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稻草中时不时会有老鼠们窜来窜去,并且会发出类似咬东西的声音,刚开始奴歌还会有兴趣去看一看,到后来只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也不知是哪间牢狱死了人,它们啃的,或许是骨头?
也只是猜想罢了。
不过偶然间见那骨节模样,到分明像是指头的。
有尸体竟然都不埋葬。
待遇越来越差了,这还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
‘吱吱———’
一旁许是因尚未吃饱,打算再去找些食物的老鼠沿着墙缝自奴歌眼前掠过,灰溜溜的身子弓着腰,一双豆大眼睛警惕盯着四周,似乎生怕那一边奴歌忽然暴起将其围劫一般。
或许长时间不吃饭,饿极了,人们真会做些疯狂事。
不过好在自己尚未如此饥渴。
奴歌有些庆幸自己被打入地牢四天来未有动作,故而体力消耗极小,不需要去抓些老鼠一类来填肚子。
“我不抓你们,呵呵,我不吃生肉哦。”
有些类似自言自语的意味对着墙角老鼠如是说,然后主动再向后挪了挪,似是为了给老鼠让路。
可她身后即是墙角,退无可退。
而另一边,本是欲打算穿过铁栏去的老鼠,蹲在另一侧墙角似是仔细看了奴歌两眼,原本打算借过的动作,却诡异的改为弓腰窜到奴歌眼前来。
奴歌不动,只有些疑惑低头看它,似在研究它是如何想。
那只老鼠亦是不动,只努力瞪着黑溜溜小小的眼睛,一派打量模样盯着奴歌。
僵持了半响不见奴歌有所动作,那老鼠嗅了嗅鼻子,最终似乎得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受了鼓舞,蓦地尖叫一声,猛然向奴歌面前窜来!!
‘吱!!———’
灰溜溜的身影尚未触及到奴歌衣角,便先发出一声力竭的尖叫。
尖叫之后,是亡魂蛇自奴歌身边,衔着一只老鼠尸体游荡而出。
有些厌弃的将老鼠尸体甩到角落一边,亡魂歪头看向奴歌,宝石般光彩眼神流转,似乎无声在说‘主人太不爱惜自己了’。
可又因语言不通,不能奉劝她,是以只能在一边默默守着,以防其他老鼠再来偷袭。
蛇尾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摆着,奴歌则目光有些呆滞看向角落中老鼠的尸体,似乎尚未回过神来。
刚刚倘若不是因为有亡魂蛇在……
那老鼠竟然来攻击自己?抬指有些木讷摸了摸险些被老鼠咬到肌肤的大腿,惊魂未定。
它竟然,想吃自己?
想吃自己吗?……
是了,前些时日卿别云说要将自己杖责五十,不过后来因自己半途被疼昏过去,只将将打了三十大板,未曾敷药便被丢到这么个地方来。
这几日伤口疼的有些麻木,许是感染了尚不自知,故而发出了类似死人的腐味……
那老鼠见自己方才未有反抗,是以将自己当做死人了吧。
思及至此不禁有些庆幸,扭头看向另一边的亡魂,由衷道“小家伙,谢谢你。”
却见得到夸奖的亡魂难得没有摆出得意模样,反而瞪圆了红宝石般眼睛,警惕看了看奴歌。
但觉好笑,这小家伙竟以为自己要戏耍它。
地牢枯燥日子难得消遣,不禁伸出手去戳它肚皮“喂,主子我这是在谢你。”
‘嘶!———’
亡魂却是扭头,将警惕目光调转到与此间地牢隔壁的方向。
奴歌心有疑惑,暗暗料想半响,方才知亡魂此刻是在关注另一件事。
看到骄傲的小家伙难得露出如此庄重模样,蛇身高高抬起,鲜红信子焦躁吞吐不定……奴歌惊疑,不禁也跟着屏息去听……
是因奴歌凝聚了注意力,体内残存内力自动自发运转起来,一霎那,听觉以比常人敏感十几倍的范围扩展开来。
不远处,似有什么声音窸窸窣窣而来,极其轻微的,奴歌辨别半响,觉得这像是为数不少动物的爬动。
动物爬动?
意识到这一点,水染清眸届时紧张一凛,继而下意识迅速跳跃起身,笔直有些僵硬站在地面。
目光则有些发直,死死盯着声音来源方向。
却是先等来有人脚步声掠近,届时沿着地牢铁栏边‘哐啷’一声滚进来一枚药瓶……
药瓶瓶塞被拔起,是开着,故而里面药液悉数流了出来,带有腐臭的味道,霎时弥漫整间地牢。
周围窸窣声更大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方向,迅速向奴歌这边包抄。
脚步声渐远,奴歌垂眸看了那药瓶一眼,届时有些变音尖叫“亡魂!!”
正文 尸虫
‘啪———’
药瓶被亡魂用尾巴抽离了这间地牢,但因瓶口是开着,故而腐臭的药液沾染到亡魂饱满的鳞片上,大力甩动依旧不肯离去。
那药液仿佛带有粘性,无论亡魂怎样翻滚都是徒劳。
腐气四溢间窸窣声彻底逼近。
顷刻后终于看清眼前事物,奴歌却登时百度搜|索“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眼前一黑琬。
咬牙方才勉强支撑不至于让自己昏倒,但待了片刻之后,她反而后悔觉得,昏倒或者死亡会更好些。
是尸虫!!
密密麻麻的尸虫如涨潮般蔓延过来,钻过地牢铁栏,嗅着腐气迅速围向亡魂…藤…
放眼一望,入目即是3厘米左右的尸虫,扁平的身子上呈黑色,周身带着腐臭味,尤其群体爬动时其制造出的声响很是让人毛骨悚然。
一波尸虫迅速如黑色帘幕般漫来,许是因亡魂蛇尾部的药气原因,届时整体狠狠攻击向它!
“亡魂!不!!”
奴歌惊慌尖叫想要扑过去,却因自己也是危在旦夕,几度动作均是被眼前黑色尸虫逼了回来。
自己足下亦是有些散落的尸虫遍布,有的试图攻击奴歌,却被其闭眼忍着恶心胡乱踩死……
许是因同伴死亡发出了警告讯息,顷刻间,奴歌这边尸虫少了不少,只在距离奴歌两步左右处望而却步,来回盘旋。
可纵然如此,依旧偶尔会有不怕死的冒险冲来,几度试图爬上奴歌衣摆。
“滚!滚开,滚开!!”
一声声嘶吼,也不管对这虫子有无作用,只是拼命甩动着裙摆周身。
可那虫子依旧顽固,死都不肯下来。
到底有爬到腰上的,隐约间,奴歌只觉自己被什么咬了一口。
不甚疼,但胜在恐惧。
清瘦的身影有那么一瞬僵了僵,小脸越加苍白,继而咬牙疯了一般开始撕扯自己本就惨败的衣服。
脱下外衫,拼命的甩开;再脱内衣,再甩开……
不怕不怕,昔日自己人都杀过,难道还怕这两只虫子不成?
她在心底狠狠给自己打气,可耳边尸虫爬动的声音都是那么密集,无法忽略,惊悚似乎要深刻到骨缝里。
她有密集恐惧症……
曾经年幼被训练成杀手时,亦是被丢进到这种场合中训练过,不过彼时周围只是细密的甲壳虫。
那一次训练结果,她是成绩最差的那一个。
结果被狠狠的训斥,掉在屋顶抽打。
那时她才十岁,自此,密集物在其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自己之所以未曾坐上顶级杀手的位置,亦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因为真正的兵器,他宛若无心,不会畏惧任何。
正如连夜……
可惜自己不是他,自己到底有弱点。
衣衫褪尽,唯有双手环胸瑟瑟站在角落,全身上下只剩一双鞋子,她不肯脱下。
似乎如此便可与那尸虫隔绝,如此自己便会安全一般。
有时候,她宁愿是上战场去杀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