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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旅馆的卫生间里只有冷水淋浴,一整天的疲惫换做冷水浇身,还好是夏天不用怕会感冒。
洗过澡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过去现在的画面凌乱的重复播放,然后好的不好的猜疑猜想充斥着大脑,一整夜都被脑子里乱转的东西揪扯着,一夜未眠。
一百六十一
残忍的事实很多人无法接受,可是就算再怎么不敢面对,该发生的一样都不会少。路上的颠簸总要承受,一路的荆棘也总要用脚板踏过,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停在原地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雪冬是带着胡思乱想入睡的,所以睡得并不安稳。天刚刚亮的时候,商商的一条短信把以赖床著称的雪冬轻易地吵醒。
商商的短信带有一些记挂询问者雪冬在佛山的情况,雪冬不想多一个人陪自己担忧,用半开玩笑的说话方式告诉商商‘十三娘就在身边’。非常害怕商商会打电话过来要求跟十三娘说话,后来终于听到商商说‘老婆我今天替别人的班就先不和你说了!’
雪冬把手机装进口袋,疲惫的身体和大脑都有点坚持不住,困倦的感觉一再袭来。
躺在散发着难闻味道的床褥上疲惫和自嘲不断地涌向身体和大脑,是自己一时的冲动才会来这里找一个根本没有太多希望的人吗?翻过身混混沌沌无法入眠。
‘叩叩叩’,在正要睡着的时候门板被有节奏地敲响,不知道门外的是谁,没力气也没有心情去开门就装作屋里没人,不出声响也不去开门。
“媳妇儿,你在屋里吗?我来了,你开开门好吗?”
十三娘的声音在门外传来,雪冬一骨碌站在地上,光着脚打开反扣锁拉开木质门。十三娘就站在门外对着雪冬尴尬的笑笑“媳妇儿,我能进去吗?”
雪冬愣愣的让开半个身位让她进来,同时也为看到十三娘憔悴的模样而心疼。
心疼过后雪冬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地穿出一个洞,带着一种说不明白的放不开的怨恨,把靠近十三娘脸颊的手掌换成了巴掌,狠狠的挥过去。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十三娘的眼睛有些愕楞表情却没有变化。感觉雪冬用力地把自己拉进门里之后甩上房门,抱着自己的肩膀无声的哭了。她知道雪冬看见了谁,因为他是陪自己一起来的。
许久未见的朋友要说的话自然很多,只是十三娘把所有的重点都放在雪冬身上,有意的回避着雪冬对自己的问题。雪冬知道十三娘的心思,不想让十三娘有被拆穿的尴尬,所以就一直按着她的话题继续下去。看着十三娘有意的避重就轻,雪冬很清楚她是在努力的保持着在自己面前的最后尊严。
话题渐渐的开始不再围绕着彼此分开过后的生活,雪冬也把电话里母亲说的事告诉了十三娘,说到母亲怀疑自己搞不正当行为的时候是当做笑话说的,十三娘却没笑出来。钱是冉豪打过去的,理由是自己用雪冬的身份骗他说要给他一次机会,当然这些话不能直接跟雪冬说。
雪冬对十三娘支吾的样子用猜的也猜出了大概,但是没有开口求证。
雪冬问十三娘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回上海,如果十三娘打算好跟自己走,即使钱已经一分不剩,她也有办法弄到两个人的路费。就几百块钱而已,大不了把手机卖掉就够了。
十三娘却没有直接回答雪冬,而是打开门,让门外站着的马元方进来。马元方进门之后态度冰冷,一语不发。
“媳妇儿,你让他进来干啥?是看我还不够生气吗?”如果不是这个人现在媳妇儿应该还是和自己在一起瞎胡闹,就因为这个人,现在的十三娘看起来竟让会显得苍老,才二十二岁的年纪,竟然可以用苍老来形容!雪冬对马元方的厌恶已经无法压制,更无法隐藏。
雪冬的话音刚落,马元方就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叠钞票丢在地上,拉起十三娘的手大步的往门外走去。雪冬一惊赶紧去拽十三娘的手,没想到最后拨开自己手指的人会是十三娘。马元方也注意到事情的发展,停下拉扯好整以暇的看着姐妹翻脸的一幕,嘴角弯出一个看戏的奚落幅度。
在掰开雪冬手指的时候十三娘的眼泪也已经落在雪冬的手上“对不起,可是他是我自己选择的男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也回不了头了,就算我死了也是我心甘情愿。从今天开始你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杨紫伊这么一个人,现在什么也别问,让我走,你也赶紧走吧!”
雪冬已经听出十三娘的祈求,没错就是祈求。当十三娘把她双手推开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十三娘的绝望,可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十三娘离开。
进门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的马元方却在这个时候开口“她说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欠你不少,坚持要还给你。地上这些钱就是她自己挣得,当然,如果你想看看她是怎么挣钱的那你就跟着来,我随你!”说完马元方死死的拽着十三娘的手腕走出门外,而十三娘连头都没再回过!
雪冬愣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很久,她看到马元方手指下十三娘的手腕已经泛红,却看不到马元方对十三娘的心疼!一直到有人从开着的门往里看,她才沉默的关上房门,上锁。
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的把地上的钱捡起来,这些钱的来历不敢去想,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一百六十二
把自己变成一只刺猬,小心的防范着四周的危险,就算有一天自己心甘情愿地拔光所有的刺,那些血淋淋的伤口还是习惯了迅速的自我修复,不知不自觉已经无法摆脱那种对人的猜疑,无法让自己的脆弱的软肉面对伤害,无法信任任何人,哪怕是自己在乞求那份伤害!
雪冬带着早预料到的失落回到上海,在商商的关怀下麻木了好几天,似乎是突然想通了还是突然就想放弃了。她决定要找个男人让自己结束单身生活,并且想要竭尽全力地让自己去爱上那个男人。也许她是真的想通了又或者是她想知道那种爱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够让人如此重视,能让像十三娘那样骄傲的人在被弄得遍体鳞伤之后还依然死心塌地,甚至是是赔上所有的自尊!
想找一个陪在自己身边以男朋友身份和自己相处的人并不难,甚至是说想找一个爱自己的人也不是件很难的事,只是如果要让自己全心的爱上一个人真的不容易!
自从那次分开之后冉豪就一直在见到雪冬的路口等待,似乎还在期待可以再见到雪冬一面,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还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他知道雪冬离开上海,他偷偷的跟着毫不知情的戴商商找到了她们上班的地方却没再见到过雪冬。
终于某一天在那个巷口冉豪看到雪冬和商商一起出来,还是想过去和她说些什,雪冬却还是那样一言不发,视而不见。就算是这样可是至少陆雪冬回来了,那就是说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