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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2 / 2)

他不懂为何图长老总是旧伤未好就添新伤地出现,可是千年来的孤独修行让他懂得对一些事情浅尝辄止。

山上浓雾阴郁,熟悉的墓碑上却不见缭绕的青烟。

斑簌不在。昕也不在。

“晞,我知道你在。”

楚遥从口袋里掏出刚才酒吧拿的纸巾,三两下叠了朵白花摆在了墓碑上。

“韩衾还记得我。我用尽全力希望他走的时候能忘掉我。但是——你别说我是小题大做,因为我从来没有失过手……但是这次,这次,他还记得。”

楚遥深深吸了口气,好让自己的语调不那么颤抖得可怜。

“晞。说点什么吧。”

白纸花被一阵风吹到了土地上,随风转了转,又歪到了一边。

“你……你上次不是说要见我吗?我来了。”

墓碑依然只是冷冰冰的石块。

楚遥颓唐地倚着墓碑坐了下来:“……也不能说是从来没失过手。催眠在颜扬那里一样行不通……”

“我不相信我身体会弱到这种程度。”

浓雾重到连十步外的墓碑都看不见了。偌大的树林里依然只有楚遥一人在自言自语。

“斑簌不让我在他身上试,嘲笑我出息就这么点。”

“图长老让我试……还有很多人可以试……可是我不敢了。”

“……其实我早就应该有个心理准备,从颜扬出现的那天开始。”

“晞,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得活得越久就会越无所畏惧,可今天才知道那无所畏惧的只是我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那些事情一旦出现变故……”

“所有事情就都值得怀疑了,是吗?”

楚遥惊醒,又见那熟悉的青烟,简直欣喜若狂了:“你总算肯出来了。”

青烟散成一个圈,很快融入了浓雾里。

“你吵到我睡觉了。”

“抱歉。可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呵。也就这种时候才想得起我。”又是晞标志性的不满语气。

楚遥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他知道是颜扬回来了。

干净的睡衣,和洗干净的头发,见他进家门就一脸傻气地笑着迎接。楚遥一下觉得这个家伙好像没有以前那么不入眼了,好像……还有点可爱。

斑簌回了短信给他,说他晚上去别处吃饭了,手机没电了。

晞说他是神经质。不过一张越洋明信片就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那前面的那一劫,要如何渡?

楚遥好像不知不觉又把这事给忘了。

晞最后留了四个字给他“顺其自然”。

意思大概是叫他对于周围一些改变莫要较真钻牛角尖。

但楚遥觉得办不到,对于别人的事他大可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关于自己的事情,一旦有了些许推断,就无法不去在意了。

比如那被偷走的催眠术,是不是真的到了颜扬那里去了。

接下来呢?楚遥有点不敢想象。他从来都以为只有自己才能会对其他同类造成威胁。

上了年岁的那种古板偏见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躺在床上,无法安神的楚遥又拿出那张明信片来看,素描画的是一只走在屋顶的猫,身后是一轮地平线上的太阳,可是无法判断是朝阳还是落日;烟囱里冒出来的烟,鱼鳞状的美丽云朵,或是云层里穿梭的飞机,好像都与这只灰白斑纹的猫无关。

因为猫的前方,有只正在歇脚的麻雀。

作者有话要说:

☆、22

嗯,阳光真好。

颜扬躺在床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掀被子下床,然后捡起地上的睡裤套上——楚遥日复一日锲而不舍的唠叨总算让他练出了反射弧。

睡眼惺忪地踩上拖鞋往外走,路过楚遥的房间时发现那人的衣柜上挂了套正经得不得了的西装,当事人站在一旁不知道在磨蹭什么。颜扬走进去一看,床上摆了三件的衬衣,黑白灰三色各一件。

“黑的吧。”颜扬果断地给了建议。

楚遥拿下衣架:“为什么?”

“肃穆啊,参加葬礼最合适了。”

那人无语地把穿到一半的衣服又脱下来了:“谁说我要去参加葬礼了?”

“那你这是要去干吗?面试?”

楚遥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不行么?”

“行……不过也太隆重了点。”颜扬随手推开衣柜,抱着臂静静欣赏,“这颜色不是挺多的嘛——这粉色的怎么样——话说你到底要去干啥——哦天哪这套也是你的?”

“你要喜欢就拿去。”楚遥瞟了一眼颜扬指着的那套扎眼的香蕉黄的休闲西装说,想了想又接过那件粉色衬衫,“晚上你会在家对吧?”

“应该在——哦不对,斑簌要请我喝酒。”

“斑簌、请你喝酒?”楚遥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心想这真是天底下最难以置信的事了,“明晚我请你。今晚你就在家吧。”

颜扬看着他又套上平常最常穿的那件灰色毛衣,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是又让我当你宠物吧。”

“你本来就是。”

楚遥一丝不苟地把全身穿戴整齐。

什么啊……等等。颜扬又扫视一番房间里这阵仗才后知后觉:“真是韩衾要来?!”

“所以麻烦你晚上乖乖的,好吗?”楚遥拍拍颜扬的脸,笑得虚情假意,尽管心里想说的是“我也不想的,可还不是因为你”。

“可是……”

“别可是了。”楚遥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奇怪的灵之类的事了,动作飞快地把衣服归到原位后就站在房间门口示意他该出去了。

韩衾离开了整整一个月。

如那些人相似,人生出现了一时难以承受的变故,然后背起行囊,周游列国,重新思考活下去的意义。解开心结,再精神抖擞地从谷底爬起。

虽然听起来有些俗不可耐,可是他们后来都痊愈了呢。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见到韩衾前,楚遥还认真想象了一下,也许那人会翻天覆地地变个样也不一定,长发及肩胡子拉碴恶臭熏天什么的。可是最终出现在机场到达出口的,还是那个如初见般穿着得体修饰精细的干净男人。

不似烈酒入喉那般激烈忘我,好像一杯淡茶,甘苦自知,回味无穷。

楚遥想得很清楚,眼下这个人是无法受自己的催眠法术的控制了,于是所表现出的一切都将来自于他本身的自控,和那颗真假难辨的心。

晞说,顺其自然。

楚遥心里反复提醒着自己,然后摆着一个开心的笑容迎了上去。

昕显然是不待见韩衾,人进门不到十分钟就到沙发中央缩了个团呼呼大睡,到两人酒足饭饱还丝毫没有要让位的意思。

“你可以去我那。我也好招待你一次。”

“下次吧。明天一早得去学校,怕赶不回来。”楚遥撕开一包小鱼干,毫不留情把那团毛球鼓捣醒后打发到茶几底下,“这家伙最近发神经,不理它。”

韩衾看得乐在其中:“想不出你为什么要养它。”

“……是它非跟着回来的。”楚遥没好气地盯着它,“甩都甩不掉。”

“这是缘分啊。”韩衾笑呵呵地落座,“有一次我也是,应该是只雪瑞纳吧,跟我跟了一路。可是跟到楼下它就不跟了。”

“它可能认错人了。”楚遥把酒杯递过去,望着韩衾,深情地舒了口气,“所以,你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了?”

“嗯……差不多了。”

“打算做什么?再去编杂志吗?”

韩衾摇头:“开始也是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什么好去处。直到最近有个朋友联系我,他有套房子,好像就在你们学校附近,一直租给人家做二手书店。那个老板现在不打算干了,就问我有没有兴趣接管。”

“啊,我知道你说的哪家了……那你有没有兴趣?”

“我觉得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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