霓伍“啧”了一声,“知道了。”
钟少阳看着他挂掉电话,“还是得去吧?”
“操!”陈霓伍往前台踹了一脚,恼火地出了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有记忆起,陈霓伍就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因为家里没有照片,甚至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
三岁的时候,陈霆就坐牢去了,为了替曹炳顶罪。
据说当时曹炳是为陈霆出头才杀的人,所以顶得心甘情愿。
问题是三岁的儿子和美貌的妻子怎么办呢?真交给另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照顾吗?
陈霓伍骑着摩托车来到安盛大酒楼,放眼望去,整条街全是车,多得停车场都停不下。
排场是不小,这场面,不光边港的,下沙和常山肯定也来人了。
听说陈霆当年很生猛,边港现在这些有身份的长辈,过去管曹炳喊大哥,管陈霆喊二哥。
安盛大酒楼是集团的产业,门卫认得他,清掉路障直接放行,陈霓伍把车开进停车场,摘下头盔,扭头看向酒楼。
现在没有二哥了,只有大哥。
红毯从喷泉池一直铺进酒店大堂,两侧还有没来得及清扫的鞭炮屑,陈霓伍揣着兜踩上去。
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朝他点了点头,没上来搜身,“小伍哥,二楼。”
整个清水都知道,曹老大对干儿子比亲儿子都亲,没有人敢冒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到拐角平台的时候,陈霓伍把手搭在了扶手上,稍微停了停,莫名的有些忐忑。
陈霆长什么样儿?
油头肥耳大胖子?
可以确定是个寸头,陈霓伍皱了皱眉,抬手摸摸自己的脑袋。
寸头,然后呢?
长的跟他像吗?
不对,他长得跟妈妈像。
“小伍,在这儿愣着干嘛呢?”有人跑上来在他肩上拍了一把。
陈霓伍回神,“邓叔。”
“你说你,”邓捷瞪着他,“你爸出来也不去接一下,还要你干爹打电话催,他得多伤心。”
陈霓伍迅速从忐忑中抽离出来,眸色冰凉,“他凭什么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邓婕“啧”了一声,“好歹是你亲爸!”
陈霓伍牵起一抹讥讽的笑,抬脚上楼。
邓捷跟在他身后,重重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在叹什么。
接风宴应该不止三十桌,去年年底边港年会摆了三十五桌,瞧着也没这么挤,都快摆到门外了。
一进门就有不少打招呼递烟的,他一边寒暄,一边往主桌那边过去,脚步越走越乱。
主桌坐的都是集团地位最高的人物,年会一般没他的位置,别说他了,曹骁都上不去。
集团不世袭,坐哪儿,看的是能力和贡献。
但今天曹骁在桌上。
除去没上桌的邓捷,十个人的圆桌,还空了一个位置出来——曹炳左手边第二个位置。
曹炳大概想把这次接风宴办成宣示地位的个人宴会,右手边是亲儿子曹骁,左手边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这男人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一个很不好惹的硬汉,脸庞被岁月打磨的相当硬朗,板正的西装敛不住浑身匪气,往那儿一坐,哪怕不是主位,都叫人不敢轻视,怪不得坐了十五年牢,曹炳还会忌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隔着十五年的距离看着他。
陈霆穿过这十五年同他对视。
曹炳和一整桌的人都观察这对父子,周围几桌也有人看了过来,笑闹声低了下去,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干爹,”陈霓伍挪开视线,“我坐哪儿?”
这问题显然没给陈霆留面子,曹炳马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你小子,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话没说完,陈霆一言不发站了起来。
陈霓伍才发现他居然这么高,乍一看得有一米九了。
身高竟然没遗传到。
陈霆坐到旁边的位置上,换了碗筷,还拿纸巾把自己吐的骨头擦掉了。
“哎,阿霆!”曹炳着急地喊了一声,“孩子不懂事儿你也不懂事儿?”
“没事儿,”陈霆笑笑,眉宇间有一丝无奈,“吃饭嘛,开心点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抬脚过去。
“今天位置虽然排的比较随意,可集团吃饭,向来都是定了坐哪儿就坐哪儿,小伍也知道吧?大哥没发话,你擅自动了,什么意思嘛。”桌上一个叫莫龙的光头阴阳怪气地出声儿。
这就是管集团赌场的那位,非要说集团有什么二把手,当属莫龙,虽然是主桌上最年轻的,但也是最能打的。
曹炳仿佛也不敢得罪他,一脸尴尬,其余一桌人也都没说话,喝茶的喝茶,夹菜的夹菜,全等着看好戏。
陈霆拾起筷子,夹了口菜,“刚出来,以前没这规矩,还真不清楚。”
“你现在知道了?”莫龙紧咬不放。
陈霆不紧不慢嚼着嘴里的菜,“记得进去之前,吃饭就随便找个地儿坐,炳哥给我们带什么吃什么,几个馒头都吃得挺开心。”
陈霓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很明显地往曹炳那边挪了挪椅子。
“是……当年想得也简单,吃饱就挺开心……”曹炳一边附和,一边看了看他,给他递眼色。
陈霓伍假装没看见,低头拆塑料膜。
“炳哥,现在已经不是吃馒头的年代了,”莫龙一拍桌,“集团这么多人,龙虾鲍鱼这么香,谁愿意吃馒头?规矩这个东西不能开先例的,我知道你讲义气,觉得陈霆替你坐了很多年牢嘛,但现在回来了,是不是就得守规矩?想坐哪儿就坐哪儿,要不以后干脆坐主座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龙!”曹炳脸上有些怒气了,“少说两句,吃饭,才刚出来,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当着孩子的面儿!”
莫龙冷哼一声,喝了口酒。
“规矩肯定得守,”陈霆垂着眸子,坐得端正了些,显得十分恭敬,“还要麻烦炳哥多教我了。”
“都是兄弟,什么教不教的,别讲这种话!”曹炳拿着酒杯磕了下桌子,沉声开口,“今儿我曹炳话放这儿了啊,阿霆替我吃了这么多年苦,没有当年的阿霆,就没有今天的我,也没有现在的集团,我希望,边港所有人,都能像对待我一样对待阿霆,都是兄弟!行不行!”
宴厅里静了大概有十来秒,邓捷带头起身,举杯中气十足喊了声:“霆哥好!”
接着整个宴厅,除了赌场、常山、下沙的人和陈霓伍,两百来号小弟,都举杯站了起来。
“霆哥好——”
曹炳在桌子底下踢了陈霓伍一脚。
陈霓伍不情不愿地起身。
陈霆举高酒杯,“兄弟们,一起发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缓过前面那一阵唇枪舌剑,曹炳和陈霆聊了聊集团这些年的发展,从十几人的小帮派,到现在几百人的规模,言语间不禁带上几分得意,主桌上的人都恭维着,陈霆时不时也奉承几句,氛围逐渐热闹起来。
“小伍,”曹炳示意他,“不敬你爸爸一杯?”
陈霓伍看着他,余光瞥着另一边的陈霆。
余光很窄,看不清陈霆的神色。
他拿起酒杯,碰了碰曹炳的杯子,“爸爸,身体健康。”
莫龙噗嗤笑出声,拍着掌说:“哎,对了,养恩大于生恩么!炳哥亲手带大的,当然重义气明事理,这儿子好!”
“你少胡说八道!”曹炳瞪过去一眼,没碰酒杯,为难地看着陈霆。
陈霆单手支着额头,夹了块鱼肉塞进嘴里,似乎毫不在意。
“我是真不会教孩子,惭愧,”曹炳叹了口气,喝一口酒,“一个十五岁就不上学,非要出来混,一个上了学也考不了几分,都是惯的!”
“怎么又扯上我了?”曹骁笑着说,“就没有念书的基因,怎么念嘛。”
“我也没有,”陈霓伍说,“我也不想上学,你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烦死了你俩,闭嘴,一个比一个糟心!”曹炳摆摆手。
桌上的集团头目们一通乐,各自聊起了孩子,话题转移到小孩儿身上的时候,氛围总是最轻松的。
听到邓捷给自己闺女买了房,曹炳一扬手,“水云湾的楼盘月底也要开了,阿骁和小伍一人一栋楼。”
“谢谢爸!”曹骁挺高兴地说。
“谢谢爸。”陈霓伍跟着说。
从聊孩子起,陈霆就被人遗忘了一般沉默地坐在位置上喝酒,仿佛今天根本不是什么接风宴,他更不是什么主角。
有什么办法,谁让他送不起楼。
这顿饭几点散的陈霓伍不是很清楚,总之他吃得差不多就先撤了。
“我要写作业。”他是这么说的。
高中生嘛,当然要写作业了,曹炳连留都没法留。
陈霓伍没回家,这些年在钱方面,曹炳没有亏待他,但棚户区那个院子,依然是他心中唯一的家,他不想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在自己家里走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去了三花街。
三花街到了晚上更热闹,霓虹和女人给了浪子无限的刺激和温存。
陈霓伍包了欢欢一夜,在昏红的房间里,撑在欢欢身上卖力驰骋。
欢欢对他有几分真心,看着他的眼睛充满宽容,这份宽容曾经打动过他。
他没有骗小琴,他放过欢欢,但欢欢不走。
欢欢的奶子又大又软,陈霓伍最喜欢这对奶子,散发着淡淡的牛奶香,他总像个孩子一样埋进去舔。
但今天又啃又咬,咬得欢欢直喊疼。
“怎么了,凶巴巴的,不开心啊?”欢欢忍不住掐他的肩膀。
陈霓伍抓住她的手压在了床上,“累不累?”
欢欢笑了笑,“也就你会这么问,累啊,怎么办呢?”
陈霓伍亲了亲她的脸,“累就忍一忍,臭婊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混蛋!”欢欢呸了他一口,眼睛瞪着,在他下一次挺进的时候,眼泪涌了出来。
“乖,不要哭,没有用。”陈霓伍擦掉她的泪。
不要哭。
没有用。
还是心太软了,两三点的时候,陈霓伍从3号房出来,打算去买点儿宵夜,欢欢饿了。
刘绚坐在前台玩电脑,脸上挂了彩,这家伙也没有妈,经常半夜三更没地儿去。
陈霓伍没多问,“钟少阳呢?”
“汇报工作去了吧,我一来就找借口走了,”刘绚抬头,“听说你去接风宴了?吃得怎么样?”
陈霓伍推开门往外走,“挺好,鲍鱼龙虾,还赚了一栋水云湾的楼,要当收租公了。”
“靠,我问的是你爸。”刘绚在玻璃门里喊。
陈霓伍没搭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霆么?
陈霆也还行吧。
今晚这出戏,最赚的是曹炳。
名利双收。
出来混最讲究一个义字,整个边港看着,面对一个替自己坐了十几年牢的兄弟,曹炳肯定要扮好仁义大哥的角色。
但心里又不踏实,怎么办呢。
这两年莫龙愈发目中无人,说话又从来不过脑子,引导莫龙去做,看上去就合理多了。
陈霆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静,刚从监狱出来,应当比较惶恐,碰上这样的刁难,居然也只是丢点面子,没丢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还提什么吃馒头,哪怕是做给别人看,曹炳都会给他分点儿好东西。
莫龙最傻逼,白得一个仇人,集团上下对他印象也要锐减。
三花街岔路口有几个夜宵摊子,一般三四点才收摊,摆摊的几个老人看上去很老实,但一般人在这儿做不了生意。
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几个老人在全市最乱的一条街上安然打瞌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站在麻辣烫摊子前,拿了两个盆,往盆里扔串儿。
有一点挺想不明白的。
陈霆为什么能活着从监狱出来。
曹炳没道理让他出来的,监狱里弄个人也没那么费劲。
既然有办法活下来,还出来干嘛呢,继续在里面待着不行么?
“哟,小伍哥!”后面有人叫了一声。
陈霓伍转过头,看见七八个醉醺醺的混混,打头的叫王覃,个子不高,但相当壮,一脑袋疤,常山的。
常山和边港不一样,没有话事人,谁也不服谁,十几个小老大天天内斗,只有对外的时候才会团结。
或许是因为常年处在争夺地盘的紧张氛围里,常山人身上带着很重的戾气,脾气也火爆。
“覃哥,这么晚,去哪儿潇洒了?”陈霓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便逛逛,”王覃搭着一个小弟的肩膀,兴味地看着他,“听说小伍哥的亲爸出来了?见过了吗?”
陈霓伍没说话。
“噢!”王覃回头看看,摸摸脑袋,笑着说,“听说了!小伍哥只有一个爸爸!哎!喝多了喝多了,哥的错!”
“没事儿,以后记住就行。”陈霓伍说。
“哈哈,你们看,真把自己当边港太子了,”王覃搭着的那个马仔指着他开口了,周围的人一阵笑,“曹骁还在呢,你算哪门子太子?边港地盘这么大,在炳哥身边这么多年,就分到两家鸡店,还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炳哥在叫你不要痴心妄想!为了讨好干爹,亲爸都不要了,有没有良心啊?”
王覃往他脑袋上拍了一把,看着陈霓伍,“不好意思啊,我弟弟就是管不住嘴。”
陈霓伍看着那个马仔,眼神冰冷,“没事儿,叫他走夜路小心点儿。”
王覃沉下脸,“什么意思嘛陈霓伍。”
“没什么意思,”陈霓伍说,“我也管不住嘴。”
王覃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干爹还比他大哥牛逼,”陈霓伍说,“我干爹能给我两间店,他大哥不行吧?”
王覃已经没有表情了,陈霓伍能听见骨头活动喀吱喀吱的声音。
“好了,三十六,”麻辣烫摊子的老头儿递上汤盒,打了个哈气,“别在这里吵嘛,我们年纪大了要睡觉的。”
陈霓伍付了钱,转身回按摩店。
“回来了?”刘绚飞快看了他一眼。
这电脑是钟少阳搬来看电影的,后来下了几个游戏,刘绚就爱不释手,三天两头往这儿跑。
“困了叫肥波他们过来替,小心猝死。”陈霓伍把一份麻辣烫放在收银台上。
刘绚摆摆手。
陈霓伍提着另一份进去给欢欢,再出来的时候,刘绚已经没在电脑面前了,麻辣烫摊在了茶几上。
刘绚递了双筷子给他,“今天怎么突然喊这么多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上开工了,先爽爽。”陈霓伍坐在沙发上,拖来盖子当碗。
“得手了?”刘绚挑眉看着他,“不容易啊,小雪在那儿浪小半年了。”
“再不得手就换个人,迟早的事儿,”陈霓伍夹了块肉塞进嘴里,“三花街地段这么好,一定要啃下来,以后干什么都方便。”
“弄王覃不算什么,”刘绚看了看他,“主要是后面的事儿,常山乱归乱,但要让他们把地盘白白让给边港的人,肯定不肯,就算咱们去收,也会有人过来抢。”
“抢呗,”陈霓伍漫不经心地扒拉菜,“抢就干,干到没人抢为止,他们常山自己人不还天天抢么?”
“自己人不一样啊,”刘绚说,“年轻人各凭本事,上面的长辈不好管,外人要碰,他们还坐得住?”
“有本事弄死我啊?”陈霓伍扒拉出一颗鹌鹑蛋,塞进嘴里,“陈霆刚出来,整个边港都盯着,只要我师出有名,曹炳就得帮我,我要趁热搞点儿动作,不能白费这么好的机会。”
刘绚点点头。
“而且常山那边,”陈霓伍看着他,“周镇会帮我的,王覃不给他洗钱,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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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打鼾特别有意思,嘟着嘴,一阵一响,吹口哨似的。
陈霓伍看着她乐了一会儿,喝了口水,拎起丢在柜子上的校服,打开3号房的门。
旁边6号房的门也开了。
小琴穿着半透明的睡袍,红着眼看他,眼神淡淡的。
陈霓伍打量两眼,“昨晚还好吗?”
小琴别开眼,点点头。
“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陈霓伍抬脚往出口走。
小琴没说话。
陈霓伍不负责无时无刻哄这些姑娘,能干活儿就行,不说话就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牛肉面。”
陈霓伍顿了顿,拐出通道。
卷帘门关着,前厅没有窗,密不透光,刘绚没在,沙发上只躺着一个钟少阳,电风扇摆在边上转。
陈霓伍把校服一丢,过去摸兜。
“谁!”钟少阳猛地睁眼,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迅速摸到了电棍。
陈霓伍心下一惊,感觉手快碎了。
这反应,在这儿看鸡店多屈才啊。
眼睛聚焦之后,钟少阳松了口气,撒开手,掏了钥匙出来,翻身对着沙发靠背,“小伍哥,多吓人呢,喊我一声不完了么……”
“这不是想让你多睡会儿么。”陈霓伍拿着钥匙去卷帘门那边。
“你这开门的动静……”钟少阳话说一半,卷帘门刷拉拉抬了上去,刺眼的阳光霎时扑进来,伴随着滚滚热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他妈能睡着啊?”钟少阳叹了口气。
“阿绚什么时候走的?”陈霓伍单手举着门,扭头问了一句。
“早上,我来他就走了,说去上课。”钟少阳说。
“你早上才回来?”陈霓伍看着他。
“啊,”钟少阳背对着他,“我妈病一阵了,一直没空去看,正好阿绚来了,陪了一晚。”
三花街没有面馆,陈霓伍去隔壁街买了三碗面回来,让钟少阳把小琴喊出来。
小琴看到钟少阳还是怕,闷声不响坐在沙发角落里。
“你妈好点儿了不?”陈霓伍问。
“就那样吧,我也不是灵丹妙药,”钟少阳摆摆手,“没事儿,老毛病,你今天不上课?”
“上,晚点儿的,得回家拿手机,”陈霓伍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衣服也得换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不得跟你爸打照面了?”钟少阳说。
陈霓伍看着他。
钟少阳捞面的动作一顿,又迅速衔接上来,仿佛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陈霆在我家?”陈霓伍还是问了。
“不回家能上哪儿,那不本来就是他的房子。”钟少阳含糊着说。
“那是我妈的房子,”陈霓伍用筷子敲了下碗,“往上再数也是我外公的房子,关他屁事啊?”
钟少阳抬头笑笑,“行行行,我说错话,那你还能把他赶出去咋的?”
陈霓伍没再说话,低头吃面。
妈妈说过陈霆很爱她,所以在挺久之前,他就已经猜到陈霆出狱后会住棚户区。
只是没想到今天白天也会在家,还以为牢里憋了十几年,出来得风流几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幸好钟少阳说漏了嘴,看见敞开的院门,不至于太吃惊。
甚至瞬间想到了陈霆昨晚没有钥匙,指不定还在门口等了一阵。
是因为急着见他,特地等在家里?
是想妈妈?
陈霓伍心跳忽然加快,站在院子外面,攥着手里的衣服,小声念了念,“爸,爸……”
这个字从嗓子里挤出来特费劲。
校服被团了好几遍,陈霓伍点了根烟,仰起头,深吸一口。
不管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这一天真正降临的时候,还是觉得难以面对。
十五年啊。
一个根本没对话过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活着从监狱里出来,陈霆肯定不简单,或许也能收到外面的信息,但到底知道多少?
还是浑然不知?只是凭那一身野兽一样的肌肉硬生生活下来的?
陈霆看着是个有脑子的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会跟他的计划冲突吗?妈妈会不会被骗了,或许陈霆没那么爱她?
昨天他帮着曹炳给陈霆脸色看,陈霆会不会记恨?
或许陈霆根本不在意他这个儿子呢?
烟头落地,黑红球鞋踏进了院门。
院子里有一个很小的篮球场,听妈妈说,是陈霆给他弄的,小时候跑得汗流浃背,现在手一伸就能摸到篮筐,白线已经斑驳,水泥也开裂了。
昨天陈霆从这里走过的时候,有没有想一想,小小的他,在院子里奔跑的模样?
锈红的铜门开着,陈霓伍脚步很轻,轻得自己都听不见。
却依然在进门的那一秒,被沙发上一道犀利的目光捕捉,钉在了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阳光强盛,大厅亮堂堂的,使用了十五年或许更久的家具稍鲜艳了些。
暗红的木沙发靠着墙,前面是玻璃茶几,茶几对面是电视,电视上从前有一个相框,九岁那年空了。
这个大厅,除了相册,其余的,从有记忆以来就没变化过。
现在多了个人。
陈霆只穿一件白色背心,大片蜜色肌肉裸露在空气里,一手拿手机,一手拿说明书,大概在学习如何使用。
这个行为看上去有些可笑,但嵌这幅熟悉的画面里,陈霓伍又笑不出来了。
这具蜜色的高大躯体,威严、自然且厚重,仿佛原本就应该在那儿,散发着活物的气息,占据每一天进门的视野。
透过紧身背心,陈霓伍可以看见,从右胸到肩膀,有一条线条糊了的白虎,和曹炳年轻的时候一摸一样。
可惜曹炳那个,已经被锦鲤盖掉了。
陈霓伍抬了抬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俩又不可避免的对视上了。
不知道陈霆已经看了他多久,因为无法计算自己看了陈霆多久。
今天没有人打扰,他们沉默地注视着彼此,都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些东西,但始终看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眼睛发酸,周边的光影都模糊了。
原来陈霆在的时候,家里长这样。
陈霓伍毫无预兆地偏头,看向厨房。
要是这个时候,一个温柔的女人端着水果从那里出来,该多好?
“我昨晚没钥匙,只能撬锁了,”陈霆先开口了,待他重新移回视线,拿手机指了指茶几上一串钥匙,“新的,你拿着吧。”
陈霓伍抬脚过去,捡起钥匙。
陈霆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不曾移开一瞬,目光实在灼人,哪怕不看,也无法忽视。
陈霓伍知道他在等什么,可自己的嘴巴仿佛被502粘住了,张不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过了吗?”陈霆又问。
陈霓伍垂着眼,皱了皱眉,张开嘴,合上……又张开,舌头都在嘴里动了,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要不要……”陈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陈霆,”陈霓伍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舒了口气,冷淡的,用成年男性的语气开口,“十五年太长了,我不是小孩儿了,大哥……可能也不是大哥了,你小心一点儿。”
陈霆弯了脊背,宽大的手抬起来,两根手指夹着说明书,撑住垂下去的脑袋。
脸挡了个彻底,陈霓伍看不见表情,只看见头上许多白色的小坑。
掉过皮,头发就长不出来了。
陈霆轻轻叹了一声,声音浑厚低沉:“我知道。”
知道?
陈霓伍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什么?
知道多少?
知道这个家为什么没有你的照片吗?
“不用担心我,”陈霆晃了晃说明书,重新抬头,黑社会的脸,挂上和善的假笑,有点儿怪异,“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照你自己的来,我有准备。”
看来知道的不多。
陈霓伍看着他点点头,“行。”
自建房一层两个房间,中间隔着楼道和浴室,陈霓伍打小就住三楼。
上了楼,他看见对面房间的门开着,那是妈妈的房间,好几年没开过门了,陈霆以后要住这间房么?
应当是爱妈妈的。
陈霓伍看了两眼,转身进了浴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洗了衣服,换好校服,拿上手机,再下来,沙发上多了个几人,邓捷,和几个赌场那边的马仔。
“小伍哥。”几个马仔跟他打招呼。
陈霓伍眯了眯眼,跟他们抬了抬手,转头看向邓捷,“邓叔,你怎么来了?”
集团最大的生意就是赌场和粉,相较于保密性性更高的粉,把赌场分给陈霆显然更明智,而且不会落人口舌。
更重要的是,赌场归莫龙管。
陈霆去了,辈份上比莫龙高,势力又不如莫龙大,处境就会很尴尬。
真狠啊干爹。
“陪你爸去市里转转,大变样儿了嘛,街都多了好几条,”邓捷笑着说,“你一起不?”
“我干爹让我上学。”陈霓伍不屑地冷哼一声,接着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上学对陈霓伍来说没什么意义,他并不是这块料,哪怕安静待在教室里,琢磨的也不是课本上的东西。
每天往学校走一遭,单纯为了配合曹炳的伪善。
整个边港都知道他的存在和由来,为了维护干爹重情重义、善待兄弟后代的江湖大哥形象,他当然得有点儿事儿做,曹炳不想让他接触集团,他就只能上学了。
如果他是个容易屈服的人,高中毕业以后,多半会成为曹炳带在身边的副手,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曹炳的视线里。
可惜他从来都不是。
母亲去世以后,他就开始厌烦上学,只希望更快的成长,更快的获得权力,这两年,倒上得愈发心甘情愿了。
偶尔也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因为到了某一个时刻,就再也回不来了。
手机里有几条未接电话和短信,他先点开了周玉梦的短信。
【你又去三花街做什么?】
【他们说你去嫖,是不是真的?】
【陈霓伍!回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你太过分了!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陈霓伍回了一条:【想不想吃冰淇淋?】
周玉梦没回,估计在上课。
退出去,看了一圈,曹炳昨天也给他发了几条催促短信,话里话外表示着自己对陈霆的看重,希望他们父子俩能相亲相爱。
相亲相爱?
陈霓伍冷笑。
陈霆平庸一些也就罢了,照昨天那个猛虎出山的气势,他俩要真相亲相爱了,曹炳恐怕睡觉都要放把枪在枕头下面。
其它消息都曹炳不怎么打紧,倒是有一个挺重要的未接电话。
陈霓伍拨了回去。
过了十来秒,电话才接通,乱糟糟的麻将声里传出周镇粗犷的质问:“兔崽子,你昨天把我妹怎么了?”
陈霓伍愣了一下,“梦梦?她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搁房间哭了一夜!”周镇说。
“哭了?”陈霓伍皱眉,“你不会哄一下?”
“我操……”周镇瞬间拔高音量,“你信不信老子……”
“我不信,”陈霓伍打断了他,“说点儿正事,镇哥,我要动王覃了。”
周镇平静了下来,“什么时候?”
“看你,”陈霓伍走进学校对面的便利店,站在冰柜面前,“越快越好。”
“那就今晚,”周镇压低音量,“提醒你一句,王覃在三花街起码养了三十个人,你主动找上门的,要是没摆过,没人能替你出头,当心点儿。”
“我知道。”陈霓伍说。
到教室的时候,下课铃都响一阵了,刘绚和几个兄弟靠在栏杆上晒太阳,眯着眼睛,跟只黄脸猫似的,“小伍哥来了?”
“通知一下,天台开会。”陈霓伍往他胳膊上拍了一把,转身进了教室。
教室里闹哄哄的,不少人往第二组那边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玉梦趴在桌上,短发女生拍着她的背,前面两个四眼转过了头在哄,旁边还有几个探头的女生,看着挺气愤的。
发现他来了,几个女生不约而同闭了嘴,但眼神还是很不善。
陈霓伍把冰淇淋放桌上,揪了揪她的马尾。
周玉梦回了一半的头,似乎意识到了是他,又埋下去了,态度很坚决。
“梦梦来那个了,不能吃冰的。”短发女生小声提醒。
“哦……”陈霓伍伸手去拿冰淇淋。
周玉梦动了下胳膊,把冰淇淋圈进怀里,头还是没抬起来。
陈霓伍忍不住笑,“还我,不理我我送别人去了。”
周玉梦猛一下回了头,瞪着眼,几根头发丝贴在脸上,腮帮子都哭红了,眼睛也红彤彤的。
陈霓伍压了压唇角,一只手撑着课桌,拽拽马尾,“给我,等下给你买奶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要!”周玉梦抖着嘴唇说。
“你信不信我?”陈霓伍歪了下头,憋着笑,很真诚地看着她,“嗯?”
周玉梦在他的注视下犹豫了,咬了下嘴唇,“可是他们都说……”
“你信他们都不信我啊?”陈霓伍手上稍微用了点儿力气,“白对你好了。”
“嘶……”周玉梦抬手把自己的马尾解救出来,冰淇淋塞进自己桌斗里,“走开啦,烦死了。”
陈霓伍往桌斗里一掏,冰淇淋掏了出来,周玉梦撑着桌子就要站起来,被他一只手按下去了。
“乖,一会儿给你买奶茶。”陈霓伍揉了揉她的脑袋。
周玉梦扬着脸,眼神或许算是瞪。
但在陈霓伍眼里,她从来就是一朵小白花,从第一眼见到起就是。
即便瞪眼,也只是挥了挥柔软的花瓣,没有半分攻击性,只叫人想上手摸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只手刺满了图案,乍一看像下水道捞出来的,配不上这么干净的花。
食堂的珍珠奶茶和外面一样,两块钱一杯,其实在这个改革开放没多久的时代,对很多学生来说非常奢侈,来来去去就那几个有钱的买。
边港比常山好一点儿,黑势力统一了,地盘划分明确,明面上的争议都在十几年来的发展中解决掉了,剩下的不能解决的藏在暗处,不会出现大规模砍人事件。
但也不是什么安乐地,最大的黑势力叫集团,意味着黑白两道已经蛇鼠一窝,老百姓成了食物链最底层的群体,欺压强占屡见不鲜,一个月干死干活,不够交保护费的。
普通人家的孩子想出人头地,只有两条路——读书,拼命,穷的就只有拼命,连读书也不剩了。
从陈霓伍上初中开始,就有愿意拼命的同学向他表忠心,毕竟他是边港一把手的干儿子,但当时他自己都没想拼命,即便有野心,也不打算收这些良莠不齐的小孩儿。
直到十五岁那年,他惊觉曹炳不会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才不得不沉下心,在学校里凝聚一股能够陪他火烧边港的力量。
相较心思单纯的同龄人,从小在集团耳濡目染的他,心计和手段要深沉得多,到现在,甚至有几个兄弟姐妹为了方便帮他办事直接辍学。
这一股力量,比不上曹炳为曹骁精心挑选的太子党,带出去跟王覃碰一碰也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场仗对陈霓伍来说十分重要。
这是他向边港开的第一枪,也是他带领自己兄弟从学校混混转化为黑势力份子的重要仪式,他必须打得足够漂亮,“小伍哥”这个称号才能摆脱曹炳干儿子。
这个时机等了很久,原本没算到陈霆,现在有陈霆更好,曹炳对他的容忍度会高很多。
常山的人喜欢成群结队出行,因为还在内斗,小老大之间动不动就容易起冲突。
王覃算不上什么大佬,但不管走到哪儿,身边起码七八个马仔,排场都能赶上曹骁了。
陈霓伍不打算跟他拼人手,蹲在街头的胡波消息一传,十几个人就拎着西瓜刀冲出了按摩店。
钟少阳看得一愣一愣的,甚至不知道按摩店里什么时候放了这么多把刀。
三十个人。
学校愿意叫他大哥的不下三百个,但能跟他提刀上街的就这么十几个,毕竟都是学生,以前遇见过最残暴的对手也就是网吧里抢机位的小喽啰,有不少挨两巴掌还能哭出来,带不出手。
十几个穿校服的学生眼里还有些犹豫,手还有些颤栗,但脚步十分坚定的往街上冲,为了兄弟,为了大哥,为了吃香喝辣的将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王覃远远看到他们还不知道是找自己麻烦的,往旁边避了避,左右环顾,想看热闹。
直到陈霓伍靠近了,刀扬了起来,两条腿跑了起来,凶狠的双眼直盯着自己,才意识到不对劲,冷汗刷地淌下来了。
“叫人!去叫人!”王覃疯了一般大吼着往自己店那边跑。
谁也不会随身带砍刀出门,他和身边这些马仔身上顶多配了几把小刀,和这一大片白晃晃的西瓜刀完全碰不了。
王覃跑的时候还觉得十分莫名其妙,他和陈霓伍之间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不过口头上讽刺了几句,陈霓伍怎么就要跟他这样大动干戈。
他们混混经常会为了面子动手,一个没有面子的男人是没法拥有追随者的,没有追随者还怎么当大哥?但不至于因为几句讽刺要人性命。
杀人不用付出代价的吗!这么明目张胆的,搞死了人不得有人去坐牢么!
八九点的时候,三花街最是热闹,街上全是人,各路马仔拿上家伙守在自家店门口,麻辣烫摊子前脸上带着正气的男人拿着手机拨号,无辜的嫖客慌不择路冲进各个店里,在外面游荡的女人也跑进了屋。
陈霓伍的刀冲着王覃的背砍下去的时候,街上已经散得干干净净,王覃回头想打一拳拖延逃命时间,但陈霓伍一个侧身避过了拳头,一脚蹬在他腰上,把他踹翻在地。
打群架的时候,当大哥的要跑,小弟们就不会有一丁点回头的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曹炳趴在地上,原本撑着地想起来,可一抬眼,兄弟们都跑远了,有几个学生甚至已经提着刀越过他追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哪怕店里的人已经冲出来接应了,他也肯定跑不了了。
陈霓伍今天就是要他的命。
撑在地上的胳膊失了力气,背上的伤开始加剧疼痛,刀还在往下砍,恨不得把他砍成尸块。
活着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快要死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并且他还没有任何逃生手段,王覃抽搐着,惨叫着,能感觉到滚烫的血从绽开的皮肉里涌出来。
“为什么!”
十指在地面上抠出血痕,王覃用尽最后的力气,狰狞着吼了一声。
“你昨晚在酒吧强暴的那个,”陈霓伍站在刀光剑影里,面容模糊,响亮地喊了一声,用刀尖指着他,“——是我马子,他妈的谁不知道小雪是跟我的,你敢动我马子!”
这声音亮得仿佛是为了让整条街听见,那么正气凛然,理直气壮!仿佛这一夜流的血,都是为了少年人美好的爱情!
王覃血红的眼睛渐渐失焦,怎么会,从来没在陈霓伍身边见过小雪,他怎么可能去动陈霓伍的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覃倒在血泊里,不明不白结束了自己混乱的一生,但黑暗社会滋生的罪恶还在延续,年轻人逆天改命的嘶吼和冷兵碰撞的声音响彻长街。
陈霓伍眼睁睁看着地上一个马仔掏出小刀冲着刘绚扎过去,手迅速按在后腰上。
两秒后,冲上去扶住捂着肚子的刘绚。
“没事吧?”
刘绚晃了晃,闭上眼的一瞬间,陈霓伍心里猛地痛了一下,最后泄愤似的一刀砍在了那个满眼恐惧的马仔脖子上。
一具具朝气蓬勃的躯体染着鲜血趴在地上哀嚎,坐在麻辣烫摊子里的男人望着街的尽头,始终没等来那一声笛哨。
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拿着一瓶汽水过来,放在他桌上,“别看啦,要凉啦。”
“你说……常山怎么没人来管?”男人问。
“这头小狼狡猾呢,”老头儿望着街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不过还是急了点儿,要吃苦头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华庭是集团前两年新开发的楼盘,离水云湾很近,但是风格大相径庭,偏中式,并且有一片别墅区。
院子里有十几个男人围着圆桌抽烟打牌,他们是曹炳的心腹,二十四小时轮班护驾,屁兜里随时带枪。
陈霓伍过去的时候,他们跟他打了声招呼,看着气氛还可以,曹炳应该没有发太大的火。
再进大堂,沙发上还坐着几个人,他们负责搜身,别说干儿子,亲儿子都得搜。
确定身上没带任何能对曹炳构成威胁的利器,陈霓伍才被允许上楼。
曹炳在三楼卧室,条子来得都没有曹炳的电话快,他这边刚把刘绚送上车,那边钟少阳就通知曹炳要见他。
卧室的门开着,大理石茶几上一件白色浴袍,浴袍上是一份灌肠工具。
内室的门半掩着。
他的脚步声不轻,曹炳一定听见了,但没出声儿。
寂静的空气中,透着深深的,沉重的,他无力反抗的,威压。
陈霓伍看着那份灌肠工具,一句话没说,把口袋里备的药摸出来吃了,过去拎起来,转身去了浴室。
这样的关系已经持续了三年,不能说习惯了,只能说能忍受了,而且必须靠药物忍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哪一个正常的男人,可以习惯一个四十多岁又矮又挫的肥猪玩弄自己的身体,操干自己的屁眼。
陈霓伍想他一辈子都习惯不了。
但他还是把自己弄干净了,穿上浴袍,推开那扇沉重的门,对着床头朝自己看过来的男人露出笑,“干爹。”
曹炳抬起手,轻轻招了招,“听说打架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陈霓伍走过去,坐在了床边,“没有,没怎么动手。”
“死人了?”曹炳伸过手,搭在他的大腿上。
陈霓伍点点头,垂着眼,“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有个女朋友,被王覃强暴了,同学都知道了,挺没面子的,王覃还挑衅我,我一下子,下手重了……”
曹炳的手在他腿上轻捏,往上移,“就为了面子?”
陈霓伍又点点头,“是。”
“太冲动了嘛。”曹炳抓住他的胳膊,往自己身边拽。
陈霓伍顺势倒了过去,靠进了他怀里。
挺滑稽的,陈霓伍比他高了快一个头,身上的肌肉也不容小觑,遍布全身的刺青更是充满威慑力,竟还作出这副小鸟依人的姿态,就像一匹已经被人类驯服的豹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为了面子,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杀了,阵仗还弄得那么大,局里电话都打过来啦,你让干爹怎么办嘛?”曹炳轻轻扯起浴袍,大手揉上紧翘的臀部。
“对不起干爹。”陈霓伍抓着被单,垂着头,视线对上曹炳肩上那条锦鲤。
据说是专门请的外国纹身师刺的,但再好的纹身师,在一张猪皮上,也绘不出什么好作品。
这锦鲤肚子大得跟腹胀似的,还不如陈霆那只糊了的白虎养眼。
“你爸爸才回来,你就在外面闯这么大的祸,这不摆明了我这些年没好好教育你么,你让我怎么跟他交代?”曹炳往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富有弹性的白肉弹了两下。
陈霓伍眼底酝酿着浓烈的恨,“陈霆跟我没关系,干爹不需要跟他交代。”
“别胡说八道,怎么都是你亲爹,”曹炳一把抓住泛红的屁股,任意搓圆捏扁,“你说,这事儿我该怎么处理?”
“……干爹说了算。”陈霓伍闭上眼,忍受着屁股上的狎玩,忍受着舔上耳廓的舌头,忍受着同性恶心黏腻的气息,药效还没上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就是仗着我疼你,知道我舍不得把你交出去,”曹炳压在他耳朵上,一只手绕过他的腰,隔着浴袍,捏住他的乳粒,“我当然舍不得,但有时候吧,我又想,你是不是觉得你爸爸出来了,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干爹说什么呢?”陈霓伍转过头,抬起的眼流露着暧昧的笑意,“我们俩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我早不就心甘情愿了吗?”
曹炳一瞬不瞬看着他,眼里带着玩味,“是吗?心甘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陈霓伍靠过去,亲吻他的唇,“干爹,快进来吧,儿子等不及了。”
曹炳笑了起来,往他屁股上用力拍了两把,“你最好是这么想,不过今天没这么轻易饶了你,总该叫你长长记性。”
陈霓伍拨开自己的浴袍,覆上胸前的手,“干爹想让我怎么长记性?”
“骚货,”曹炳盯着他,笑意不及眼底,“你那个挨了刀子的小兄弟,马上要去太平间了,你女朋友也要去陪他了。”
陈霓伍脸色瞬间一变,厉声吼了一句:“你敢!”
曹炳掐紧手中的肉,力气大得肉都从指缝溢出,声音带着狠,“兔崽子,这就装不下去了?”
陈霓伍屁股一疼,瞬间清醒过来,翻过身往他胯上一骑,讨好地笑着,“干爹,干爹别啊,你教过我的嘛,一人做事一人当,是不是?这事儿我做错了,你不高兴,你罚我啊。”
王覃把这两家鸡店送给他,与其说让他学习经营,不如说让他学怎么讨好男人。
现在至少学了五成。
陈霓伍微微仰着头,英气的脸庞露出渴望的表情,嘴唇微启,鼻腔发出轻轻的喘息。
纹满图案的手覆在胸前,用力抓揉和女人丝毫不像的胸肌,乳头从虎口鼓出来,似乎在向人刻意展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曹炳没穿内裤,装满肥肠的大肚腩下,一根鸡巴垂在蜷曲的阴毛里,雪白的屁股一下一下往前蹭,生生将那根鸡巴蹭硬了。
陈霓伍全身上下,就屁股和大腿没纹东西,还是原本白皙的肤色,但上面烙着很多疤,残酷一些的施暴爱好者,看一眼就能兴致高涨。
“罚你有什么用?”曹炳往后一靠,似笑非笑看着他发骚,“你不怕疼啊。”
“干爹,我很乖的嘛……”陈霓伍使劲捏了捏自己的乳头,低喘一声,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鸡巴撸动,尽可能快地调动情欲,让自己陷进那种不要脸的状态里。
“三年了,我一直这么乖,你说什么我都做了,干爹,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饶了他们吧,干爹。”
曹炳从床头柜上拿来一杯红酒,抿了一口,“为什么动王覃?”
“真的就是一时冲动,我错了干爹。”陈霓伍低下头,视线掠过自己红肿的乳头,手指僵硬了一瞬,随后伸下去,握住那根恶心的黑鸡巴,对准自己的屁眼。
“干爹,我再也不敢了,”陈霓伍忍着疼痛和厌恶,慢慢往下坐,“放过他们吧,有什么不顺心的,冲我来,嗬……行吗?”
曹炳把红酒杯放回去,勾起唇,愉悦地欣赏着他抗拒的神情,“冲你来?你不会记恨我吧?”
陈霓伍一口气坐到了底,眉头紧皱,咬牙咽下痛喊,太阳穴突突突地跳,“我一定会感恩戴德的,干爹,我一定感恩戴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最开始那一段时间,他反抗比较激烈,曹炳镇压的手段一直很残忍,后来鞭子抽弯了他的脊椎,他妥协了,温顺了,没再吃什么苦头。
直到今天……
为了让侵犯不那么难以忍受,他吃的药一向劲儿大,发作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射精,不管做什么都不会产生心理负担,他甚至可以主动向曹炳求欢。
四十多的男人,熬夜喝酒玩女人磕药,身体早废了,就那么十几分钟,他只要叫得骚一点儿,让曹炳早点儿射出来,再把自己撸射,噩梦就结束了。
可是今天曹炳绑住了他的鸡巴。
卧室里有一个电梯,直通一间不为人知的暗室,空间不大,灯光亮得可怕,墙上摆满了刑具。
陈霓伍双手被麻绳吊在头顶,脚趾堪堪点着地,修长匀称的躯体拉伸到极限。
手腕上的刺青掩盖了伤势,但麻绳已经沾上了血迹,然而他完全感受不到这里的疼。
“啪!”
“啊!!!”
——皮鞭抽开空气,精准落到最疼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皮肉绽裂的疼痛过去,陈霓伍双眼血红,冷汗从脖颈滑到胸膛,浑身青筋暴凸,剧烈粗喘着。
自从他纹了身,曹炳就对其他部位不太感兴趣了,只喜欢虐待白皙的部分——从人鱼线到膝盖,此刻已经是鞭痕累累。
挺在空气里的那根朝气蓬勃的阴茎,用黑色带子束缚着,在凌厉的鞭打下一次次绵软,又药物作用下一次次勃起。
“啊啊啊!”
曹炳再次扬起胳膊,皮鞭裹着风声,抽过血淋淋的大腿,落下极其响亮的一声,鞭尾扫到硬挺的性器。
性器瞬间软了下去,陈霓伍痛得掉了眼泪,双腿忍不住蜷缩起来,又因为手腕承受不住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只能再垂下去。
大腿疯狂抽筋,垂在胯间的阴茎像坏掉的水龙头,滴滴答答淌着水,分不清是什么,每一滴都酸痛无比。
然而屁股里的东西还在震动,带着屁股一起震动,陈霓伍知道,要不了多久,他的鸡巴又会不知羞耻地勃起。
这样的疼痛太漫长了,每一秒都太漫长了,漫长得恨不得立刻就死去。
陈霓伍垂着脑袋,大腿上咸涩汗珠流过伤口,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哀鸣,额角的青筋几乎要钻出皮肉。
“还感恩戴德吗?”曹炳用皮鞭抵着他的乳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小伍啊,你到底和别人不一样,干爹真不舍得打你,只要你一句话,随时都能上楼睡个好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饱满的胸肌尖叫着绷紧了,陈霓伍缓慢抬头,眼睛红得能滴血,面部肌肉抽搐着,朝他笑了笑。
“……干爹,你高兴就好。”
曹炳眯着眼睛笑了一声,转身去拿了两个电击片,在强掩惊恐的目光下,贴到了两边乳头上。
陈霓伍的嘴可以骗人,下意识挣扎后退的动作无法骗人。
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他怕极了。
当开关打开的一瞬间,憋在喉咙里那一声惨叫冲破咽门,绝望地回荡在暗室里,仿若一只再也冲不出牢笼的猛兽濒死前的悲鸣,加上麻绳拖拽铁杆的动静,甚是悦耳。
陈霓伍目次欲裂,口水流到下巴上,一口尖牙都呲了出来,简直没了人样儿
吊着麻绳的铁杆哐铛作响,几乎要被拽落,结实的肌肉膨隆鼓胀,拼死抵御外界的刺激,水光光的腰身疯狂摆动,企图躲避电击。
但电击还在机械而残酷地持续着,电流凌虐乳头的疼痛渗入血肉,直击胸腔,连带着每一次心脏跳动都极度痛苦。
“啊啊啊啊——”
陈霓伍无法控制自己的任何部位,满脑袋的神经都在蜷曲,翻着白眼,眼泪口水崩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副凄惨脆弱的表情,出现在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儿脸上,大肆激发了男人的施虐欲。
还不等有所行动,曹炳突然听到一声水响,低下头,陈霓伍痛尿了。
曹炳如同魔鬼一般,玩味地打量起他的阴茎,手伸到后面,握住露在屁眼外面的震动棒,快速抽插。
“啊啊啊啊啊!”陈霓伍终于忍不住求饶,“干爹!干爹!轻一点,求你了啊啊啊——”
“为什么动王覃?”
“他强暴我马子啊……”陈霓伍声嘶力竭地惨叫,两边胸肌承受不了刺激,古怪地抖动起来,“干爹,他强暴我马子……”
凌晨三点,卧室的门开了。
陈霓伍穿着来时的校服跌出了房门,校服上的血已经干涸,从鲜红色变成了红褐色。
“没事儿吧?”曹炳上来扶了一把,语气很温和,“要不要叫车送你啊?”
陈霓伍摇摇头,朝他扯了扯嘴角,到底是笑不出来了。
“路上小心点儿,医院来过电话了,你朋友已经退烧了,早点儿回家休息,不用去……”曹炳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叹了口气,“算了,大了管不住了,自己看着办吧,啊,别再惹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言辞,仿佛刚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噩梦,但痛得又那么真切,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痛到麻木。
强烈的呕吐感让陈霓伍回神,抿着唇点点头,撑着手感上好的红木扶手,僵硬地下楼。
沙发上几个男人看见他,下意识起身,“小伍哥,你没事儿吧?”
陈霓伍摆摆手,没说话。
他说不了话,因为曹炳不希望他说话。
“……哎,死个王覃也不算什么,怎么就打这么狠?”一个男人看他强忍疼痛的模样,有些不忍。
“大哥不想让小伍哥混嘛,骁哥去年被学校开除不还被打断了腿?”另一个说。
陈霓伍摇晃着走出大堂,迎面而来的夜风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点儿,但也不敢大口呼吸。
怕恶心。
华庭这一带算是边港的富人区,治安好,凌晨三点一个行人都没有,不像棚户区,没准儿一扭头就能撞上个乞丐。
街道寂静无声,引擎的声浪淹没了虫鸣,稀疏的路灯映着诡谲树影,在身侧不断后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远远的,能看见一辆货车。
陈霓伍盯着那辆货车的尾灯,油门拧到底。
货车在眼前持续不断地放大,大脑神经似乎还处在电击的痛感里,始终紧绷着。
陈霓伍直直往前冲,车速越来越快,眼前一片白光,短暂的失去了呼吸。
“小伍,你要好好活着,等你爸爸出来,叫他别混了……”
就在即将撞上车尾的一刹那,陈霓伍猛地转向,车轮一个打滑,连人带摩托横在街上撞向了人行道护栏。
货车缓缓停了下来,司机打开车门下了车,似乎想往他这边跑,副驾上的人吼了句什么,陈霓伍太痛了没听清,只看见货车重新发动,继续往前开了。
他偏了偏头,吐出一口浓精。
“啊啊啊啊啊——”
陈霓伍在长夜里,用尽浑身的力气,愤怒地嘶吼,利齿之间粘着白色液体,混着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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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霓伍恨不得拿把斧头劈了自己的腰。
摩托车的壳都撞烂了,车灯飞了出去,看着不像是能跑了,不知道有没有修好的可能,陈霓伍没力气扶了。
在街上躺了至少半个小时,偶尔也有车经过,光漫上脚踝,铺满他的身体,又扬长而去,只留下冷漠的尘埃。
边港没有那么多好人。
陈霓伍独自捱过惨绝人寰的痛楚,鬼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痉挛不已的腿,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
他可以去的地方很多,三花街,兄弟家,还有两间闲置的套房,但每次受伤的时候,他只想回自己家。
到了棚户区附近,有交情的就多了,连深夜翻垃圾桶的狗都认得他,黑漆漆的眼珠子,担忧地望着他。
陈霓伍无暇理会,脑袋昏昏沉沉,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手上满是沙砾,捂着血肉模糊的胳膊。
他凭肌肉记忆,拐进自己家那条巷子。
院门关着,他伸手掏了掏口袋,掏了半天,只掏出一个手机,连钱包都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陈霓伍能做出的行为就是发出一声无奈的笑。
他靠在门上,叹了口气。
来个人救救我吧。
好痛啊。
活着必须这么痛苦吗?
谁他妈能救救我!
太痛了,从眼球,到脚趾,再到一个男人的灵魂,每一处都在痛。
怎么会这么痛。
陈霓伍抬手抹了把脸,留下一脸的血和沙,用力吸气。
“汪汪汪汪汪!”流浪狗响亮地叫了起来,摇着尾巴,还上嘴扯他的裤子。
陈霓伍低眼看向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汪汪汪汪!”
“你不用可怜我,我比你强,我有家。”
狗叫得太大声了,陈霓伍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不知道有没有说出口,不过即便说出口了,这狗也听不懂。
“汪汪汪汪汪!”
为什么还要叫?我看起来很可怜吗?有你可怜吗!
别他妈叫了!
陈霓伍眼底闪过一丝戾气,猛地一下抬了腿,不等踹过去,肌肉拉扯到伤势,大腿一个抽筋,整个人撞在了门上。
啊啊啊啊——
陈霓伍呼吸痛断了,抵在门上不住抽搐,脖颈夸张地凸出三根青筋,下颌呈现出大力咬合的状态。
院门是铁门,风雨洗礼了二三十年的生锈的铁门,轻轻拍一把都要咣当半天,这一撞撞得巷子里好几个婴儿哭了出来。
男人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随之响起,陈霓伍抬眼,恶狠狠瞪着狗,“别叫了,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狗还在叫,摇着尾巴,“汪汪汪汪汪!”
“哐啷”一声,老式门闩拉开的动静,陈霓伍重心都压在门上,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铁门向里打开的同时,他呼吸一沉,脑袋带着上身侧着倒进院里。
失重感让他下意识动了下腿,脚腕在门槛上磕了一下。
侧面出现一个宽阔的黑影,动作很快,胸膛立刻顶上来,胳膊绕过他的腰,像一堵富有安全感的肉墙,稳稳当当架住倒了一半的身体。
这种安全感让陈霓伍感到陌生又恍惚,鼻息间充斥着干燥的雄性气息。
他怔愣抬头,侧脸蹭过背心,贴到了裸露的胸膛上,热乎乎的。
“怎么这么晚……”陈霆低下头,话音一顿,拧起眉,打量着他的脸。
陈霓伍的脸像被人按在沙地里碾过,沾着沙砾,混着血,看起来狼狈不堪,黑暗里无法辨认五官。
他的眼睛弥漫着红雾,黢黑的眸子浸润其中,似乎藏着很多情绪。
陈霆有一瞬间,看出了一丝委屈。
稍纵即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钥匙丢了,再给我弄一份,”陈霓伍撑着他的胳膊站直,回过头,看向院外的狗,“滚进来。”
黑狗年纪不小了,大约能听懂几句人话,得到许可,马上跳了进来,尾巴摇得更欢了,但是不再叫唤。
“要养它?”陈霆问。
“嗯,”陈霓伍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往大堂里去,“它配活。”
陈霆没发表任何意见,轻轻关上院门,和狗一起,跟在他身后进屋,“我给你喊个医生?”
“不用。”陈霓伍说。
然而他的腿不像是不需要医生,两只脚一轻一重,黑裤蹭破的部位还在渗血,裤腿比较短,陈霆能看见流过脚踝的血珠。
流浪狗应该是好养活的,陈霓伍开了一个鱼罐头,往盘里一倒,放地上就不管了。
垃圾桶都翻了,挑食就去死吧。
他很累,又累又痛,使不上更多力气了,在陈霆的注视下,尽可能稳当的上了楼。
刷完牙,往床上一躺,舌头舔过牙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口腔里没有恶心的味道了,只有浓郁的血腥味,相当美味。
陈霓伍慢慢盖上睫毛,眼前一黑,什么都来不及想,直接昏了过去。
其实在昏迷前短暂的零点几秒,他能察觉到这一觉不是寻常的睡眠,但已经来不及反抗了。
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黑暗里出现了很多画面,光怪陆离,是个梦,也可以说是很多梦,走马观花,像一个人临死前的总结。
他好像不是很高,还趴在地上,大概是摔过一跤,有点儿疼。
眼前是一片柔白的裙摆,椅子腿上有个坑,女人拿着口红,坐在一把漂亮的椅子上,专注地对着镜子化妆。
“乖啦,不要闹了嘛,等你长大妈妈就带你去看爸爸。”
“不要爸爸。”
“怎么能不要爸爸呢,爸爸那么爱你,不能说这种让爸爸伤心的话哦。”
爸爸那么爱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转过头,看向床头的结婚照。
看见这张结婚照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梦,因为这张照片不该出现在那里。
在梦里,他从来看不清照片上的男人,今天却诡异地看清了,连眼尾的浅褶都那样清晰。
男人坐在一张红木沙发上,身上穿着板正的西装,望着他,唇角慢慢扬起弧度。
陈霓伍猛地回头,“妈!”
梳妆台前只剩一把空荡荡的椅子,他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妈妈的脸。
怎么能错过了……?
他已经忘记妈妈长什么样了!
怎么能错过了!
陈霓伍急促地呼吸,忽然意识到什么,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冲出房门。
只有四层高,他家只有四层高,妈妈的房间在三楼,他跑得很快,一定可以找到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疯了一般往楼梯上跑。
可他丝毫使不上力气,两条腿跟棉花一样,跑了半天只过了三层台阶,低头一看,自己的腿居然这么短!
陈霓伍扑到地上,抓着台阶,用力往上爬。
“妈!!!”
等等我啊!
等等我!
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陈霓伍大肆哭了起来,手脚并用爬过一层层台阶。
为什么一层楼会这么高。
为什么台阶望不到头!
这是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梦啊!!!
让我上去啊!
这是我的梦!为什么不能自己做主!
陈霓伍扣着水泥台阶,能够清晰感觉到台阶的粗砾,手指都烂掉了,他猝然看见一滩血。
这是他小时候摔跤磕的。
“妈!!!”
你看我一眼啊!
你等等我啊!
小伍好痛啊!
陈霓伍哭得涕泪横流,艰难地驱使自己幼小的身躯,扒着台阶爬上天台。
“妈!别跳!别跳啊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朦胧的视野里,天空一碧如洗,女人张开胳膊,纵身一跃,裙摆像花一样绽放。
“啊啊啊啊啊啊——”
陈霓伍撞上了天台的铁门,死死扒着护栏,仿佛想长出三头六臂,把这片裙摆从空中拖回来。
你怎么忍心啊!
怎么忍心啊!
你不是说你很爱我的吗!
你怎么能把我扔在这里啊!
陈霓伍痛彻心扉,声嘶力竭地大吼。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曹炳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小伍,跟叔叔走吧……”
陈霓伍瞳孔放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杀了他。
要杀了他!
陈霓伍猛地转身,一刀扎了过去。
曹炳吃惊地看着他,捂着肚子,鲜血喷涌而出,身体慢慢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陈霓伍畅快淋漓地大笑,“想不到吧!畜生!去死吧!”
去死吧!
曹炳肥胖的躯体蜷在地上,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脚腕,拇指上的玉戒硌得脚踝生疼。
紧接着一杯硫酸泼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陈霓伍惨叫着睁大眼,双手下意识攥住了被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陈霆单膝跪在床沿,俯下上身,一只手握着药水,另一只手用力压着他不停弹动的右腿。
这条刺满纹身的腿力气挺大,几乎按不住。
陈霓伍痛得面目狰狞,满脸都是冷汗,腿部肌肉一抽一抽的,过了好半天,才偏过头。
不知道眼睛是不是要瞎了,还是看不清东西,只能看见一个逆着光的昏黑身影。
“怎么搞得这么严重,”陈霆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轻声叹息,“不是曹炳打的吧?回来的路上遇见麻烦了?”
陈霓伍眯着眼睛,两眼无神,嗓子干哑,“陈霆,妈妈去世之间,叫我带一句话给你……”
陈霆没说话,静静等后面的话。
他的面容带着噪点,一片混沌,混沌到陈霓伍无法分辨这是不是梦中梦,毕竟先前的梦也那么真实。
头好像沉在了水底,周围压强很大,压得脑袋特别疼,呼吸也格外费力。
“她让你……杀了曹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眼皮一垂,又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梦太混乱,太短暂,一个个碎片,连不成完整的梦境,没有格外强烈的刺激,只是持续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睡睡醒醒,醒来睁不开眼,动动手指,浑身骨裂一般疼,捱个几秒又睡过去,睡又睡不长。
有时候喉咙干了,哼哼几下,会有温热的水喂进嘴里。
他能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在他身边,甚至偶尔会摸他的脸。
他有些抵触地偏开头,那只手便一阵不碰他,但下一次醒的时候,没准儿又在摸。
好烦。
后来他就懒得偏头了,偏头还会疼。
陈霓伍非常讨厌被男人碰,但没有特别讨厌这只手。
潜意识里,男人的手总是黏腻的,潮湿的,恶心的,会带给他无尽的痛苦,会令他灵魂震颤。
但这只手很干燥,很温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像在阳光下闻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平静,祥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霆拿着退烧药进屋的时候,陈霓伍已经坐了起来,光着膀子,胸前绑着绷带,手上拿着手机,显然下过床了。
脸上那一副沉静冷淡的表情,配上一身繁杂的纹身,赫然一位初露锋芒的年轻老大。
任谁都不会把这个年轻人和一个做噩梦胡乱哭喊的孩子联系到一起。
陈霆看着他,好像只要一眨眼,一个孩子就突然长大了。
“你给我绑的?”陈霓伍问。
“不是,喊的医生,”陈霆走过去,递上药片和水杯,“你烧的太厉害了,不打针不行。”
陈霓伍接过药吃了,“谢谢。”
“不用跟我说谢谢……”陈霆拿过他递回来的杯子,搁在床头柜上,“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霓伍不太习惯这种来自父亲的语气和关怀,低头看手机,“不用管我,不舒服我会自己去诊所。”
“我不是想管,就是……”陈霆欲言又止,视线垂落,定他胸前的绷带上,“你这个,这个……”
“不用你管,”陈霓伍猛地抬眼,眼神极其疏离,带着下意识的威胁,“听明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霆看着这双眼睛,良久,缓慢地应了一声:“……好。”
似乎察觉到自己态度过于恶劣,陈霓伍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手指在手机上摩挲了几下,放软语气:“呃,我……狗吃了吗?”
“吃了,出去玩儿了,”陈霆配合地接话,语气同样温和,仿佛前面的不敬从未出现过,“这狗还挺聪明的,早上吃完出去,中午到饭点又回来吃,我喂了点儿肉给他。”
“是,”陈霓伍扯了个笑,拇指在手机上一直搓,点点头,“我也感觉挺聪明的,还会帮我叫门。”
陈霆长长“哦”了一声,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把,摸到牛仔裤的裤兜,“钥匙还没打,我现在去打,正好给你带份粥回来。”
“谢谢……”陈霓伍又道了声谢。
陈霆没再说什么,抬脚出了房间。
这人可能没有关门的习惯,楼梯里仓促的脚步声传来,陈霓伍呼了口气,低头往胸口看了一眼。
昨天在卧室洗澡的时候,他看过这里,已经变得很奇怪不能看了,乳头肿得发黑,有些烂掉的样子,一碰就是一阵剧痛,八成这辈子都得穿着衣服跟女人做爱。
没有人打个架会打到乳头上,他的裤子也已经换掉了,陈霆或许能看出来,或许不能,他不想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曹炳的恨,甚至无法告诉任何一个人。
没有理由,曹炳对他那么好,那么周到,一个干儿子,钱也给了,偏爱也给了,好到打他一顿所有人都只会认为是父亲气急了教育儿子。
他要是跟曹炳翻脸,只会被全世界谴责。
陈霓伍讽刺地笑了一下,点亮手机。
手机里的消息一如既往的多,昨天都没来得及善后,那几家鸡店的保护费,黄标已经收过来了,用的医药费的名义,但后续的事情他还得亲自去谈。
陈霓伍先给胡波拨了电话。
胡波接得很快,那边挺安静的,大概在医院,“喂,伍哥,你可算回消息了,你人呢?”
“在家,怎么了?”陈霓伍问。
“也没怎么,”胡波压低音量抱怨,“阿绚不是没成年吗,医院给他爸打了电话,他爸过来揍了我们一顿,揍完就走了,妈的。”
“……阿绚现在怎么样?”陈霓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睡睡醒醒的吧,”胡波说,“刚刚嫂子还来了,给他带了点儿苹果,这会儿在吃呢。”
“别乱喊。”陈霓伍说。
“嗐,喊不喊不都一样么,”胡波不以为意,“你什么时过来?再不来嫂子得走了。”
陈霓伍撑着胳膊动了动,倒抽一口冷气,仿佛吃了屎一般恶心。
去了能干什么?
看一眼又怎么样?
看了就是你的了?
你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陈霓伍闭上眼,深呼吸几下,语气尽量平和,“……我去不了,昨晚被我干爹揍了,还下不来床。”
“你干爹揍你了?”胡波一下子扬了声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陈霓伍说,“没事儿,小雪呢,小雪怎么样,你见到没?”
“没见到,我一直在医院呢,”胡波说,“她不应该在上班么?”
“你让梦梦帮忙照顾一下,去找找小雪,再叫几个人去三花街坐着。”陈霓伍交代。
“坐哪儿?”胡波问。
“王覃那几家店,”陈霓伍眯了眯眼睛,“费这么大劲儿,就说过去蹲王覃的,直接坐店里就成,别影响人家做生意。”
“明白了。”胡波说。
陈霓伍挂完电话,又给周镇拨了过去,问了问常山那边的态度。
“能怎么样,人都死了,王覃那几个小弟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我让他们别管,为了一个王覃,得罪曹炳也不划算。”周镇那儿又是一阵麻将声。
“那几家店呢?”陈霓伍问,“有人想要吗?”
“有啊,”周镇说,“还在分呢,不过你往那儿一坐,应该不会有人要了……怎么想的,整个女人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覃在酒吧强暴女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陈霓伍说,“我叫我朋友装得清纯点儿,钓了小半年。”
“呵,你是真不择手段。”周镇不阴不阳地说。
“你管我什么手段,”陈霓伍坐累了,躺了下去,看着天花板,“镇哥,你那两家店也给我了吧,三花街我肯定是要吃的,你娱乐城这么忙,占两家店也没什么用。”
“我就知道你惦记,”周镇哼了一声,“准备拿什么换?”
“我也不要你店里的钱,白给你管店,你还管我要好处?”陈霓伍说。
“没有就甭提了……你他妈看着点儿出,你要敢点炮,老子把你头点了!”周镇说一半骂了一句。
“我给你一条边港码头的线,你水上过来的货,我给你送到常山。”陈霓伍说。
“嚯!”周镇笑了起来,“你还有这能耐呢?边港曹炳一手遮天了,货从码头过不跟他说一声,要给他抓到了……”
“说实话,那条线我自己也就用了两回,暂时是安全的,”陈霓伍说,“不过要是哪天被发现了,那就是我的货,我去死,钱都在三花街,你随时去拿。”
“成!”周镇很痛快地应了,“小子,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喜欢我,怪恶心的。”陈霓伍说。
“就喜欢你不要命的劲头!”周镇还是把话说完了,“我妹怎么还没回家?”
“在医院,看我兄弟去了,都是同学。”陈霓伍说。
“我妹以前可不跟男的交朋友,”周镇说,“就上了高中之后,你尽带着她跟……他妈的叫你别点炮!你没有脑子吗!我……”
陈霓伍把电话挂了。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陈霆出现在了门口,拎着一碗粥进来。
今天大概没什么行程,他穿得很随意,黑色背心,洗到发白的牛仔裤,胳膊大咧咧漏在外面。
和别人家的爸爸没什么区别,顶多是壮一些……也不敢和亲儿子大声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陈霓伍看着他的胳膊,还记得这条胳膊力气有多大,按着自己的时候完全动不了。
论身材,他也挺壮的,一个强壮的身体是底层混混闯荡社会的资本,没事儿他就会去跑跑,但完全比不上陈霆这尺寸。
“在里面没少练?”
“每天都练,闲么。”陈霆打开盖子,端着碗坐到床头,看着像是要亲手喂。
陈霓伍马上抬手,“给我吧。”
我不能接受女人以外的生物给自己喂饭。
这份皮蛋瘦肉粥估计在巷子外面那家粥店买的,平时觉得味道一般,这会儿可能是饿了,突然闻着很香,陈霓伍连着舀了两大口,都不带嚼的。
陈霆把粥递给他了也不走,就那么坐在床头看着他吃。
在这样持久的注视下,逐渐连嘬勺子发出的声音都透着尴尬。
吃了小半碗,陈霓伍开始受不了他的注视,想让陈霆出去,又说不出太冷酷的话,只好随便找个话题:“赌场那边没什么事儿吗?”
“我才出来,什么都不懂,能有什么事儿,晚上倒是约了几个老朋友喝酒。”陈霆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和邓捷是不是关系挺好的?”陈霓伍问。
“是,”陈霆点头,“我在里面的时候,阿捷没少关照我。”
哦……
妈的,再说点儿什么?
陈霓伍沉默地舀着粥,眸子忽然一晃,“你这些年,在里面,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人?”
“你是指想杀我的人?”陈霆问。
陈霓伍看了看他,点点头,“啊。”
“他们不是对手,”陈霆淡淡笑了下,“这一个两个的,进来的时候,我都在里面混挺好的了。”
“哦……”陈霓伍恍然点头。
也是,陈霆刚进去的时候,曹炳还是把他当兄弟的,该打点的都打点了,进去的名头又好听,稍微有点儿脑子,在里面都能如鱼得水。
到后面再派人进去,恐怕已经威胁不到陈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有想过谁派的吗?”陈霓伍冷不丁问。
陈霆这次答得没那么利索了,抿着唇,过了几秒才开口:“在外面混,有几个仇人很正常。”
陈霓伍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说实话,他无法估算这个陌生的父亲对他有多少感情,道上的人通常把大哥看得非常重,一个愿意为大哥顶罪的人,万一觉得大哥比儿子重要怎么办?
他不想赌。
而且报仇是他一个人的事儿,没想过拉上陈霆。
陈霓伍垂着眼琢磨,“邓叔虽然不在外面露脸,不过在集团管着账呢,他要是保你,莫龙应该不能把你怎么样。”
陈霆扬起眉毛愣了愣,蓦地嗤笑,“一个小孩儿而已,不用担心这个。”
陈霓伍看了看他。
小孩儿?莫龙也快三十岁了,而且这些年集团地位这么稳固,跟赌场那帮打手脱不了干系,再怎么洗,黑势力的底子是不会变的,不知道陈霆这股自信从哪儿来的。
在儿子面前强撑面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咱俩好歹有血缘关系,”陈霓伍顾忌着他的面子没戳破,尽可能把自己的态度说得不那么肉麻,“你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也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会尽量帮你。”
陈霆撑着自己的大腿,抿唇笑一会儿才点头,仿佛在哄小孩儿玩,“好,一定,一定告诉你。”
陈霓伍无语地看着他。
有必要这么开心吗?眼纹都笑深了。
肚子是真挺饿的,算起来快二十小时没进食了,发烧消耗又大,一碗粥下去都没什么感觉,但凡有个熟一点儿的人在场,陈霓伍都会叫人再去买点儿吃的回来。
偏偏和陈霆不熟。
而且他也受不了和陈霆独处的感觉了。
“你……”陈霓伍放下空了的碗,忍无可忍,“能出去吗,我想睡觉了。”
“好,”陈霆站了起来,从口袋摸出一串钥匙搁床头柜上,顺手拿过碗,“那你有事儿叫我……要不记一下我电话?”
陈霓伍拿起手机,“报过来吧。”
陈霆给他报了电话号码,看着他保存,转身出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像个父亲,更像个仆人。
陈霓伍盯着他的背影。
关门啊。
关门啊仆人!
陈霆还是没关门。
陈霓伍叹了口气,躺下了。
不过生病了有人在旁边照顾的感觉还是很奇妙,是一种可以放心踏实睡过去的感觉。
睡完了依然得打起二十分精神去面对一大堆麻烦。
陈霓伍起来的时候没看见陈霆。
房间里很安静,九点了,他出了门,看见对面房间的门开着,过去探头看了一眼,床上没人。
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回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那个梦,陈霓伍抬了抬眼,看向床靠背上面的墙。
装修年份实在长了,白墙上裂开了几条缝,一个四四方方的斑驳纸痕显示着这里曾经贴过一张照片。
不对吧?
结婚照都给撕了,这不正常吧?
为什么陈霆出来之后什么都不问?
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老婆是为什么死的?
曹炳当初给的理由是精神病,精神病能这么欢天喜地化妆去见老公?有没有病陈霆不知道吗?夫妻俩每个月都见,总不能莫名其妙突然得精神病吧?
家里一张自己的照片都没有,这也不问一嘴?
不能觉得是他这个儿子撕的吧?
他看起来这么脑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肚子叫了一声,陈霓伍叹了口气,压下一大筐疑问,转身进了浴室。
本来打算打车去医院,进了院子看见一辆摩托车,车钥匙还插在上面,陈霓伍直接跨了上去,拿手机给陈霆发消息:【用一下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