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命中最清澈的女人,最澄净的爱意,此时,正在一丝一丝的消散,任凭他怎么样用力,怎样样的搂紧她,似乎都靠不近她的那颗已经死去的心。
“你说,你会在夕阳西下之时赶回来。”白筱童静静的任由他搂着,凝眸暗哽,声音逸出凄美的心疼。
“是……”叶初寒心脏不停的下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的眼瞳望着她,仿佛被她浑身盛放出的那种冷漠坚韧的强烈光芒,灼伤了眼睛。
白筱童强忍住心中的疼痛,别过脸不想再看叶初寒一眼,刚刚叶初寒俊容上瞬间脆弱僵硬的神情使她心底那为了早已经堆建好的强固堡垒忽然有了裂开的缝隙。
“你说,不离不弃。”紧紧地咬住牙关,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牙齿间磨合了很久才发出来,内心更是凄凉无比。
“是……”叶初寒一秒也不敢将目光离开白筱童的小脸,怕只是那么一瞬,她就会消失,看着她决绝的模样,和对于他心寒的神情,的眼底有种失措的脆弱,喉咙处疼痛干哑,声音有些干干的发出一个是字,他的轮廓显得是那样深邃孤独。
不离不弃?
真的不离不弃吗?
那些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如今回想起来,虽然也是刻骨铭心,却也足以让人肝肠寸断。
“那么你如今站在这里又是做什么呢?叶初寒,我累了。”语气不愠不火,一点风波都没有。
“童童……我真的是有事耽误了,你听我解释……”叶初寒搂住她肩膀的手指开始慢慢的僵硬住,从白筱童身上传来的寒冷正在一点一点的冻凝住他。
“没有做到就是没有做到,解释又有什么用呢?”白筱童在他痛楚的目光下,轻轻的拿掉了放在她肩膀上的大手,对着他轻轻的摇着头,脚步不停的后退,清澈如空山之泉的眼睛再一次的泛起了薄薄的水气。
“你今后的人生,我不想参与了。”白筱童的声音轻柔而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童童,我爱你,以后每年的生日我们都可以一起过!”叶初寒大手忍不住再一次覆在她的肩膀上,想要抓住她,抓住她那颗在半空中飘荡的心,他想要拥抱她,亲吻她!
他不知道该如何一点一点的和她解释,他想求得她的恕罪!
“一起过?你爱我?”白筱童抬起睫毛,眼睛如琥珀般淡淡透明,红唇边有着讥讽的笑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我爱你,童童,你说过的,此情不渝。”叶初寒怕了,慌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白筱童,从未见过,通红的眸中彷佛要滴出血来,希望能换取白筱童一丁点的饶恕。“哈……叶初寒,你知道吗?我恨你,恨你!”字字从洁白齿间挤出,阴冷的声音,彷佛从鬼域深处传来。
“我求你在我面前消失,我求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你滚,你离开,你滚!”白筱童忽然整个人又开始挣扎了起来,不停的挥舞着双手,不让叶初寒再靠近她半分,心脏处撕裂的痛楚中,她依旧能听见自己力竭声嘶的哭泣。
“啊——”随着她的激动,脚下也不知不觉的向后退,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就顺着楼梯直直的滚了下去……
“童童!”叶初寒在发现白筱童脚下异样的同时,已经伸出大手惊慌的向她抓去,谁知指尖竟只和她的衣角擦身而过,只能那样硬生生、残忍的看着白筱童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童童,童童!”叶初寒拼命的喊着她的名字,慌乱的跑下楼梯,大手用力的搂起已经跌落在第一层楼梯台阶处陷入昏迷的白筱童。
曾经清澈如水的相思,暗香萦绕的缠绵,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她当初是多么期待着,那坚定如山的爱恋。
恨他,恨他。
她用了所有的力气宣泄,直到沉入深深的黑暗时,她才隐隐约约的察觉到,恨一个人,原来比忘记一个人要容易得多了。
“宝宝……”瘦的可见骨节的纤细手指,无力的覆在腹部,嘴里毫无力气的呢喃着。
她的宝宝……
“童童,童童,你不要吓我,我求求你不要吓我!”叶初寒紧紧的抱住白筱童,却止不住浑身冷汗潺潺,彷佛堕入冰窟中一般,不停的拍打着白筱童的脸颊。
而她裙摆处那一片怵目惊心的红色湿濡,令他的呼吸顿时一窒,心头也瞬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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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悦坐在车子里,脸上有着宁静的笑意。
筱童姐应该原谅叶初寒了吧,她就说嘛,叶初寒才不会无缘无故的不守约定呢!
苏姬是他妹妹,当时苏姬生命垂危,他当然不可能离开了,最可恨的就是苏姬,干嘛故意不吃药,故意拖延叶初寒,不然两人也不会这样兜兜转转。
还在沉思的时候,忽然看见楼门里叶初寒奔出来的身影,小悦一怔,看着叶初寒怀中抱着的白筱童,立即心提到了嗓子眼处,急忙的下了车。
“这这……筱童姐她怎么了?”小悦牙齿在打颤,看着昏迷不醒的白筱童,还有那身下的红色血迹,都提醒着她此时白筱童是多么的危险。
小悦不知所措,仿佛有点吓傻了,而叶初寒一只手托住白筱童,她连忙上来帮忙托住她的头。
“医院!”叶初寒大吼,此时他的整个人已经频临失控的阶段,他做了什么?
真他吗的该死,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若不是他害的白筱童那么激动,她怎么会失足跌下楼梯!
他把童童放在后座,她的脸色在车内的灯光下显得惨白惨白,连半点血色都没有。
他心急火燎地一边倒车,一边打电话,可是保健医生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他把电话扔在驾驶室前台上,猛然打过方向盘调头,小悦刚刚坐下来关上车门,差点被甩下去,幸好抓到了把手。叶初寒自顾自换过档位,加大油门直奔医院而去。
他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感到了医院,下车抱着童童进急诊中心,急诊室的医生护士匆忙迎上来把童童推进去,他被阻隔在门外。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跳得又急又快,他举起手来,手上都是血。
他有点发怔地看着指端鲜红的痕迹,之前两次原谅她说打掉孩子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恨得下这样的心,把企盼了很久的希望,包括渺茫用不可及的将来,都扼杀掉。只因为爱她,他最后终于以为自己可以舍得,能够做到。
亲临这一刻,才明白那种痛不可抑,他根本无法容忍这种失去,比割舍骨肉更难,是割舍唯一的将来。眼睁睁的这样,几乎要令人发狂,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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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叶初寒犹如被一记响雷击在头顶,猛然向前两步,狠劲的大手抓住医生的脖领,怒吼道。
“对不起叶初寒,孩子没有保住,白小姐原本体质就差,孩子发育的不是很好,而如今受到这样的意外,流产是不可避免的现象。”医生叹了一口气,看着两眼通红的叶初寒,无奈的说着事实。
一生之中,从未尝过的寒意侵袭而至,直直地破入肌肤,直割筋骨,叶初寒想要笑,想要大声的笑,他要如何面对醒来的白筱童,他要如何告诉她,他和她的孩子,这次是真的,没了?
“你不是最厉害的妇产科医生吗?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一定有!”镌刻的五官扭曲着,叶初寒扯过医生的手臂,目光如利刃般射到医生的脸上,出了坚毅,执着,霸气,倨傲,还带着一丝的怯意,一丝央求,一丝期盼……
“叶先生,我真的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