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为了别人家的孩子搞得你不高兴了总有一天离家出走。”
他走回随棠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随棠,就不能试着接受她?程孝正坐牢也就六七年时间,他出来了,我自然会把程程给他送回去。我爸妈那边,不是他们不肯接受,如果程程自己愿意过去,他们俩高兴都还来不及了,问题是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好要如何跟那孩子解释,说她父亲另有其人,还是一个劳~改~犯!”
“你别说那么难听了。”
随棠一把推开他,什么劳~改~犯,要不要说成这样!
见她满脸纠结,萧钧默看出她的于心不忍,一想到随棠的心软,他便笑了,伸手搂住她,“好了,我装的。”
“……”
随棠猛然抬头,“你神经病啊!”
装什么不好,非要跟她装生气?
“我就想考验你一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铁石心肠……”
“我才不会!”
萧钧默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末了叹气,“岳母大人确实是动手打人了,但是以我对程程的了解,一定是事出有因。岳母那种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打孩子,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估计程程出言不逊,或者是什么地方惹怒了她。”
随棠皱着眉贴着他的胸膛,在想象当时的情况。
“程程这个谎话精,真的是很难调教啊,你说怎么办?噢,她说,我岳母她老人家骂她是狗~杂~种。”
“不可能,我妈妈她……”
“我当然知道。”
萧钧默又笑了,双臂圈紧了她,像个女人似的唉声叹气,“哎呀,这可怎么办好,我教不好这个侄女儿,有罪啊。”
随棠在他身上狠狠打了几下,“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把她教坏的。”
“不过,岳母大人打人这事儿,的确不对。”
“回头我和顾叔叔教育一下她……话说你在我妈妈面前是不是也装啊?”
他点头,没少挑起,“是啊。”
“那她一定很伤心,我得先过去看看她。”
随棠说着就要走,萧钧默拉住她,“喂,你先上楼看一眼程程,假惺惺表示一下关心也行。”
“你又说这么难听,什么叫做假惺惺!”
“开个玩笑而已,”
萧钧默握住她双臂将她反转了个身,示意她上楼,“去,先去看程程,这种时候你让她感受一下母爱伟大。”
“又不是我女儿……”
随棠走到楼梯口,又停下,转头看着萧钧默,“我觉得你这个人真是很狡猾,心里明镜似的,玩那么多花样不知道搞什么!”
他嘴角带笑,双手揣裤兜里悠闲的踱着步,“搞什么?搞团结啊。那种时候我要是当着岳母和我秘书当场拆穿程程,你不觉得会适得其反?”
“那也没必要让她以为你智商那么低很容易被她骗啊。”
“唔,装傻这回事儿要是干得好,那叫大智若愚。”
“……”
随棠不再理他,很快的去了傅程程的房间。
很温馨的小女生卧室,其实随棠给她布置得很漂亮,若是她稍微有心一点就会发现,房间的格局以及屋里的摆设,床单窗帘的颜色,都是随棠精挑细选。
这会儿,小姑娘半靠在床上,在看电视。
芒果台在放脑残偶像剧,随棠一看就皱眉,而傅程程却是看得津津有味,还对某个小鲜肉帅哥犯花痴——随棠理解不了这些女生的审美,同样,程程也觉得她不懂欣赏。
在程程的概念里,她爸爸萧钧默那种成熟性的男人,哪怕长得再帅,也不是随棠这个二十岁年纪的女生应该要找的对象。
她认为,在她二十岁的时候,一定要找个氧气青春美男子……
“程程,不舒服就睡觉啊,医生不是说了吗,让你早点休息。”
随棠在傅程程的床边坐下来,那孩子懒洋洋的斜了她一眼,“我高兴休息就休息,高兴看电视就看电视,难不成还要你同意?”
“……”
随棠心里叹气,还真是难沟通呢。
片刻后,她又关心的问程程,“是不是早上出门穿少了?不然,怎么会感冒呢?”
“哦,这个啊……”
程程突然就坐直了,笑着朝随棠够了勾手指,随棠果真凑过去,然后就听她说,“我告诉你哦,我这是故意要感冒的你知道吗?”
“……”随棠脸上一僵。
“我就是在浴缸里放了满满一缸冷水,泡了半个多钟头,就这么感冒了,还发烧了,你说,是不是很容易啊?”
傅程程捂着嘴笑得眼睛都完成了月牙,明明是一张明媚动人的小脸儿,此时此刻,在随棠眼中却是那么的狰狞。
随棠缓缓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瞧着她,“为什么这么做?”
程程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因为我知道爸爸他其实不笨,他可能知道那个老太婆打我是有原因的,我怕他一会儿来找我讲道理啊,我怕他教训我啊,所以我让自己生病,他心一软,就不舍得骂我了呀。”
闻言,随棠冷笑,觉得她今天真是大开眼界,“程程,我太小看你了,我也真是服了你了,你连十二岁都不到,居然有这么深的心机,为了装可怜竟然在你爸爸面前玩儿自残?”
这时候,程程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床上,伸手抱住随棠的脖子把她拉过去,在她嘴巴上狠狠亲了一口,吓得随棠目瞪口呆,却听她笑嘻嘻的说,“不仅如此,我还打算传染给你呢——你说,平时我爸爸亲你的时候,是不是最爱亲你的嘴巴啊?我多亲几口好不好?”
随棠给吓坏了,见鬼了似的将她推开,“天呐,傅程程,你真的是好可怕!”
她转身摔门走了,走得极快。
萧钧默见她几分钟就下来了,而且拿了包就要出去,赶紧叫住了她,“棠棠,才五分钟呐。”
他指了指自己的腕表,随棠没好气的看着他,“萧钧默,傅程程她……她……”
“嗯?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
随棠一边换鞋一边还在消化刚才发生的事,萧钧默站在她跟前,手里拎着她的包,“你俩又吵起来了?”
“我才懒得跟她吵。我去我妈妈那儿了,今晚就不回来,你自己睡。”
“好。”
萧钧默拿起鞋柜上的车钥匙递给她,“不早了,开车去吧。”
随棠从他手里接过钥匙,那上头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走之前,想了好久才跟他开口,“萧钧默,要不然,还是想办法让那孩子住校?”
“刚刚还说你不是铁石心肠!”
“可她真的是不好管教啊。”
随棠见他皱眉了,很明显他就是不愿意把那孩子送走,随棠心里急,说话声音就大了。
然而她的音量一抬高,萧钧默也就跟着大声,“就是因为不好管教才更要好好管教,难道管教不了就由着她自生自灭吗?”
他语气有点激动,随棠坐在车里眨了眨眼睛,放低声音问他,“萧钧默,你是不是又在跟我装?”
萧钧默面色严肃,眼中呈现薄怒,“我看起来像是在装吗?”
“那就没得谈了。”
随棠面无表情启动车子开走了,男人穿着居家服,拖鞋,一个人站在那里目视那车灯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为止。
他转身回屋,反手摸了摸后脑勺,无奈摇头。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两个姑娘,一个十二岁,一个二十岁,按理说坐在一起该有聊不完的话题才对,怎么就水火不容,上辈子是仇人吗?
……
……
夜色中这城市,五彩斑斓,似乎,永远都是不眠夜。
随棠开车疾驰在这夜晚的街道,她心有郁结,一再的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