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敛起目光,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也不能在此心境之下显露出来,谁让我最尊重自己的母亲呢!
最后一眼看到不远处的三个人脸上同时泛起了笑容,我的意识也进入了一片虚无混沌之中。
「我要一个解释!」
半个小时后,我匆匆地回醒,跳起身来便顶上了容青戈的那张老脸,被人利用的滋味实在是太差!
我只想着搞明白,他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今天可是多亏了你啊!现在兰光人手奇缺,若真让他们闹起来,我们还真是没办法压制……现在他们跑路了,好啊好啊!」
我盯了他好半晌,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容妖女的某些气质,心里面明白,眼前这位老人家,应是有容妹妹所说的,有黑道大老身分的「外公」了!
他真的,只是黑道老大吗?
「当然……不只是那样,只是呢,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听大人的话就好了啊,乖!」
趁着我仍未恢复的千载良机,他肆无忌惮地拍我的脑袋,硬生生把我压低了一头!
我咬牙切齿,但心里面明白……又一个爷爷那种类型的,容妖女的老爹——那可真是老狐狸了!
「你入籍了没?」
「什么意思?」
好像我刚来到兰光注册的时候,也有人这样问过我,但我至今仍不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很诡异……
「不入籍便无权知晓!」
老头用这个来搪塞我,我眼睛一瞪,怒火当即喷涌出来,但老狐狸一句话又将其压制下去:「后天咱们不是要正式见面了吗?那时候,你过来,我给你解释!」
「正式见面?」
我呆了半晌,然后突地便想到了一个已经延后了的约会……那个,那个人是……容可为?!
「你是容可为的外公!他跟你姓!」
我似乎醒得慢了些,惹得这老头好一阵大笑,他笑,我也笑——容可为,你可真是有一个好了不得的身分啊!
怪不得,他对有容的反应是那么奇怪……了不起!
老头明显地是明白我的心思的,只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笑过之后把一个长长的包裹塞到我手里,触手所感,我微吃了一惊,这是——灵犀!
我的灵犀笛!
撕开了包裹,露出了里面狭长的盒子。
再打开,淡青的,像是不沾一尘的、天空一般的颜色的竹笛,就显露了出来,我的手指摩娑过圆润如玉的笛身,心里面是满满的骄傲和亲切。又见到它了呢!
「很漂亮啊!」
这是后面那个给我母亲感觉的女人的赞美,我自得地一笑,当然漂亮了!
用我的太息一气浸泡了整整三年的寒竹制成的,耗注了我几近五年的心血的笛子,怎么会不漂亮?
至少,在我看到这支笛子的时候,我觉得,那些年来所付出的心血,全是值得的!
那一年,我只有九岁。
或许有些什么不可言道的因素,爷爷开始用一个只要是小孩便绝对无法抗拒的诱惑来欺骗我,骗我来拼命地研习音律,同时学习做笛子。
爷爷所谓的做笛子的方法,可是与众不同之至,他要我把一段什么从某某山某某地某某境采来的竹子,贴身收藏,每日在修习太息一气的时候均要用真气浸淫,不可有丝毫马虎。
这一过程,持续了整整三年!
然后才是令我直想惨叫到跳楼的雕凿过程,连续几个月,我都在用手指戳钢板,练那个被爷爷和老爸吹到天花乱坠「浮图指」。指骨断了N次,疼昏了N+N次,才达到了他们所内定的标准,最后才是雕磨……
当我把我亲手制成的竹笛放在唇边吹响的时候,我当场热泪盈眶,天空中浮游的音符在我耳边跳动,那种感觉,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头。
也就在那一天,我十四岁的时候,我达到了我最初学习音律的目的,我看到了朱翎……
那的确是很值得回忆的往事,只不过,这个本来在我家放的好好的笛子,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来到眼前这位老狐狸的手中,再转交到我手上——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当我带着好奇和戒备的眼光,再度落在老狐狸的身上,他只是微微而笑,作天机不可泄漏之状——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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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您的身子骨还壮实吗?
后方那应是容知雅姐姐的女人,按住了我的肩膀,射过来的目光中有「小子顽皮」的轻嗔,也有慈和的笑意,我心里面不由自主地一热,随之便讪讪地收起暴力的心思,算是放了老头一马。
但是,你们总要给我些解释吧!
明白老头是绝不可能开口,我把哀求的目光射向了另一人,伯母,告诉我一点内容也好啊!
「真的不好说啊……我们要遵守组织纪律的!」
「组织纪律?什么组织?」
似乎找着了门道,我眼巴眼望地想再挖出来些秘密来,却被那老狐狸的一声「哼哼」给打断:「容馨,别宠着他,小孩子知道多了没用的,想让他轻松过几天好日子就别顺着他!」
容老头,你真惹人嫌!
我怒视着这头老狐狸,他笑咪咪地看着我,那笑容令我一肚子的火气也只能硬生生地压下去。您阅。读的电子小说来自ωωω;ūmdtxt;Còm
他……他真难对付!
我气鼓鼓地别过头去,却正看到容知雅用她修长的玉腿踹门而入,杀气腾腾,轻而易举地将我求得真理的奢望打成粉碎。
「小子,闲着没事跑哪儿去了?有容见不到你急得要哭鼻子……今天她只要掉一滴眼泪下来,你就等着挖坑自埋吧!」
在话音的余波荡漾之时,她用口型道出了「光碟」两个字,我的脸立时就白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怕她……
狗屁封印!揭了跟不揭有什么两样!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脚踢爆了路边的安全岛,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所谓的变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模样!
那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一夜无眠,我用尽心思,从感应初起时开始,几乎巨细靡遗地将三个人交手的细节再度重现,一一推演,凭着满肚子生出的心火,本来平平的推算之术竟然大进,日光初生之际,两个人武功的脉络我已大致了然,功力不修自进,只是……
他们是什么人,我还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打着呵欠,我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等待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江雅兰对我的情况表示惊讶,但由我看来,她似乎对我塞在书包里的长笛更感兴趣一些,多亏我护得紧,但放了学,我还能保住它吗?
「把你的笛子拿给我看!」
果然,依然是那样的直白。
江雅兰对着我伸出了她的纤纤玉手,我想了想,再三确认了笛子的材质,以现阶段江雅兰的功力是绝对无法将其毁损之后,才把笛子放在她手上。
几乎是立时地,她发出了与昨夜的容伯母一般无二的赞叹声:「很漂亮啊!」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我很自然地将得意之情表现在脸上,结果马上被她用笛子在我头上敲了一记,我脸上一狞,毫不示弱地要敲回来,登时引发了连场大战,直到苏怡带着便当赶来,才将之消弭下去。
「哼……说不定吹得惨不忍睹,才做笛子自慰的!」
江雅兰的言语还是那般毒辣,我冷冷一「哼」,不想在苏怡面前和她一般见识,抱着笛子倚在树上闭目养神,只是苏怡在一边扯我的衣角:「宇哥,你吹一曲让我们听听,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