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手下留情。”一道光芒闪过,一个老熟人出现在他面前,“这是花重金打造好的项圈,千万不要弄碎啊。”
来人是天界有名的三眼狼——杨戬。
悟空咬牙切齿:“妈的,曾经你放狗咬我,如今还想故技重施?”
龙马驶到,唐僧下马:“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罢手,罢手。”随后对着女子道,“都成精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改不了咬人的坏习惯?”
女子泪眼朦胧,眼前浮现出几百年前的一幕,当轻咬金蝉子的耳垂时,他那时说的也是同样一句话。
“靠,都老熟人了,还不放过俺?俺是天棚元帅啊!”猪八戒捂着下身哭嚷着。
“俺把你妈迷哄。”杨戬六字真言喝出,女子就地一滚,变成了条纯种白毛的哈巴狗。
孙悟空收了绞屎棍,杨戬把项圈重新套在她脖子上,牵着走了。
临走时,小狗睁着不甘的大眼频频回头。
唐僧心中莫名其妙的抽痛。
沙和尚此时追了上来,瞧见孙悟空的愤怒,猪八戒的羞愧,唐僧的迷茫,叹道:“傻点有什么不好。”
旁边的油锅哗啦一下四溢溅出。
众人大步立定跳开。猪八戒略迟一步,被沾到后一跃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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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read。fbook。/bookintro/19218。htm幻神曲
九 煮茶答辩会
古道。西风。一只乌鸦嘎然飞过。
“真凉快,师父,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猪八戒懒在地上不肯走,因为沙和尚已经累昏过去了,白龙马也在低头吃草。唐僧瞠目远眺,四周并没有人烟,担心道:“这里恐怕会有强盗出没。”
悟空大笑:“怕啥,叫他有来无回。”
“强盗现在生活也不容易,不然不会吃人头饭,何必要多造杀念,给人活路就是给自己活路。”唐僧大慈大悲,感动了八戒。“猴哥成天打打杀杀,有什么好,你打,打得过佛祖吗你?怎么不去找厉害的打,专挑软柿子捏啊!”
“我敢往他身上撒尿,你敢吗?”猴子争辩。
猪八戒无语,眼珠一转,记上心头:“别说佛祖了,就连观音菩萨你都敌不过,信不信?”
“好男不和女斗,你爱怎么比由得自己,一听这话就知说话的人有多么猥亵。”
“我那是关心你,万一不敌对方,也得有人来帮你收尸吧。我这叫提前预测,考前模拟。拉屎也还要先找个粪坑呢,难道急了才造茅坑?”
“我造你!”悟空拿出了绞屎棍。
猪八戒一看对方火了,要动真格的,赶紧眼巴巴看向唐僧。
唐僧双眼发出智慧的光芒。猴子眼光浦一接触,手腕立刻软了,蔫了火气。
“师父,自从跟了你,俺一直严守八大戒律,可某些人总是不能心平气和的讲话,动不动就打啊杀啊的,满脑子杂念,这是出家人应该做的吗?对我们来说,这是污辱,是孽障……”
孙悟空胳膊青茎暴起。唐僧合十蓄势以待。
“师父,你救他出来的那天是什么时候?应当定为大唐国耻日……看,看,呜呜,师父,他踹俺屁屁,扭俺脸蛋,掐俺腰肢,搔俺腋窝……呜呜,没天理了,俺不活了。”猪八戒倒地翻滚。
孙悟空分出去元神,正在猪身上灵活地运用从几千年前母系氏族流传下来的武术经典之作——一扭二掐三拐弯的女子克敌术。
唐僧肉眼凡胎看不见,平躺在古道上崛起的两个木桩上看着肥猪打滚。
不片刻,猴子发泄完毕,两只手粘了不知什么液体,十根手指头上的指甲也都磨没了,不禁又是后悔又是郁闷。这膘,真不是白长的,摸摸就沾一斤油;这皮,真不是一般厚,双倍城墙拐弯处。
“吆吆,你个猴子真是精通各式女子防身术啊,让老猪俺开始怀疑你的性别了。”又是一顿暴打,专挑男人薄弱处下手。
猪八戒心想苦肉计该成功了吧?自己嗓子也喊哑了,瞥了眼木桩,赫然惊起:“师父!”孙悟空以为他要告状,一脚塞他嘴里。
此刻,唐僧正坐在一座幽郁的花园中,和几位衣着样貌各不相同的美女喝茶聊天。
“高僧从哪来啊?”黄衣长发女子边倒茶边问。
上等的绿茶,清凉泄火,让人思维清晰,遇事冷静。
“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经。”唐僧老实相告。
青衣女子接问:“认识一个叫陈玄奘的和尚吗?”
“他是谁?”唐僧轻嘬了口茶,含在嘴里,帮助生津。
另外一个红衣美女笑道:“连大唐第一美僧都不认识,你怕是说假话吧,要不就是假和尚。”
“贫僧从来不打妄语。”一口绿茶下肚,降温解暑。他摘下了帽子,闪亮亮一个百瓦电灯泡。
从没开口的绿衣女子皱眉,满脸不悦。
唐僧悠然品茶,解释道:“陈玄奘这个人早已不在世上,如今只有唐三藏。”
四女不解:“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一个真身,一个假体。前后关联,互为因果。”唐僧伸出袈裟中的手来,白嫩细腻,翻转一圈,“手心和手背本为一体,却是两个方面,永远不能互换,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同样的,陈玄奘和唐三藏也是如此,都是一个人而已。翻到手心你就看不到手背,同理可证,翻到手背你就看不到手心,推而广之,现在有唐三藏这个人,就没陈玄奘这个人。”
世界上最可笑的愚弄就是把最简单的事给复杂化,越复杂越有笨蛋认为你厉害;越是名高位重的人,愚弄人的程度越深,危害越大。
高僧就是高僧,一个简单的名字里竟然包含这么深刻的哲理,四女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伺候得也不免殷勤起来。
“这么说来你就是陈玄奘了?”黄衣女子还有些疑惑。
“是就是不是,不是就是是。”唐僧越说越深奥。
三女嫌她太笨,将之轰走。
青衣女子说:“我们是此地成精的黄草、青树、红花、绿叶,你就叫我们草儿、树儿、花儿、叶儿吧。自从成精以来,我们一直渴望能有个高僧来解决我们的思想矛盾,没想到终于等到你来了。”
“但说无妨。”唐僧把空杯递出,树儿倒满。
“妖是妖他妈生的,怪是怪他妈生的,我们精是谁生的?”
“你们当然也是妈生的。精他妈就是世间的神气,万物都乃神所造,有神才会有物,物才会生灵,有灵才能生精,人精、猴精、妖精、怪精莫不如此。推本朔源,你们的妈是神经。”
唐僧将空杯一搁,树儿满上,顺口问,“我们的妈是神?”
“说是就是不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青衣女子被推走。
“那你说其他妖怪都吃人肉,我们精究竟该不该吃呢?”花儿问。
“吃肉的,入口是甜的,进肚里是酸的,排到外是咸的,生出孩子是受罪的;吃素的,脸皮是厚的,肚子是大的,腿是没数的,生出孩子是被吃的。”
花儿主动将空杯置满,问:“究竟哪个好呢?”
“你爱做哪个就做哪个就是哪个。”
叶儿将她拖走。转身回来,粉腮红颜,娇声道:“奴家们苦盼能有高人指点迷津,一直等到今日才能完愿。如果不嫌弃——”凑到唐僧面前,清香鼻息可闻。
“姑娘自重不自重无所谓,清白不清白没关系,但请不要影响我的定力。逼我破戒的后果很严重,金蝉子是不会饶你的。”唐僧顺手捏来一个人名。
“金蝉子是谁?”
“一个神经病。”
“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系,和你妈关系就大了。总是和你妈并肩而立,携手共事。”
“我爸?”
唐僧不语,喝尽壶底最后一滴茶水。
叶儿苦思半响,豁然顿悟:“原来我们都是神经病。”
当猴子,猪头,傻子,龙马同时发现荒郊野外走失一个男人的严重性后,唐僧翩然踱步而回。
“师父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