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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不怕那些功臣挑了眼了?这不是说明了他废她是装样子么?兰西心里默念一句,眼却盯住了一只白玉钗子,伸手去够,道:“臣妾还想要那个!”
皇帝也是一眼看到,他手臂长,一下便将那钗子攥在手中,才道:“这个不能给你!”
103、惹是生非 。。。
兰西扑了个空,瞪了眼睛问道:“为什么?”
“太漂亮了。”皇帝毫不遮掩:“现在送给你未免对不起这钗子,回头觅个时机,像模像样赐了才好。”
兰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关系呀陛下,您现在给了臣妾臣妾一样会好好待它的。”
皇帝也笑了:“那等正日子来了,朕手上若是没有像样的东西赐给你,岂不是贻笑大方?”
他不提所谓“正日子”是什么,兰西也大概能猜出,那大约就是她重登后位的时候了。按皇帝这说法,貌似这一天很快会来临咯?
这念头勾了她刚才的想法,便拽了皇帝的手,低声道:“陛下赏臣妾这么多东西,外头的大臣们知道了该怎么说?”
“随他们怎么说。”皇帝似是漫不经心,但兰西一心细听,却从他口气中辨出了几丝抗拒之意:“朕的家事怎么也轮不着他们管。”
“陛下的家事不就是国事么?这么说来臣妾当真是个祸害,折腾出这么多事儿呢。”兰西的口气是试探的,但眼睛却巴巴盯着皇帝——他眉一蹙,低声道:“朕愿意让你折腾,还不行么?这话今后再别提了,莫让别人听去,那也不好。”
然而,皇帝的“愿意让你折腾”,翻译过来大概要变成“愿意和你互相折腾”的意思的。这个折腾的过程可能很短,比如那一夜,也可以很长,直到下一个登场的角色出现。
那是半个月以后,又跑去拜访兰西的文氏硬生生将她拖去了御园看荷花。夏六月末荷花已经开得旺盛至极,太液池里一眼望过去雪白粉红,煞是好看。兰西久已不去御园,这一眼看过去,竟生了恍如隔世之感——上一年荷花盛开的时候,还是皇帝陪着她,笑谈能不能划着小舟到那荷叶丛里躲上一天的,但如今自己这处境却难以言说。
她自个儿是知道皇帝有心护她的,大概文氏也知道,否则不必巴巴跑来同她一道玩。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凤仪殿的宫人在她初搬来时还算得上恭敬,可见着她这么久只有一次侍了寝,多少就怠慢了。自己的职司虽然还在做,可见了她却不比从前恭敬,行了礼甚至不待她说就站起来。大约也怪她性子太软又不想出风头,否则以她还掌着后宫实权的身份,怎么都轮不上叫宫女瞧不起的。
——你也不能指望后宫里头每个人都有眼色吧。那样的后宫该有多可怕。
文淑媛打扮得挺标致。其实她本来生得也挺好看,虽然一进宫就被萧氏压了一头,后来也没比过武初凝,但打扮起来也算得上光艳照人。兰西的贵媛服色本就是注重华美的,她虽没再加上什么装饰,倒不输文氏多少。
她仍是不太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文氏的,换了哪个现代女人来给古代男人当大房也不可能做到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小妾这种事儿吧。但相比那个和皇帝还没有夫妻之实的徐锦桓,兰西又不能不待见文淑媛。人家都站着你这边儿了,你还能甩着脾气不给人面子么?
于是这一行人乍看也是和乐融融,说说笑笑的。只是迎面碰上徐锦桓时,兰西和文淑媛的反应就截然不同了。
“绕开吧,本宫不想见她。”兰西第一个看到对面的一行人走近,先拽了文淑媛道。
文淑媛也瞄了一眼,许是因她在,文淑媛顿感后背硬了,便嬉笑道:“这是何必呢,娘娘?她一向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您,您就让她看看,让她学学什么叫自惭形秽也好呀。”
兰西一愣,心里难免有些火气:若真是碰上徐锦桓,她第一个挑拣的想必还是你文淑媛。你拖着我不肯走,是要试探我肯不肯为你做主呢,还是想把我和徐锦桓的矛盾挑明了呢?
要真是这样,还算她太信任文淑媛的错了。可那有什么办法?谁叫她自己把人看简单了呢——文淑媛就算真不是什么消停人儿,她也得沉下心来好好对付啊。
这脑筋一转之间,徐锦桓已经到了面前了。她见着兰西和文氏一起时脸色就不怎么好。想也知道,换了谁进宫这么久而事事不顺,大概心里头都得有个郁结的。兰西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那真正被冷遇的日子过了还不到一个月,就觉得在宫里头呆着要减寿十年了。这徐氏也不是心胸宽大的人,现在只怕窝了一肚子的闷火呢。
不过,纵使她心中有万般不愿,当着下人的面,也不能失了身为主子的体统。是而笑得还颇有几分优雅:“武贵媛,文淑媛,二位怎么这么好雅兴,一同游园呢?”
兰西还没开口,文氏自然不能多话。这是宫里头的规矩,纵使她再想挑拨她们俩,也没道理抢话的。文氏但望着兰西,兰西定了定心,才悠悠道:“闲着无事,呆着也是呆着。文淑媛说荷花开得好,再不赏怕老了,便一同来看看——徐贵媛怎么也这么好兴致?”
“御园风光和外头的不同的,本宫一直想好好看看。”徐贵媛似是有意似是无意道:“上次也是在此处碰上娘娘的,娘娘说御花园里头不好乱走动——可本宫这几天常常来此游逛,却也没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东西啊。”
这是在挑自己当年把她从御花园里弄出去的茬儿?兰西回过劲儿来,本来就隐隐有了的争斗心一时大炽——既然你不对你当时在别人家里四处乱跑的事情道歉,那教你些规矩也无妨吧?
“想是徐贵媛好福气。”兰西笑得有点儿冷:“若是见到了,只怕徐贵媛就没福和本宫说这些话了。”
“这些风言风语哪儿是信得的?”徐锦桓眉梢一挑:“宫里最忌讳传这样话的,您难道不晓得?”
“宫中也忌讳不守规矩呢。”兰西也学着她挑挑眉尖,眼中含着几分讥嘲:“比如不经允许四处乱走啦,比如不经通报擅闯陛下寝宫啦,比如不分位次不敬尊长啦——好在徐贵媛进宫得晚,若是依……依那人的意思早些进宫了,让太后娘娘不高兴了,那可就麻烦了。”
徐锦桓神色一滞,兰西又转向文氏,笑道:“文淑媛就是太后亲自教出来的,这才称得上是内命妇的规矩。你看看,这么久一句话都不说,姿态温雅,多标致!像本宫这种话痨,当年也是被太后娘娘教训了好几次的。”
兰西也怕徐锦桓反过来说自己不守规矩,便先把自己的位置压低,再将文氏的位置抬高。如此一来,徐锦桓是不能把自认没规矩的她怎么样了,只能朝文氏动嘴皮子。
文淑媛也不是当年的楞货了。兰西甩过来这个烂包袱,她转手就又丢了出去:“婢妾哪儿敢称规矩好?是陛下讲规矩,婢妾才强忍着的——其实要说没规矩,大约这后宫最没规矩的就是婢妾。”
兰西原想卖个人情给她圆场,但她没来得及开口,徐锦桓便冷笑着接了话:“文淑媛倒是自谦了,后宫里成话的不成话的规矩,文淑媛大概最是清楚。可太也藏私,居然不和本宫说两声,任本宫撞个头破血流呢。”
“若不是瞎子,就不该乱走乱闯。”兰西心思一动,再次挑衅:“徐贵媛又不是三岁孩儿,自己走路都会摔到?倒怨起文淑媛来了。怎么,进宫之前没有学宫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