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纯粹是有心围观,退离向迁崇三尺远,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这把殷未离笑得花枝乱颤,他对楚江开道,“青玉有可能与情 夫搭船从水路去扬州,你要追最好快一点。”
谁知到了码头,那船却是早开走了。
一场辛苦却换来那船的远影,气得楚江开踢向一块石头,然后光荣掉入水里。好不容易才给四个衙役救起来,抓不到人的衙役的用处变成了拯救落水的楚大人。
美男湿 身还引来无数人围观,楚大人就差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回到府衙,楚江开怒气冲冲往澡堂里去,小红连忙给他备上衣服,走到一半,小红突然想起什么,拉住楚大人说,“大人!那个……澡堂!”
“澡堂怎么了?”楚大人转过头来,表情凶恶,把纯良的小红姑娘吓了一跳,什么话都不敢说。
等他看到何仵作错愕转过来的脸时,为时已晚。
滨洲府衙的澡堂本是公用的,却被某任的府尹做了改动,又另辟了一间出来,挖了个小一点的池子,池子大约能容纳五六人。楚江开上任后,虽然没有刻意去规定这个池子就是他楚江开专用,但是那似乎成了一种习惯,衙役们从来不到这间小澡堂沐浴,而其他人如何,楚江开是不清楚,偶尔会遇见孙斯见或者卫归,在澡堂中遇见何人觉却是第一次。
“怎么全身湿透了?”何人觉倒是很自然。
楚江开看着烟雾缭绕的水中央露出的白皙肩膀,啥想法都没了。
何人觉见他没反应,又道,“你想站在那被冻死吗?”
楚大人这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却又听见那蛊惑般的声音响起,“还不来?”
楚大人哆哆嗦嗦地解下腰带,脱下外袍,长袍,中衣……本来盯着他看的
何仵作默默潜下水。
楚江开松了一口气,很快地除去里衣,冲干净身体,再泡入水中,除去一身湿透而且冰冷的衣服,再浸入微烫的热水之中,岂止是从地狱到极乐世界。而何人觉打从刚刚开始便不看他了。楚江开却忍不住去看他。
虽然两人身高相仿,体格却是有差距。
平日楚江开穿着文士的衣服,看不出来,其实他自少年起便习武,体格自然是要刚强些;而何人觉因为身份关系,少见阳光,皮肤白皙,身体也清瘦。两人此时坦诚相见,倒成对比。
楚江开低着头看着水波一圈一圈荡开去,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水波,飘到那人身上。
显然何人觉比他要自然多,趴在水池边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他长长的黑发贴在肩头,后背,在水中随波逐流,宛如化不开的墨汁。
何人觉的美貌,不似殷未离那样阴柔,眉目如画却又冷冽如霜,整个人若冰雕一般,可是楚江开却总是被他吸引。
大约天生就是他的克星吧?楚江开暗想着,要不要现在把他吃掉……大概没动口之前就被杀了。可是在这微白的水下,大家都是赤 身 裸 体,水似乎成了一种媒介,将两人贴合在一起,楚江开动了一下,那水纹又荡漾过去,就好像……楚大人觉得自己脑袋里乱成一团麻。
突然一声暧昧的低吟传来;何人觉似乎转醒了,漆黑的眸子看着楚江开。楚江开被看得十分不自在,仿佛方才脑海里的旖念都被他窥去一样。
何人觉开口道,“去了云 雨梦泽?”
这一提,倒叫楚江开愤愤起来,他道,“是去了云 雨梦泽,哪知道未离说,青玉早一步叫人赎身带走了。
何人觉道,“那你怎么弄成一身这样?”
楚江开道,“不提也罢。未离说青玉有可能乘船往扬州去,所以我赶去码头截他们。哪里知道——”
“船开走了?”楚大人的脸当即垮下,何人觉心想自己是说中了,问,“我问你是怎么会全身湿透。”
“……”楚江开也趴到水池边上,脸颊微鼓,活脱脱像只大脸狸猫。
“掉水里了?”
“明知故问。”
何人觉失笑,走到楚江开身边。
“你还真是……让人放心不得。”何人觉掰过楚江开的脸,微微笑起来。
“……”蒸腾的水雾让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似幻似真。楚江开再大的气也忘记得一干二净,拉过何人觉的头,与他缠吻在一起。太过头的热情将楚江开烧得什么也想不起来。
良久,一丝理智善存的何人觉推开楚江开,再下去可就是烽火燎原了。他靠到池子边,轻喘着气看着脸颊发红的楚江开。
“何人觉……”楚江开似乎还不满足,却又不敢妄动。
何仵作当什么也没看到,开口道:“我觉得青玉还未离开滨洲。”
“怎么说?”楚江开连忙问。
“青玉那样快行事,显然是知道你们开始追捕她。再者,她为何要将自己的去向告诉别人?这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何人觉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倒叫楚江开听得有些痴。“更何况你们就追在后面,一个弄不好,船起航的时间迟个一刻半刻,那不给你们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再者就算成功脱出,只要你与扬州府那边说好,在她到码头时,再行抓拿也非是难事。”
“这样说来也是。”楚江开只怪当时自己急躁了,听闻青玉泡了,那向捕头的个性又冲动,双重压力之下,也不管,和他一起追到码头,船却走已经离港,自己还落了水,几番折腾下来,啥也不会想。还是何人觉清明,一下便把事情看得透彻。他道:“即然如此,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何人觉也来了兴致,问:“如何将计就计?”
“她是想,我追不上,好以为她已经离开滨洲前往扬州。从滨洲到扬州快马加鞭也要连续跑两日时间,行船要四日,她只要在这四日内离开便是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扬州府抓不到人,再告诉我也是为时已晚。”楚江开说到激动处,眉飞色舞,十分好看。
“是这样无误。”
“所以,这四天内我们就装作以为她真的上了去扬州的船,派人前往扬州,再暗中部署,使人埋伏在码头和城门处。”
“顺水推舟使得可真好。”何人觉赞一声,楚大人见他眉眼温柔,冰霜褪尽,忍不住凑到他耳边,问:“那……有奖励没有?”
热乎乎的气息喷在耳廓上,让何人觉鸡皮疙瘩都冒出来,轻声叱道,“这是你的职责。”
说完便从水池子中起来,楚江开见状,急急扭过头去。这反映让何人觉笑起来,可惜没有人看到。
卷十二 美青玉芳魂断九天
接楚大人:你真的是白玉兰花精吗?(就是那个季XX说的)
何仵作:要我是白玉兰花精,那你是什么精?
楚大人:哎?什么什么精?
何仵作:榆木疙瘩精?
楚大人:惊!
何仵作:其实就是呆木头精吧?劈了做柴火刚好
楚大人:=口=!
接连三日,向捕头带领人在码头与城门口守着,都没有任何发现。楚大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急了,眼见第四天,即最后一日就要来了,他再也坐不住,让向迁崇带人守城门。自己换了便服,在码头蹲守。
一守便是守了一天,守到乌金西坠。橘红的光芒映着晚霞,将整片海域都渲染成华美的流金色;数只海鸟盘旋在晚归的渔船之上,码头上因为渔船归来而渐渐热闹,海鸟的鸣叫声,吆喝声伴随着鱼腥味交织在一起。
楚江开快把袖子扯碎了,张小乙想安抚一下他,一看他的样子,心惊肉跳,连大气都不敢出,更遑论安抚。
倏然,楚江开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什么。面上怒色尽褪,换上一个咬牙切齿般诡怪微笑。张小衙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两名男子,一名稍微年长,样貌端正,无什特点;另一名年少的,面赛桃花,唇若涂朱,穿着淡青色公子衫,腰间系着宽腰封,将不盈一握的柳腰勾勒得线条分明。
这哪里是个男人啊,喉结在哪里?肩膀那么窄,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脂粉味道,难道她以为穿上男装就是男人吗?当全滨州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啊?
“快些拦住!”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