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2 / 2)

她身子晃几晃,果然,自己和浩然哥哥是这权谋下的牺牲品。果然,小郡主要让自己发誓。

小郡主让发誓为的是另一句话,玉成郡主轻声道:“和坏人郭说话的是南关侯,我偷听好些回,刚才殿里两个人,我认得出是他。南关侯说,文尚书不会和明家暗中勾结吧?”

“噤声!”文无忧也不能招架这样的话。

玉成郡主反得了意:“看我相信你吧,你以后可以乖乖当我的三嫂,乖乖的陪我历险了吧。”

压低嗓音到几不可闻:“父亲知道我一定到处逛,给了我两个护卫,但是他们这也管着那也看着。我又实在想有个伴儿才没丢下。以后有了你,咱们俩个想怎么逛就怎么逛。”

文无忧没心情听,她很快满面泪水。

说文天投靠郭村,无忧更倾向于他和明家暗中盟约。自从到明家以后,万安长公主一直关爱有加,明三爷……。后来想想,也不能怪他表情意是唐突。

奉旨定婚,明三爷一个字的心意也不表达,先不说让人认为他对圣旨有怨言,对他的母亲万安长公主也是种不尊重。那才叫奇怪。

他表了情意,是个称职的儿子,称职的臣子。

认真的说,文无忧对明家母子没有不好的看法——有了郭村的这几句话以后。

而郭公公在无忧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惜花院里他的干儿子荼毒凌弱,就在不久前那秽乱宫闱的动静也是证据。

皇宫里只有一个男人可以同女人发出那种声音,只有皇帝才行。这岂不是郭村奸臣的有力证据?他把皇帝也不放在眼里。

文无忧更信郡主的脱口之言,文尚书是卧底。

爹爹为什么不对无忧说呢?他不是留下母亲在无忧身边。母亲的离去是个意外,云家的退亲却成了郭村的左右中物。一时间,文无忧担心文天,为自己和云浩然更抱冤屈,哽咽中有了低声。

护卫和春草匆匆过来,护卫趁机道:“郡主,说好的,打探到什么,就赶紧回去,您聪明的紧,好好的想想,即刻窥破玄机是不是?这是您和老爷的约定,咱们可以回去了吧。”

玉成郡主每回离开都有扫兴,今天也有,她自己都不认为奇怪。她的父亲瑞国公宠女过度,有时候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瑞国公自己也知道。所以派两个功夫最好的护卫给女儿,又和她约定,不可以逛太远,不可以不安全,听到点儿什么就回来吧。

小郡主就点一点头:“咱们回去,但是让我和三嫂单独再说几句。”

春草坚决不肯离开,小郡主也拿她没有办法。她仰起小脸儿,问正在拭泪的文无忧:“你感动吗?”

“感动,谢谢你告诉我。”

“不是,是你感动我三表哥把你从郭村手里救出来吗?郭村的话是没有把你握在手心里,他做了什么不是?三表哥把你救出狼窝虎口,你感动吗?你会嫁给他对不对?咱们俩个就可以晚晚在一起了。”小郡主剖析的头头是道。

文无忧又一回为她惊骇,而忘记她让自己感动:“呃,你真的不是小老妖怪?”

“我当然懂,我和你吵过,回家就想起来。郭村让我和亲去,”

文无忧愤怒了:“哪一年的事情,你今年也不大,怎么能让你背井离乡?”

“前年。我七岁那年。他让我和亲去,母亲对皇舅舅说,我要嫁给三表哥。就是那个时候,说我嫁给表哥。万安姨母也说是。皇舅舅不喜欢我母亲,但对万安姨母说什么都听。后来我逛地道,听到郭村说没有把我握在手心里,和说你的话一样。”

小郡主说到这里,实在人儿小小,又有了得色:“我一直就是这样的聪明对不对?你为三表哥感动过,就可以为我感动了。多久都没有关系,我不嫌烦。”

文无忧只为她笑一笑,就据理力争:“可是郡主,如果三爷为救我才求来圣旨,那我不更应该在安全的时候还他清白,也还我清白,和我的良人在一起不是吗?”

“那你应该感动啊,你感动之下,不应该以身相许吗?你不仅有了三表哥,还有我啊。我是这么的可爱,我是这么的聪明,我们可以天天逛……。”小郡主的眼神还是你感动吧,尽情的感动吧,我不嫌你烦。

同这不到十岁的小人儿争,显然比和太师说话还要累。文无忧对护卫们瞄一瞄,转移开话题:“太晚了,以后说吧,别让跟的人着急,你先回去吧。”

玉成郡主好生遗憾:“好吧,那明天我醒了,我就来同你说。”她对着护卫走去。

春草在后面追上一句:“明儿也别来说,我家姑娘不感动。”看得出来无忧不太情愿让小郡主左右,春草也不愿意让小郡主左右,这句话非说不可。

小郡主回头,可爱聪明的小脸儿又变成头一回来的凶巴巴:“你敢。”丢下威胁,她欢欢乐乐的回去了。

一个护卫送她,一个护卫送文无忧主仆。等她们走进衣柜,不知护卫动了哪里,衣柜后壁和墙缓缓关上。衣柜摆着上好的薰香,好到什么地步,文无忧主仆走出衣柜时,已闻不到地道里潮湿味道。

有片刻,主仆坐着各自床上没睡。

文无忧呆想一切蛛丝马迹,春草瞅着她几时才睡。窗外四更鼓声把她们打醒。

“四更了?姑娘快睡会儿吧,虽说长公主不在意晨昏定省,但总是住她府上,别人会说姑娘闲话。”

文无忧还真的不愿意让什么人说她是个懒姑娘,倒头睡下。五更的时候,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本可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幸有春草醒得过来,把她叫起。往万安长公主面前请了安,长公主又有客人要会,主仆退出回房自己呆着。爱看花就看花,爱看水就看水,没有什么约束。

文无忧抓紧钟点儿想心事,又想怎么才应该不感动。抓紧钟点儿这急迫,对应的是小郡主昨夜的话,她一醒就会过来。

正想着,头一个进来的,罗衣宽飘,气质如兰似芝,是明逸。

文无忧冲口而出:“我之清誉,君之清誉,谁人偿还?”

明逸大脑一片空白,出其不意,他一个字也没能理解。只知道从字面上看,这位姑娘又不知在想什么。

他谨慎而小心的选择了字眼,回道:“窈窕淑女,得之我幸。”

文无忧从对自己、对云浩然、对明三爷的同情中回到现实,毫不掩饰的瞪了他一眼。

是了,这位有许亲救人的根儿,自己不过是他的第二次,他应该全不在意。

她为什么没有考虑文天安危,只想到自身。顾氏离京,文无忧对父母亲有信任度。

这就只有倒霉的明三爷又担一回惊。

黑而亮的眼波不动也蕴含宝藏一般,一瞪之下,似万千黑宝石绽放眼前。

这么好看的眼睛,却偏偏不肯好好的看人。明三爷隐隐负气,暗想我要是一气走了,看你不好好再哭几回。

他连个负气的权利都没有,站会儿消了气,淡淡道:“你要见的人来了。”

……

关于无忧姑娘,她有个已确定出身名门的爹,有个能让出身名门的爹抛弃家族的娘,她从小不会受到太差的引导。

她虽生长在小城里,但在父母常说的故事里长很多见识,也不是轻易能慌乱的人。

比如别人见到宇文靖只怕气质不稳,无忧姑娘没事人儿一般。比如别人见到明三爷为之心动,有时候男人也这样。无忧姑娘守住良人,正眼也可以不看他。

她这会儿的惊慌失措来自于那个人叫云浩然,或者说是她相守数年,曾以为是良人的那位。

明逸的话刚出口,还没有说完,文无忧已站起。久盼的人终于来了。虽然分开的日子没有多少天,但每时每刻心里十万八千转,好似轮回了千年才有这一次邂逅。

她的眸光往外面张望着,仿佛云浩然就在门帘之外。她的嘴唇微动不停,仿佛有多少话迫不及待。她的面庞一片茫然,不是惊喜而有怯懦。把她想听什么,和怕听什么,泄露在娇容之上。

这跟走了魂儿丢了魄差不多。

明逸沉往气等着,心里一阵一阵的火往上升。就三爷来看,不管云浩然有多少情和意,顾氏说的对,他已不适合无忧姑娘嫁过去。当然,也有人会说无忧可以力挽狂澜。

哪会有多累呢?明三爷不会认为这叫值得。因为云家不是大仁大义,大勇大慈。这种值得争取。一个背着自己丈夫和儿子,退了自己丈夫和儿子都满意的亲事,一个背负在别人看来不值的仇恨,一个在退亲上推波助澜的家族,明三爷只能对文无忧的失态嗤之以鼻。

“嗤……。”他的笑又薄又厉,好似尖刃刮开文无忧的惶然。

担心也飞走,忧愁也飞走,患得患失更不知道是谁人的爱宠。横竖,文无忧此时有的只是凛然不可侵犯,又是一记眼刀过来,冰冷地道:

“多谢。”快步走去换衣裳。

她没有换上长公主府备的衣裳,穿上父母给备的布衣。娇黄色的布衣里,少女如一朵娇黄的迎春花。喜欢的消息,又为她添上几分喜色。

明逸脑海里也闪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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