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他们说回去“快了”那是骗傻B的,我他妈的这次回来压根儿就没想过再回那破地方去,心想着顺便连那破人也给忘了。
又因为是连着五一国庆,哦,不,是劳动节放假,于是我就打定主意死皮赖脸地玩开了——
先是找小学那帮同学打麻将玩扑克之类的,接着去看了看俺们小学老师,一对我特好的至今都忘不了的老师,然后就是去以前的学校转转逛逛,最后就是碰到了有提前回老家的和我一样在别的地儿读大学的高中同学,于是乎该吃的吃个饭,该聊的聊个天。
再到后来该转的地儿都转了,该见的人都见了,就死七八冽地每天和我妹抢遥控器要不然就是睡觉或者找点吃的,反正我回去没几天冰箱里的东西就被我洗劫一空,后来实在没的发作了,就每天抱着以前看了N遍的书,什么《红楼梦》啊,《上下五千年》啊或者是《花间一壶酒》啊之类的看,实在看的没的看了,就看老爸的医书,再到后来实在实在是没的翻遄了,连我妹看的童话集都看开了。
要不然实在闷的慌就摆弄摆弄我老妈那爱的死去活来的花儿,结果被我整死好几盆儿。
我老妈知道了,那老毛病就又犯了——拿我爸的话说就是见不着儿子,是想的不行,刚开始看儿子干吗吗顺眼,过段时间就烦了,儿子就是喝口水都嫌声音大吃葡萄都嫌不吐葡萄皮。
这是说我的啊,老妈见我整天这么死气沉沉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地混下去,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真想把我快点打发了回学校。于是就开始骂我了,其实也就是想把我给赶回去。
我考虑到我这一走她又得伤心好几天,于是就很为她老人家着想地死皮赖脸地赖家里不走。我心想我是你儿子啊,我就住你家了,你还能把我怎么着啊?
说归说,我他妈的就是头猪也懂得哪儿有当妈的不想守着儿子的,我老妈没那个理由也不舍得真就赶我走,可我觉得老这么呆在家里真的也没什么意思,您想啊,,每天老爸老妈上班忙的昏天暗地要死不活的,我一二十大几的小伙子了还成天这么一个人呆家里边楞是往死里整我妈那几十盆宝贝似的花,也说不过去啊!
再说了,这几天我思想也发生了个比较大的转变,我就在想着对我自己说:“你他妈的是那根筋儿错了,人家是MB就怎么了,那是人家的职业,靠那个生活有什么不对啊,只要你喜欢人家,人家也喜欢你就够了,MB就不是人了吗?人家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啊不是?”
这么想着,我就觉得真的没什么,还没相处过,怎么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再说了,他说是MB就是MB啊,他说他是女的我还不跳楼去啊?既使是,他如果真的喜欢我,我也不会在乎他是什么职业,也不在乎他出身如何。哪怕我最后用爱去感化,让他弃恶从善弃暗投明柳暗花开也说不定啊!
于是我就又铁了心的要回去。
我就发现啊,这家啊,真他妈是个好东西啊。它能让你改变对整个社会的看法,抚平你受的伤,说白了就是回了家,你就啥也别怕了,想干吗干吗就对了,有什么委屈什么不满回趟家就好了。我居然能对MB这个游走在社会边缘的职业群体发生这么大的改变,真的还是回了这趟家的功劳。
想清楚了这些,我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跟我那伟大的老妈表达了我想回学校的意思。我老妈听了先是当我开她玩笑,就苦着个脸说:“别开玩笑了,你想主动回去?打烂我那盆最爱的吊篮花我也不相信”。
我就又满脸严肃地又重复了我的意思,我老妈见我说的这么铿锵有力铮铮有词斩钉截铁义不容辞的,立马相信了,赶紧掏出手机给我那还在局子里的老爸打过去说:“那人啊(我妈喊我爸永远都是‘那人’‘那人’的),好消息,好消息啊!咱儿子终于要走了!”
挂了之后就脚不沾地儿地忙前忙后地帮我收拾行李,嘴里叨咕着:“H市五月份还是冷的,春季的衣服再带件,夏天的多拿几件,路上吃的喝的用的都在这里,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化妆的抹的涂的都带好了……”就那么几间屋子她不到十分钟就转了十几趟,那脚步轻快的就跟那将近二百斤的身子不是她的一样。大包小包的就这么登时满满堆我眼前,意思是问:“儿子啊,你他妈的还不走啊?”
瞧那架势跟当初接我一个样儿,我就纳了闷了,你儿子都要走了你还这么幸灾乐祸脚步轻盈的,哪儿象个当妈的样儿啊?
这次走的时候那队伍可闹大方了——估计是亲友们都知道了我提前回了吧,还以为出了什么大惊小怪的事似的,都赶着要见见我,可就在他们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了要走了,于是乎就送我来了,把个队伍整的规模宏大到跟当年送知青下乡一个样儿,我就在想我这是去城市里啊不是下乡啊!
我跟我妈反应了这个思想,我老妈一听扑哧一笑,然后一脚把我踹上了汽车。我就怀疑了我妈一老淑女家的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啊?
我就这么挥泪告别了众人。我就看见我还死死握着那个遥控器跟我道别,那意思象是在跟我示威:“小样,这哈没的跟我抢了吧!”我就想这下你小样的高兴了吧,可我见老妹哪儿有高兴的样儿啊,小眼圈红红的,我就赶紧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我就这么着被汽车当货物似的又运回H市了,那个曾经让我哭过笑过醉过闹过的H市,回到了那个让我欢喜让我忧令我忘却不掉割舍不了的*大,回到了那个给过我欢笑感动泪水有架天文望远镜般的望远镜的435,继续去那个为我一次次撑起过梦想,又把我的梦想一次次无情地给打破的网吧……
可这次我他妈的什么都不怕,因为我是从家里出来的,是从老家过来的。
(十三)
来了H市,再次回到那破的要死不活的所谓牛掰的大学,一切几乎都没变,打篮球的还是那几个傻B,还是那几个傻B 的动作,前几天挂的条幅现在还在那儿迎风飘扬着,总之就是一切都没变就对了。
我还在楼道里没进宿舍门呢,就听到了鳖二的破锣声音:“他他妈的还不回来啊,这都几天了!”
我一听这声音就喜出望外地想这家伙居然也想我了。
可这个美妙的想法刚一闪过,就听到老大的声音:“管球他呢,不来他那床上还能放东西呢——宽敞着好!”
我一听先是一阵伤痛,接着就想到了我那张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床这会子肯定堆满了他们三儿个平时都没处放的东西,也就是我所理解的垃圾。
一开门,一切与我想象的完全相符——我除了一眼望见他们那惊讶的眼神和老大因为刚才说的那句话怕我听到而稍微有点脸红的表情外,就抬头看到我那可爱的小床上堆满了大个儿那估计五天没洗的袜子鞋子枕巾,鳖二那烂的三个月都没怎么穿的茄克和屁股处破了三个半洞(第四个正在破)的裤子,当然还有舍长老大那卷好几个月都愁的没处放的被子,而我那原来整齐的被子早被挤到一小角落去了。
反正你要是进俺们宿舍不抬头的话,或者抬头不看俺的床的话,那绝对是一文明宿舍,绝对能评个先进集体。但您可别忘了啊,那可是他们他妈的把所有的影响舍容的垃圾物件全都一股脑儿的堆我床上了,剩下的地方干净整洁有条不紊的要命,那都是我做出巨大牺牲换来的啊!
见我一进宿舍就瞪着床看,三人立马反应过来,急急的都从椅子上噔地站起来往我床上爬,边收拾那些东西,边用嘴唧唧喳喳地叨咕着。
舍长先上去的,边往下搬他那床臭的蚊子苍蝇都不想靠近的被子边一脸歉意地说:“老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大个儿则边往他那头挪(注意动词是挪)那堆不是东西的东西边冲我一脸温柔地说:“你看你回来也不打个电话,兄弟们好去接你啊!”我就想我要指望你们去接我也甭回来了。
鳖二则横七竖八地爬上去抱下那件他那次跟俺们吹几百块的破茄克和裤子边叫唤着:“早知道你回来俺们就先收拾哈迎接您啊!”
我就心想您来就慢慢收拾好了——值几百块的东西只有破了他才舍得往我床上放呢,搁平时能让俺望眼欲穿地看上一眼就算够哥们儿了!
您说这么一帮人不人鬼不鬼的损友一块儿过活(拿大个儿开玩笑的话说就是同居),我能不郁闷吗?
我就撤了个嗓子吼了一声:“郁闷死了”。完了相当无奈地上床重新铺好了。
后来最终以他们三儿集体请我吃了个馒头外加白开水而告终。我欲哭无泪地边咽着馒头边在心里嘟囔了N千声“郁闷死了”就算是吃再次回*大的第一顿饭。
我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先洗了个澡,换了身比较新的紧身衣,顿时感觉焕然一新,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我就怀疑我是不是真他妈的被劳改了啊?
从澡堂出来,我就想我该去哪儿啊——才礼拜五没课,去找那球吧,忽然感觉很没意思,他又不是gay,难不成要他陪我啊,看到从我身边过去的一对对的亲密无间的情侣们,我他妈的顿时觉得好凄凉啊!
那破网吧就再次成了我发泄烦闷暂时趋赶孤独的最佳场所,于是我又好了伤疤忘了痛地去了网吧——还是那家和孜浩第一次聊上的网吧。
我一进去,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要死不活的味道——拿俺一特牛掰的高中老师评价高三教室的话说就是汗味屁味加臭味,这会子我觉得还多了种,就是电脑味——就是主机不停地运行所发出的特有的味道。
您要问那是什么味啊,我也说不清,去过的人都懂的,我就是形容地再生动形象它也是这个味。说白了就是网吧那么多人谁能保证没个脱鞋亮袜子的啊?
撤远了啊,说到这里了,我就把我那伤心到差点歇菜了的事不要脸地继续说下去了。
我一打开QQ就看到一大片留言,还有好多人要加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