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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2 / 2)

小七眼中星光点点,偶然掠过寒石身上,便又羞涩的缩了回去。寒石只是浅笑著聆听,山风从身旁呼啸而过,寒冷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与这个小小的天地无缘。

寒石先送了小七回去,自己才慢慢回转。月光映著一路上叠石如冰雪,皎洁晶莹。

冰狱是个很美的地方,只是。。。。。。太冷。

到了门口却想到自己刚才是跳窗出来的,杏女和梅郎一定是早就睡下了,这会儿敲门再把他们叫醒,麻烦事不说,恐怕还要挨他们一顿训斥。

寒石微笑,别人觉得他是高不可攀,不过身旁的人可都把他的性子摸的透透的,再不会怕他。

转过墙来,自己出来时的窗子还是开著,寒风施展身形,从窗口掠了进去。

脚步落在地下,轻盈的不会惊起一片轻薄的羽毛。

刚才出去兜这麼一转,却觉得胸口的沈闷松化了好些。寒石想起小七的天真靦腆,忍不住轻笑,止也止不住。

本来意料中应该是躺在宽大却冰冷的凉玉榻上,可是触手所及却是一片温热起伏的肌肤。寒石事先一点也没有察觉,猛然缩回手来,似乎一瞬间听到心房脱序狂跳的声音。

那人不动也不语,只是拉住了他的手腕不放。寒石定了定神,沈声说:"出去。"

那人缓缓开口:"我只想和你说说话,没有旁的意思。"

寒石气向上涌:"说话?说话你上。。。。。。"话到一半又咽下去,停一停,换了口气,淡然说:"天太晚了,有话明天再说。尘师弟,请你出去。"

寒尘翻身坐起,拉著他手只是不放:"师兄,我真的只想和你说说话。"

寒石张口便欲唤人,寒尘在昏暗中却瞧的清清楚楚,一手掩住他口,抓著他手腕向回一带。寒石被他扯落跌在榻上,寒尘翻身压制住他的动作,低声喝道:"别出声!你想让旁人都看到我和你在床上麼?"

寒石脑中嗡一声响,羞愤气恼怨恨不甘种种一起涌上来,心中恨极,张口就咬在他掌缘上。

寒尘吃痛,眉峰皱了起来,却不松手:"师兄,你可别逼我。"

这一句话果然很灵验,寒石一双眼乌黑晶亮,定定看著寒尘,似乎要他在脸上钉出两个窟窿来,牙齿却渐渐松开了。

寒尘心头一松。他并不想和寒石闹僵,可是寒石这些天来一面也不见他,话也不说。

"你刚才去哪裏了?"

寒石一双眼眨也不眨,寒尘才恍然,有些狼狈的松开手。寒石喘了两口气:"出去走走。"

寒尘觉得刚下去的火头儿又要冒上来:"那个吹笛子的小子是谁?"

寒石诧然:"你跟踪我?"

寒尘默不作声。老实说比跟踪更过份十倍百倍的事情他也对寒石做过,可是。。。。。。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稍一疏神的工夫,寒石骈指,淩空点了两点,一股大力将寒尘重重弹了出去。他随即翻身坐起,抬手释出一道冰晶似的屏障,将寒尘挡在外面。

寒尘的眉毛都竖了起来,眼睛裏似乎有暗红的火焰灼热跳动。往日看到这样的眸光,寒石必定脊背生寒,战栗不已。这样的眸光代表著无情的催折蹂躏,暴虐淩辱。但是现在他看著这样发怒的寒尘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打从心底裏感到疲倦。

"你出去吧。"寒石平静的摇头:"我和你无话可说。"

寒尘手撑在冰墙壁上,阴森森的说:"师兄,你还是撤了这个的好。让我打破它过来,你还。。。。。。"

"我还怎麼样?还要多吃苦头?"寒石冷笑著说:"我死都不怕,为什麼还要怕你?你有什麼厉害招数只管使,我现在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也想想你屡屡以下犯上,师尊还会姑息你麼?"

寒尘的眼光似刀般冷厉:"师兄就不怕我嚷出来,让旁人都听见你的事情?"

寒石只觉得十分无力,和这个人真是无话可说。他早已不是那个曾经天真热情的孩子,现在的他修为卓绝,可是心却在一条偏执狭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师尊自会明辨是非,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麼我要为你的暴行承担责任?你不怕人知道,我自然也不怕。"寒石冷冷的说,适才进屋之前的好心情全部不翼而飞,满心都是愤怒不悦。

寒尘深吸了口气,放软了声音说:"师兄,我们好好说说话,我保证什麼旁的也不做。"

寒石静了一刻,淡淡的说:"好,你就这麼说吧,我听得见。"

寒尘愣了下,一时却想不起要说什麼话来。

"师兄。。。。。。你还记得我们从前的事吗?"

寒石静了一刻,说:"记得。"

"师兄,你向来对我是最好的,要是没有遇到你,我可能早在废园裏饿死了。你救我性命,教我武功,後来带我修行。。。。。。"

寒石心中微微一酸,随即刚硬起来:"那些都是旧事了,不提也罢。"

寒尘顺了口气,柔声说:"师兄,我先前多有对不住你,你生我气麼?"

寒石只觉得这话十分匪夷所思:"你说什麼?"

寒尘噎了一下,说:"师兄,你原谅我好不好?"

寒石一瞬间想起许多事情,心中百味杂集,苦辣辛酸,却唯独没有甜蜜温暖。

他怔了半天,无力的说:"我不怪你,你走吧。"

寒尘听了这句话,心裏却一点释然的的感觉都没有,却觉得心中空了大半,似乎这句安慰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可是他想要的是什麼呢?

这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极力的想要,事到头来,却没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7

寒尘这两天都有点恍惚;吃的什麼做了什麼都不知道;问他一句话;半天没有回音;再问他;还很茫然的反问你:"你问我?问什麼?我问谁去啊?"

日子这样过了几天,这一天轮到寒石讲书。四阶以上的弟子都可以去平步大殿听书。每月逢七都有宫主亲传的弟子来讲书,时常在的三个,寒尘,寒灵,寒石,还有半常不常回来的寒素,寒非,寒风,谁逢上了谁讲。

听书是件大事,可也要看是听谁的。寒尘来讲时,下面坐的大半是修外功的,喜欢强横武技,厉害的刀剑招数,如何对敌,怎麼样快速提高外功,寒尘喜欢讲这个,而且连说带比划,好几次还拔出剑来示意给人看,把平步大殿的柱子都砍坏过三回。

寒石讲的和他全然不同。他讲的是内家,妖精怎麼样练丹养气,如何固本还真。他声音清朗,气度雍容,讲书时又是深入浅出,详略得当,无论是刚刚入门的,还是已经研习精深的,都乐意去听他的讲书。常在轮到他来讲书的前一天夜裏,就有人来平步大殿裏占座头儿,以图抢个好位置,能听的更清楚细致。

寒石这一天起的早,他自己虽然不讲究,但梅郎杏女放心不下,早早的起来预备,吃的丹药,喝的汤水,净面的冷泉一早打了来盛在玉石盆中,已经加过竹沥和黄石梨粉,衣衫还是白衫,领口袖口却都滚绣掐丝,精致非常又不显奢糜。

"公子多吃些,自己要注意时候,不要一讲又没个头儿,象上次那样拖个一天一夜,人太累了。你现在身子不比往日,修为大损。。。。。。"

寒石只是笑,杏女伏在脚边,替他把鞋袜著好。

梅郎打了手巾服侍他净面,一面说:"你不用老念叨,我去和大殿今天当值的说好,到了时辰一定敲锺撵人,绝不让他们拖延时候。"

一切收拾停当,在梅郎杏女四只大眼的注视下喝了汤又服了药,才被允许出门。

寒石摇摇头,发觉自己越来越没威严。

出了门便愣住,石居的门口站了三个人,各自站在一边,并不搭话,明显就不是一路来的。

左边是陶子丹,看到他走出後露出个温雅的笑容。右边是那个易害羞的少年小七,一双眼黑亮清澈,唇边露出个怯生生的笑意来。正迎面站的人却是寒尘,脸上木木的没什麼表情,看到他的时候,一下子挤出个笑容来,生硬堆砌,僵的厉害,让人不忍卒睹的一个假笑。

寒石微笑著和陶子丹打招呼:"真早,有事找我?"

陶子丹说:"今天师兄不是要讲书麼?我们根本相近,所以想去聆听师兄的心法妙问。"

寒石又和寒尘说了句这麼早起,转头对小七说:"你怎麼来了?"

小七期期艾艾:"我。。。。。。我想听,大师兄,讲书。"

想听书应该是去大殿等,而不是到这裏来等吧?

寒石好脾气的微笑,什麼也没说。陶子丹自然例外,他现在还算是半个客人,地位很微妙。师尊赏识他喜爱他,却没有给他一个弟子的名衔。寒风现在象是野马上了嚼头,这样说也不太准,应该说。。。。。。是一片四处游荡的云彩,终於遇到了一股相伴相随的清风。寒风寒风,一开始师尊给他他风字,寒石还想著师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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