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小慧实在无聊,就拿毛笔练写字,顺便认识认识繁体字,要不然她连书都不能看,因为不认识里面的字呀!小慧的毛笔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现在的她就怕让人看见,屋里的丫鬟,连锦儿和秀心都让她撵回自己屋去了。人家说怕什么来什么,正当她背对着门,潇洒挥笔,写着比蜘蛛爬出来的还难看的字时,没发现有个人就站在她身后,忍笑忍到面部抽筋。
“诶!“小慧放下笔,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这繁体字真有够难写的,她都写得满头大汗了,写出来的字还是惨不忍睹。也是,她生长在动动手指,打几下键盘就能出字的年代,钢笔、圆珠笔都很少用,现在要求她只能用毛笔写字,而且还是繁体字,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小慧垂头丧气的转过身,青衫黑靴映入眼底,“啊!”的一声,抬头一看,是朱少卿?!小慧条件反射地回身抄起写着超级难看字的纸,揉成一团,嘿嘿笑道:“大少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写第二个字的时候我就进来了。”朱少卿说道。
小慧一听,头上三只乌鸦飞过,她……她一共写了十多个字呢,这么说来,她写的那些黑糊般的字,岂不全让他看去了?呜……人要是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看他因忍笑而扭曲的俊脸,怒道:“想笑就笑个够吧,别憋出内伤来,可没得医。我就知道我写的字要是让人看了去,准会把人笑死。”
其实女人不识字,在哪个年代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婚前曾让锦儿给朱少卿送过信,他一直以为她不单识字,应该还是有些学问的人。直么今天,他无意中见到她写的字,才恍然大悟,那封信肯定是她找人代写的。使劲咳嗽两声,将眼看着就要冲出的笑闷入腹内,朱少卿说道:“没有人会笑话你的,谁刚学写字时都这样,我小时候写的字还不如你呢。”
他不安慰还好,这么一说小慧更加怒道:“你七、八岁时写的字用来和我二十……,不是,是十七岁的人写的字比,这是在骂我笨?还是骂我幼稚?”
闻言,朱少卿笑道:“你写不好字并不是我的错吧?你为什么把气往我身上撒?我还没问你呢,你今天和我母亲说什么了?告诉你,我今晚要住这儿。”
孙子是老人家的命根子,岂是朱少玄随便搅搅局就能混过去的?古代纳妾盛行,但朱家并不提倡,接小慧进府是出于无奈。本来指望着朱少卿能对平安日久生情,然而三年过去了,朱老夫人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儿子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对平安动情。这她能理解,心机耍得再高端也是心机,朱少卿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又如何能在商场上立足呢?所以朱夫人放弃了平安,强让朱少卿又纳小慧为妾。他已经有两位夫人,朱家若非得以,是绝不会再让他娶第三个女人进门。那小慧就是朱夫人现在的唯一希望,焉有轻易放弃之理?
晚上,朱少卿一进府,就被告知,他一天不和小慧同住,他老娘就一天不吃饭。他是多方安慰请求,全没用,只一句话“儿大不由娘,反正你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你要是忍心看我饿死,就一切随你。”往日,夫人有个不高兴,朱少玄耍耍闹闹,做个鬼脸,说个俏皮话,也就糊弄过去,可这次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朱夫人最后那句话,朱少卿听了直哭笑不得,她对着他说道:“你不给我孙子,我就饿死你母亲,你就看着办吧。”
见母亲这次如此坚决,朱少卿一时也没办法,私下一问,才知道小慧白天对母亲说的话。朱少卿为之气结,这小丫头,给他惹下这等祸来,看他怎么收拾她。
或许是在商场看惯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又或是被高平安算计过,使得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小慧刚进门时,他有些疑心她的安分守己是装出来的,经过几次接触,逐渐让他对她的看法有了改观。他再怎么说也算是阅人无数,人的虚伪善恶还是能分辨,他从小慧眼睛里看到的是真诚和俏皮,她藏不住心事,喜怒哀乐全表现在她那张可爱的小脸上。
想到这儿,朱少卿不由得嘴角轻扬,他自己没发现,那笑与他平常挂在脸上的那浅笑不同,他现在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不是为了应付别人,而是因为开心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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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六 惩戒
(更新时间:2008…05…14 23:16:00)
朱少卿决定小惩她一下,以儆效尤,说完话坐到凳子上,大有今晚真要睡在有容居的气势。只见小慧先是气他偷看她写字,听他质问,小脸立时转成心虚,当听他说今晚要住她这儿后,则大惊失色,颤抖的问道:“你的话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少卿愚钝,未能领悟夫人那首《白头吟》的真正寓意,以致辜负了夫人,有幸夫人向母亲一舒心意,使少卿茅塞顿开,从今后定与夫人白头不相离,永结同心。”
好酸,小慧翻了翻眼睛道“要永结同心找你老婆去,干嘛来我这儿?别忘了,你当初可答应我什么来着。”
“老婆?”
“呵呵,说错话,是夫人,你不是与你夫人感情很好吗?小心你夫人吃醋!”小慧并将身子不着痕迹地往门口磨蹭,若是说不通,她好跑到锦儿房内求救。
刚刚还坐在凳子上的朱少卿,好像看出了小慧的打算,身形一晃,已在门前站定,瞅着她道“你怎么老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什么叫吃醋?”
看到唯一的出路让朱少卿堵上,小慧边往后退边道“就是不高兴啊,你想想谁愿意与她人分享丈夫?”
“夫人此言差矣,古有舜之娥皇、女英,从古至今男人三妻四妾无可厚非,少卿何德何能竟让夫人钟情,少卿幸甚,定不负夫人的一片心意。”
闻言,小慧不禁为女人报不平,怒道“你以为这是女人自己愿意?若是可以,试想天下哪个女人甘愿让自己的丈夫被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分去?你们男人,老婆娶一大堆也就算了,还嫌不够,又狎妓宿娼流连花街柳巷,却高墙大院将女人囚禁起来,男人是人,难道女人就不是人吗?我告诉你,别人或许认为你朱少卿很好,即使是妾也挤破头,那中间决不可能有我!”
朱少卿像不认识般深深凝视小慧,半晌,正色道“你当真这么想?”
小慧冷哼“怎么,不爱听?我只是把全天下女人不敢说地真实想法说出来而已,你去问问你夫人,她在你娶我进门时是什么心情?酸了心去在脸上映出笑,互换角度,假若你是女人,试问你喜欢的人要与他人分享该作何感想?”
朱少卿笑道“你父亲好像也娶了几位夫人吧?”
一笑嫣然,小慧淡淡说道“那又怎样?一个男人与一堆妻妾生活在一起,表面上看她们相互相有说有笑,暗地里却为能得到她们共同男人的宠爱而相互较量,在嫉妒的腾腾烈焰中,恨不得将情敌、曾经姐妹相称的对手置于死地,踏着对方的血泪,得到宠爱却又怕被别人给拉下来,又得费尽心机地固宠。豪宅美室,珍宝灿烂,花香四溢如人间仙境,你能想像,那却是一个无声的战场?在男人眼里仪态万千的美人,嗜血的从中品味着病态的快乐。”
朱少卿半晌没说话,只那么看着她,小慧又说道“我听说你和大少夫人感情很好,只希望大少爷不要让珍珠失望,与大少夫人真正做到‘威武不屈、贫贱不欺、富贵不移’才好。”
他的目光变得深远,轻声叹,问道“你的这种思想从何处而来?”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一千多年后的人吧?没办法,小慧只好瞎说“你也会说我父亲娶了好几位夫人,从小耳濡目染,让我更加坚定决心,以后就是嫁给贩夫走卒,夫妻情深,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即使天天喝粥,也好过给富人家当妾,为了个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的男人,变得狠毒,不值得!”
朱少卿轻勾唇角,似有浓得化不开的愁,喃喃重复小慧的话“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带着嘲讽的笑了,那离他太远了,远得让他都不想起步去追,将目光重新放到小慧身上,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