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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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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丹微微吃惊,转过身来却看到一个青年男子站在柏树下,长眉入鬓,双目清亮,身姿挺拔之极,可是唇边的笑容却又让他显得温文可亲。

子丹迅速反应过来,有些惊喜,揖手说:"你是寒石公子麼?"

那人点了点头,温言说:"公子厚赐,真是无以为报。"

子丹连忙说:"何必客气,不过是身外之物。"

寒石从容的笑著,却有些很感慨的口气:"这可不是身外之物啊。我可以叫你子丹麼?"

"当然。"

子丹并不奇怪寒石为什麼知道他的名字,寒风曾带他来到过这裏。。。。。。来过这裏。。。。。。

天!

子丹的脸刹时间通红一片。那天夜裏他和寒风在这裏,就当著寒石的面。。。。。。

寒石看他一眼,若无其事的微笑道:"子丹也唤我师兄好了。寒风那小子没有耐性,八成现在的杂事内务都是你在替他理的吧?"

子丹支吾了一句,脑子成了一锅浆子,呼吸都觉得烫。

怎麼会。。。。。。可当时也没想到那麼多,怎麼会去顾忌寒石在侧?毕竟。。。。。。

唉,现在说什麼都没办法把羞人的事情掩盖过去。

"子丹来了冰狱多久?还住得惯麼?"

"很好,"想了一想又说:"这裏很好。"

寒石一笑:"在这裏闷了好些天了,子丹陪我走走吧。"回头看看梅郎和杏女两个:"累了这麼久,也多让他们歇一会儿。"

寒石的话不多,问了寒静的情形,叹了一声,转而问了几句别的事情。

子丹一向沈静,或许其它的树精花精也都是如此,总不象其他族类一般聒噪,可是和寒石站在一起,虽然不言语,却觉得宁静安逸,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善解人意而温柔起来。似乎呼吸中都有柏木的味道,似乎还有茯苓的温存和软香。

和寒风在一起,当然是快活的。但是这两种感觉,完全不一样。严格说起来寒石不算子丹同族,只是同属草木之类。一杆竹,一株柏树,之前也不熟悉。可是那种呼吸频率和心跳脉动都一致的感觉,还有那种不用话语,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却是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路并不长,两个人走到岔路口的时候,远远跑来一个僮子,嚷道:"陶公子!快去瞧瞧,韦小哥快把那个。。。。。。"他跑到跟前才慢一拍看到站在陶子丹身边的寒石,张大结舌,两眼睁大眼睛瞪得老大:"石,石公子?你好啦?"

寒石笑著点头。

那僮子咧嘴一笑,走上一步伸出来来似乎想拉他,又连忙缩回去,手背在身後,嘻嘻的说:"真,真好。他们一定高兴坏了。我,我去跟他们说去!"

他转身就跑,边跑边嚷:"大公子好啦!大公子复原啦!大公子好啦大公子复原啦"

子丹失笑:"这小弟真有意思。"

寒石点个头,问道:"他刚才要和你说什麼?韦什麼啊?"

子丹回过神来,叫道:"糟了!"

寒石看他急急的施展身法,两纵便没了身影,又是奇怪,又是好笑。看方向是往下阶去的,自己转身却走了去上阶的路。他刚复人形,不敢走得太快,提气运功的险是更不敢冒。一边想著先去向师尊请安,然後去长老那裏瞧瞧。小六的事情,倒得好好斟酌,白老长可不是个好说话的,既然已经说要关八十年的幽禁,那绝对是一天一时也不能少。其实关禁也不全算是责罚,收收心养养性好好练练功夫,比在外头总分心分神,进境来得快多了。更何况小六本来就是个阴寒之体,人形鬼魄,关禁其实对他来说并不算是吃苦。

不过那个杨战也陪著关,这就有些麻烦了。他一个凡人,就算服过道家的仙药灵丹的,泉底的寒苦,怕也挨不住。

他想著心事,慢慢攀登长阶。

说不上来哪裏古怪,寒石抬起头来。

寒尘站在长阶顶上,冷面冷眼,定定望著他。寒石怔了一下,一瞬间多少往事,新的旧的一起涌来,心头茫然一片。

恍惚中,听到有个童稚的声音在耳边唤:"哥哥,柏哥哥。"

似真似幻的声音,好象还就是昨日的事。

还记得自己损耗法力休眠之前,最後一次和他说话。。。。。。,是在泉池,那时候寒静还重伤未醒,杨战被他封进泉底。。。。。。

把杨战封进泉底,冰面恢复如初。寒石有些惆怅,有些凄凉:"看这天开不开眼罢。。。。。。"他轻轻叹息,身後忽然一冷,他缓缓转过头来,寒尘目光灼灼的盯著他,道:"这等人还不杀了?"

寒石不理,站起身向外走。寒尘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你这假仁假义的面具收一收!你有这样好心肠?当年你怎麼对我!怎麼对的宁龙!你现今装什麼善人!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你的心是黑的!黑的!比十八层冥府还要黑,还要冷!"

寒石皱了皱眉,道:"放手。"

寒尘眼角的青盘隐隐一跳一跳的鼓了起来。手裏的这个人分明是世上最冷最恶毒的一个人,却能做出慈悲胜过仙佛的姿态!他实在是恨到了极点!

寒石惊呼一声,被寒尘按倒在了那冰晶地上,肩颈使不出劲,衣衫被大力撕裂。他惊呼出声,叫道:"住手!"

腿却在下一刻被硬生生打开,剧痛瞬间贯穿他的身体!

身体的痛比不上心中的痛。

寒尘恶意的声音响起:"你再装!你两千多年的道行,怎麼不还手?怎麼不伤我?你就是愿意让我上!你知道你这是什麼?贱货!你就是犯贱!"

他犯贱。。。。。。

对,说的没有错,他是犯贱!他犯贱才喜欢上他,才让他侮辱,才让自己这许多年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活著!

他咬著唇,身子痛得痉挛却不出声。他越是倔,寒尘越是狠,恨不得就这样弄死了他!寒石的手死死攥著自己的袖子,觉得自己这麼多年真是都白活了,多少年,多少夜,这样的淩辱一直一直如附骨之蛆,别人看著他白衣如雪,高贵出世。他自己却知道这白衣底下的污秽腐臭,他早让他杀死了,只留这身子还活著。

寒尘在他身体裏泄了出来,抽出身子,重重将他踢了一脚。寒石伏在地上喘息了几声,撑著坐了起来。寒尘听他声音很低,仿佛说了一句什麼话,却是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麼?"

寒石又说了一遍,他声音低哑,刚才忍痛喉咙都伤了:"我没有杀宁龙。"

寒尘冷冷一笑,眼神更加狠厉:"你见死不救,同杀他有什麼分别!"

寒石不再作声,右手垂在身侧,指颤颤地捏起来,却凝不起灵力。他咬牙运气,第二才成了,转眼间消失在寒尘的眼前。寒尘看他遁走,嘴角带一点冷笑,完全不著的紧的神情。只因寒石并没有他处可去,他始终是可以随时随处的找到他。

寒石浸在冰冷的水中。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仰头看著漆黑的夜空,星子一点一点的闪动微光,似无力的眼睛。

恍惚听到那童稚可爱的声音又在喊他,哥哥,哥哥。

寒尘那时只不过六七岁,追著他又跑又叫,一时见不到,就去抱著院子中那已经千年的柏树,不停的唤他。晚上也要抱了席子枕头,在树根那裏睡。而他常常是等到他睡著了才显身出来,将他抱到屋裏的床上去。一转眼,寒尘十八岁,跟他学足了十年的道。他和他告别,拜入师尊的门下。寒尘追著一同来,气鼓鼓的,瞪著眼,说他自私无情没道义,一个人来寻明师修道不顾他,那样倔强到让人哭笑不得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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