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南边水榭,聂抒墨将他与百里惜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间,若没记错,他是喜欢骑马的,“你不喜欢吗?”
“喜欢。”聂子莺点了点头,心中忽然又升起股不安,若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
月光从半开半闭的窗外洒入,月华如水,晚上的时候,前来送饭的人是晚依,她还是一如往常那样,话还是那么少,聂子莺问晚依为什么晚裳没来?
惹了总管不高兴,受罚去了。这是晚依的回答。
聂子莺猜定是午时晚裳在书房外多嘴惹了总管的不快。聂子莺也没有什么心思同晚依说话,草草吃了几口,便让晚依走了。
爹说明日要带他去骑马,透过半开的窗,外面正下了倾盆大雨,伴着哗啦啦的雨声,希望明天会是个好天气。聂子莺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里衣,忽而紧紧按住胸口,不知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有些开心不起来?
凌兮凤从门外进入,隔着一扇屏风便看见他坐在床头的身影,黑眸微眯起,“听说聂抒墨认你了,明天你们还要一道出去?”这是他未曾所料的,绝对不能让聂子莺对聂抒墨死心复燃!
聂子莺道,“恩,总觉得很突然。”
凌兮凤轻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漠然,“你不觉得你和他交往的太多了,根本不在乎我的感情吗?”
“交往太多了?”有吗?
凌兮凤抓住聂子莺的手腕,“不要装傻了,你一定懂,子莺啊子莺,你究竟要逃避我的感情,逃避到什么时候?”
聂子莺有些激动的喊出声,“没有。”
凌兮凤轻轻吻着聂子莺的耳侧,“我一直对你好是为了些什么,为什么你一点反映都没。你不要一直装天真,好不好。”
“不说这个行吗?”聂子莺还没理清自己对凌兮凤的感情,他又突然提起这个,令聂子莺觉得很烦躁。
“好,不提这个,那我们提别的。明天聂抒墨要带你出去,这是一个好机会。”凌兮凤笑笑,浓眉危险一挑,“这个机会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多亏有你的帮忙。”
“机会?”凌兮凤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聂子莺问道,“你想干什么?”
凌兮凤温暖的手掌包纳住聂子莺的手,“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再留在漠北浪费时间,我对你的疼爱,能超过他千百倍,你没觉得吗?”
孽情之啼莺(父子3P) 86
疼爱?很诱惑人的一个词,可是凌兮凤现在的模样,让他胸口的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了。凌兮凤到底想干什么?一时间聂子莺内心波涛汹涌,不会又同几年前一样,设了圈套加害爹吧?“凌兮凤,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以为那聂抒墨是真的对你好吗?别傻了,即使是对你好,也是半真半假,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他一直在试探你和我的关系吗?我不知道他收你做义子究竟怀了几分真心与好心,但至少我可以告诉你,他是在试探,试探我,还有你,会不会在明天他出行的时候动手,要知道出行的时候是偷袭的最佳时机,即使他在试探,我也不打算放过这次机会。”
不,今日聂抒墨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情素是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聂子莺别过脸,“这些都是你猜的,我凭什么信你?你想挑衅我和爹的关系对不对?”
凌兮凤讽刺一笑,“可惜你信他,他未必信你,待在他身边真有那么开心的话,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愁眉不展?”凌兮凤紧紧抓住聂子莺的手臂,强迫他回答他的问题。
“我也控制不了自己,你知道的,我的心一直向着他。”
“子莺,这是你逼我的!”凌兮凤被聂子莺的话激怒,忽然朝聂子莺后颈劈去,聂子莺纤瘦的身子立刻倒了下去。
凌兮凤抱着昏过去的聂子莺,只能先这样了,聂抒墨的药比他想象中的要强烈些,不过聂抒墨与他同时被抑制住内力,聂抒墨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隔日的天气,还算晴朗,聂子莺含着笑意踏出房门,风微微吹过,吹起他一头精心绾起的黑发,还有精心挑选的白裳。
看着早已在南院候着的聂抒墨,聂子莺开是叫道,“爹,你来的真早。”
聂抒墨带着丝淡淡的笑意回道,“不早了。”
聂子莺不满的咕哝,“明明还是大清早。”
聂抒墨挑起聂子莺一缕黑发,眼尾轻轻扫过聂子莺,“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好象有些不一样。”
“有吗?”聂子莺抬手闻了下,笑道,“也许是晚裳给我换了熏香的关系。”
聂抒墨轻轻抚摸过他柔软的黑发,“你原来那个味道更好闻些。”
“如果爹喜欢,我今晚就命晚裳换回来。”说着,聂子莺扯了扯聂抒墨衣袖,要求道,“爹,我好久没骑马了,怕是会不适应,我能和爹共骑吗?”
聂抒墨点头默许。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漠北,临走时,聂抒墨只对总管交代了些许,便拥着聂子莺上了马,聂抒墨并未带还多人,只带了一小队人。
云淡风清,漠北教外枫树甚多,秋日里,放眼望去红叶满天,风过,不断吹落深红色的枫叶。一路上,他们走得很慢,“爹,骑快点吧,这样慢吞吞的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聂子莺依偎在聂抒墨宽厚的怀抱里骑在马上。
“你想快点?好。”聂抒墨淡声应和,续而扬鞭,双足同时一蹬,马儿如飞箭般奔驰,也不管身后的人马是否跟的上,策马而奔。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柔软的发丝随风飞扬。
聂抒墨与聂子莺两人越跑越远,渐渐收紧缰绳,聂抒墨骑着马稍稍收步缓行,来到一处人烟稀少之地,聂抒墨突然停了下来。
聂子莺声音轻柔,“爹,你怎么停了?”
聂抒墨语调温柔,声音内却不含一丝感情,让人听了又偏偏挑不出任何古怪,“我怕跑的太快,你会头晕,你不是说你好久不曾骑马了吗?”
聂抒墨抱着他,抬手拨开他颈间的发,亲吻上他的细颈。
聂子莺急急开口,“爹,你怎么……”
聂抒墨抬首笑道,“你可记得,那夜月下,你我缠绵,你羞容满面,主动承欢,抱着我说了一句什么话?”
闻言,聂子莺别过脸,脸上忽红忽白忽青,“爹,你怎么说这些?”袖下,手上的剧毒已盘旋上指尖。
“好吧,今日就放过你,难得带你出游,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聂抒墨调转方向,朝回跑去,“前面跑的太快,都没察觉离队了,估计他们在找我们了。”
见聂抒墨没有再进一步的亲密举动,顶着聂子莺容貌的晚裳心下松了口气,却未发现拥着他的聂抒墨嘴角泛起抹诡异的笑。晚裳实在不懂,这次凌兮凤为何突然安排她冒充聂子莺与聂抒墨随行,明明知道这聂抒墨打的一个幌子,却还要涉险,胜也五成,败也五成,这次行动未免太过于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