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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局、蜜饯局、排办局、油烛局、香药局、菜蔬局,还有厨司、茶酒司、帐设司和台盘司。咱家在酒楼里请客,菜蔬局、果子局、蜜饯局、厨司、帐设司、台盘司都免了,但是其它省不了,总比为兄自己去料理好多了。”果然,罗有德说出来的东西和洪涛想像中的官职不同。
“哈哈哈哈……在小弟的家乡,局长和司长都是大官……哈哈哈,好了,好了,明天罗兄在家筹备着,我自己先出去转转,不必跟着,我丢不了。”洪涛都快笑岔气了,这尼玛宋朝人太能搞了,不就是后世里专门给人家安排家宴的一套班子嘛,到他们这儿都成局长、司长了。洪涛决定要去多走走,还得自己转,有误会才好玩,这也是一种旅游的乐趣。至于会不会引来麻烦,洪涛觉得自己能应付,这个信心主要来自于社会宽松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洪涛觉得不会有什么太危险的事情,大家心态都挺放松,即便是出现了误会,也会一笑而过,尤其是自己名义上是个外国人,可以有出错的理由。
晚饭没在罗有德的院子里吃,这倒不是因为自己来了,罗有德特意要请客,他自己住在这里也不怎么起火做饭,一般都是去外面的酒楼里吃。不得不说的是宋朝的餐饮业之所以如此发达,在大城市里一天24小时都有饭吃,都因为宋朝人比较懒、对生活的要求比较高。有点像后世里那些白领,不光不想受累,还要求吃好喝好,再加上宋代的大城市里没有宵禁,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到外面吃饭。从这点上看,宋朝的城市居民确实也比较富裕,否则也没钱天天下馆子。
临安人不光喜欢下馆子,还喜欢叫外卖,洪涛在街道上不止看到过一次,有饭馆里的跑堂拖着托盘或者提着食盒快步穿行于市井之间,除了没穿着带店铺招牌的工作服、骑着电动车之外,和后世送外卖的没啥区别。此时洪涛还看到了金瓶梅里的一幕,就是一个小娘子在自家二楼,打开一扇窗户,顺下一个吊篮,把外卖提上去,再把铜钱放到篮子里送下来。
PS: PS:洪扒皮说了,各位战斗力不成啊,这刚哪儿到哪儿啊,刚加更了十几章,还没活动开呢!!!
第三十七章南宋背包客(保底二)
来到南宋都城临安的头一晚,洪涛居然失眠了,睡到半夜就死活睡不着,很有点小时候去春游的感觉,老想着明天该如何玩。既然睡不着,那就起吧,连罗有德都没打搅,独自溜出了院门,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估计也就3点左右。干啥去呢?先去御街边上看看,看看大宋朝的官员们是如何上朝的,是否真要起这么早上班?
至于今天有没有早朝、官员们上不上朝,洪涛根本不关心。出来玩嘛,就得有一个好心态,不能要求什么都和自己的意,很多时候,挫败也是一种享受,看到了算赚的,没看着就没看着,再找别的看,没什么可失去的。洪涛就打算当一次南宋背包客,在临安城里来个一日游,看到啥算啥,看不见也不想,累了就找个茶楼歇会儿,晚饭前能回来就成。
今天洪涛运气不错,还真看到上朝的大臣了,他们还真和罗有德说的那样,大多数全骑着马,有红袍的有紫袍的,有的是由家人提着个灯笼在前面引路,有的干脆自己在马上提着灯笼,从御街两边的道路上一直向南而去。洪涛和个二傻子一样,站在御街的十字路口,嘴里还嚼着一个环饼,一边吃一边和看守御街的街道司职工聊天。洪涛有这个本事,就是能随时随地与地层民众打成一片,几句嘘寒问暖的话一献上,那个街道司的职工就放下手中的竹扫把,和他聊了起来。主要是给洪涛介绍刚过去这个是谁、官职是什么,顺便再说说有关这位官员的流言蜚语,两个人一会窃窃私语,一会儿哈哈大笑,相处得很欢乐。
有了良好的开端,洪涛的信心就更足了。宋人很好相处,只要慢慢说话,也能大部分听懂当地的语言,有了这个清洁工的介绍。洪涛下一步的行程就确定了,坐船去北城,那边有大瓦舍,热闹!
坐船?没错。临安城是标准的江南水乡,不光有马路,还有水道。主要的水道是两条河,一条在御街东边叫盐桥河,连通了北边的运河和南边的钱塘江。航运非常繁忙,既有运货的商船,也有专门载客的客船。这条河洪涛大概知道,后世在杭州城里也有一条中河,估计就是宋代的盐桥河,位置差不多。这条河南端的两岸全是大宋政府职能部门,还有新开门附近的木柴市场。北端的两岸全是粮仓、草料场。中间这段东岸是临安城里最大的兵营,里面驻扎着好几万禁军,什么全胜军、全捷军、司马营、禁卫班值全在这里。河西岸则是临安的高档住宅区,很多皇亲国戚、高官显赫们的住宅都集中于此。
另一条在御街西边。叫做清湖河,也叫浣纱河,因为它的河水引自西湖,比较清澈。河南端就是三桥街附近,河中段两岸有很多大酒楼,最有名的就是五间楼、熙春楼、风月楼、日新楼、春风楼,另外这里还有临安最大的书市,文人墨客喜欢在这一带转悠。河北端西岸是平民区,也是临安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大型瓦市N多;东岸有不少大宅门。抗金名将岳飞、韩世忠、杨析中都住在这里,还有就是像检点司、提管厅、三省枢密府缴赏库、都钱库、六院房等等一大堆政府部门。
这些都是那位南宋清洁工和洪涛唠叨的,洪涛也大多听明白了,于是他的旅游路线就定了下来。他先要沿着御街向南走。到太医局附近去盐桥河上雇一艘载客小船,一路向北,看到好玩的就上岸转转,没意思就上船接着走。这里的船家专门提供包船服务,就像后世里包出租车一样,按时间收费。还管做饭的。洪涛已经打听好价格了,他就打算包这么一条船,到了北城的梅家桥一带再下船,然后徒步穿过城北三分一的地区,一路向西,最终在钓桥再雇一条船,沿着清湖河一路向南,再把两岸转一转,最终就回到三桥街了。这样一圈下来,基本上临安城里的地方他也就算逛完了,至于更细致的了解,洪涛觉得除非自己住在这座城市里,否则用不着,又不是画地图,玩那么细致何用?
“母女啊!太给力了!开船啦,哈哈哈哈……”洪涛一个人溜溜达达的沿着御街走到皇城附近,这才蹭到了河边,开始踅摸那些船家。很快,他的小心思就得逞了,一艘小船上只有母女两个人,他连价格都没问,直接就窜了上去,吓了人家一跳。等看清楚他这幅外国人的德性之后,母女俩又笑了,那个笑容里的内容很清楚,洪涛就快挨宰啦!
洪涛怕挨宰吗?他不怕,尤其是让他看着顺眼的人宰,一点都不难受。就好像打车一样,如果赶上个漂亮女司机,自己又没啥急事,那聊聊天还是挺好玩的,就算她绕路多收费,能多收多少?所以吧,不用担这个心,只要高兴就好,你是聊高兴了,对方是因为小计谋得逞而高兴,你们俩都高兴,这不挺好嘛。要是你和盯贼一样盯着计费器,一块钱都得掰扯半小时,那你是生了一肚子气,对方也得不痛快,结果呢,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好。
人生吧,别整天盯着钱,也别琢磨别人是不是坑自己,很多时候,这几块钱并不比十分钟的快乐合算。一发愁、一生气,得死多少脑细胞啊,长时间处于这种情绪中,再得了癌,你说冤不冤?难得糊涂,这句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它不是说要让人越糊涂越好,而是让人调整到一个合适的状态,情绪一好,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顺利,这一点非常灵,不信可以试试。但话又说回来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性格,有些人就喜欢较劲儿,整天和天斗、和地斗、和人斗、和自己斗,怎么纠结怎么来,这样的人不是不懂这个道理,而是一赶上这个事儿就忍不住。习惯这个东西,短时间内改不过来,但愿大家都能每天多找快乐,别去自寻烦恼。
连一顿海鲜中午饭,带划着船带着洪涛走了十四五里水路,再加上给洪涛讲解两岸的风土人情,最终还得陪着洪涛一起笑、一起闹,收费两贯钱。贵吗?洪涛觉得一点儿都不贵,其实洪涛知道大概的船钱是多少,这母女俩黑了自己500文左右。不过她们俩一高兴,提供的服务质量就不同,两张笑脸几个小时肯定值500文了,如果是两张别别扭扭的哭丧脸,洪涛连一贯钱都不想给。
天桥,这就是天桥!洪涛虽然没见过真正的天桥啥样,但他在临安北城里见到的街市景象,立刻就让他想到了这个词儿。和南城的瓦舍不同,这里的项目更多、气氛更热闹、环境也更乱糟糟的。刚逛了一个时辰,洪涛就看到了三拨小偷小摸和好几拨摆摊的骗子,其中一拨小偷还盯上了自己。越是这样,就越有生活的味道,更接地气,让人觉得非常自然,至少洪涛是这么感觉的。
如何甩开这些小偷儿,洪涛根本不发愁,他一扭身进了路边的大茶楼,这里算是平民娱乐项目里的高消费场所,也有各种表演,但是收费稍高。一般这种地方,就会担负起客人的一部分安全保护工作,不光在后世是这样,宋朝也这样,门口那三个小偷等了一会儿,看到洪涛没出来,也就散了。
既然进来了,洪涛就打算多坐会儿,歇歇脚,顺便尝尝茶楼里有啥自己没吃过的东西。还真别说,有!一种汤,他没喝过,于是他就来了一碗,一边喝一边听台上那个说书先生说书。这个汤的味道很冲,问过跑堂的伙计才知道,汤的原料是豆豉,还放了砂仁、良姜、陈皮、花椒、茴香、木耳、笋片、蘑菇和羊肉末。这时候洪涛很想让伙计再给自己端一碗汤饼上来,也就是面条。这尼玛不是汤,简直就是打卤面的卤,甚至比很多卤的用料都坐实。
可能是听惯了临安人说话,也可能是台上的人为了照顾大部分人的耳朵,并没用当地话说书,洪涛居然听懂了台上说书人说的大部分词句,然后就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看茶楼外面。他看啥呢?看有没有警察来抓人!这两个说书人说的是一种叫做滑稽戏的东西,有点像后世的对口相声,这种表演形式倒不稀奇,洪涛在广州和振州都见过,不过他们说的内容就太出格,居然在拿史弥远打镲!不光点名道姓的说,说的还是负面内容,就差指着鼻子骂娘了。
洪涛在国外见过这种节目,比如说脱口秀之类的,欧美人不会像我们国内相声小品演员一样拿傻子、残疾人、病人或者弱势群体开玩笑,那样分分钟被喷死。他们也不敢指名道姓的用普通人打镲,那咋办呢?有一种人可以随便说,而且不会被大众反感,那就是政客!从总统到国务卿再到州长、议员,全是娱乐节目的开涮对象。说你了,你还不能急眼,否则大家就说你没气度,不配当官员。
第三十八章草泥马!(保底一)
史弥远是谁?当朝独相啊!一手遮天,而且还没下台呢,更没死,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赤果果的讽刺挖苦他投降金国、害死抗金将领的段子!这尼玛还有没有王法啦!在我们中国,有几个朝代能这样干的?老百姓何时能这么乐呵啦?这太不科学了!
为了应征自己不是听错了,洪涛放下那碗卤,走出茶楼,又换了两个场子,然后他就默然了。这种节目不是特例,凡是说滑稽戏、说浑话的场子里基本都有这类节目,不光说史弥远,谁都说,唯一不说的就是皇帝,好像只要不说皇帝就没人管。
“唉,你们真幸运,又给我增加了一个帮助你们的理由,咱算不算变形金刚或者正义联盟呢?”洪涛非常喜欢这种社会氛围,因为他本人就是个碎嘴子,喜欢挑政府的毛病。在他眼里,只要是政府,就没有没毛病的,无非是毛病大小、程度多少的问题。而且他认为,站在老百姓的立场,就应该给政府挑毛病,天天骂他们丫挺的还干不好呢,如果天天哄着他们,他们更不会好好干了。防民口之类的玩意他最讨厌,连尼玛写个网文都不许写拉手以上的情节,文化产业要是能搞起来才是见了鬼了。用郭德纲的话来说,这就是:上流社会不看爱情动作片,他们来真的!
为了保住这种宽松的社会形态,不让蒙古人祸害喽,同时也为了让这种习惯流传下去,他决定真要好好出把子力气了,不能说舍身忘死的去折腾蒙古人吧,至少也得把这个游戏玩得认真一点,少一些自己的肆意妄为,多一些实际上的行动。保护南宋,并不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统治,也不是为了保护这个朝廷的所有,而是为了保护住这份文明。然后让时间当最好的裁判,把该留下的东西留下,不该留下的东西去掉。什么东西该留、什么东西不该留,这不是自己的工作。自己也没有这个权利。
顺便再纠正一个常识性错误,在宋朝打官司,是不用下跪的。别的朝代不清楚,反正南宋肯定不用。因为他正好赶上南宋朝廷的巡回法庭了,坐在堂上那位到底是什么官职不清楚。反正应该官不小,都穿红色的官服了。临安城里的法庭是开放式的,啥意思呢?就是说这个法庭像个戏台,正面没门没窗户,前面就是个小广场,谁想听审就去听,不用审核身份也不用提前报名。
法庭门口有两个牌子,左边的词讼牌,右边叫屈牌。案子不急的,去左边递讼状。然后等法庭安排具体开庭时间。急的就去右边屈牌下面,来了就开庭,不管是原告、被告还是诉讼人,都站着说话,除非你自己乐意,否则不用跪着。看来电影电视里演的那些包青天审案的过程都是假的,这也很正常,那些戏曲也好、小说也好,很多都是明清时代弄出来的。按照当时的社会环境,很难想象上法庭不下跪的。就算知道也不敢如实写,写了就不给发表,你受得了吗?
“老罗啊,我回来啦……嘿嘿嘿。看我今天的收获,这是……哎哎……”溜溜转了一天,下午4点多,洪涛才背着一兜子他买的小零碎回到了罗有德的小院里。刚进院子,罗有德就和老虎扑食一样扑了过来,不由分说。把洪涛的搭膊往地上一扔,拉着他就往外跑。
“洪兄啊,你可算回来了,赶紧赶紧,快马快马,要晚啦!”上马之后,罗有德小鞭子抽得啪啪响,倒不是说纵马狂奔吧,反正已经开始小跑了。这下洪涛连说话的功夫都没了,他骑马的本事很稀松,慢慢溜达还凑合,一旦小跑起来就有点费劲。他倒不是担心撞到路人,而是担心自己摔下来,临安城里遍地都是青石板路,摔下来就够受的。
罗有德为啥这么着急呢?因为吃饭的地方有点远,按照后世的说法,他请客的地方属于风景区内的楼堂厅馆,叫做丰乐楼,就在西湖边上,离三桥街还有四五里路呢。这是正式宴请,来的还是高官,做为东家的他必须提前去恭候,你总不能让军委副主席等着你开席不是。
丰乐楼挺大,灯笼上盖着竹叶子,洪涛很钟意,他并不觉得南宋的女人比后世好看,甚至还不如后世呢,但是几个大老爷们吃饭没意思,有几个女孩子做陪,气氛更融洽一些。至于那位军委副主席,个头挺高,一看胡子就比罗有德高档,人家那个胡子留的,就和用沙宣洗过又焗了油一样,丝光顺滑。
“极南澳洲!可有此处所在?”对于洪涛的身份,军委副主席显然比罗有德心眼多,并没相信,不光不信,还当场问了出来,很有上位者目空一切的派头。
“世伯容禀……小侄我原本也不太相信,不过洪兄确实是大才,他所造的海船可以日行几百里,小侄我走遍南番诸国都不曾一见。那艘海船此刻就停在市舶司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