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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双水汪汪大眼尽是控诉委屈望着奴歌,看的后者一阵心疼……然,其更多的,则是头痛。
这疯癫孩子到底谁家的?
奴歌举目四望,却见少年跑来方向,逐渐摇曳走来一青衣窈窕端庄美人。
腰如约素,一条碧色要带系在腰间,恰到好处衬托出她不可一握如柳腰肢,配合这其稳重步伐,越加凸显其玲珑自持。
“宫铃!”奴歌焦急招手,指指怀中孩子,险些跳起脚来“你少在那扮演成熟稳重!快来帮我把这孩子扒下来!”
南宫铃笑盈盈走进,眼角眉梢不见多少伸出援手之意,反倒有着三分看好戏架势。
“怎的主子,刚刚回宫而已,便连一个小孩子都搞不定了?”
“哪里是什么小孩子!他站直都要比我高出去好多好不好!”奴歌夸张伸手比了比,叫苦不已。
“这孩子到底谁家的?”
与之南宫铃同时配合,强行将身上章鱼爪扒下来,奴歌略有慌张躲到宫铃身后,眼神示意看着少年‘乖乖,你别过来’!
“姐姐……”少年可怜兮兮伸手“姐姐你,你不要我了?”
奴歌忍不住白眼“拜托,我们素不相识好么?”
“我……”少年见自己言语能力不能与奴歌做口舌之争,当下只得楚楚可怜望向南宫铃求助。
小鹿般水灵灵大眼一眨不眨看向南宫铃,后者一个萧瑟却真真委实受用。
“他是……”南宫铃头痛揉了揉额角“是……”
抬眸看着南宫铃介绍这般为难模样,奴歌当下便觉好奇,不禁扭头多看了少年几眼。
清秀的眉宇,水汪汪动人明眸,白皙细致的肌肤堪比女孩,这小腰身,尤其这可人模样……怎的看着,竟有些眼熟?
“咦啧啧?这小模样哪里见过?”
南宫铃无力看着奴歌流氓样,幽怨“可不正是当初你与若雪在大街上捡回来的孩子!”
“大街上?”心思电闪,奴歌眯眼不禁细细再度打量眼前少年,一丝熟悉感油然而生。
千机堂、若雪和通缉单、一群乞丐、昏迷不醒的少年……
“哦!”奴歌恍然大悟“他不正是那个被我计划着卖到青楼当男倌,又或者嫁给你做夫君的孩子??他当时不是生死不明了吗?”
南宫铃一脸菜色“不是你让南宫引千拼尽全力救他,甚至当初还以‘扣薪水’为要挟。”
“啊?有么?”奴歌尴尬挠头“那我不也是为了你好?看你单身寂寞如此之久,这不给你选的夫婿,防止你变成黄脸婆?”一惊一乍后又小声嘀咕道“你须知黄脸婆有多可怕。”“你!”南宫铃耳尖,脸上菜色更重“主子你戏弄我也就罢了……可。”纤指颤颤指向少年“可偃月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偃月?”奴歌眸子亮了亮“好名字!”多么适合男倌头牌的名头!当初自己眼光怎么就如此独到??
“……”宫铃默“主子,眼下重点不是这个好吧?”
“那重点是!宫铃,这孩子你到底喜不喜欢??”奴歌摩拳擦掌“你若不喜欢,便把他给我……”
“你这不逼良为……?”知道奴歌是在玩笑,是以南宫铃娇嗔无奈长叹,视线环顾周遭富丽堂皇一圈“若是在宫外,或许你还来得及胡作非为,可如今……”
深宫啊,怎能容得你洒脱自由?
“嗯?”被南宫铃如此提点,奴歌这才回身抬起头来。
眼前一片红墙琉璃瓦,树梢林角的巍峨,尊贵尽是奢华到空虚的宝象。
“是啊。”奴歌苦苦一笑“竟是在宫外生活的久了,忘记自己此刻身处何境……如此,这男倌A计划怕是不能实施,那么B计划……这孩子必然要嫁给宫铃你当夫婿了。”
“主子,你别玩笑了。”
“怎么能是玩笑?难道你能想到让他跟在身边的更好身份么?”
南宫铃愣了愣“主子的意思是?”
奴歌转眸睇视那楚楚可怜看着自己的少年“这孩子他,脑子有问题吧?”
“嗯?没想到你竟这么快看了出来。”
奴歌走到少年身前,略用内力密语与宫铃沟通“否则他与我素不相识,怎么会扑到一个陌生人怀里亲昵呼唤‘姐姐’?”
“他这里……”南宫铃为难指了指脑袋部位“我哥南宫引千说,这孩子中的是慢性腐心毒素,可中毒已久,虽是命已保住,可曾经的记忆却……”
“搞什么?”奴歌站在南宫铃对面,摸摸少年脑袋,不禁白眼翻了翻“不会是狗血到俗套的失忆吧?”
“比失忆更严重。”南宫铃摊手“他是智商完全倒退到七八岁模样……并且这样下去,很难恢复到正常人。”
很难恢复到正常人?
奴歌眨眼,窒息了半响言简意赅“你是说,傻了!?”
正文 梦游之习?
奴歌言简意赅“傻了?”
“可以如此理解……不过确切的说,他只是思维停滞在七八岁的孩子模式,并不是真正的傻子。”
“本来我想你若是不喜欢他,便将他放出宫去。不过如今看来……”
“他现在根本没有自理的能力,讨饭怕都是问题。”
看宫铃这母性大发的模样,奴歌叹息恳。
再度无语问苍天“最重要的这孩子长得这么清秀,若是沦落到外,指不定就被人给…那什么那什么了…其中利害关系,你其实早有决定吧?”
“的确。”宫铃自然而然消化掉了奴歌胡言乱语“不过眼下主子的意思是?”
“哎……既然你已决定,那就暂且让他以你‘夫婿’的名义,跟在身边吧,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让”
“哥哥说,这孩子若悉心打理照料,或许有朝一日会恢复,不过希望渺茫。”
“希望渺茫总比没有好……对了!”奴歌想起什么般一拍额头“你哥哥!他人呢?”
此一刻方才想起,似乎自己离开无忧宫之时,便再也未曾看见他。这般行踪诡谲来去无踪之人。
“他?”南宫铃同样惘然“他行踪向来神秘不定,并且只身漂游大江南北,也一直没有给人报告行踪的习惯。”
“没有这习惯便就可以一声不响如此消失了?”奴歌义愤填膺“他当自己是空气寒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宫铃“……”
咬牙切齿做出手起刀落动作来“看我逮到他不把他给咔嚓了!”
“小主……?小主!”
这边奴歌犹自说道激动处,远处玄武门内,一粉衣小丫鬟分外不和谐风尘仆仆跑了过来。
奴歌与宫铃面面相觑,直到那宫女来到自己身前大口喘息,奴歌这才应声“姑娘,你叫谁小主?”
小宫女弯腰喘息半响,行礼努力平复呼吸之后,视线在宫铃与奴歌身上来来回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奴歌身上,试探着问“可是奴歌小主?”
“小主??”奴歌微愣,片刻扭头望向宫铃“宫铃,‘小主’这身份,在宫里什么级别的??”
宫铃一本正经沉吟“大概,若无封号,不过比普通丫鬟宫女大一些而已。”
“封号?难道这什么小主也是司凌夜女人之一!!?”
“嘘!……”宫铃慌忙上前捂住奴歌唇角,阻止其继续口不择言。
“这是宫中,主子怎可,怎可!”不禁压低声线提示“直呼那人名讳?不要命了么?”
奴歌会意,大眼一转,果然见那传话的宫女,瞪着眼睛惊疑上下打量看着自己。
“呵呵,误会误会……重名,重名而已。”讪笑摆手,奴歌挣脱开宫铃捂在脸上的小手,向着那小丫鬟认真解释“天下何其之大?无奇不有罢了。莫要少见多怪。”
不辩驳还好,越描越黑。
宫铃有气无力看向奴歌,摇头叹息“主子真是越来越不会说谎。”
普天之下,试问谁人敢与帝王重名?怕是民间词语里,连带出现皇者名字同音之字,都可谓大不敬街头问斩。
“哦。”眼风余光但见宫铃对自己摇了摇头,奴歌会意,立刻明智调转话锋“那个,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