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2 / 2)

“爹当初是当着大茂爹讲的。”

“顺儿爹还和老婆子我讲过,说公公过世的时候,这房子可是留给他的,因为我一家在京州做着大生意,有房有地,顺儿爹见你男人没用,一家连个落脚处都没有,才把这套老房借与你一家人暂住着,怎么,你一家借住了几十年,倒成公公留给你家的了?”

余氏老脸一下又红了,这次不是羞红的,而是气红的,不由得道:“我爹过世的时候,是大茂爹一手操办的后事,兄长连面都没露,我爹如何当着兄长的面留房子了?”

“嫂嫂,讲这话就没良心了,你是不是见顺儿爹没个音讯,想赖帐了,如果你不肯认,我们找族长论理去?”

“你…”余氏本就不是善言的人,怎么是那王氏的对手,指着王氏好日晌才憋出几个字,“你莫不是想…”但那王氏一下就打断了余氏的话,“大妹子,我再不开口,我婆媳可就得让你嫁了人的闺女给撵出去了。”

孟夏没想到王氏一张嘴,自己这一家住了几十年的房子竟成了京州那个舅的,虽然明摆着这王氏想鸠占雀巢,但是如果真闹到族长那里去,据村里人讲,那族长是向着桃樱婆媳的,如果没证没据的,一家人还真不一定能占便宜。

孟夏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忍下气,那桃樱却不依不饶起来:“对呀,婆婆,咱们找族长论理去。”

余氏气得讲不出来,那王氏哼了一声道:“你个嫁出去的闺女逃了难回来,见识多嘛,要撵人呀,所以,今日,大妹可得讲清楚,到底我们是外人,还是她是?”

第四十章 失了准头

余氏那脸好半天才恢复了正常色,不过没有接王氏的话,手中的棍子又顺手撸芦花一下道:“都是你个贪吃货惹的事,还不赶紧去做活路。”

芦花委曲地走了,余氏又吼子孟夏一句:“还有你个没大没小,挨刀的东西,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孟夏知道余氏这会儿骂她,是为了她好,想把她留下,孟夏很不甘,但在这节骨眼上,还是不得不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不过孟夏心里也纳闷:这地叫孟家寨,自己爹姓孟,怎么这房子却是母亲家的,反姓余呢?

王氏和桃樱占了上风,一个哼哼唧唧骂了几句,一个添油加醋地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一场风波才平息下来。

孟夏气冲冲回了自己的柴房,一进去一屁股坐到地铺上,正恼时,芦花走了进来,孟夏便道:“嫂嫂,都是我不好,害了你。”

“和你有啥关系,是婆婆,处处被她们拿捏,现在可好…”

“可娘没有外公留房的字据,说来就是空口无凭,闹到族长那里怕也讨不到便宜。”孟夏想着村妇们所讲的话。

“如果真闹到族长那里去,可怎么好?”

“舅母既然刚才没闹过去,她肯定还没十成的把握。”孟夏恨恨地揪起一根稻草道。

“婆婆如果不收留她们,就好了。”芦花不满地道,孟夏扯着那根稻草叹口气道,“我娘哪是她们的对手。”

“今早,我听见婆婆管那舅母要钱了,那舅母却讲什么钱都在舅身上,说要等到舅来才给,婆婆有些不高兴,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

“那就是了,她分明是不想给钱,就闹这么一出。”

“可不是吗,她们一来,婆婆处处忍耐,真的以为迎来了财神,谁知才不是那回事,想让那舅母拿出钱,怕比那登天还难。”

“问题是眼下她婆媳还想谋我娘的房子。”

“钱没收到一个,反谋起房子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世上就有这样的人。”孟夏想起相府那些使奸耍滑的丫头、婆子、小厮,两人正在难过的时候,听见余氏叫了一声芦花,芦花忙走了出去。

孟夏不知道余氏唤芦花做什么,正竖着耳朵听时,那贺中珏却蹩了进来,贺中珏自打住了这柴房,似乎经常都是这个进门的动作,只是今次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怪怪的,那眼神有几分耐人寻味,孟夏不知道贺中珏怎么突然这样的眼神,好一会想起初潮的事,脸一下通红,贺中珏那怪怪的眼神也消失了,如以往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问:“刚才好吵,又生什么事了?”

孟夏瞪了贺中珏一眼道:“如果你那木盆不是砸了人脚,是砸了人脑袋就好了。”

贺中珏哈哈一笑道:“都怪我这跤没摔好,失了准头,下次摔跤时,注意点,一定不能摔失了准头儿。”

孟夏没想到摔跤还有摔失准头的,只有贺中珏嘴里才能讲出牛偷吃药,摔跤失准头的事,白了贺中珏一眼。却听见余氏气哼哼地吩咐芦花年前收拾屋子、擦门擦窗、拆洗被褥…

芦花一一应了,把她房里的被褥也拆了下来,孟夏便把笑得怪怪加莫名其妙的贺中珏扔在一边,起身走到门口,见那桃樱依着南屋的门框嗑着瓜子,嗑的声音大且不说,吐瓜子皮更夸张,全朝着干活的芦花那方向,跟那得胜的大公鸡一个样子。

芦花闷着头在拆那被子、被褥,不一会装满了两个大木盆,那桃樱立刻把自己的一件裙子一件袄衫扔在木盆里道:“芦花,你反正要洗被子,把我的也顺带着洗洗呗。”

芦花白了那个挑衅的桃樱一眼,把桃樱的裙子和袄子扔到地上,端起大木盆往外走,桃樱哼了一声道:“在我家屋里,白吃白住,连活都不干,迟早把你撵出去。”

孟夏忙走出来道:“嫂嫂,我跟你一起去!”说完端着另一盆跟着芦花一前一后往水井边走去,听到身后那桃樱“呸”了一声,然后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话。

长州的腊月天,绝对不算暖和,和京州的冷还不太一样,因为长州的雨多,所以阴凉阴凉的,孟夏还有些不适应。

跟着芦花来到井边,那里早聚了一堆来洗衣洗菜的女人,大家正七嘴八舌地道:“就是老余家,以前逃荒到咱们村那个老余家,光景了些年的那家,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后来还招了个姓孟的女婿。”

“是呀,他那女婿虽然姓孟,好象不是咱们孟家寨的人。”

“听老人讲,好象是这样,他家不是出了个大茂吗,也没折腾出什么名堂!”

“哟,你们不知道吧,他家的闺女回来了,还带了个姑爷,呀,他家那闺女俊,那姑父更是…,啧啧…完全不象我们乡下人。”

“比得过庆祥叔家的徐三哥吗?”

“不一样,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呀。”

“我就不信呢,那徐三哥在长州城都有名的美男子了。”

“如果说模样,还真有得一比,但我看那品行可比不过徐三哥。”

“此话何讲。”

“昨日,大家伙不都以为是余家的表兄回来了,谁知道竟是姑爷,这姑爷和表嫂在一起…,还拉拉扯扯的…,徐三哥哪会做这样的事。”

“不过那姑父真俊,连我这生了两个娃的娘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以前徐三哥,你这老娘们不是也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村妇们哄笑起来,孟夏听得脸红了又白,没想到贺中珏这么招人喜欢,而且这人还真是招惹是非的主,在京州就不用讲了,连她这种陪二小姐居深闺的婢女都知晓,到了这偏僻小村子,他一下撵上那个出尘男子成了“名人”。

芦花把木盆子一放,袖一撸立刻嚷了起来:“背后乱嚼什么舌头?”

正闹得起劲的村妇听见芦花的声音,再看见孟夏,一下全禁声了,然后那洗完没洗完的,都一溜地走了个七七八八,芦花冲她们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道:“一个一个,做农活时都跟个怂包一样,嚼舌根子,却一个顶十个!小姑别理会她们。”

孟夏倒不怨村妇们,如果不是贺中珏和桃樱不检点,谁人又会讲他们,心里虽不舒服贺中珏与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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