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子莺看向这个与比起晚依更多话,更令人觉得亲近的女婢,语气轻慢又夹杂了丝无奈道,“放心,你看我现在这样想动也动不不了。”
晚裳道,“在漠北有个心照不宣的规矩,凡是牵扯到湖庭小筑内那人的事,教主定少不了一顿大发雷霆,上回那人试图逃跑,教主已经怒不可歇了,这回又不知出了什么事,谁知教主这次会怒成什么样。”
聂子莺边听边锁起眉,听晚裳一说,聂子莺至少明白漠北教主把他要找的人囚在湖庭小筑内,既不杀他,也不放他,就打算这么关着他。可漠北教主为何要这么关着他?“晚裳,那人犯了什么事?”
孽情之啼莺(父子3P) 62
晚裳手中拿着拭灰的毛掸轻拂房内细微的灰尘,“真是的,教主脾气本就冷的很,那人一来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晚裳,你别那人,那人的叫,传到别人耳朵里你在这乱说话就完了。”晚依端着碗汤药出现在门口。
晚裳继续嘀咕着。“我说的是事实。”
“咳……”晚依轻声咳一下。“晚裳你说的够多了。”语毕,晚依将药放至桌上,而后走到床旁扶起聂子莺,朝晚裳道,“还不快过来帮忙喂药。”
晚裳放下手中的拭灰毛掸,端起药快步走到聂子莺跟前,晚裳舀起一勺药,轻吹一下,喂向聂子莺,“公子,我可是为你好,免得你搞不清楚状况,在教主动气的时候遭殃。”
晚依楚眉道,“乖乖喂你的药,别说了。”
“哦。”晚裳乖乖闭起嘴。
聂子莺喝着药,听着两人的对话。
喂完药,晚依伺候着聂子莺再次躺下,晚裳叮咛了再三,这才离去。聂子莺以手撑着床面,花了一阵力气,勉强坐了起来,身上所受的伤寒未愈,又被漠北教主玩弄了大半夜,身下传来微微刺痛让他皱起眉头。口中残留的苦涩药味与聂子莺心中的苦涩混绕在一起。
过了大半日,聂子莺依旧懒懒地躺在床上,反正逃也逃不掉,跑也跑不了,只能窝在床上,也没人来找过他,估计大家都在忙小双的事。入夜时,晚裳与晚依才露了一次面,不过也只是来送了药和晚膳就走,总之来去匆匆,聂子莺想找个人聊几句解解闷也找不成。
夜里,即使在房内,聂子莺也可以清楚的听见外头巨大的震响。“砰”的一声,接着又是一阵纷乱的落地声,聂子莺紧记着晚裳的叮嘱,虽然不知道房外究竟是何声响,但隐约可以猜到是何人所为。
又“砰”的一声,浩荡的真气将假山的岩壁顿时震裂出一道道细纹,碎裂的石屑纷乱的落了一地,他就是不近人情,那又如何?聂抒墨回想起傍晚时‘聂子莺’在湖庭小筑内对他说的话,心中恼火,这世上就数聂子莺最没资格这么说他。除了无止境的练剑,为了山庄的事务到处奔走,剩下的就是对聂子莺寄予了全数的希望,想他有朝一日能继承自己,没有一刻停止过。
半空中一道真气打下,击中院内枫树,粗大的树干‘喀’一声,从中折断。
“咳咳咳……”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进聂抒墨的耳里。谁?聂抒墨跟着咳嗽声走近一处房间,虽未进门,一门之隔,但聂抒墨依稀可以隐约闻到房内散出的药味。聂抒墨这才想起从今早开始南院已不再只住着他一个人。
他并未进房,只是透过没关上的窗,聂抒墨瞧见一头未束起的长发披散在床沿,由于角度关系,聂抒墨无法看到他的脸。听前面那阵咳嗽声,看样子他似乎病不轻。
聂子莺伴着剧烈的咳嗽撑起身体,勉强下床,费了很多力气才套上鞋。桌上放着碗汤药,隐隐冒着丝药气,用完晚膳,聂子莺嫌肚子有些饱就没喝药,便让晚裳她们把药放在了桌上。聂子莺的脸蛋既苍白又瘦削,举步有些维艰,早知道他宁愿肚撑些,也不要受这等麻烦,聂子莺好不容易才走到桌边,拿起药碗。
药已放了些时候,不是太烫,聂子莺一时大意,手一软没拿稳,药汁洒了一地,令他躲避不及,身上很多地方都被波及。
聂抒墨冷着张脸,推门而入,“她们怎么没伺候你?”
聂子莺闻声抬眼,对方还未靠近他,他就能感受到那一份冰冷,比起早上时更为不易接近。聂子莺身形晃了晃,显得摇摇欲坠,紧跟着,他好像被一双温暖的膀臂及时拉住,对方灼热的气息薰得他意识模糊,彷似他爹重生。
聂子莺心想自己一定是病糊涂了,“你别这样拉着我……”他脑袋昏昏沉沉,又觉,天旋地转,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
聂抒墨见对方根本不领情,自己热脸吃了记冷门,“哼……”手陡然一松,将他推离自己,因为心情败坏,聂抒墨并未掌控好力道。
聂子莺只感到阵剧烈的撞击,周身疼痛,不住痛苦轻呼了一声。聂抒墨猛然望去,聂子莺已经倒在地上,聂抒墨只是那么一推,根本没考虑到后果。
“只不过淋了会雨,就虚弱成这样?”
聂子莺气弱的呼吸,适才震荡的感觉缓和了些,他动了动睫毛,骤然感觉到身子被抱了起来了下,他茫茫地抬眼。
“她们没伺候你喝药?”聂子莺耳边嗡嗡作响,头顶上的声音像是穿过重重屏障最后才传进他的耳里,
聂子莺重新躺回床上,看着眼前的人,咬着唇,眼里带着微不可见的痛苦,他可没忘记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咬什么?”聂抒墨见他本就被咬破的下唇又被咬出血。
聂子莺仿似没听见聂抒墨的话,反而用力咬得更紧。
“别咬。”聂抒墨俯身扳开他的牙关,正好他的牙又落下来,聂抒墨的手指被咬了个正着,一圈极淡的粉色牙印立刻在聂抒墨指上浮现出来,不过,一点都不觉得痛,就像被蚊子蛰了下差不多。
聂子莺黑眸瞪向聂抒墨,瞪着瞪着,眸里漾出了水雾,现下两人还靠得那么近,他身上的气息毫不保留的在聂子莺鼻前弥散,他的味道并不难闻,而且还很暖和,暖地几乎令聂子莺昏昏欲睡,他还能说什么?他实在没力气跟他抗衡,就算说了,估计他也不会听自己的。
聂子莺轻咳一声,他的脸色仍旧苍白,白着唇,白着脸。看得聂抒墨忍不住蹙起眉头。他看起来很厌恶他的到来,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让他看见了那么血腥的一幕,往后的事就更不用说了。
聂抒墨越看他现下这张脸越觉不碍眼,“身份都被揭穿了,你还顶着这张脸做什么?”
聂子莺刚想说他是迫不得已才顶着这张脸,就被聂抒墨打断。
“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再顶着这张脸。”
孽情之啼莺(父子3P) 63
聂子莺欲哭无泪的想,他何尝不想快点恢复容貌。聂子莺手捏紧锦被,脑子里有些乱哄哄的,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喘得太大声,眼瞳中带着一丝不安,像极了他昨夜惊恐的模样。
“我只不过问你句话,你紧张什么?”
“没什么。”聂子莺摇摇头,宛如惊弓之鸟。
明明就是一副有什么的样子,但聂抒墨现下没闲暇的心情同他扯些有的没的。
“我想睡了。”聂子莺合上眼睛。“可以吗?”
聂抒墨不语,以离去的身影作为回答。
这天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极为冷淡,每日,除了练功,处理教中事务以外聂抒墨不再去看过聂子莺。聂子莺也尽量回避着与他见面的机会,尽可能的待在房间里不出去,两人同住一个院落,却形同陌路。
如此般,聂子莺在房内当了好几日闲散人。一阵敲门声音响起,晚裳走了进来,将手上的汤药往桌上摆好,笑道,“这是最后一帖药了。”
聂子莺起身走到桌前,端起药碗,轻吹了一翻,喝完药,自觉的朝镜台一坐,等着晚裳为他绾发。
晚裳双手灵巧的在他的发丝间穿梭,“老闷在房里,不出去走走吗?”
“恩。”聂子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