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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幸福浅笑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温良,唇角不其然一弯。
“怎么不知道避一避的?万一我出手晚了,真的伤着你怎么办?”清润的声音如初似泉水叮咚,不过低低隐藏着心疼的责备。
“不会。”她安然立在他身后肯定俏皮的答“有你在,我相信我不会受任何伤,你不予许的。”
“越来越嚣张了,真是……”
“救驾来迟,害的人家受惊,乖,叫声‘夫人’听听当做补偿。”奴歌踮脚作势要去捏红泪脸颊,却是手伸出一半,忽然想起掌心伤口,害怕红泪看见心疼又连忙蜷着指尖缩了回来。
“这可是在锦绣坊。”
“怕什么?我是明媒正娶的。况且密语传音,她们那些笨蛋根本听不见的。”
“……”
“罢了罢了,看你这受气模样,像是我强抢少年似的,你还是先把那个肥女人解决了吧,本夫人待会再罚你。”
奴歌说着话时双手掐腰,委实气焰嚣张。
红泪回眸看了看她,却只是无奈宠溺一笑,应答道了声“好。”
“你你你们……大胆!!”
那被握住鞭锋的嬷嬷,被天人之姿的红泪震惊吞了吞口水,眼见这他如审判者回眸看过来,这才恍然回神。
冰凉的眸,像是在责怪她险些伤了奴歌。
“嬷嬷怎能私动刑法出手伤人?”声音同样是质问。
“你又是何人,竟敢私闯锦绣坊!小心我上奏,罚你个全家问斩!!”
“全家问斩?”奴歌躲在红泪身后浅笑扁嘴“她是狐假虎威。”
“的确如此。”红泪浅笑额首,抬手亮出一枚纯金令牌来“风渊帝王近身护卫暗影,在下红泪,方才若有叨扰嬷嬷教育宫女,还望海涵。”
明明是标准仗势欺人,红泪这一套动作配合着商议的声线流水下来,却是丝毫不会给人压迫之感。
那嬷嬷但见红泪掌心令牌偌大“皇”字,当下双膝一软直直胆战心惊跪了下去。
“老身,老身眼拙,大人,还望大人赎罪。”
嬷嬷领头跪下之后,周围宫女意识到眼前之人身份不凡,接着轰轰动动跪倒一片。
正文 身在局中局外人
红泪默了默,半响扭头对奴歌浅声无奈道“这令牌我从未用过,没想到造成这样后果。”
“咳。”奴歌也是觉着尴尬,衣袖掩面提示“其实你也是个狐假虎威的,那还不快让她们速速平身。”
“嗯……”
锦绣坊侧殿
嬷嬷识趣将殿内所有人屏退让给红泪与奴歌恳。
殿内温阳笼罩之下,奴歌安然坐在椅子上,半弯着唇角看着身前红泪半蹲下身,小心翼翼为自己包扎手掌,直到伤口不再溺出血来。
“怎么伤的这么重。”
“唠叨什么?不过是小小感染。”奴歌不动声色挑开话题“对了,你这样闯进锦绣坊帮我,被司凌夜发现,不会受罚吗?让”
“……”许是被奴歌直呼皇上名讳而愣住,红泪沉默好一会才娓娓答话“是会受罚,但我不怕。”
这回倒是奴歌沉默。
“自有你消息之后,皇上对我越加防范的紧了。”
“他,有对你怎么样吗?”奴歌抬手抬手便去剥红泪衣服,似要查验他身上是否有伤。
“不曾。”红泪有些局促握住奴歌探进内襟的小手“皇上虽有防备,却不曾真正责罚与我……毕竟,他只是怀疑罢了。”
“怀疑?”
“没事的。”红泪欲盖弥彰别过脸去,银色面具之下面颊红了又白。
“我知你是不想让我担心,但你若不告诉我,我起疑日夜思虑下去,如此抑郁在心反倒难受,你果真希望我如此?”
“这……”
奴歌徐徐善诱“我虽是帮不上你,但好过你一人承担。”
深谙奴歌执拗性子,红泪无奈也只得言辞简单,笼统敷衍一句“皇上逐渐调空了我手下暗影势力。”
“调空?”
看出奴歌沉默,又连忙安抚“无妨,我只要有你便好了,其他权势都不重要的。”
“倘若你手下部下都被调走,没有外援支撑,那么他对付你将会容易的多。这分明是他蚕食你的计谋!”
“……”
“你近来也很少来看我!”奴歌雪眸闪闪言简意赅“是他派人监视你!?”
“你才回宫几日?怎么能说是近来呢?况且我现在不正在你眼前吗?呵呵,傻瓜。”红泪起身,伸手去揉搓奴歌头顶发鬓,却被后者歪头躲过去。
“司凌夜有为难你!”
不是疑问,而是断定。
“说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西月怎么了!?”
“没有啊,那丫头看似文弱,实际嚣张的很。”
“我问你她怎么了!”
“……”
“好!既然你不说,我便自己去查!”
奴歌作势起身,红泪连忙拦着她“西月,不过流放而已。我与皇上协商,我放出手中暗影权利,他不再动西月分毫。”
“他的话你也信!”奴歌拍案而起“你就不怕你失去所有势力,他又去反拿西月要挟你!”
“傻瓜,这一点你确实不了解他。皇上虽是平日心思叵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为帝王身份自傲,言出必行。”
“我才不信!”奴歌又气哼哼坐下“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知道皇上固执找你的原因吗?”
“因为什么末世神女的荒谬传说?”奴歌眼底滑过一丝自嘲“我才不信那无聊的。”
“你不信,但世上总有别人信,许是待到江山统一之时……”
奴歌微诧“你是真的打算效力为他合并江山?”
红泪亦笑“我的命,曾是他所救。”
“固执!倘若你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这些年你为他奔波四方几度出生入死,怕是恩情早就还清!”
“只还差一点了吧,我曾经许诺于他,倘若江山统一,我们便自此两不相欠。”
似是品出了什么寓意,奴歌水眸陡然一亮“你什么意思?”
“承诺完成之日,便是我放开束缚,与你远走天涯之时。”
“此话当真!?”
“不食言。”
不食言……
那样温润的人,他说的每一句每一字,她便真的信了。
可到最后的最后,是你骗了我?还是真的一心履行了承诺?
多年之后,奴歌经常会手抚着一温良银色面具,独自坐在一株枯死的桃树下痴狂饮酒,满头的银发寸寸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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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因被迫忙碌而充实,几乎眨眼便是匆匆四日后。
七日纺织时期至,验收布匹小型露天广场之上,奴歌自锦绣坊走出,上交轻纱不过百匹。
不过司凌夜似乎并不打断计较这些可有可无,当奴歌将自己七日来所有付出呈现在他面前时,司凌夜只是垂眸低笑,挥袖命人生火。
而后奴歌便看见染着自己鲜血织出的轻纱,一个个被丢进火海……
一匹匹红纱展开,被干脆撕裂的声音,火舌嚣张的舔弄,眼前的绚丽刹那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