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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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来的却只是一样的安静无声。

像是漫天漆黑中最後一道曙光也随之熄灭,宇再也不能承受地阖上双眼,终於不支倒地。

雨持续下著。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成为你最後的依赖……所以,从今以後,你只能依靠自己而活。」

灵雅的声音幽幽地自房里传来,莫尘仅是伸出手,缓慢地将手覆上那扇沉重的门,他眼里波澜不兴,平静深沉地令人为之心寒。

「因为我只是只恶鬼。」

** ** **

等宇再度睁开眼睛,他人已经在自个儿轩昂院的床铺上而非醉尘院。他抬起手,摸上自己的额间,温度有些的烫手……是受了风寒还没好吗?也罢……好或不好也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脑子仍是一片浑沌不明,思绪紊乱无章,他精神恍惚地下了床,沉重地迈开步伐,趁著冷红不在,又溜到了醉尘院。

踩在那条小径上,望著手边一棵棵的柳树,宇突然明白了它们之所以会存在,不过是顒望能够留下院里的那绝色佳人罢了。

待宇一走近便发现到了异状──平时门上总挂满了各色各样、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锁,此刻竟完全不见踪影。也就是说,若是想见莫尘一面,就得赶紧把握现下的机会。意识到这一点的宇却发现,自己仅是一如往常靠著门席地而坐,完全没有打开房门、踏入房里一睹美人风采的意思。

或许是他习惯了这样的距离,习惯了恬静又不失和谐的氛围;也或许是他没有勇气再往前一步。

安静的倚著门,宇只是仰头,愣愣地眺望著万里无云的晴空,心情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安稳。心里隐隐有打算就这样沉默到底,但破天荒的是,今日莫尘竟主动打破了沉默:「宇,我同你说一个故事好吗?」

「好。」

虽然感觉今天一整个不对劲到了极点,但宇仍是应了声。

「那个故事这样的: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名唤祁慕尘……」

然後,开启了莫尘冗长而哀伤的故事。

听著莫尘冷淡却不失距离的轻柔嗓音,宇就此坠入了那个曲折离奇的情节当中,当莫尘结束了这个莫名凄怆的故事,宇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莫尘……」他轻轻唤了声。

「嗯?」

「我一定会保护你。」

宇拭去了脸上的泪痕,眼里充满了不容更改的坚毅决心。握紧了拳,他在心底暗暗对自己发誓:他一定要保护莫尘,不再让他受到伤害──即使伤害他的那个人是令,他都不会再退缩。

莫尘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但宇不在乎,就算莫尘不认同他,他还是会这麽做。

就这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宇坐在石阶上,头靠在膝上,一不小心便进入了梦乡。熟睡的他自然也就没有听见,令的脚步声。

他好像做了个梦。

是怎样的梦境他有点忘了,只模糊记得梦里有莫尘的身影,还有那一棵棵金黄色的柳树,在梦里,莫尘好像还和他说了几句话。

依稀听见莫尘在他耳边的低语:「别忘了,你的承诺。」

他绝不会忘了他的承诺,所以,莫尘……不要离开……

不要走──

「!」

宇猛然惊醒,总觉这梦境太过真实,他不安地回头一看,房门竟是开著的,小心翼翼地走入房里,却看见床上熟睡的人──竟然是令,不是莫尘!

──莫尘真的走了?

意识到这骇人的事实,宇正打算奋不顾身冲出醉尘院,手却一把被本该是尚处於梦田的令给抓住,那对冷豔明眸不论如何,仍是一贯温柔地注视著他:「宇,莫尘走了,不用追了。」

听见这他理智上知道却又不愿承认的残酷事实,宇只是低吼了声:「放开我!」努力地想挣脱箝制住他行动的手,却是徒劳无功。

明明是那样纤细的手,却是这样紧紧地握著他,丝毫不肯放开。

「我说,放、开、我!」

宇恨恨地死瞪著令,眼里的仇恨再也没有隐藏地表露无疑。

「宇……对不起……」

见状,令只是低低说了声,那伤痛的神情,宇看了突然有种欲哭无泪,却想狂笑一场的悲哀。

「你大可不必和我道歉,反正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个你无聊时拿来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你只是玩玩而已,不是吗?」

曾经的童真不复存在,令再也见不到宇对他绽放那最最纯真的笑颜。

「宇,我是真的喜欢你。」

令哀伤地看著宇。

「你还是要离开我吗?」

半晌,只听见宇冷漠地答:「放开我。」

闻言,令缓缓松开了握著宇的手,眼睁睁看著宇毅然决然转身离去,然後,渐渐、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宇,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令歛去了眼底的深深的爱恋,嘴角仅是扬起了最最完美的弧度。

「我的宇,真的长大了。」

下了床,令不疾不徐穿上了自个儿的衣裳,他轻慢地踩著步伐,踏出房门,他冷淡地对著隐身在暗处的下属吩咐道:「叫冷红提著人头来见我吧。」

他妖魅而诡谲难测地笑了。

第五夜 仰望,无尽月夜(三)

「魑魅到底怎麽了?」

晌一边安抚著首次吃闭门羹的汶轩,一边问向难得齐聚在厅内的众人。他语气稍嫌冷淡,面色亦不甚好看,忆起了方才的景况。

那时因为正值中午,汶轩担心魑魅整个上午都没踏出房门,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才倦得没法自个儿起身,所以想说要去探探魑魅。

轻敲了几下门,里头却没半点反应。

汶轩一时慌了、急了,更是努力地敲著门,试图唤起里头的人的注意。就当汶轩打算是否真要破门而入之际,房门却自己打开了。

魑魅面无表情的,以著冰冷死寒的眼神看著汶轩,绝对漠然的语气彻底冰冻了汶轩的心:「怎麽?你有什麽事吗?」

「我、我……」见著魑魅如此陌生的神态、语调,汶轩有些不知所措,抓紧胸口的衣服,他吞了口口水,才接著说:「我只是担心魑魅是不是生病了,因为现在已经中午了,你都没出房门……所以,我才想来看看。」

那是怎样骇人的眼神……汶轩感觉自己的心跳频频加快,就像是身体面临危险因子,本能的发出警讯,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在那股强大的、爆裂的、狂乱的、几近折磨的压迫之下。

「那你现在见著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滚了。

往昔的溺爱口吻荡然无存,魑魅明明对他很温柔、很关怀、很疼惜、很怜爱……为什麽要用像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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