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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利院里,容格算是平稳的渡过几年。院长何伟对他很好,教他读书教他做人。一直到十四岁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改变他命运的事情。
那年夏天福利院的何院长突发性阑尾炎,送到医院却发现原本带着的住院押金不见了。容格一看肖远手包上平整的划痕,就知道是什么情况,立刻想到刚才那个撞肖远的那个男人。
一直等他追大医院大门口,才把那个贼截住。两人扭打间,容格被对方刺中右侧腰,那个贼却摔断了脊椎骨从此落下瘫痪。
虽然经多方举证说明,容格最后还是背上了防卫过当,缓刑一年的案底。其实只有容格自己心里清楚,在被捅了一刀后他是真的想要对方的命。容格知道,他是个向来睚眦必报的小人。
从此之后,福利院里的老师孩子都躲着他,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好像他是有害病菌。除了老院长和肖远,谁也不敢接近他。后来再过了一年多,老院长因病离世。那时容格已经16岁拿到了身份证,于是就离开了福利院。
隔年,老天爷终于开眼看了他一下。容格花2元买的彩票,没成想就中了大奖。靠着那笔钱,容格在湖城西边老城区,买了间房子一直生活至今。
“小容?”肖远停下来往后看,只见那个孩子停在几步之外不知在想什么。
容格甩掉脑海里那些奇怪的东西,应了一声快走几步跟上去。匆忙的像赶场子,随着肖远四处逛了一圈容格就提出告辞。
原本就没和这里有多深的交情,容格想等明年肖远退休,往后年终来送点东西,也就差不多了。
回到湖城西边的家里,已是下午三点。拖着战烽一起帮忙,终于在四点前把货物全搬上楼。见时间太晚来不及发货,只能提前通知快递明天一起来取。
晚上战烽以劳作为借口,硬是赖了容格一顿涮羊肉。
作者有话要说:要花花、要留言、要收藏……
隶属同一时空的姐妹篇
☆、3。地动
容格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大门被敲得乒乓作响。他眯着眼披了件长羽绒服起床,到客厅里拖着几个大塑料袋外防盗门的方向走。
“来啦,小张?”
“什么小张?小祖宗,地震啦!”战烽头发七歪八翘,身上裹了件黑色滑雪衫。左手抱了床被子,右手拖着容格就蹬蹬蹬往楼下跑。
容格一直被拖到楼下,在寒风里打了个激灵彻底醒过来。这才感觉到脚下整个大地都在剧烈抖动。
“容格!容格!”战烽伸手在呆住了的容格面前摇晃,又把六尺的大被子抖开围住两人。靠啊!这么冷的天,在零度以下的大风里待着,一准得生病。
“得……冷死…了…”容格下/身只穿了一条棉毛裤,脚上也没穿袜子,大风一吹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一阵阵哭喊声,从各栋楼里相继传出。直到此时,小区里的居民才惊醒过来,纷纷从家中出逃。
“砰!哇……”从63号楼的楼梯间里,传出一阵幼儿的啼哭声,好像是有孩子重重摔了一跤。
“前面的快点,快点呀!楼要塌啦!”
“救命啊……”
“哇哇……”
“妈妈……爸爸……”
“老公!老公!”
各种稀奇古怪,尖利刻薄,哭天喊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容格和战烽裹在被子里,像蚕蛹似的待在空地上,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俩四周就拥满了人。
西城区大多是九几年建的老式公房,就是那种长楼梯的旧式楼房,而此时仍有人源源不断地从来楼里出来。
容格鼻腔里痒痒的,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啊啾!”
“感冒了?”战烽扯着被角紧了紧,努力把两个人包严实。其实,他也很冷啊!
“啊啾!啊啾!”容格连着打了好几下喷嚏,抽抽鼻子还是觉得有些痒。
“呃,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容格这才想起战烽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他把自己拖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战烽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打着哆嗦说道:“救命之恩,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容格回应他的方法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大喷嚏,好像真的感冒了。
“妈妈,我冷。”一个颤抖着的女童音,在两人身边响起。
“慧慧乖,妈妈抱着就不冷了。”女孩的母亲装束非常简单,毛衣外只穿了件羊绒大衣。看得出也是匆忙间逃出来,根本就没有准备。
“哦……”小女孩的声音在风中有些飘忽,真的是被冻得不轻。
“妈妈,我要爸爸。”三四岁的小孩,很是委屈。
那位母亲梗咽一下,摸着孩子的发顶。“爸爸去常熟出差,过两天就回来了。”
“哦……”小女孩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战烽和容格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不忍,容格冲他撇了撇嘴角。
“小妹妹,要不要到叔叔这里来?”战烽换上一副尽量和蔼点的笑脸,果然他才开口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老实说,大家早就看到蚕茧似的他们。对比一大群站在寒风中的人,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叔叔,你是在和慧慧说话吗?”那个叫慧慧的女孩子,从妈妈的胳膊下伸出点脑袋来。
“先生,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慧慧,快到叔叔那里去。”小女孩的母亲,忙带着孩子挤到两人身边。
容格掀开下面的被子,把女孩裹进来。孩子身上带着蚀骨的冰冷,把里面两个大人冻得打哆嗦。
“哇!妈妈,这里好暖和!”慧慧冻得通红的脸上闪出一丝惬意,高兴地直向妈妈喊道。
慧慧妈妈感激地看了眼战烽,一时间连自己身上的寒意都不觉得冷了。“慧慧,乖哦!别乱动,热气会跑掉的。”
小女孩瞪大眼睛,一副惊讶的模样。不过她很听妈妈的话,马上就不动了。
容格靠在战烽的身上,大地还在微微颤动。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钥匙?哎,对了!钥匙啊!”
“什么啊?”战烽疑惑地瞧了他一下,伸过手去摸容格的额头,担心他是否发烧了。
“钥匙,车钥匙!车上有暖气!”躲开战烽的手,容格在被窝里一阵翻搅。
“完了,车钥匙在楼上。”摸便了口袋容格沮丧地说,想起昨晚他好像把车钥匙搁客厅的茶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