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前舱A字头的座位，可以透过窗子看外面景致的位置。旁边坐了典型的上海男人，中等身材，皮肤白皙。满脸的疏陌。
上海这个城市，里面的男人女人都如此细腻，但是自恋。对于外地的人一直冷淡。那些在上海已经生活多年的外来客，仍旧甩不脱“外地人”这个称号。
飞机上升的时候带来暂时的颠簸，我系紧安全带，头靠着座位。闭上了眼睛。平稳之后睁开眼睛，透过窗子看武汉。意识到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再来武汉了。于是有了不舍。竟然不舍。
我在飞机上翻看爱情杂志，重新读迟暮的小说。
书里面的迟暮渐渐走出来，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这个形象，如此具体，充满了骨血。
似乎听见迟暮对我说话，他说“嘉南，在武汉生活这么久，和我们，一起游荡，你可曾看到了迟暮的样子，迟暮便是这样的女子，一直隐忍和冷漠。但是遇到缄言，迟暮成了激烈的女子，那些激烈有时候会显露出来，有时候深埋下去，惟恐伤害了身边的女子。”
我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迟暮的影象消失。空乘小姐推了车过来，我要了热的咖啡。
一直以来喜欢飞机上的咖啡，比外面卖的速溶咖啡浓烈一些。放了适中的糖。喝下去舒适的感觉。
渐渐的精神好了起来，在武汉生活的片段一点点浮现上来，如同是电影，一幕一幕，清晰的刻骨。
我一直走在他们身边，一同行走的时候走在外面，把那两个女子放在里面，迟暮走在中间，牵着缄言的手。
去到长江大桥的时候，我走在前面，后面那两个女子始终安静。转过头，看他们沉静的容貌，有风吹过来，缄言的头发随风飘起来，长的头发，被风吹的灵动。我看到发丝流转之间的温情，竟然想去拥抱这个女子。
缄言一直裸露着脚，睬在水泥的地上，拎着帆布鞋，摇晃。
缄言跑起来，我看到他快乐的微笑。这些笑脸，没有城府，觉得如此单纯。
桥正中，我们有短暂的停留，两个女子拿出烟，对着长江抽烟，突然变的热烈起来，缄言对着长江叫起来“迟暮，你知道么，我如此爱你，把你放在心脏的中间，别人都碰不得。”
迟暮丢掉烟，烟的弧线，火星散落，动成一道长但是平滑的弦。然后听见迟暮略微洒哑的嗓音“缄言，我也一样。我一直如此明确”
我站在远处，看到这样美丽的画面，心情愉快了起来。我看到那个头发凌乱，身体单薄的女子拥抱住猫一样的缄言，和黑夜中的大桥融在了一起，和谐着。
迟暮拥抱缄言，在大桥上亲吻缄言，我看到他们的唇，落在一起。
这个时候我对于他们的爱情如此明确了起来。我终于知道原来爱情，不过是一种悸动，我们在瞬间的时候体会到爱上一个人的快乐。这些时候，爱情变的生动了起来，不再是空泛的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爱情周围填充着幸福的颜色。而这个时候的爱情，是男是女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守着你。
我看着这样的爱情，并想着希望他们幸福。
武汉下雪的时候我和缄言走到学校里面，听迟暮的广播。缄言带我去一处有小山的地方，山下有草地，还有一大片湖。缄言带了我，走上去，坐在山头。天黑了下去。缄言在我的身边，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缄言开始唱歌，我听见他的声音，淡淡的充满温情。缄言的各声，传过来，熟悉的歌词。
“我不是你养的那只猫，爱任性爱撒娇……”
这首歌，小雅唱过，小雅，我突然想念起这个叫小雅的女子，我的恋人。
缄言唱完之后转过头来看着我。
眸子闪亮。我看着这样的眼睛，和梦里面出现的样子如此一致。
“嘉南，你喜欢迟暮么？”缄言看着我。
我沉默很久，然后对他说。
“迟暮这个女子，在一开始接近的时候就让人有眩晕的感觉，我看他的文字，想象着他的样子，凛冽的女子。这样的女子，骨子里面是淡漠和疏离的。我一直很想走近他，看清楚他的眉眼。缄言，我来到武汉，看到你，或许终于明白什么叫爱情。你和迟暮之间，这样让人歆慕着。”
缄言看着我，笑起来。我想伸手抚摩他的头发。
迟暮的声音传过来，我听见广播里面温情的句子。缄言不再说话。
那些声音蔓延整个校园。我的心安宁下来，在听见这些声音的时候。
广播完以后去吃火锅，迟暮告诉我缄言是无辣不欢的女子，一直以来喜欢吃辣椒，所以火锅成为她最心怡的食物。
迟暮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缄言。那些眼神，一直充盈了疼爱。
我长久的被这样的情绪温润着。这样的眼神，小的时候经常在母亲眼睛里面出现，母亲看着父亲的样子，总是充满了依赖。父亲这棵大树，一直挺立。直到离开。
我也被这样的眼神包围着，那个叫小雅的女子，在看着我的时候，就是这样。我想念起这个女子，想念起这样的眼神。
飞机在上海虹桥机场，我走出来，看见上海的天气，闻到如此熟悉的气味。心突然放了下来。很低很低。
回到学校，依然人声鼎沸的地方。走在里面，仿若我不曾离开。
回到寝室，他们告诉我，这段时间很多人打电话找我，妈妈还有小雅。
他们说，小雅打电话来的时候只是问在不在，根本不问我去了哪里，为了什么去那里。
妈妈打电话来的时候会很着急。基本上一天一次。
我拿出新的衣服，走到洗澡间去洗澡。
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个干净男子的形象。我仔细冲洗自己的身体，那些浅淡的武汉的味道被水冲走，逐渐消失。
走出来，我换上红色的羽绒服。
我在小雅的宿舍底下，站在梧桐树的下面。我知道小雅的课表，现在的她，应该在教室上课。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学校响了下课铃。很多的人，从各个教室里面走出来，走到各自的寝室里面去。那些人匆忙行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小雅和几个一起往寝室走。穿了灰色花木马的大衣，是我喜欢的样子。
小雅看见我的时候停下来，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
我走过去，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神情。将这个女子拥进怀里。
离开一个月，这个女子的头发已经长长，直到腰际。我在她耳边说“我回来了。”
小雅在我怀里点头，说“我知道嘉南。”
我嗅到小雅头发上的香味，熟悉的味道。我知道这个怀里面的女子属于我，并且会一直爱着我。
十五
冬天的武汉，一直维持他的阴冷。我和缄言在三年纪上学期的考试中通过英语六级考试。
考场上，我坐缄言后面，抬头便可以看见她一直到腰那里的长发。那些发丝，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