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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此时算是极为出格的亲密行动吧?夫妇之间闺房之内,确实有些更加亲切的举动,但此时是在外头,一大群宫人内侍跟着,而又是太后的丧期,皇帝真的不介意这种事情传出去影响他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么?
等回了殿中换上了丧服,兰西终于逮着空问了这个问题,但皇帝却扫了她一眼道:“朕的形象?不就是除了玩什么都不会的无能皇帝么?”
兰西一惊,突然明白过来,皇帝仍然在伪装,藏起他的雄心和抱负,意图降低太师对他的提防。那……他对她的好,是不是也在这个宏大的伪装计划之中呢。
她突然觉得呼吸不过来。
皇帝似乎察觉了她的变化,切前了一步,轻声问:“怎么?不舒服吗?”
兰西轻轻吸咬住自己口腔中的肉,微微的痛感传来。她勉强摇了摇头:“不是……”
“召太医!”皇帝二话没说,朝内侍吼了一嗓子,又转身搀住她,目光中满是怜意:“你……真的没事吗?”
“不用召太医了。”兰西决定试探他一下——也许试探的结果依然是错的,但试试之后至少她能安心些:“陛下,臣妾只是……有些难过。”
“难过?”皇帝眉尖微挑,神色甚是错愕:“为什么?”
“臣妾不知道陛下心中觉得自己是个无能的人呢。”她苦笑:“可是对于臣妾来说,陛下是可以依靠的人,这样说来……”
“这样说来你有点儿所托非人。”皇帝宽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放心,朕也不会没出息一辈子的,你还是可以依靠朕啊。倒是朕有点儿伤心,难道朝夕相处的皇后也觉得朕是个废物么?”
这固然是承诺没错,但更是不加掩饰地向兰西展示他的愿望。看来,他并没有想把她也骗进去。不管其原因究竟是她不值得骗还是他不愿欺骗她,总之,她并不是被设计的一个就够了。
“臣妾当然不是这么想……”兰西的心稍微安下了一点儿,脸上的难过自然淡褪了几分:“臣妾不愿意看陛下妄自菲薄而已。”
“这样啊。”皇帝也点点头,脸上现了几分笑影儿,轻轻把她拥入怀中,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朕不会让你难过的。”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内侍匆匆跑了进来:“陛下,陛下,前线军报……”
“报”字戛然而止,很明显,这个内侍已经发现了他闯入的不合时宜。虽然谁都想不到皇帝换个衣服也会换出这么暧昧的一幕,但宫中如果出了乱子一切都是下人的错——那个内侍的头早就勾下去了,倒像是恨不得把眼睛也埋进自己胸口似的。
皇帝不急不慢地松开了手臂,放满脸通红的皇后自由,才道:“怎么样了?你直接说就是。”
“杨将军杀勾狄南王之后迅速挥师北上,趁春季马瘦,大败勾狄军队。勾狄遣使求和。”那内侍尽量口气平和,但语气中的兴奋却怎么也压不住。
“很好啊。”皇帝嘴上这么说,神情却不似如何兴奋:“让他们的使臣来京城,跟朕求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太师去办。”
太师?兰西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了问题,皇帝把这种敌国受降的大事交给太师办,是多想替太师树立威信啊!明明他自己已经够没实权的了,把这事给太师,岂不是在给太师广招党羽?
再说,勾狄南王不是已经投降了么?为什么还要斩杀他?
“那个刺客。”皇帝言简意赅,脸上方才相拥时淡淡的红晕已经散去,留下的是熬了一夜未曾合眼的憔悴苍白:“虽然是个借口,不过,有太师在,一个借口就够灭了勾狄国了。”
51、皇帝的病 。。。
兰西愕然,半晌挤出一个笑:“陛下……您这是在开玩笑么?”
“没啊。”皇帝向殿外走去,兰西匆忙跟上,听他边走边道:“你父亲确实是个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有才干的人,这是实话。只是……有些话朕不说出来,你也该明白。”
她当然明白。太师有本事这事儿皇帝也承认,只不过对于他来说,太师既是臣子又是敌人,他的能力宛如双刃剑而已。
“其实,想要对别人的父亲不利,就不该和女儿有什么私情的。”皇帝突然顿住了脚步,说了这么一句。兰西一怔,没来得及刹车,差点撞到他身上,才听到后半句话:“但是朕……没办法了,他都把你嫁给朕了,这些该不该,也就都不提了吧。虽然好像有点对不起他似的,但话说回来也是他给朕这个对不起他的机会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她却听懂了。于是她选择闭嘴,默默跟着他走向已经停在了抚恩殿正门前的灵柩。
宫中所有的人都换了白衣,连特准进宫拜送灵柩的大臣都在朝服外头披了素麻外罩。若不是树木正当吐翠繁花正当盛开,真会让人以为是又下了一场大雪,把天地都盖白了。
而这里肃杀的气氛也和雪后没有半点区别。倒是没有人大哭了,只是当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时,那种感觉比听着万千人同声嚎啕还压得人心慌。
兰西随着皇帝,按着礼官的指示完成了要她做的事情,便退到一边候着去了。太后年纪轻,自然绝对算不上白喜。而中毒这样的理由自然不能和人说明,便向大臣们给出了“太后暴病而卒”的理由。
正常的“暴病”大概也就两种,第一,急性阑尾炎啊心肌梗死之类不好处理又致死迅速的疾病;第二也就是瘟疫了。貌似这里是把两种情况合并处理的,所以暴卒而死的人不能在家中停灵超过一天,在寺庙里头点着香念经也不超过三天就要下葬。
太后虽然贵为帝王之母,也不能违了规矩,在今日就得抬去灵清寺。
目送着送灵的队伍启程,兰西竟有些恍然地想到了《红楼梦》里头秦可卿出殡的场景。其实现在看来,真正的皇家葬礼也并不算太繁杂,即使仪式众多也没有夸张到奢靡的程度,甚至还有几分仓促的潦落感——虽然这潦落感并不明显。
如果这个讲究的女人知道自己的葬礼办成这样,只怕不用人下毒就活活把自个儿气死了。
兰西想起了她那玉青瓷的泡手小盆,以及那里头永远带着微微乳脂黄色的,在冬天甚至会结出奶皮来的上好牛乳——她寡居之后都那么看重对手的保养,那么从前该是个多么讲究的女人,说不定那才是真正的“皇后的生活方式”吧。
不过,想到这一点,她总觉得心里头有几分异样的感觉……那是什么呢,似乎有点什么不对啊……
此时,太后的灵柩已经消失在了两扇慢慢闭合的宫门外。皇帝一步一步地从刚刚他站着的地方走回来,步履颇有些蹒跚。等到了她面前,才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初凝,扶朕一下。”
兰西一愣,刚伸手去扶住他的手臂,就感到手上猛地一沉。皇帝半个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她身上,差点把她压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