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覃罩的那五家店,和陈霓伍的店有本质的区别。
陈霓伍的店是自己的资产,尽管每个月都得给集团上交一部分,大头还是自己赚,一年下来够买一栋单元楼的。
王覃那五家店另有老板,只是作为第三方收取保护费,收入少得可怜,毕竟得养人守店。
这点保护费陈霓伍肯定看不上,抢过来一是为了扩张地盘展露实力,在道上混,有实力自然有人追随,有地盘才能养人,二,是为了有地儿放东西。
货放其他地方到底不安全,他没那个钱像曹炳那样专门养十几个人看门,放三花街最好,又有人守,又能掩人耳目。
凌晨四点,荒山寂静无声,一辆皮卡颠簸着从土路晃下来,车灯照得树丛阴森诡谲。
陈霓伍靠在副驾驶,把玩着手里的狙击枪,车窗开着,风呼呼往里灌。
“只听过回头客优惠的,”黄标握着方向盘,脸色很不好看,“没听过涨价的,南渚这帮人也太看不起人了,明知道我们也在帮常山送货。”
“周镇跟南渚合作这么多年了,我们跟他怎么比,价不一样很正常,”陈霓伍看着前面,“而且周镇一次拿一车,我们就这两箱。”
“送命的活儿……”黄标叹了口气,“条子和集团,甭管几箱,抓到都得死。”
陈霓伍看了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标也看了看他,赶紧说:“我没别的意思,伍哥,我不是怕死,我就是气不过,他们给我们涨,我们又不能给东北虎涨,都一样危险,凭什么我们赚得少。”
“因为我们在别人嘴里抢肉吃,”陈霓伍摸了摸枪杆子,“东北虎和下沙合作了那么多年,为什么突然换我们,还不是图便宜……会好起来的,等码头那家夜店开起来,能好很多。”
国内枪支不合法,而且管的严,工厂很少,最近的一个在南渚。
南渚工厂不包运输,送到水上,谁要拿货谁开船去拿。
货上了岸,一层一层卖往全国各个省市,通常来讲,卖得越远赚得越多,但能卖多远,得看实力。
每个地盘都有地头蛇,要看这条蛇让不让过。
东北虎不是东北人,是下沙人,只是一直在下沙和东北两头混,人又比较虎,下沙人就喊他东北虎。
他和集团攀不上关系,想从南渚拿货,得从下沙老大手里拿,下沙老大再从边港集团拿,两次转手,会被收掉一大笔差价。
要命的生意,谁也不愿意被抠掉一分钱,有一次东北虎来三花街嫖娼,遇见陈霓伍这个曹炳干儿子,就送了一笔钱,希望陈霓伍给牵个线,直接从集团拿货。
这事儿东北虎也不敢声张,让下沙老大知道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达成共识,陈霓伍就背地里偷偷找渚水到边港能瞒过集团的线,找了两条,眼下这一条开始用了,并且分享给了周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需要一个有实力的利益共同体。
手机铃声响了,是山脚下放风的绿龟。
陈霓伍拿起来放到耳边,绿龟带着喘儿的声音马上传来:“伍哥,伍哥怎么办,我杀人了……”
陈霓伍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有有有……有一辆货车从旁边那座山下来了,他,他们看见我们了……”绿龟语无伦次地说,“他们,他们要杀我们,我就……我就开枪了……现现现在怎么办伍哥?”
“旁边的山……”陈霓伍下意识往旁边那座山看过去。
边港沿海是丘陵地区,到处都是山,海拔没多高,但绵延不绝,他也没有全部逛过。
有时间还是得多逛逛……
“他们几个人?”陈霓伍问。
“两个。”绿龟哆嗦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静一点儿,死的又不是你,先找地方藏一下,小心后头再来人,”陈霓伍胳膊往车窗上一支,撑着脑袋,冷冷地盯着前面的路,“但凡有人来,不管是谁,敢下车就直接开枪,一个都不要放跑。”
黄标看着他放下手机,“出事儿了?”
“碰上同行了,开快点儿吧,绿龟要吓尿了。”陈霓伍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过身,狙击枪放后座,拿了把掌心雷。
皮卡又晃了半个小时才晃下山,倒不是路有多远,主要一车沉甸甸的枪械,没铺水泥的路谁也不敢开太快。
而且黄标当初踩点的时候,还在这片山上开迷路过,陈霓伍带着十几个人翻山越岭找了两天才找到,找到的时候黄标都在生吃野菜了。
下了山就是乡道,还是土路,不过不是坑坑洼洼随时都要翻车的土路了,运气好还等碰上一个路灯。
一辆小型货车堵在土路上,皮卡开不过去了,陈霓伍偏头扫一眼,草丛里果然趴着两个男人。
“绿龟!”陈霓伍扬声儿喊了一句,“你他妈就把人放路上,也不知道往边上拖一拖?”
绿龟拿着手枪连滚带爬地从灌木丛里出来,另外两个一起放风的跟着起身,“伍哥!”
陈霓伍推开门下了车,走到草丛那边,蹲下来,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推了推尸体的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挺年轻的,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没见过。
说实话,王覃是他第一个杀的人,还是趴地上给他杀的,没仔细看脸,这时候近距离看一个死人的脸,难免有点儿反胃。
陈霓伍咬着牙,吞咽了好几下,“先把人拖草里,给肥波打个电话,叫他送几把铲子上来。”
“埋,埋了啊?”绿龟惊恐地问。
“那你拉回家?”陈霓伍起身走向那辆货车。
绿龟赶紧拿手机拨号。
货车上没放牌照,陈霓伍钻进驾驶座,拿手机照着找了半天,找到了一把枪,两个牌照,一个边港的,一个下沙的,但没找到钥匙。
“大黄,去搜一下有没有钥匙。”陈霓伍探头喊了一声。
黄标初中毕业就在三花街帮陈霓伍做事了,见多识广,胆子也比较肥,过去往尸体边上一蹲,直接摸兜。
山里静得只有虫鸣,连心跳都觉得吵闹,两个人悉悉索索地做事,从容不迫,有条不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绿龟和另外两人逐渐平静下来,放风的放风,搭手的搭手。
“找到了!”黄标不光找到了钥匙,连手机钱包什么的都一块儿找到了。
陈霓伍和绿龟听到喊,一起从驾驶座下来,绕到货车后面。
黄标把东西放到他手里,拿着钥匙去开车厢门。
陈霓伍低下头,点开其中一个手机,翻了下通讯录,一眼看到好几个眼熟的。
全是下沙人。
再点进短信。
“伍哥,他们是谁啊?”绿龟凑过来问。
“下沙老大的亲弟弟,胡家栋的人,”陈霓伍抬起眼,看向拉开的车厢,“这回闯大祸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伍哥,这边全是枪!”黄标整个人钻在漆黑的车厢里,回头喊了一句。
“多少箱?”陈霓伍问。
黄标打着手电筒数了数,“二十八箱。”
“这么多……”陈霓伍拍了下额头,抬脚过去,扶着车门往里看。
“二十八箱,就算全是土枪,卖出去也上百万了,那边还有狙击枪,这么值钱的货还要铤而走险,未免太贪了。”黄标说。
陈霓伍看着堆叠的铁箱,脑子转得飞快。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人已经杀了,事儿也已经撞破了,直接带走这批货是最好的,但东北虎能不能吃下这么多货?
虽然这事儿胡家栋办得不地道,可这么一大车货,在边港莫名其妙消失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货在手里多放一天就多一天危险,要是东北虎吃不下,他要藏哪儿去?卖给谁?周镇?
周镇要知道这批货的来源,估计能跟他翻脸。
三花街也藏不下这么多货,怎么办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怎么办?”黄标撑着木箱扭头看他,“总不能帮他们送到下沙去吧?”
陈霓伍往门上拍了一把,“不管了,先开走,这附近还有村子,被看见了不好,你开这个车,我去开皮卡,绿龟去前面开路,剩俩在这儿等肥波埋人,动作要快。”
黄标诧异地看了看他,“你会开吗?”
“我在三花街开过。”陈霓伍说。
黄标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往前面指了指,“你知道前面那路多难开不?别我一回头,你连人带车栽河里了。”
“那把你劈成两半?一半开货车,一半开皮卡?”陈霓伍歪头。
黄标叹了口气,从后车厢跳了下来,往车头那边走,“没事儿,你死了兄弟们会把三花街的事业做大做强的。”
“那我就放心了。”陈霓伍笑着往皮卡走。
陈霓伍平时都骑摩托车,只在三花街开过几回皮卡,都算不上会开车。
不过今天运气还行,跟在货车后面,江边那段极其狭窄的路勉勉强强开过去了,倒是总觉得货车随时都要栽江里。
路过一个眼熟的村,陈霓伍停了下来,给刘绚打了个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货车不能开到三花街,太明目张胆了,绝对躲不过曹炳的眼睛,只能先送到刘绚乡下的奶奶家。
刘绚奶奶已经去世了,院子里没住人,钥匙就在树底下埋着,去年过来找线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一直住这儿。
皮卡的货得先送到下沙给东北虎,再绕去常山送给周镇,黄标都熟,陈霓伍就没再跟了。
天快亮了,他得回家补个觉,醒了要去学校。
只有每天都在学校待着,曹炳才不会起疑心。
陈霓伍回到棚户区,推开自己家的院门。
一团黑影从篮筐底下窜了过来,“呜——呜哼……”
“怎么胖成这样了?”陈霓伍用鞋尖嫌弃地拨开它。
他大多数时候都在三花街睡,以示自己对陈霆的厌恶,所以这狗都是陈霆在养,没想到一阵不见这么胖了。
这是养狗?
养猪都没这么尽心尽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吃点儿,他不是好人,你没准儿活不过立冬。”陈霓伍好心劝告,听说立冬吃狗肉火锅最暖胃了。
楼上阳台传来一声低沉的笑。
陈霓伍敏锐地抬头看过去。
这会儿天色微微泛蓝,光线稍亮了一些,看东西不那么费劲。
陈霆那个房间的阳台对着院子,围墙上摆了两盆花,三件衣物挂在栏杆上,让这个他从来不会抬头看的阳台充满生活气息。
估计陈霆从床上爬起来没多久,连背心都没穿,光着古铜色的膀子,胳膊懒懒撑在护栏上,垂眸看着他。
他眼底带着笑意,唇角微挑,和善的神情让这副杀人犯的面孔温和了许多。
陈霓伍心里一直琢磨着那批货,看到他的时候,心头不禁一跳。
像闯了祸忐忑回家猛然撞上父亲的小屁孩儿。
“我说着玩儿的。”陈霓伍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他妈肯定说着玩儿啊?谁会养狗吃呢?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起来不是更尴尬吗?陈霆要怎么接他这个话啊?
不是,陈霆大清早不睡觉杵阳台上干嘛呢?
陈霓伍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大概永远都不能平静坦然地和这位父亲相处。
陈霆果然没接话,不过抬了抬胳膊,往院子另一角指,“送你的。”
送我什么……
陈霓伍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个棚子,靠着围墙一角,里面停着两台摩托车。
一台脏兮兮的蒙着灰,一看就是二手的。
另一台崭新,黑红色的,进口的高端摩托车,只在电影里出现过,市里压根买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呼吸一滞,快步过去,颤着手摸了摸座椅,“这个,你上哪儿弄的?”
“让朋友从省会运过来的,”陈霆撑在阳台上说,“你不是没车吗?”
“这,这也太……”陈霓伍又想笑又有一种很难言的情绪。
这不是他第一次收贵重礼物,摩托车再怎么贵也就二十万,跟三花街那两家店完全比不了。
但三花街那两家店,是他“陪”了三年陪来的,而这个车,是,是他爸送的。
是父亲对儿子,不求回报的馈赠。
陈霓伍摩挲着上好的真皮座椅,感受着掌心细腻的触感,低头笑了又笑。
因为这一份意料之外的礼物,陈霓伍上楼的时候心里还有滋有味儿的,看见陈霆站在房间里往他这边看,甚至没忍住冲他笑了一下。
陈霆也淡淡笑着,“很喜欢?”
“还行,”陈霓伍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回头说,“我以为这玩意儿现实里不存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霆捡起桌上的背心往身上套,“我要做面条,你吃不吃早饭?”
陈霓伍回房间的脚步顿了顿,“行,我洗个澡下去。”
虽然白天可以在学校再补一会儿觉,但下午还得去码头看设备和招聘情况,还得联系东北虎问货的事儿,还得想办法打探胡家栋那边的动态,还得排人再去山上踩点。
要干的事儿太多了,时间简直和金子一样宝贵,他应该一刻不停马上去睡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拒绝不了这一碗面。
陈霓伍是个麻利的人,洗完澡下楼的时候,面都还没出锅。
“等一下,马上就好。”陈霆站在灶台前面,转头看了他一眼,杀人放火的手端着一个装着荷包蛋的盘子。
“嗯。”陈霓伍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
锅里热气腾升,汤面味儿弥漫开来,黑狗挨在腿边馋得摇尾巴,陈霆专心地看着沸水。
说不上来什么视觉感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厨房好多年没看人用了,一个彪悍的大男人站在这里,替代了原本温柔的女人,居然没觉得不顺眼。
天亮了,晨光透过窗照进来,人和景物的颜色都鲜明了几分,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已经回不来了。
但他回来了。
“陈霆,”陈霓伍看着他,“妈说,希望你出来不要再混了。”
陈霆刚把荷包蛋倒进去,举着盘子僵了一下,过了几秒,转头看着他笑,“没叫你别混?”
陈霓伍抿着唇没说话。
陈霆把头转了回去,关上火,“吃面吧,你妈也喜欢吃我做的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面条味道是挺好的,记忆里没吃过这个味道的面。
汤很清,番茄味儿的,他妈做的面喜欢炒点肉进去,汤会油一些。
吃面的过程中,父子俩都没说话,大堂里只有筷子碰碗,吸溜面条的声音。
这回不是因为血缘太过亲密而彼此太过陌生所以尴尬到无言,而是在沉默地思念同一个女人。
陈霓伍每次想到母亲心里都很不好受,把汤喝干净了,拿着碗起身。
“放着吧,我洗。”陈霆头也没抬。
陈霓伍看了看他,把碗放下了。
其实能感觉到陈霆很想补偿他,几次三番的忍让,一夜不眠的照顾,昂贵而用心的礼物……他又不是完全不懂事的小孩儿,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十五年的隔阂太深,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如果这个家的女主人在的话或许好一些,可惜只剩两个冷冰冰的,不善言辞的男人了。
陈霓伍站在楼梯口,伫立半晌,轻轻说了一声:“爸,很好吃,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霆捞面的手滞在空气里,愕然回头,只看见一个匆匆上楼的背影。
面条落回碗里,楼道里的跑动声都没了,陈霆还一动不动,整个人仿若一尊雕塑,唯有那双深邃的黑眸闪动着光亮。
蹬蹬蹬一口气跑到三楼,陈霓伍才撑着扶手舒了口长气,搓搓脸,往房间里去。
虽然这一顿早饭吃得比较安逸,不过到底是经历了劳苦奔波的一夜,陈霓伍沾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中午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
“喂?”陈霓伍困得睁不开眼。
“小伍啊,在哪儿呢?”曹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陈霓伍立马清醒过来,“在家睡觉。”
曹炳在那边笑了声,“又翘课?这学还想不想上了。”
放到以前,曹炳这么问,陈霓伍肯定半开玩笑回一句“本来就不想上”,自从上次去了暗室,就再也无法用那种轻松的腔调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昨晚玩得太晚了,睡过头了。”陈霓伍说。
“多晚?几点回的家?”曹炳问。
“记不清了,十一二点吧。”陈霓伍说。
“玩什么?”
“就和几个同学瞎溜达,三花街,小公园。”
“你爸爸在家吗?”
“不知道,没看见,我和他碰上了也不说话,谁知道……”
陈霓伍心跳已经很快了,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
“关系还这么冷淡呢?”
“本来不就应该这么冷淡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你说多少遍了,要和爸爸好好相处,那行,先挂了,干爹这儿还有事儿。”
“好。”陈霓伍挂掉电话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慌里慌张捡了校服校裤穿上,冲出去想找陈霆串口供。
跑到楼道的时候,听到大堂有讨论声。
陈霓伍及时刹住,竖着耳朵,放轻脚步往楼下靠。
“你们说会是谁干的?”
“不知道,龙哥去查,就看到血了,货和人都没找到,反正听说胡家栋明天要来边港,和曹老大约了安盛酒楼吃饭。”
“他还好意思见曹老大,自己坏了规矩,货没了不是活该?要我说,抢得好。”
“问题谁敢在边港抢这么多货?”
“说不定下沙的人自己带着货跑了呢?谁知道死的是一个还是两个?”
“霆叔,邓经理消息来了,龙哥已经去华庭了,我们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看看吧。”
陈霓伍静静贴着墙壁,等这帮人稀稀拉拉起身出了门,才拿起手机。
陈霓伍:【干爹跟你问过我没?】
陈霆:【你干的?】
陈霓伍没想到他这么敏锐,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为什么会相信陈霆?
万一陈霆把他卖了怎么办?
曹炳不可能只给他一个人打电话,但既然打到了他手上,就说明对他已经没什么信任了。
陈霓伍选择装傻:【干什么?】
陈霆:【没什么,大哥问你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干爹不乐意我在外面混,我跟他说我昨晚十一二点回的家,没见过你,他要是问起来,你帮我瞒一下,省得我又挨打】
陈霆:【好】
陈霓伍看着这个简短的回复,心里突然很不爽。
这种回不回家的屁事儿,只见过和外人联合起来骗亲爹的,没见过和亲爹联合起来骗干爹的。
曹炳他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到了车棚,看见那辆崭新的摩托车,陈霓伍的神色才软和下来,眼底透着一股坚定。
胡家栋明天要来安盛酒楼。
事儿办都办了,不如办得大一点儿。
摩托车开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是放学时间,校门开着,刘绚和胡波还有几个高三的很显眼地杵在奶茶店门口。
胡波埋完人不知道几点了,困得站不住,整个人压在刘绚身上,陈霓伍都担心刘绚被压出个好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有人看见他喊了声“伍哥”,胡波才迷迷瞪瞪睁眼,随后眼睛一瞪,拔着那两条柱状的腿飞奔过来,“操!好帅的车!伍哥你哪儿买的!”
“别问,问了也买不起,”陈霓伍没管他,偏头看向慢悠悠晃过来的刘绚,“不是让你去点菜吗?”
“点好了啊,我还坐那儿看他炒啊?”刘绚看着他,“说吧,又要聚众干嘛?”
“聚众吃饭。”陈霓伍停好车下来。
“陈霓伍!”
街对面一声连名带姓的喊,奶茶店门口的年轻小伙儿们都看了过去。
周玉梦站在那里,“你又不上课!”
“小妹妹过来!”陈霓伍扬起笑,抬手招了招,“跟哥哥们去吃饭。”
刘绚看了看他,淡淡撇开眼。
“嫂子快来啊!”胡波拢着嘴喊了一声,旁边的人都嫂子嫂子地叫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玉梦脸都被叫红了,抱着书,踟蹰着不想过街,但一直看着陈霓伍。
陈霓伍又招了招手,“过来!别让我去逮你!”
周玉梦下定决心似的走了过来。
陈霓伍请客是常有的事儿,但很少特地知会谁,一般饭点谁在身边就请谁一块儿吃。
像这种喊十几个人的情况,如果不是过节,大概率是吃完就得干活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大排档的包厢,菜都上好了,满满两大桌。
陈霓伍把周玉梦拽到自己身边,给她拿了饮料,“不用我伺候你吃饭吧?”
“不用。”周玉梦红着脸拿起筷子。
刘绚拖了椅子坐到他另一边,摸了包烟摆桌上,“嫂子不喝点儿酒?”
“你多喝点儿就行,”陈霓伍扭头喊了一嘴,“服务员,拿五箱啤酒过来!今天尽兴啊兄弟们,多喝点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谢谢伍哥!”包厢里充斥着一片拍桌叫好声。
“下午不上课了啊?”刘绚笑了起来。
“吃饱喝足才睡得香,”陈霓伍伸手拿烟,“不行就拿几张报纸上天台睡……嘶!”
周玉梦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你这个人,说话一句真的都没有!高一就跟我说不抽烟,开学还说再也不逃课了!全是骗人的!”
“男女授受不亲啊,别动手动脚……”陈霓伍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腰,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蛋,没忍住上手捏了一下,“禽兽除外啊。”
“陈霓伍!”周玉梦扬手作势要打他。
“哟,这就是嫂子吧?”一个长卷发的漂亮姑娘从包厢外面进来,挎个大包,目光精准落到陈霓伍身上。
周玉梦手停在空中,错愕地看着她。
“这是辛雪,我干妹妹,”陈霓伍给她介绍了一下,“现在在管码头装修。”
“就我哥投的那家夜店?”周玉梦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陈霓伍点点头。
刘绚拖着腮帮子,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小雪,过来。”
辛雪一边走,一边还和初中的老朋友打招呼,在社会上混了两年的气场衬得她笑容更加明艳。
“设备到了吗?”陈霓伍看着她坐下。
“见面就是干活儿!”辛雪很不满地拍桌,“先让我吃两口行吗哥?”
陈霓伍笑了笑,抬抬手,“行,你吃。”
大排档菜色一般,不过都是兄弟,吃什么都挺开心,闹哄哄吃了小半个小时,个个脸都红润了。
“吃饱了吗?”陈霓伍看着周玉梦,“还有没有想吃的?”
“不用,我吃饱了,”周玉梦知道这是在下逐客令,抿了抿唇,“你下午又不去学校?”
“去,晚点儿去教室找你,”陈霓伍转头,“阿绚,你送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绚站了起来,“走吧嫂子。”
周玉梦只好站起来,跟着他出去。
“看着也差不多了,”辛雪拿过挎包,“我现在去发钱?”
陈霓伍偏了偏下巴,“去吧。”
这帮人已经接过两次红包了,这一回收得毫无心理负担,有吃有喝有钱,飘得不能再飘了,对陈霓伍的忠诚度也达到了顶峰,时不时就有个醉鬼跑过来表忠心。
陈霓伍被他们逗得只想笑,边笑边琢磨胡家栋的事儿。
“伍哥,”绿龟坐到他边上,凑近了小声问,“昨晚那事儿怎么样儿了?”
陈霓伍拍拍他的肩膀,“天塌了我顶着,不过这段时间叫大伙儿都别往山里去。”
绿龟看着松了口气,“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下沙到安盛酒楼有一条必经之路,路两侧是老旧居民区,楼房都不高,普遍五六层,有几家旅馆。
陈霓伍藏身在其中一家旅馆里,窗口架了一台狙击枪,窗帘拉着,只开一条缝。
他背靠着墙,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咬着烟,一道光线落在鸭舌帽上。
刘绚坐在床上玩他的游戏机。
“你是不是有病?”陈霓伍挺纳闷的,“你跟来除了扩大目标还有什么用?”
刘绚也挺纳闷的,“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冒险了吗?”
“我这一枪下去,”陈霓伍指着窗户外面,“不管胡家栋信不信,都一定会把账算到曹炳头上,比起找一个跑了两天的人,不如咬着曹炳要货。”
“曹炳就不找了?”刘绚问。
“找不找不是关键,”陈霓伍喷了口烟,“关键是曹炳和下沙会起冲突。下沙的人先坏的规矩,曹炳没义务帮他们找货,顾及交情找了,他们还咬着曹炳要货,曹炳不要面子的?”
陈霓伍夹着烟比划了一下,“集团的粉都是从下沙进的,这玩意儿最害人,两边这些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关系一直很脆弱,起点儿冲突能惹不少麻烦,就算这一回不掰,下次我再找机会作点儿祟,今年选举,要么边港换老大,要么常山换老大,总之这一枪一定要开。”
刘绚突然抬起眼,定定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挑眉,“干什么?”
“伍哥,我一直没明白一件事。”刘绚说。
“嗯?”陈霓伍咬了咬烟嘴。
“你以前说,你想做大哥,我也没多问,”刘绚往前倾身,撑着膝盖,“但现在,我有点儿分不清了,你到底是想做大哥,还是想报复曹炳?”
陈霓伍没说话,吐出一口烟,烟雾遮了双眼,卷上帽檐。
“我总觉得,你有点儿太针对曹炳了,”刘绚眼里带上审视,“为什么?你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吧?”
陈霓伍摘下嘴里的烟头,手腕一翻,烟头弹了过去。
“操?”刘绚赶紧侧身挥开。
“一块地盘,怎么盘得下两条龙?”陈霓伍看着他,“老大当得太安稳,下边儿的人哪儿有机会起来?”
刘绚看了看他,没说话。
“边港的枪,下沙的粉,常山的赌场,”陈霓伍继续说,“市场几乎固定了,他们不打起来,我上哪儿混汤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你和曹炳,毕竟……”刘绚欲言又止,“你想想常山以前那个老大。”
常山过去也是有老大的,但那个老大睡觉的时候被自己小弟弄死了,那小弟觉得自己很行,然而上了位,底下的人都不服,全要给老大报仇,后来那小弟全家都被杀了,八十岁奶奶和七岁小侄女都没放过。
出来混,几帮人马砍来砍去很正常,唯一不能干的就是背叛大哥,这种先例一开,哪个大哥晚上还敢睡觉?
“我没跟他混啊,”陈霓伍张开胳膊,“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打拼来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三花街的店,他也不是白给我的……我爸替他做这么多年牢,给我两家店不应该吗?”
刘绚垂了垂眼,“别人不一定这么觉得。”
“我的人这么觉得就好了,是吧?”陈霓伍往膝盖上一撑,看着他。
刘绚舔了下嘴唇,有些无奈地笑了下,“陈霓伍,你不要试探我,我只是担心你。”
陈霓伍沉默了一会儿,“我信你的。”
将近四点半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胡波的电话。
“伍哥,来了!一辆黑色轿车一辆面包车!”胡波在电话那边小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翻身跪了起来,面朝窗户,枪架在肩膀上,透过倍镜往街上看。
由于是向下射击,上身不得不前倾,臀部需要往上抬,微调的时候,紧翘的臀部跟着微微晃。
刘绚抿紧嘴唇,攥着自己大腿的裤子,不敢看又忍不住看。
“嘭嘭嘭嘭嘭嘭!”陈霓伍连续打了五发子弹,即便装了消音器,在狭小的房间里还是震耳欲聋。
刘绚猛地惊醒,立马跪过去扯开袋子。
街上两辆车加重油门飞驰而过,路人后知后觉开始尖叫骚乱,慌不择路往就近的店里冲。
“杀人啦!”
“有人开枪啦!快报警啊——”
陈霓伍把枪往袋子里一放,拉上拉链,抱着迅速出了门。
胡家栋虽然跑了,街上人还很多,条子没一会儿也要来,他们不能走旅馆大门,只能从对面那间房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窗都开着,三楼不高,房子之间只有一条胳膊的距离,连巷子都算不上,顶多叫缝隙。
陈霓伍压了压帽檐,利索地翻出窗台,踩着防护栏和水管往下跳。
跳下去之后还扶了一把大病初愈的刘绚。
缝隙外面停着一辆黑车,两人飞奔过去,门一拉,相继坐进后座。
“怎么样?”胡波一个换挡,车开了出去,“打死了没?”
“不知道,最好是没死,”陈霓伍摘下鸭舌帽,往座椅里一靠,“打死了下沙老大就真要追查真凶了。”
“你这么没把握吗?”刘绚很吃惊。
“这玩意儿子弹很贵啊,我就打了百来发,我神童啊?”陈霓伍说。
“……”胡波回了回头,“现在去哪儿?”
“学校,开到操场主席台那边,开快点儿。”陈霓伍说着开始解衬衫纽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绚偏头看着他。
“看什么看,”陈霓伍看了他一眼,“快换校服。”
果然到学校没多久,集团的人就开始大肆排查,学校这边也派了人过来,用的送鸡汤的名义,幸好旅馆离学校不远。
陈霓伍穿着校服,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在保安室接了保温盒,“干爹怎么突然送鸡汤给我?”
“曹老大在安盛吃饭,说这个鸡汤味道好,让送一份过来,”曹炳的手下脸上带着怒气,“小伍哥你是不知道,那个胡家栋,一见曹老大就拍桌子踢椅子的,身也不让搜。”
“胡家栋?”陈霓伍看了看他,“谁啊?”
“就下沙扛把子的……”那马仔顿了顿,摆摆手,“算了算了,和你说你也不知道,不过这阵你小心点儿,听他们那意思,边港好像有一伙儿不怕死的在搞事儿,龙哥还在查呢,你别出去瞎跑啊。”
“谁敢在边港动我?”陈霓伍转身就走。
“哎,你别不当回事儿啊!”马仔喊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教学楼的时候下课铃正好响了,学生都在走廊和楼梯间游荡,绿龟和一个男生勾肩搭背下来,“伍哥!”
“去干嘛?”陈霓伍问。
“去上网,”绿龟说,“有事儿吗?”
“要闲的话喊几个人去码头给小雪搭把手,成天泡网吧干什么。”陈霓伍说。
“他网恋呢,”旁边那个男生说,“陪游戏里的老婆打游戏。”
陈霓伍笑着叹了口气,“牛逼。”
绿龟往旁边瞪了一眼,转过头咳嗽了一声,“肥波不在码头那儿吗?”
“他坐那儿除了喘气儿还能干啥?”陈霓伍摆摆手,“你多喊几个吧,今天装屏幕和音响,我怕小雪盯不过来。”
“成,那我现在就去。”
“记得把校服换了。”
绿龟虽然怂,但朋友挺多,尤其是狐假虎威不能拼命的朋友,干点儿监工的活儿正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教室,陈霓伍把保温盒往课桌上一放,“谁要喝鸡汤?”
“什么?鸡汤?”
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都在长身体,肚子饿得咕噜叫,几个男生立马拿上不锈钢饭盒凑过来。
刘绚也拿勺子坐了过去。
一分钟不到课桌就被七八个男生围得严严实实,汗臭味迅速盖过了浓香。
陈霓伍盛了一碗汤,退出包围圈,往周玉梦课桌上一放,“我给你挑了鸡翅膀,吃点儿?”
周玉梦盯着鸡汤看了两秒,抬头看向他,“陈霓伍,跟你说个事儿。”
“嗯?”陈霓伍看着她。
周玉梦招了招手。
陈霓伍俯下身,耳朵凑过去。
“我有两张电影票,今晚八点的,你要不要陪我去看?”周玉梦仰了仰身子,凑在他耳边小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的芬芳呼过耳朵,陈霓伍心里一个荡漾,眸色一暗,偏过头,看着她红透的脸。
他们从来没靠这么近过。
他不敢,周玉梦不会。
“今晚我可能……”
周玉梦眼睫一垂,低了低头,马尾扫过柔白的脖颈,嘴唇抿得很紧。
这还是周玉梦头一回喊他看电影,要是被拒绝肯定不高兴吧?
“明天行不行?”陈霓伍一只手撑在桌上,揪了揪马尾,“明天我请你,怎么样?”
“……你还真是忙哦。”周玉梦嘟囔了一句,但没那么不高兴了。
是挺忙的,晚上还约了东北虎,他和东北虎说了手上有一批急出的货,东北虎吃不下,但能给他介绍个下沙人。
陈霓伍进了三花街一家理发店,刘绚守在门外,店里有几个生面孔。
这家店是以前是王覃罩的,姑娘都在后面的小门里做生意,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东北虎搂着一个黄头发姐姐摸得正起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戴十字架耳坠的男人。
“这位是……健哥是吧?”陈霓伍热情地拿着烟过去发,“幸会幸会。”
朱健迟疑了两秒,随后起身接烟,有些不敢置信,“哎!我当这高中生谁呢?这么冒冒失失就进来了,原来是小伍哥,小伍哥年轻有为啊,干这行的,这岁数真不多。”
陈霓伍笑着给他点烟,“健哥抬举了。”
“你别看他年轻,他是真了不起,按我说边港这一辈年轻人,最出挑的就是小伍哥,那个曹骁算什么玩意儿,”东北虎拍拍怀里的姑娘,“丫头先出去,晚点儿再喊你。”
黄头发姐姐抛了个媚眼往外走,屁股一扭一扭的。
东北虎猛地窜上去呼了一巴掌,她一声惊呼,身子被抱了起来,两人嬉笑着一块儿出去了。
“这头老色虎……”朱健哭笑不得,扬声儿喊了一句,“阿虎!先办正事儿!”
陈霓伍坐到了一边的床榻上。
等了一会儿,东北虎才回来,手上拿着一包烟,给陈霓伍递了一根。
“虎哥有本事啊,”陈霓伍叼上烟,“头一回来就给姑娘哄得走不动道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么,”东北虎用力顶了顶胯,“不用别的本事,身体好就能哄好。”
陈霓伍和朱健都笑了起来。
“来,小伍哥,咱说正事儿,”东北虎坐下来,往他肩膀上一搭胳膊,拿着打火机给他点烟,“咱俩合作了这么多回,我东北虎的信誉还可以保证吧?”
“当然。”陈霓伍笑着点头。
“健哥呢,是我最好的兄弟,你给我的货,我有不少是替健哥要的,”东北虎指了指自己,“咱们三个,一根绳上的蚂蚱,明人不说暗话,你那货是胡家栋的吧?”
陈霓伍吸了口烟,仿佛没听见。
“你放心,我东北虎不是没脑子的人,”东北虎抬手示意,“健哥在下沙和胡老二斗很多年了,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虽然不知道你和胡老二什么过节,但咱们肯定是一个阵营的。”
陈霓伍笑了笑,“我和胡家栋没什么过节。”
东北虎深深看着他,“我们都是求财,只在乎货什么价格,不在乎货怎么来的,了解一下来源,只是为了出的时候能注意点儿。”
“是,这货原本是胡家栋的,”陈霓伍承认了,“凭空多这么多货出来,我不说虎哥也能猜到,但我和胡家栋真没过节,我的人和他的人在山里撞上了,他的人想灭口,被我弟弟杀了,杀完了我才知道是胡家栋的人。”
“哦……”东北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不担心东北虎把这事儿说出去。
这要一说,肯定会牵扯东北虎越过集团走私的事儿,东北虎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绝对不蠢。
“所以这批货,健哥你要不要?”陈霓伍偏头看过去,“这阵儿我也不方便再运货了,错过这一批,接下来半年,我都不会去南渚,这货来得不明不白,我也不跟你开高价,痛快点儿,市场价一半,要就拿走。”
东北虎立马眼睛一亮。
朱健思索片刻,把胳膊往后搭在了沙发靠背上,“小伍哥,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头一回见,也给你带了点儿见面礼。”
陈霓伍饶有兴致地问:“什么见面礼?”
“月底胡家栋有一车货要送到边港,我盯很久了,”朱健看着他,“你要是感兴趣,咱们三个可以一块儿吃。”
陈霓伍眸底闪过一道光。
他们的生意不受法律保护,生意能不能成,除了实力就看信誉,黑吃黑到底上不了台面,以后别人想做生意,总要琢磨一下自己会不会被背刺。
这么缺德的计划这么随便就通知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笃定他已经干过一回,一定会加入吗?
陈霓伍觉得还是太冒险,而且他信不过这两个人,笑了笑,把话题拉回来:“这个先放一放,先谈我手上这批货。”
“小伍哥,”朱健又开口,“我也是干小买卖的,手头现金有限,吃下月底那批货,这批货才更好谈。”
陈霓伍看着他。
“富贵险中求嘛,”东北虎撺掇,“健哥一向靠谱的,小伍哥,一起呗?”
“我感觉太冒险,”刘绚跨上摩托车,用余光扫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你看看这条街,多少集团的人,晃一晚上了,到月底放松不下来。”
“你先从我车上下来。”陈霓伍指着他。
“干嘛?”刘绚转头,“还不让骑一下。”
“不让,下来,”陈霓伍说,“开你自己的。”
刘绚“啧”了一声,下来了,“真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跨上了车,“这还不算什么,枪还有出手的渠道,粉是真没有,还得找渠道出,边港的粉,每块地盘都有固定的人卖,出都不好出。”
“可以放三花街卖,”刘绚说,“这玩意儿是消耗品,卖得快,还有夜店,夜店都是咱们自己人,瞒着点儿周镇就行了。”
陈霓伍纳闷地回头,“那你到底是觉得我去还是不去呢?”
“我的意思是太危险,”刘绚说,“我不希望你跟东北虎干,但你要卖的话我就会帮你卖。”
陈霓伍叹了口气,“我先回家了,回去探探口风。”
“你爸能透给你吗?”刘绚问。
“应该可以吧,”陈霓伍拧了下车钥匙,“他看着……挺愿意跟我亲近的。”
“愿意就好好处啊,”刘绚把手按在车把上,盯着他,“伍哥,命这玩意儿,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就没了,尤其咱们这样的人,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儿,趁早去做,千万别留着。”
陈霓伍看着他,抿了抿唇,“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辆摩托车声浪挺大的,毕竟是好车,咆哮起来也霸气,开到哪儿都是整条街最靓的崽,连捡废品的大爷都驻足痴望了许久。
不过陈霓伍转进棚户区的时候,还是从引擎的咆哮声中听到了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
陈霓伍眼皮一跳,棚户区没有篮球场,这动静也不可能是小孩儿砸出来的。
不会是陈霆在院子里玩那个儿童球框吧?
这画面挺不不敢想象的。
车停在院门外,不等陈霓伍下去开门,铁门自发往里打开了。
陈霆一米九的身躯出现在门后面,喘息有些粗重,背心湿透了,大块大块的胸肌腹肌凸出来。
剧烈运动使古铜色的皮肤微微泛红,脖颈胳膊上都挂着汗,完美展现出了一个强大雄性的阳刚之气。
陈霓伍这一瞬间升起了一丝微妙的崇拜,有点儿像初出茅庐的年轻猛兽依然崇拜着盘踞深山的兽王。
怎么会有男人味儿这么厚重的人,隔着两步路的距离,都能从扑面而来的汗味儿中嗅到澎湃的荷尔蒙。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爸,所以他一点儿不厌恶,甚至与有荣焉。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兽王朝他露出了和蔼的微笑,扶着门,弯下腰,替他将院门底下的门槛拉开了。
陈霓伍垂眸看着这具半蹲下去的身躯,勾了勾唇,成功被取悦了。
年轻猛兽崇拜兽王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体魄上的强大,更因为出于血脉相连的照应,或许只是稀松平常的举动,却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他将永远守护自己的感觉。
虽然这一切来得有点儿晚,不过陈霓伍心胸宽广,感觉还凑合,毕竟他也没多孝顺。
门槛和门板一块儿往里拉开,陈霆站了起来,让到一边。
陈霓伍进了院子才看见邓捷也在。
邓捷没穿上衣,抱个篮球,啧声看着他的车,“这车是适合小伍,人帅车也帅,开出去挺招女孩儿吧?”
这种严重发福的中年大肚腩身材,陈霓伍是一眼都不会多看的,虽然他对邓捷这个人没什么恶意。
“没看到女孩儿,”陈霓伍脚尖划拉着地,把车溜进车棚,下了车回头看,“你们为什么在这儿打……”
院子里废弃多年的儿童球框不见了,换了个正常高度的篮球框,全新的。
“你装的?”陈霓伍看向陈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霆撑着腰点点头,“明天我再画个线,以后可以喊你朋友来打球了。”
“哦……”陈霓伍没多说,又看了球框一眼,转身进了大堂,心情非常好。
虽然他不喜欢打篮球,虽然这个篮球框多半是陈霆为自己装的,但陈霆这么一说,还是让他很愉悦。
生活里从此多了个重要的人,而且这个人也觉得他很重要。
“儿子回来了,我就先走了,”邓捷往他肩膀上拍了一把,“耐心点儿,没爹没妈长大的,脾气臭一点儿也正常。”
“我知道,”陈霆抬脚往大堂走,“不送了啊。”
“没指望!”
到三楼的时候,正好看见陈霓伍拿了裤子要进浴室,一只手攥在衣服上掀了一半,露出一截腰,看到他,手垂了下去。
“你要洗?”陈霓伍站在浴室门口问。
陈霆顿了顿,抬起眼,“哦,你先洗吧,我就问问你吃不吃宵夜。”
陈霓伍看着他,点了点头,“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去热一下,”陈霆说,“朋友送了点儿鸭货,味道不错的。”
“你朋友挺多?”陈霓伍挑眉。
“总还是有点儿,”陈霆笑了下,“里面的人又不是都不出来了,以前的也还有几个能联系的。”
陈霓伍了然,指了指浴室,“我先洗澡。”
“好,我去热。”陈霆转身下楼。
陈霓伍等跑楼梯的声音消失了,才拎着裤子走进浴室。
关上门,脱掉衣服,拧开水龙头,纷乱的思绪像热水一样冲了出来。
既然朋友多,出来了怎么不得摆一桌真正的接风宴,或者聚一聚什么的?
牢里的朋友和从前的朋友,总有几个有名有号的吧?怎么陈霆刚出来那会儿还挺多人关注的,一阵过去了,反而跟个透明人一样?
钟少阳每次提起,都是说莫龙如何给陈霆脸色看,陈霆在集团混得如何艰辛,虽然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但事情不会有假。
朋友多,还能混这么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不会陈霆也在盘算什么?
陈霓伍是个能懒就懒的人,吃鸭货没有要热的习惯,不过热的鸭货的确更合胃口。
陈霆还给他拿了瓶冰啤酒。
“你……”陈霓伍喝了口酒,“最近在集团,和干爹处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陈霆坐在他对面,“怎么突然这么问?”
“还觉得是年轻时候那个大哥吗?”陈霓伍问。
“你想问什么?”陈霆问。
陈霓伍没说话,夹了一根鸭肠。
显然,从陈霆嘴里套话没那么容易,而且他在语言上的缺陷还是很明显的,今晚和东北虎还有朱健那两个老油条会面就已经分出高下了,或许在同龄人中已经非常出色,可他要做的事儿本就不是同龄人能干的。
默不作声做事,或者算计什么,才是他的强项。
“这些年,大哥对你好吗?”陈霆打破了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只能说,“挺好的。”
他拿不准陈霆对曹炳的态度,无法对陈霆全盘托出,筹谋了这么多年,他赌不起。
而且陈霆明显对他也存有一点儿防备,父子归父子,在男人眼中,权势和金钱很多时候都会凌驾于感情之上。
尤其他们父子情才刚刚开始,连喊对方聊一会儿,都必须找点儿什么吃东西的借口,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把自己的把柄交代出去。
陈霆啃了个鸭舌,过了半晌又开口,“你那事儿做得太糙了,尸体我让人重新埋了,下次埋仔细点儿,铺点沙和草,湿泥在上面,一看就不对。”
“……”陈霓伍看了看他,“莫龙让你查的?”
“不,我在他去之前先让人处理了。”陈霆说。
陈霓伍看着他平静的表情,心下暗惊。
莫龙能迅速找到案发现场很正常,毕竟下沙让他们帮忙找,肯定把运货的线交代了,但莫龙没让陈霆查,不会透露给陈霆,陈霆为什么能找到地方?还能在莫龙之前找到并处理掉那两具尸体。
“莫龙身边有你的人。”陈霓伍很笃定。
“算不上什么人不人的,”陈霆笑笑,“都是朋友,问一嘴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不觉得这是问一嘴的事儿。
整个集团都知道莫龙看不上陈霆,莫龙脾气又大,这一嘴答的,要让莫龙知道了,少说掉两根手指。
况且莫龙手底下没有什么老人,全是三十不到的年轻人,他是集团最有实力的红棍,管的也都是打手,哪有三四十岁的打手?这个眼线必不可能是陈霆以前的朋友,只能是新收买的。
也或许……在出狱前就提前安插的。
陈霓伍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看着眼前一口鸭蝴蝶一口酒的男人,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如果陈霆真有这样的城府,他在陈霆面前又能藏多久?
陈霓伍抿了抿唇,“那现在集团里的人怎么说?”
陈霆仿佛是故意要给他信息,每个问题都答得毫不犹豫:“都说是下沙的人自己吞掉了,毕竟人和货全没了。”
陈霓伍实在忍不住了,“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你知不知道我瞒着集团贩枪?
你还知道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问问那批货去哪儿了吗?
陈霓伍惊恐地发现,陈霆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而他对陈霆却毫无了解。
这是一个很被动,很让人不安的局面。
“我等你自愿告诉我,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问,”陈霆认真地看着他,“不管原因是什么,我都会保你,你要是信得过我,解决不了的困难也可以找我,我至少不会看着你出事。”
陈霓伍眸光闪了闪。
还记得上次发烧的时候,他对陈霆说过类似的话,当时陈霆笑得挺欢,他还觉得陈霆要面子。
现在看来,的确有点儿可笑了。
莫龙算不得多聪明,全凭一把刀拼出来的地位,但在集团也称得上说一不二,曹炳都不能轻易给他脸色看。
可区区两个月,陈霆就已经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游刃有余了。
一时间说不上来该高兴还是忐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电影院的椅子坐着很不舒服,顶多比教室的椅子强点儿,二十分钟不到,陈霓伍已经换了七八个姿势,又困又难受。
最近都没时间好好睡觉,电影院又暗,整个放映厅的人都沉默地看着荧幕,没办法不困。
男女主相拥接吻的时候,前面的女人羞涩地嗯了两下偏过了头,陈霓伍也偏过了头,盖上了睫毛。
忽然觉得手背被碰了一下。
陈霓伍警觉地睁眼,又愣了愣,转过头。
周玉梦垂着脑袋,抿着唇,荧幕光照得清秀的侧脸忽明忽暗。
温软的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背,往下移动,碰到了他的指尖。
电流一下子从指尖爬了上来,陈霓伍整条胳膊都是麻的,手指僵硬地抖了好几下。
但还是在那只小手牵过来的时候,迅速抬起来放到了另一边。
周玉梦表情一怔,眼睛微微睁大。
陈霓伍别开眼不敢再看,“……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骗人!”周玉梦转过头,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连音量都不能控制,“陈霓伍!我真是受够你了!”
陈霓伍感觉心脏有点儿疼。
这颗抽痛的心藏了很多很多事儿,唯一没藏的就是喜欢周玉梦这件事儿。
十八岁的男孩子,喜欢一个人,就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怎么藏?
可他即便能放肆喜欢也不能碰。
周玉梦想牵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陈霓伍,不是走私枪火,忽悠姑娘卖淫的陈霓伍,更不是在一个中年男人胯下受辱的陈霓伍。
陈霓伍低着头,不能言语。
“以后不许再招惹我!”周玉梦用力推了他一把,扭头就走。
陈霓伍下意识抬了屁股,想追过去送送,但看见她抬手抹了脸,又慢慢坐了回去。
要是周玉梦在他后座上一直哭一直哭,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忍住,或许他真的会瞒着这一切,卑劣地占有周玉梦。
毕竟他原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吵死了,神经病吧,在电影院吵架……”前面那个男人扬声儿说。
陈霓伍头都没抬,一抬腿就踹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椅子带着男人“呲拉”划过地面,往前移动了一大截,男人下意识抬手撑了下前面的人,前面的人转过了头。
接着,男人站了起来,转身瞪向罪魁祸首。
陈霓伍也站了起来,冷冰冰看着他,浑然一副嚣张跋扈的混混模样。
前面的女人看了他一眼,拉了拉男人的胳膊,摆好椅子,小声哄了几句,愣是把男人按回了座位上。
看。
他就是这么烂的一个人。
只要这个男的,敢再说一句话,他就会拎起椅子砸过去,因为这种恶劣行径在他的混混生涯中只是家常便饭。
陈霓伍骑车回家了。
车轮碾过街边的落叶,陈霓伍闻到了秋天的味道,风凛冽地刮着脸,刮得眼睛都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不论在黑暗里待了多久,都会本能的向往光。
或许再也不会有人穿着白裙子,用那种温温柔柔的语调管着他,叫他别再干坏事儿了。
月底要收账,莫龙忙着查下沙的货,这劳心劳力的活儿就落到了准备给篮球场画线的陈霆身上。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大哥重出江湖之后一直没什么作为,加上莫龙恶意针对,显得十分好欺负,很多小年轻故意怠慢,收个账收到了晚上十一点才回家。
陈霆入狱十五年,早已看淡了趋炎附势人间冷暖,这种怠慢并不能影响他的心情,只是整个边港跑来跑去,什么事儿都亲自盯着,总有些疲累,眼下只想好好睡一觉。
巷子里暗淡无光,狗竟然没在门口等。
这狗野惯了,喜欢出去跑,他每天出门都会把狗放出去,回来的时候,狗会在门口趴着等。
是死外面了还是被陈霓伍放进去了?
推开院门,团在篮球框下面的黑狗立刻站了起来,摇了摇尾巴,像在欢迎他回家,摇了十来下,安安静静趴下了。
大堂的门开着,光从门里铺出来,照得院子黑影重重。
真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着两天回家,又出什么事儿了吗?
陈霆想到这儿,匆匆锁门进屋。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冲鼻的酒味儿,夹杂着呕吐物的气味,实在太浓郁了,连他都不禁皱眉。
家里的灯炮大约该换了,工作了二十余年,奄奄一息地散发着微弱的光亮,照得餐桌上一切都那么苍白。
吃剩的鸭货,乱丢的骨头,一瓶巴掌大的白酒和十几瓶啤酒,地上一大摊混浊物,椅子歪着,人没见着。
给人一种人走茶凉的感觉。
陈霆默默过去收拾残局。
他对陈霓伍处于一种想了解又不敢深入了解的状态,他希望陈霓伍这些年过得好,但他看到的陈霓伍,似乎过得并不好。
罪魁祸首当然是他这个父亲。
在监狱里的时候,他唯一期盼的,就是曹炳至少对孩子能尽一些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亲坐牢,母亲去世,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已经够可怜的了,如果连干爹都不疼,日子该怎么过,他无法想象。
陈霆收拾好地面,关了灯,放轻脚步上楼。
楼道里灯全点着,都是随时能退休的老年灯炮。
他一路走,一路关,灯一暗,黑暗就从身后扑了上来,仿佛要把他拽下去。
陈霓伍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一路走,一路关?
会不会怕?
会不会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黑暗?
每次一出现这一类念头,总觉得,不论陈霓伍做什么,他都可以无限包容,并且无限支持。
上到三楼,他的房间竟然亮着灯。
偏头看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条裹在校裤里的腿伸出床沿,垂在地上,脚踝下面是一双黑色帆布鞋。
陈霆愣了愣,喝醉了走错房间?
还是心里不痛快想妈妈了?
“小伍?”陈霆抬脚走了过去。
房间里也恶臭无比,陈霓伍躺在床上睡着了,地上全是浸泡在酒精里的呕吐物。
以这个平躺垂腿的姿势推断,这小子应该只想随便躺一躺,结果醉懵了。
他脖子还是红的,眼睛闭着,呼吸均匀,就是睡得不太好,眉头一直拧着。
陈霆看了一会儿,又下楼去拿扫帚和拖把,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床上躺的不是醉鬼,而是一只警觉的兔子。
陈霆清理了房间,开了窗户,关掉灯。
然后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静静欣赏他的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捷说他儿子帅,他看着也帅。
这个头,这体格,这胆魄,放到他那个时代,只要运气不太差,怎么都能闯出名堂。
偏偏生不逢时。
边港到底太平了,太平就意味着已经形成了秩序,拳头不再是获取资源最重要的工具,肌肉当然也贬值了。
思念了十五年才得以相聚,陈霆分外珍惜和儿子相处的每一秒,哪怕喝醉了躺在床上无法互动,他也不介意。
甚至更好。
他没有特别多的理由,将醒着的陈霓伍一直绑在身边,就这么听着陈霓伍呼吸,也挺满足的。
他喜欢看陈霓伍的一切。
也许在他不在的日子里,陈霓伍也有过这样酩酊大醉的时刻,他没见过,总算能参与了,挺稀罕。
就像刚生出来的小孩儿,呜呜哇哇拉了爸爸一身屎,爸爸也只会乐得发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是被尿意憋醒的,鼻腔发出两声哼,迷迷瞪瞪睁开眼,被白炽灯刺激得眯成缝。
“我去给你煮点儿醒酒汤。”
旁边椅子传来一声嘎吱响。
陈霓伍缓了好一会儿,才驱动昏沉的脑袋,转了过去,只捕捉到一双西装裤里交替移动的大腿。
会煮面条的人,醒酒汤应该也是在行的,陈霆端着碗上楼的时候,陈霓伍才刚撒完尿没多久。
在楼道里靠着墙,脸上挂着水,走不动路。
陈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身前一带,端着碗的手绕过去,用胳膊肘夹着他的腰,手腕固定他的胸膛。
陈霓伍整个人陷进了他怀里,四面八方都是属于男人的硬邦邦的肌肉,稍微愣了愣,面上显出一丝不自然,但没有挣扎。
“要回自己房间吗?还是去我那儿?”陈霆看不见他的表情,担心他滑下去,使了些力气。
力道加重的这一瞬间,陈霓伍猛地吸了口气,陈霆也感受到了手腕触碰到的异样硬粒,尴尬地移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的身体,他是看过的,包括后面。
在全是男人的监狱里待了十几年,不可能看不出这意味着什么,他这个儿子,没准儿有什么特殊癖好。
那天曹炳刚好训过话,八成心里不痛快,跑去找男朋友发泄了。
就是……年轻人也太不知轻重了,要是他没坐过牢,没亏欠陈霓伍什么,那小子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惜现在的他没资格过问和批评。
两个大男人搂在一块儿僵了好几秒,陈霆才撑着他往房间走。
没走两步,胳膊就被烫了一下。
陈霆愣了愣,偏头看着儿子低垂的脑袋,“……弄疼你了?”
陈霓伍摇摇头,扶了下门,跌跌撞撞的,继续进房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腿肚刚挨上床沿,陈霓伍就推开了轻轻搂着自己的男人,把身体扔到了床上,胳膊一抬,盖到了眼皮上。
陈霆把解酒汤搁到床头柜上,绕回床尾,半跪下来,一只手托起脚后跟,一只手解绳子,两只帆布鞋都卸了下来,“我给你脱衣服?”
陈霓伍自己蹬掉了裤子,拉过被子,随便盖了盖肚子,没有脱上衣。
事实上已经很久没在人前脱过上衣了,甚至没穿过背心一类轻薄贴身的衣服。
陈霆就地坐了下来,盘着腿,看着他穿着黑袜子的脚,听着他轻轻吸气。
只要陈霓伍不赶,他能一直这么坐下去,明明刚到家的时候还觉得很累。
夜已经深了,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陈霓伍吸气的声音,凉风一过,窗外的蝉气若游丝。
“爸,”陈霓伍哑声开口,“给我讲讲你和妈的故事吧。”
陈霆把胳膊肘撑到床上,顶着额头,“什么故事?”
“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怎么结婚的……随便吧,”陈霓伍颤动着睫毛,滚烫的眼泪划过太阳穴,“干坐着不尴尬么?”
陈霆垂眸看着四十二码的脚,他媳妇儿以前喜欢举着儿子的脚丫子蹭他的脸,刚生下来没多久,白白嫩嫩的,才半个巴掌大,蹭脸上跟棉花糖似的。
媳妇儿说他臭,手上又没轻没重,不让他碰别的地方,只能摸摸脚。
他也担心不小心碰坏了,像脸蛋脑袋那么要紧的地方,不敢轻易碰,有时候心痒,摸一把小脚丫,儿子就把腿蜷起来,咯咯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霆撑在额头上的手指动了动,“我和她没什么特别的爱情故事,一个村,一块儿长大,长大了自然在一起……”
“你也给她脱鞋吗?”陈霓伍问。
“当然脱过,”陈霆笑了下,“但她不会喝那么多酒,要论照顾的话,还是她照顾我多一些,她很能操心。”
“是操心,特能念,”陈霓伍搓了搓脸,声音时不时变一下调,“一直念念念的,不能剩饭,不能挑食,不能不穿衣服,不能打架……这也不能,那也不能……我都想不起她长什么样了,就记得这些……”
“她就你一个儿子,”陈霆说,“不念你念谁?”
陈霓伍深深吸了口气,抽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把哭腔咽进了肚子里,“她也就你一个老公,你在外面混,她没有念你吗?”
“这个倒没有。”陈霆叹了口气,眼睫垂落,投下两片阴影。
“我们当年没什么选择,太穷了,”陈霆说,“我爸妈都是穷死的,两个妹妹也被卖掉了,一开始我和村里其他年轻人一样,跟着岳父在码头做事,后来有个老板故意拖欠工钱,村里人听说他要去国外,都担心他跑了,岳父带着人上门去讨,那帮人活生生把他打死了,我娶了他女儿,当然得给他报仇……杀过人就回不去了,你妈妈都知道,所以没什么好念的,就算不为了报仇,村里这么多人,家的米就够吃十天半个月的,没钱不行了。”
讲起这些往事,哪怕早已时过境迁,陈霆依然觉得胸口憋闷,语气也渐渐从轻松变得低沉。
他从兜里掏了烟,偏头点了一根。
“给我一根。”陈霓伍闭着眼,微微张着嘴呼吸。
陈霆撑着胳膊起身,绕到床头,把烟塞进他嘴里,名正言顺地坐在了床沿,“你呢?你的爱情故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什么爱情故事,”陈霓伍吸了口烟,“但我有个喜欢的人。”
陈霆心想果然如此,“同学还是……”
“同学,”陈霓伍吞吐着烟雾,没有隐瞒,只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今晚还一起看电影了,可惜没能看到最后,本来还想带她去吃个烧烤什么的……”
“为什么没看到最后?”陈霆能从他语气里的遗憾听出他有多喜欢那个男人。
“她想跟我谈恋爱,”陈霓伍笑了一声,笑着笑着眼泪又有些憋不住了,但又越笑越欢,“陈霆,你说,你说我这样的人,我这样……我这种垃圾,怎么能谈恋爱呢?我怎么能跟她谈恋爱呢?”
陈霆没说话。
他当年和秀兰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正经做事的卸货小工,岳父看着他长大的,待他也好,他只用在别人的祝福下努力干活儿养媳妇儿就行,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没得选,岳父被杀了,媳妇儿哭得昏天暗地,村里人都在等钱用,需要有人站出来,他不可能当个孬种。
杀完人,抢了钱,他本来想去自首,偏偏秀兰怀孕了。
孩子还没出生,家里穷得叮当响,他去坐牢,秀兰怎么办?万一生个闺女,两个女人,这么残酷的世道,这么穷,怎么活?
秀兰长得那么漂亮,岳父平时都不敢放出去瞎逛,许给了他,不是为了让秀兰陪他吃苦的,是指望他身体壮能保护秀兰,他不能辜负他们父女。
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不论用什么办法,多赚点儿钱,好歹让娘儿俩物质生活有点儿保障,至于以后坐不坐牢死不死,真的顾虑不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和他情况完全不一样,并且有他这个前车之鉴,对喜欢的人自然会多一份顾虑。
不过……
“你……不是跟他上过床了吗?”陈霆顿了顿,现在的年轻人,上床都不叫谈恋爱?
“我没有,我连她手都没摸过,”陈霓伍翻过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我不是跟她睡的……”
“哦……”陈霆偏头看了看他,没说什么。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天蒙蒙亮了,陈霓伍的呼吸平稳下来。
陈霆板着他的肩膀,轻轻帮他翻过身,垂眸扫了一眼胸膛上两颗正常男人不会拥有的肥大乳粒。
陈霓伍身上全是纹身,图案组合奇奇怪怪,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意义,就好像是,只为了将每一处空缺填满。
填满了,什么伤痕都看不出来,发烧那天,他也看不出其余的伤,只觉得这两颗乳头红肿得可怕,狗都啃不出来。
陈霆伸手关了灯,借着熹微的晨光,坐在床沿看了许久,眉头一直舒展不开。
怎么会有这样的癖好?是心理阴影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劣质啤酒混劣质白酒,吐一晚上都算不上什么,陈霓伍起来的时候头都要炸了。
转头醒神的时候,从眯缝的视野里看见了一碗凉了的醒酒汤。
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回忆了会儿自己昨晚丢人现眼的醉态,只觉得再也不想看见陈霆了。
好在陈霆没在家。
胡家栋是下沙老大唯一的亲弟弟,其嚣张跋扈一点儿不输莫龙,原本要货的腰板还挺不直,陈霓伍几枪打下去,腰板就很直了。
咬死了边港吃了他的货,声称本来在哥哥的训斥下决定赔礼道歉,带着丰厚大礼亲自来到边港,不想曹炳不仅不给面子,还丝毫不顾边港和下沙的情谊,对他痛下杀手,害得他在医院险些没抢救回来,这一通诬骂,叫曹炳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管事儿是不是他干的,人总归在他地盘上伤的,作为一方大佬,有人在他地盘上开了枪,连个线索都拿不出来,要么是包庇,要么是无能。
他哪个都不能沾。
是不是真伤到了,陈霓伍也不清楚,这些细节不需要清楚,只要大家都认为曹炳阴狠歹毒没有大佬风范就行了。
在道上混,没有法律约束,名声是非常重要的,谁都想跟一个讲义气重感情的好大哥,大哥做不好,底下的人也不会死心塌地。
况且边港和下沙的生意不容出错,曹炳只好顶着巨大的压力,一边安抚胡家栋,一边要求莫龙查案,只有把人揪出来,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龙一大早就去了枪击现场,陈霆也没法清闲,一边在赌场兢兢业业装养老人士,一边盯着追查进度。
旅馆老板的女儿已经在邓捷手上了,道路监控带也已经剪了,但他不确定陈霓伍还留下过什么破绽。
他不知道陈霓伍为什么这么做,在他眼里,陈霓伍还是个脾气暴躁的十八岁小年轻,或许是一时贪心想杀了人一了百了,或许是有过节争一时意气,并不知道这么做会给干爹和自己带去麻烦。
他这个父亲,能做的就是善后。
顺便把线索指向曹炳本人。
小混混砍来砍去警方不一定管,毕竟这年头混混太多了,砍红了眼六亲不认,他们的命和条子的命不是一个价,甚至不一定抵得上一颗子弹,只要不危及老百姓,基本都等他们打完了再过来收场。
但大庭广众下动枪,警方就会介入调查,枪支和粉,谁都不能摆到台面上,纵使曹炳也不行。
也不是所有警察都和黑势力同流合污,总有几个有实力又刚正不阿的,或许不能扳倒曹炳,添点儿乱还是很轻松的。
陈霓伍给手机换上电池,一边开机一边下楼,到楼下才看见手机屏幕显示1:23。
这一觉睡得真有够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狗也没在家,到底是流浪狗出身,一顿两顿能找着垃圾桶蹭饭。
陈霓伍翻着未读短信,挺多事儿都要处理。
在这个大学生凤毛麟角的年代,学校里跟他混的这帮人,基本和大学无缘,但又不懂生意上的门道,大大小小都得教。
一车的枪还压在手上没法出,朱健的邀请还没能给出答复,夜总会装修完就得开业,在密集的压得他喘不过气儿的琐事面前,他抽不出太多时间哀悼自己逝去的爱情。
顶多坐在教室里发短信的时候,抬一抬眼,看着前面那个坐姿端正的姑娘,体会那密密麻麻的酸涩的痛。
这就是他陈霓伍的初恋。
夜总会开业,怎么不得知会曹炳一声,曹炳最近忙,问了几次都没空,今晚才腾了空给他。
华庭别墅里的人比上次多了一倍,打牌激动的时候吵得院外都能听见,几个人拿着枪就站在院门口,以前不会这么站着。
陈霓伍照例被搜了身,进了卧室,吃了药,拿上浴袍和灌肠工具去浴室。
曹炳靠在床头等着他,咬着一支雪茄,面上没什么异样,看着他推门进屋,目光还很和蔼,仿佛最近集团什么都没有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霓伍在他的注视下跪上床,四肢并用朝他爬过去,他知道曹炳喜欢他完全臣服的姿态,“干爹……”
“来,抽一口。”曹炳把他搂进怀里,舌头舔上耳廓,雪茄递到他嘴边。
陈霓伍抽了一口,徐徐吐出来。
“好抽吗?”曹炳的胳膊绕过他的背,两根手指夹着乳头,“是个洋人送的,据说挺值钱。”
“……我抽不惯。”陈霓伍隐忍着胸口的不适。
“抽得惯什么?”曹炳捏起乳头,往外扯了扯,弹回去,又捏起来。
“别的烟都行吧。”陈霓伍呼吸渐渐加重,药效上来了,随便撩拨一下就能勃起。
“干爹这根爱不爱吃?”曹炳抽了口雪茄,吐到他脸上,整个手掌覆上去,大力抓揉他的胸膛,饱满的肌肉被捏成各种形状。
陈霓伍张着嘴喘息,在名贵雪茄的烟雾里,垂下了头颅。
曹炳岔开腿,他跪到腿中间,匆匆扫了眼那根吃了药都觉得恶心的玩意儿,忍着反胃舔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有给曹炳口过,不过店里有姑娘给他口过,他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曹炳舒服,今天他是来卖乖的,不能反抗曹炳的任何指示,尤其在曹炳心情不好的情况下。
腥臊的气味在鼻腔弥漫,嘴里的硬物捅得喉管不住收缩,陈霓伍感觉自己在喝别人的尿,吃别人的屎,自尊在吞吐间被凶猛的龟头捅碎了。
口了十几分钟,下巴上全是涎水,阴茎卡在喉咙里跳了两下,曹炳忽然按住他的头摆腰挺送。
“唔唔……哼……”
陈霓伍的脑袋被冲撞得颠来倒去,拧眉闭上眼,屏住气息抗拒曹炳下体的气味,忍受着阴毛刮蹭脸蛋的屈辱。
曹炳兜着他的后脑勺往胯下一按,让他的鼻梁深深陷进自己阴毛里,随后一股精液喷进喉咙深处。
“咽下去。”
这一声指令仿若魔咒,陈霓伍眯起猩红的双眼,手指攥紧床单,下巴抵在囊袋上,不断的反胃不断地吞咽。
曹炳终于心满意足拔了出来,一只手掐起他的下巴,一只手握着半软的脏屌,敲打他的脸,“你和你妈妈真像,怎么就把头发剪了,是跟干爹作对啊?”
陈霓伍颤了下睫毛,笑了笑,“干爹,我好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乖儿子,躺下。”曹炳抬脚踩了踩他的鸡巴。
曹炳对他的兴趣已经不像前两年那么浓厚了,和他做爱往往不是单纯的做爱,常常在他失神的时候,对他进行一些试探。
最近集团里事情多,陈霆又是个定时炸弹,曹炳疑心这么重,不会不过问。
在他身上抖动肥肉的时候,问得最多的就是他和陈霆的关系。
曹炳审人很有一套手段,会反复的,用不同的话术,问同一个问题。
“最近和你爸爸还好吗?怎么听说你天天不回家呢?”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潮湿气味,粗糙黏腻的手在大腿和胸膛上反复揉搓,陈霓伍抱着自己的腿,晃着硬邦邦的性器,浑身肌肉发红,充满抗拒又不得不承受肉棍一次一次突破肠肉的感觉。
“不想回……呃……不想看见他……”
“上次伤这么重,你爸爸没问?”曹炳啪的一声重重撞在他屁股上。
“我又不是,呃——没穿衣服……嗯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他还送你车了,怎么不得谢谢他?”
“嗯……一辆破车算什么……干爹,碰碰我……呃……想射……”陈霓伍大幅度摆胯,仰着脖子,夹紧肚子里的东西,鸡巴甩来甩去,勾着男人把注意力放到性事上。
其实他并没有多爽,曹炳做爱只顾自己,完全不顾他的感受,他怎么可能爽。
预料到了的问题,可以用提前思考好的回复回答,觉得有陷井的,就只能用这种操痴了的方式争取几秒思考时间,再糊弄过去。
但曹炳不会每次都让他糊弄过去,在他自觉翻身下床的时候,拉开了床头的柜子,丢了一个重物到床上,“等等。”
陈霓伍回过头,低头看向床上的录像机。
“小伍啊,你和爸爸没什么感情吧?”曹炳靠在床头,曲着一条肥腿,眯着眼睛看他。
“……嗯。”陈霓伍拿捏不准。
“你委屈了自己这么久,陪干爹做这做那,开个夜总会,想赚点儿钱,干爹不会干涉你,只是吧,你也理解一下干爹,你也知道,干爹担心什么……”曹炳缓缓吹了一口烟。
接着,说出了一句让陈霓伍恨不得立刻捅死他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跟你爸爸上个床,录像带交过来,开业。”
陈霓伍披着什么都遮掩不住的浴袍,高大的身躯定在原地,浑身僵硬,咬着牙:“他好歹是我爸。”
“那你去捅他一刀。”曹炳轻描淡写地说。
是了,要是让陈霆知道,坐了十几年牢,自己的儿子非但没得到什么照顾,反而被大哥翻来覆去地操干,什么兄弟情,都只会让手里的刀锋更加嗜血。
第一次被强暴的时候还是太小,他的恨意藏得并不算好,曹炳不可能相信他的归顺,只有陈霆对他彻底厌恶,才能高枕无忧。
陈霓伍怀疑,要是集团现在不着急用人,他收到的指令八成会是和陈霆吵一架然后捅刀子。
或许以后还是会收到,只是近期曹炳无暇管他,先找个办法,断绝他们父子情进展的可能。
“你是我最疼的情人,阿霆是我最好的兄弟,”曹炳看着他,“该找什么理由,你很清楚,别让干爹觉得,你俩什么时候联手了。”
爸,看看你拜的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