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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息,安时便从地底升到了天上,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欢喜激动,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他也头一次丢开怯懦,大胆,肆意地朝着褚衍扑过去。
尽管他离褚衍还有一段距离,但不知为何,他笃定褚衍能接住他。
果然,下一秒,他没在地上,而是稳稳扑进了褚衍怀里,温暖的,真实的,怀抱里。
瞧着他的小马夫又哭唧唧,褚衍满心无奈和心疼,牢牢抱着人,罔顾自己的洁症,扯着衣袖小心替他拭泪。
明明这么大的块头,心思敏感的跟个碳做的。
褚衍叹着气,把人扶回床上:“怎么了这是,我才出去一会,就看到个小泪人。”
安时微微羞窘,回过神的他发现自己这副作态好生娇气,顿时惴惴。
但褚衍却在这时握上了他的手。
安时讶异,偷偷觑了他一眼,被抓包,褚衍戏谑地抬抬他下巴:“要看你相公就正大光明的看。”
安时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支吾着:“没、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不是?”褚衍却故意臊他,非得凑到他嘴边问,安时没处躲也不想躲,只能低着头声若蚊呐,求饶似的唤了一声褚衍。
褚衍挑眉:“是相公。”
安时脸蛋更热,麦色的肌肤差点烤红成地瓜,可清醒的他到底没脸,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能唤出那两个字。
褚衍也没逼他,转而问他为什么哭。
安时哪好意思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不见了所以他伤心难过失落,支支吾吾想着借口,闪躲的眼神无意间对上褚衍一直看着他的深瞳,里面是真切的关心在意,并非以往的淡漠冷视,他心口猛地一跳,顿时什么理由都没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以为,我在做梦……”
安时悄悄红了眼眶,他局促地捏着衣角,想让自己争气点别娇,他是个大男人,哪能真因为长了个姑娘家的东西就成姑娘家那般娇气了,可他控制不住那股子心慌跟委屈。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他跟褚衍是不可能的,褚衍是天上的月,他是地里的泥,纵使有朝一日黄粱一梦,梦到他捞到月亮了,也是需要还回去的,因为梦是会醒的。
可人心哪是可控的,情之一字又哪是说生就生,说灭就灭的。
他恋慕褚衍太久了,三年多,这个人,这两个字,几乎深刻到烙在了他的骨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生,记得住褚衍,他死,这副躯骸也记得住褚衍。
被褚衍折辱丢弃的那晚,他曾想过无数次放下,他知道他该放下了,他不能再奢求,不能再妄想,他不能让褚衍为难,不能让褚衍更加厌恶他。
可每次想到这两个字,想到他要将这两个字从骨骸上剜去,他便痛,痛得夜不能寐,痛得难以安生。
尤其是他这副躯壳竟然还怀了身孕。
说实话,他最初是害怕的。
他既害怕自己生不下来,也害怕自己生下来。
他是个怪物,他怕他跟褚衍的孩子也会是怪物,他每天担忧得吃不好睡不好,却始终没有勇气不要他。
因为偶尔他也会开心,会庆幸,从此以后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有了自己的孩子,还可能是跟褚衍有几分相似的孩子。
他想过,就算孩子可能随他,他也会好好照顾他,保护他,他不会让他的孩子跟他一样受尽冷眼和欺辱,他会像红妈妈那样,给他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只是,在他的孩子诞生之前,他还有好多难关要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无意告知褚衍他所经历的艰苦,但褚衍先前出去买吃食的时候早就打听过了。
他不知道他的小马夫是如何靠两条腿从京都城走到这里的,这个村子可是离着有一千里远,尤其他还怀着这么重的身子。
那些妇人说,安时流浪到她们村子的时候,脚都是裸的,脚底全是泥,洗干净后,大大小小溃烂的伤口遍布,差点没把她们吓着。
那会安时衣服也破,头发也糟,脸灰扑扑的,就一双圆溜的眼珠看着干净。
她们不知道安时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又这么狼狈,村里便有流言在传,说他这一路肯定没少给人糟蹋。
她们唏嘘,她们唾骂心疼,但到底是个外人,这些话也就没让安时听到过。
除去这些揣测,妇人们还是挺喜欢安时的,安时能干能吃苦,为人也随和善良,他又力气大,好心肠,凡是有谁需要帮忙,他都会第一个过去帮把手。
所以他之前过得是苦了些,但来到这个村子之后,他过得还算是安稳充实。
妇人们以为自己是在替安时说好话,可褚衍听完只有心疼他的小马夫。
他知道,这是马夫老好人的脾气在作祟,当初他接近他利用他打掩护时,没少受到他这种性格的照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说得好听是热心善良,实则,被人卖了还倒替人数钱。
马夫对他好,任劳任怨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一听他对别人也如此古道热肠,褚衍心里怎么品怎么不是滋味。
把人抱怀里好一顿安慰后,褚衍冷不丁道:“以后,别对旁人好了。”
他猛地想到,那个姓劳的看门狗不也是他家马夫胡乱给善心勾搭上的?不行,杜绝,以后必须杜绝。
安时不明所以,傻愣愣地啊着,褚衍虎着脸:“别装傻,以后不准再胡乱施善,不准再去关心照顾别人,不对,是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安时还有点懵:“可是……”
“没有可是。”
褚衍霸道地宣布,见安时不解地拧起眉头,看着还在考虑的样子,他捏了捏他肉乎起来的腮帮,坦白道:“看你对别人好,我吃醋。”
安时恍然,又立马羞臊起来:“我对别人,又跟你不一样……”
“不一样也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时呐呐:“……哦。”
两人说开后,褚衍让安时赶紧吃饭,别饿坏了,在安时吃饭的当口,他问起安时接下来的打算,是留在这生完还是先跟他回去。
安时顿时抓紧了碗筷:“回去……是回清风楼吗?”
安时不敢想另外一个答案。
可褚衍却帮他确认了他心中所想:“回我那,户部尚书府。”
安时顿时大惊:“可是,我、我就是个马夫,还、还是个不阴不阳的怪物,我怎么能……”
瞧着褚衍脸色阴沉下来,安时更为惴惴,声音慢慢弱下去:“我不能、让你爹娘为难……”
褚衍阴着脸:“怎么,你是想回清风楼,然后被我当外室养着,等到孩子生了,我就去母留子?”
安时神色一急,可自卑的他又说不上更好的法子,只能不舍地抚上肚子:“若真、只能这样,我、我也认了。”
褚衍脸色更加难看:“认了?安时,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残忍无情之人?我要我的孩子一生下来便没了亲娘,我要我的夫人只能顶着马夫的名头在青楼里打杂一辈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时有点茫然,有点无措,他无意识地抚上肚子,心下越发惴惴。
“那不然呢……我出身低微,又是个‘男’人,试问哪家父母,能同意我这样的人进门……更何况,更何况是尚书府……我就是再不通文墨,不谙世事,也知道尚书大人是何等的高官……”
“所以,”褚衍近乎冷漠地盯着他,“你宁愿放弃我,放弃孩子……”
“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
“你是。”褚衍冷笑了下,精致的眉眼莫名染上一分颓唐无力,他没再看安时,转而盯着他的肚子,“你明明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我既然承认了是你的相公,这些我自然会替你摆平,可你根本不信我……”
褚衍一顿,嗓音微微颤抖,压抑着什么。
“你不信我是真心的。”
说这个也是有些可笑,或许这便是他不近人情的报应吧,如今就是想用真心,动了真心,也无人相信。
也是,换做过去,有人到他跟前说他今后会对一个马夫动了真情,他没拔剑砍了那人都算心善,更别说素来自卑自贬的安时,他宁可相信自己是做梦,也没法相信这是真的。
安时被指控得攥起了拳,他很想反驳,可混乱的思绪叫他根本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说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信吗?自然是不信的,这叫他怎么相信呢。
褚衍能没丢下他,能跟他说这么一番话,已经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哪能奢望贪心地去期待褚衍这些话是真的。
“我再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你好好想想吧。”
不过褚衍到底不是那种伤春悲秋之人,他拿出一份明黄的物件,丢给安时便走了。
他的背影孤冷,有种强撑的冷漠,安时心口倏然一紧,下意识想要挽留,却只抓到那份明黄布帛。
没见识的马夫不知道这是何物,但好奇打开才心口重重跳了一下,这,这好像是,说书里提到的,圣旨!
安时唯恐是自己见识少认错了,一个字一个字抵着去辨认,尽管很多字他并不认识,但大概意思他勉强看懂了,这是给褚衍的赐婚,是,是给他们两个赐婚的圣旨!
可,可,怎么,所以……
安时当下顿时只剩一个念头,他要去找褚衍,他要,要问清楚,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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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衍,褚衍——”
安时急忙追了出来。
可他身子重,短短几步路都能让他步履蹒跚起来。
褚衍哪能听不到他的呼唤,可到底有点被伤到,强自尊的他有点赌气,就故意没理。
安时不知内情,看他越走越远,越发心慌着急,脚下越发的匆忙,结果一个没注意,脚下被一个石块绊到,整个人顿时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唔——”
霎时间,安时额上渗出一层冷汗,剧痛让他发不出声,惶恐更是让他心慌意乱。
肚子,他的肚子……
“褚、褚衍……”
安时拼命喊着,可他已经痛到失声,他以为的大声,其实跟蚊吟没什么两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肚皮在剧烈收缩绷紧,难以形容的剧痛让安时冷汗如流。
不知是害怕还是被汗水刺激到,安时眼里渗出了泪水模糊视线,他满口呼唤着褚衍,无措又凄惶。
他拼命想从地上站起来,可肚子实在太疼了,甚至,他惶恐地发现,有股令人心慌的液体正从股间流淌而出。
安时面容更为狰狞,泪水汗水糊了一脸。
褚衍已经走远了,可走着走着没再听到安时的声音,还以为安时也恼了,不来找他了,不由生起闷气。
他话已经说的那么明白,圣旨也给他了,他既然选择追出来,不该是相信他的真心了么,怎么还带折回不理的。
褚衍兀自往前走了会,脚步却是越走越慢,实在过不了心里那关,他咬咬牙,还是转身赶了回去。
报应就报应吧,谁让他如今就是非这自卑的小马夫不可呢,把人惹生气了,难过了,心疼的不还是他自个儿。
褚衍哪知道他赶回去看到的竟是安时独自一人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脸色惨白,满脸狼藉的模样,当即他便慌了,几乎是用轻功赶到的他身边。
“安时,安时,怎么了这是,你别吓我,安时……”
听到褚衍的声音,安时还以为自己是痛到出幻觉了,他努力睁开模糊的眼,感受到脸颊褚衍手掌的真切温度,鼻子一酸,眼泪又从眼眶滚了一行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褚衍……”
安时的声音粗噶得不像话,但褚衍听得出他的委屈和惶恐,立马抱紧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
安时有气无力的模样着实让人心慌,尤其是他胯间还在汩汩淌着淡淡的血水,更加触目惊心。
先前褚衍没注意到,现在看到,心跳险些被吓停。
“到底怎么回事,安时,你流了、好多血……”
安时眼下痛极了,没有力气跟褚衍解释,他抓上褚衍的手,竭力道:“扶我、扶我进去……我可能、要、要生了……”
他已经感觉到肚子在剧烈宫缩,孩子怕是要早产,肚子太大,他看不见流的到底是血还是羊水,但他觉得大概率是羊水,量有点大。
褚衍一听他要生了,整个人顿时手足无措。
“生、怎么这么早……好,好,我马上抱你进去……不对,我是不是该送你去找大夫……不对,这村里好像没靠谱大夫,哦,稳婆,我去找稳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褚衍被吓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抱着安时前前后后转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好。
安时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死死抓着褚衍的手,让他先抱他回房。
“我、我自己生……”
褚衍大惊,急忙说不行,安时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自己生,太危险,他不放心。
“我、早就、准备好了……我这身子、不能、被、被看到……我不想孩子、被说闲话……”
安时极为吃力地解释:“我了解过、怎么生……你别忘了、我也给马接、接生过……”
“人跟马哪能一样!”
“生娃、都是、一样的……”安时猛地咬紧嘴唇,忍下一波突如其来的阵痛,他死死抓着褚衍的手,几乎把他的手背抓破。
“褚衍、求你、听、听我的……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被人、被人嫌弃……”
当初他异常的身体就是被村里的稳婆宣扬出去的,他刚降生的那一刻,身具双性的他便成了十里八乡中的怪物,是受了天谴的罪人。
他不知道他的孩子是否正常,只能从源头阻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敢嫌弃我的孩子。”褚衍眉眼带煞,上位者的压迫气势陡然溢出。
安时虚弱地笑笑:“就算明面上不说,背地里呢,谁能、谁能阻止的了……”
“褚衍,求你,帮我……”
褚衍无法,只能应承。
可看着安时那么费力又那么痛苦,他无比懊悔气恼自己的任性和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安时是什么样的人,他何必跟他置这个气。
若是他肯停下,或者他能回个头,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早产,安时也不会平白来上这么一遭。
褚衍听从安时的指挥忙前忙后,又是烧水又是烫剪子,同时还不忘炖上汤。
等忙活好后,褚衍头一次有种累瘫的错觉,浑身酸软得提不上劲儿。
可他不敢歇,也不能歇,尽管安时竭力不让自己叫的太凄厉,太惨烈,可光是看着便足够叫人心疼。
眼看他快失去力气,双眼无力地耷拉下来,褚衍大惊,连忙抓上他的手给他输送内力。
“安时,安时,别睡,别睡……你别吓我,安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褚衍一边给他送内力,一边替他擦着汗。
可能是褚衍的内力给力,安时一下又睁开了眼,回光返照似的,猛地一用力——
噗的一下,有个东西从腿间滑了出来。
同时,安时两条腿无力地软了下来,他自个儿也将将到了昏迷的边缘。
“安时,别睡,来,喝点参汤,孩子,孩子好像出来了。”
褚衍一手仍旧抓着安时的手给他输送内力,一手够来桌边的参汤,小心喂到他嘴边。
到底没怎么照顾过人,一碗参汤只喂进了小一半,大多洒在了安时衣襟上,所幸已经放了一阵,没把人烫着。
有了参汤提神,再加上褚衍的内力,安时总算恢复点神采,示意褚衍赶紧拿剪子剪脐带。
褚衍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没多久,小兽呜咽般弱气的哭声便从刚出生的娃娃那儿传了出来。
听着有声,安时也就放心了,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神色疲惫却又安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褚衍把处理好的孩子用布巾包裹着送到安时身侧,又是惊奇又是嫌弃:“这娃儿怎么长得这般丑陋,跟你我都不像。”
安时也不懂这个,好奇看了眼,确实不怎么好看,甚至可以说,丑。
头脸皱巴巴的不说,还有擦不掉的白-粉,身子也瘦小干红,哭声细弱,胎毛稀疏,实在跟想象的大相径庭。
安时也就见过小马驹,初生下来跟马儿一模一样,可爱惹怜,哪想到自己的孩子生下来竟是这个丑怪模样,他有点忐忑,有点担心,拢于被下的手掌蜷成拳。
“孩子、孩子长得、这么丑,你、你家、能接受吗?”
听出安时隐藏的不安,褚衍连忙握上他的手:“他们不接受随他们,你放心,我的孩子,再丑也是我们的,我会好好待他的。”
安时看得出褚衍是真心的,他面上嫌弃归嫌弃,实际确实在精心照料着他们的孩子,瞧这布巾包的,而且孩子看着也很干净,身上的黏液有被仔细擦拭过……
安时彻底放下了心,虽说他也有点在意孩子的相貌,就怕太过普通引来褚衍的不喜,所幸。
“那孩子,是男是女,还是,还是跟我……”
安时难以启齿,就怕被自己说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褚衍笑了下,牵着他的手亲自打开孩子的包裹。
“是、是男孩……是正常的孩子,褚衍,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是,是正常的!”
安时庆幸极了,几乎喜极而泣,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他就怕孩子随了他,万幸,万幸。
“什么正常不正常,就算我们的孩子跟你一样,也是我们的孩子。”
安时又哭又笑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孩子看。
“不一样的,要是像我这样,太辛苦了。”
而辛苦两个字根本不足以概括他前半生所遭遇过的厌弃和驱逐,屈辱和谩骂。
褚衍把他落寞又凄楚的神色看在眼里,握着他的手徐徐收紧。
“以后,再也不会了,有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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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时生的第二天,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平日跟安时来往比较密切的妇人纷纷上门送礼,有过经验的妇人更是到了屏风后同安时拉起这方面的家常。
“怎么就突然生了呢,还好孩子没什么事,长得虽然瘦小了点,不过婶子看过了,健康着呢。”
“别说,你跟褚相公的娃儿长得还蛮好看的,虽说是早产,可看得出,以后也是个俊哥儿。”
“诶,开奶了没,这个时辰,是不是该给孩子喂奶了?”
有妇人瞅上安时的胸脯,神色泄露出扼腕,怎么生了胸脯还这么平,这样哪有奶喂孩子。
安时羞红着脸,呐呐:“还没……”
可能是因为他不算是完全的姑娘家,胸脯并没有像生过娃的姑娘们那样胀痛隆起。孕间他便有过忧虑,毕竟他从没有胸胀过,仅是原本的胸肌变得更加柔软罢了。
生完后更是,半点有奶的迹象都没有,这不,褚衍一早出去就是去买奶了。
“唉,这买来的奶,哪有自个儿的好。”
“就是,这样,一会儿婶子给你熬点下奶的鱼汤,你多喝点,这奶娃娃,肯定用自个儿娘亲的最好。”
妇人不由分说做了决定,当即便拉着其他姐妹一块去安时的厨房忙活,安时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尴尬地盯着自己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有点不敢想象自个儿要是有奶了会是怎样的光景,可他又有那么一丁点遗憾。
他出生那会就没有母亲喂养他,还是他父亲看不下去才给他弄点汤粥喝,勉强留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