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2)

师傅捏着嗓门喊道:“请问,叶昀叶大夫在家吗?”

像她老人家这样的大嗓门,尽管捏着嗓子,还是让人觉得不可忍受,是怪异的不可忍受。

第一声无人应答。隔了片刻,师傅又叫,“请问,叶昀叶大夫在家吗?”明明一个字未变,明明声音仍旧那般‘轻柔’,但是,心细的人不难感觉出里面多了一丝暴风雨将袭的压力。

幸好有人出来了,否则,我不敢想象,当师傅的‘狮吼功’一旦发出,眼前这仙派的‘竹屋’将会有何等的下场。

来人大约十四五岁,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看起来轻功底子不错。只是,不知与九师姐比起来会如何?

门开时,他皱眉看着我二人,“两位是来看病的?”

我抽了抽嘴角,转过身淡然的数着篱笆上的花朵,只听师傅叹息一声道:“小伙子,你真是幽默……”

难得师傅说起话来这般含蓄委婉。

小伙子看着我师傅大大咧咧的迈进屋子,伸长手臂忙道:“我家先生出门去了,两位大姐改天再来吧!”

我,“……”

师傅,“什么?你叫我什么?”

以上是我和师傅不约而同产生的反应。虽然我注定今世无情无心,但作为一个目前尚有呼吸的人而言,我一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被人尤其还是被一个只小了一两岁的男子唤为‘大姐’,心底的震撼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至于师傅她……显然是与我不同的。

师傅激动地抓住对方的手,“小伙子,你真是我的知音啊!不过——我们是来找叶昀叶大夫的,不是找什么先生。”

小伙子使劲的抽手。

我抱着怀里的龟盆呆呆的在门前的石凳子上坐下,听着师傅和小伙子的对话:

“叶大夫就是我家先生,我家先生就是叶大夫,大姐。”

“哎呀,这年头,什么都流行叫‘先生’了?”

不怪师傅有这样的惊叹。我们山下有个王屠夫,每逢月十五都要到庙里来拜菩萨,他总不许我们喊他‘王屠夫’。有一回师姐问他为什么?他道“‘屠夫’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彪悍太血腥了,不如‘先生’来得斯文亲切。

唉——彪悍的不是称呼是那张脸啊!

师傅擦着眼角,”这可怎么办?我们两个弱女子千里迢迢、不远万里、风餐露宿的赶过来,总不能连面也见不着就回去吧?“

小伙子抚着额头,极力的劝慰,”大姐,您先冷静冷静。“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吃了多少苦才到达这里的?为此,还背了一身的债你让我怎么冷静?“

小伙子,”……大姐?“

我深表同情。

------题外话------

故事越往后内容越牵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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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初识

盆里的乌龟使劲地蹬着小粗腿,两只细细的眼珠缓缓动了一动。

“小伙子。”我轻叫。

他哭丧着脸转过脸,“大姐有何指教?”

默默地抽着嘴角,我道:“我的曼曼大约是饿了,你能不能给它找点吃的?”

正干嚎着的师傅立刻停了声音,好奇地问,“悦儿,谁是曼曼?”

我朝盆子努了努嘴,“曼曼就是它,它就是曼曼。”

小伙子掀了几下眼皮,“它需要什么食物?”

我认真的思索一番后答,“最好小鱼小虾水藻海草的都来一些……”

小伙子望天叹息,很感慨的道:“天有不测风云,我有旦夕祸福啊……”

“悦儿。”师傅不满的叫唤,“现在不是关心‘你的曼曼’的时候,叶大夫不在,我们可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呢?也许这便是我的命吧!

师傅过来一把将我搂进怀中,她的道袍上还残留着檀香的味道,闻得我有些昏昏欲睡。

“悦儿啊我可怜的悦儿……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我那个命薄的师妹这么多年都在上面干了些什么?她怎么就不保佑保佑你呢?唉——”

“师傅,”我好心的提醒,“我的帽子掉了。”

一双青色的布鞋出现在眼帘,鞋子的主人声音在头顶上扬起,“姑娘是否需要重新戴上?”好听的声音温润似山泉水流过,直直的在心上流淌。

我抬起脸,对上一张无比干净的脸庞,脸上有着春风般的笑意。

小伙子激动地跳起来,“先生,您回来了?!”

先生赞赏地摸着他头顶,笑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小琪。”说完,他回过头来看我,一对漆黑的眸子定在我脸颊上……我觉得这样子甚为不妥,可又觉不出到底哪里不妥。幸而,我有一个博学多才的师傅。

师傅像个母鸡似的赶紧将我藏到她的羽翼下,喝道:“子不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先生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位姑娘面色虽红润,但颊边却生羸弱之态,呼吸清浅有余,可知有先天不足之症。”

十七年来,得师傅与众师姐的悉心照料,我的病症很少有人能够看出。至少就像眼前这个人说的,脸上真的一如平常人。然他不过是望了一眼,便能下此判断,可见,他确实比我曾经见到过的大夫医术上要精通一些。心里细微有种雀跃。

师傅果然又激动了,他一把拉住叶昀,“叶神医,叶先生,这么说,我家悦儿的病你一定可以医治啰?”

抱着龟盆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原来我并不比想象中的那般无视。

抬眸时正对上叶先生若有所思的目光。他的反应和之前的那些大夫不同,原先的大夫一旦得知我的病症后,总是摇着头长吁短叹,口念‘可惜呀、可惜呀——’,也不知他们究竟在可惜什么。

第一次,我情愿相信,原来我的病是可以医治的。

叶先生轻撩衣摆在我另一侧坐下,柔声道:“姑娘可否让在下把一下脉?”

他是大夫,我是病人,我现在是有求于他,他为何这般客气。我轻轻点了点头,得到我的首肯后,他方示意小琪将我手中的龟盆放下,拿了条白绢覆盖在手腕上。

四周寂静无声。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与一个男子隔得这样近。从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浓长入鬓的眉毛,他的双睫微微卷合,在下睑处投下一抹暗影。纵使我只见过极少数的男子,而其中大部分还是上了年纪的老者,我也知道,眼前这个男子过于美丽了。只怕美丽动人的九师姐在这里,也要黯然上几分。但是,这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他有着春风般醉人温暖的笑颜!只这一点,便让人欢喜。

当叶先生的手指堪堪抬起时,师傅她老人家便殷切地问道:“怎样啊叶先生?”

我下意识的抬眸,正撞进他黑漆漆的眸子。颊边的笑意加深,他道:“虽然棘手了些,也不是全无希望。”

谁说我的命苦来着。

师傅一时喜极而涕,握住叶先生的手竟无语凝噎。

叶先生笑道:“姑娘的病在于静心静养,师太这般倒是让人不得不心生感叹了。”

师傅立刻抹了抹眼角,冲着我微笑,“悦儿这丫头心可硬着呢。”

师傅!心底一时发热,我赶紧低下头,掩饰了情绪。

“哎呀——罢罢罢!明明是喜事一桩,倒弄得哭天抹泪的——”师傅上来抱着我,“悦儿安心在此医病,为师回趟山上将好消息告知你师姐们一同高兴高兴。”

叶先生道:“在下让小琪送师太一程。”

师傅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就住在十八里外的罗英山上,来回不过一日的路程。叶先生太客气了。”

小琪瞪大眼,“不对啊大姐,明明你刚才说‘千里迢迢、不远万里、风餐露宿’来着?”

我重又抱回龟盆,默默地与曼曼开始神交。

师傅‘哦哦’‘咦咦’地解释,“啊——我们家悦儿不是病人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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