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轻拍了拍陈迹脑门,“下课马上来人了,你眼睛看仔细些啊。”
“知道了!舅妈你快去接小七吧。迟到了小七就得哭了。”陈迹佯装揉了揉脑门,点了点头。
陈迹高中考上了禾城中学,并没有住在学校宿舍里,而是借住在舅舅的家里。舅舅家在禾城中学的对面有一个不大的店面,开的是学生们最爱的小卖部。
舅舅还有别的副业,平时不怎么在店里,一般都是舅妈看店。陈迹来了之后,只要有空就会帮舅妈看看店,对小卖部的一系列业务轻车熟路。
陈迹这个暑假过后就升高三了,绝不可能清闲。放了两个星期不到的假,就开始补课了。虽然陈迹下个学期就要转学,不在禾城中学,但是补习班他还是报名了。
禾城中学的师资力量其实相当不错,因为场地设备宽裕的原因,每一年寒暑假都会举办夏令营,奥数比赛,和高考冲刺补习班。前面两个活动会云集市里周边城区所有高中的好学生,后者嘛,当然是只给自家学生开小灶了。
寒暑假本该门可罗雀的学校,就属禾城中学最热闹了。
陈迹今天在补习班先做完了卷子,所以先人一步溜了。五六点的时候,太阳将将开始下山,空气闷热蒸得人一身汗。收银台边上有小电风扇,陈迹舔着冰棍,像小狗一样露出了被雪糕沾白的舌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短袖撩到一半,衣摆扇了扇风,露出结实的小腹。十六七岁的少年没有多少肌肉,腹肌也几乎没有,但是身材很匀称,健气。
接近饭点,学校的大门涌出几批学生。暑假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穿校服,也看不出是哪个学校来的,但是基本都是一个地方的一个集体。他们说说笑笑地路过小卖部。驻足的人不在少数,陈迹一下就忙起来了。
有两个漂亮的Omega在结账的时候多看了他一眼,问他:“帅哥,你哪个学校的?”
陈迹叼着一根吃完的冰棍木条爽朗地笑了笑,朝禾城中学门口的大牌子扬了扬下巴,“就这个学校的。”
然后他们要了陈迹的联系方式,说自己是隔壁高中的,来这里参加夏令营。陈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掏出手机还是给了。毕竟这俩Omega确实挺漂亮的。
过了点,小卖部就没有这么多人了。陈迹又坐下来看电视剧,手机时不时震动,是刚才加联系方式的Omega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闲聊。
每个问题他基本都会认真回复。
问他禾城有什么好玩的,他正低头一字一句打着,柜台上一只手敲了敲。陈迹看着手机甚至没有抬头,问来人要什么?
来人要一包烟,对他说了个烟的牌子。
陈迹一边伸手指了指柜台上立着“禁止向未成年出售香烟”的牌子,一边抬头说道:“抱歉哥们,开在学校对面,学校不让卖,货都没让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话越说越小声,眼睛倒是越看越直。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绝世大美女”,身材高挑,及肩的浅色头发,没什么情绪的脸蛋冰冰凉的。粉色的薄唇像是白雪皑皑的山间一朵美得突兀的绝迹。像是从艺术画里走出来的人。
陈迹忽觉,这人比小布丁还解暑。无厘头地想起一句广告词——透心凉,心飞扬~
陈迹看到他脖颈的阻隔贴,心里不自觉道了句:“好漂亮的Omega!”方才找他要联系方式的Omega已经很漂亮了,但是看到这一位,却能立见高下。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美女的声音有些粗,也是冰凉凉的,不带多少情绪。
“那要一瓶汽水。”陈迹不尽人意的回复没能让美人蹙眉,转眼边将目光移到了冰柜。
拿了一瓶玻璃瓶装的可乐。冒着寒气的水珠流到柜台上。陈迹在收账的时候偷看低头弄手机的漂亮人,殷勤地问:“需要我帮你打开吗?”对Omega礼貌绅士,陈迹向来如此。
面前的人看着手机回人消息。很敷衍地点了下头。陈迹即刻拿开瓶器撬开瓶盖,插了根外送的吸管,递到了他面前。
递得过分近了,鼻尖都感受到了那份凉意,美女顿了顿,抬眼边看见收银台的少年对他傻笑了一下,他伸手接过的时候,张嘴想道声谢,就听见门外路过小卖部的几个人对他喊道:“谢至善!我们要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谢至善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既没有和陈迹说谢谢,也没有答应他们的邀约,挑不出毛病的礼貌拒绝后,拎着汽水独自一人去了别处。
方才那群人辗转进来买饮料,说起了前脚离开的谢至善。陈迹通过他们的交谈知道了漂亮人的名字,知道了他是榕城一中派来参加奥数班的,是成绩很好的学霸。喜欢独来独往,非常高冷。
听说不仅学习好,家里还很有钱,真正意义上的“高岭之花”所以他们都想巴结他。
这几个人都不是一个学校的,因为奥数班聚在一起,就一块学习一块儿玩。可惜谢至善不太乐意搭理他们。
陈迹嘴里嘟囔了一句:“榕城一中……”他高三转学去的地方就是榕城一中,没准还有机会见到这个人。虽然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那张漂亮的脸蛋,迟迟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见钟情。
更离谱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梦见了谢至善。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裤裆湿漉漉的,竟然梦遗了。他心下暗道:这下不是一见钟情这么简单了,直接一步飞跃到梦中情人。血气方刚的青春期难免控制不住的性幻想性冲动,可陈迹还是将红透了的脸蛋埋进了被窝里,羞赧呓语了两声。
他只见过谢至善一面啊。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自此每次路过奥数班的教学楼,陈迹都会下意识地往里面多看一眼。但是看见谢至善的概率很少,但只要见到一面,他的心就会砰砰直跳。接下来的一天,他就会变得很开心。情窦初开的少年收获开心的方式简单又廉价。
有一次,班上轮到陈迹值日,学校倒垃圾的地方在后门,他领着垃圾袋下来的时候,没想到会遇见靠在角落抽烟的谢至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佯装镇定地从他身边擦过。然后将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陈迹心想,这个时间,奥数班不应该在考试吗?怎么谢至善在这儿抽烟?他还是买到烟了。
他扭头时候悄悄偷看谢至善。后者压根当他是空气,抽了一口烟,精致的侧脸微微扬起,接连脖颈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长发扎了起来,烟雾在他的刘海碎发上缭绕。偷窥的陈迹竟觉得这一幕画面意外的好看,把谢至善的漂亮渲染得朦朦胧胧,别有风情。
陈迹移不开眼,于是片刻,他对上了谢至善的侧目。
他整个人顿住了。
还是那样冰冰凉的眼神,仿佛雪花结晶刹那漫过他的脚踝,却使他的心在热浪间沸腾。
后者对他轻挑了下眉,象征性地问其有事吗?
陈迹回过神眨了眨眼,挠了挠头说:“那个,就是……那个,哦哦哦,你上次在我家小卖部买了瓶可乐你还记得吧。”
谢至善看着他不置可否,陈迹尴尬地继续说,“就是那个玻璃瓶我们家回收的,可以拿回我们家换钱……”
“不用。”
谢至善怎么可能在意那点钱,毫无波澜地开口,他将手中的烟彻底熄灭,扔进垃圾桶里,“扔掉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没多看陈迹一眼。
留陈迹站在原地一脸懊恼,这个借口,这个搭讪,槽糕透了!
这个时候的谢至善让陈迹觉得像一阵抓不住的风,如果他不去追逐,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际。谢至善不愿和任何人交朋友,他当时以为他只是性格孤僻,很久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谢至善只是平等地瞧不起任何人。
他看不上。
如果能再给陈迹一次机会,他会阻止十七岁的自己,就停在原地,倒完垃圾就回家,而不是迈开步子,朝谢至善走远的方向追去。
太阳融化不了冰山深渊,结局就是最终被感染成一盏残破的白炽灯,被毒蛇缠绕着,摇摇欲坠。
陈迹阖了阖眼,他想起年少的他们,同时也想到了后来的他们。
密不透风的阴暗房间里。
“陈迹……陈迹……”谢至善一遍遍疯魔般的呼唤,俊美的容颜留着眼泪,将意识不清的他抱得近乎窒息。“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对吧。”他哽咽着一遍遍呢喃,一声声温柔却绝望,手中的玻璃碎片落在陈迹光滑平整的腺体上。
陈迹发着高烧。脖颈传来的刺痛让他短暂清醒。他沙哑地说:“谢至善,我好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至善一遍遍细吻着他,眼睛赤红着,哄着:“很快,很快就不痛了。”
腺体上流的血越来越多,分不清是谢至善徒手握着碎片流下的,还是陈迹的,他们的血融在了一起。谢至善的唇就这样落在了血淋淋的伤口上,他像个野生动物,舔舐着爱人的伤口,片刻的温情画面转瞬即逝,他注视着陈迹苍白的面容,沾满血的唇轻启,面容有种诡异的艳丽。
“陈迹,永永远远的属于我。”说着他张开牙齿,偏执狠厉地咬在陈迹的腺体上,信息素一遍遍无用功地灌输。
“成为我的Omega。”我们融在一起,如同我们的血液一样。
真的很疼,陈迹苦不堪言,他知道谢至善又犯病了。他的意识也随着高烧和疼痛反复游离,说不出一句话
到后面谢至善抱着他,轻轻摇晃如同哄睡孩童,陈迹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你再离开一次,我会把你的腿打断。”
“再下一次,我会把我们的小孩杀掉。”
“你说爱我的,一生一世。”
“你做不到,就要受惩罚,陈迹。”他又哭了,一遍遍地呢喃怀中人的名字。
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迹!”周晨拍了一下他,使他回过神来。周晨疑惑地说:“发什么呆呢?走啦!”
晚会结束了,众人有序离场。陈迹如梦初醒地起身,和周晨朝出口走去。中途周晨说想去后台看看,说自己帅哥的联系方式还没要到。陈迹无奈只能陪同。
周晨前脚刚去搭讪,陈迹后脚就看到了不远处人群中谢至善。
陈迹扭头就想走,却被人叫住了名字。
“陈迹!”是谢至善,他看见他了。
谢至善已经换上了便服,但是妆没卸,假发也没摘。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陈迹面前。心情颇好地问他:“你来看演出了。”
陈迹看了他一眼,没打算理会,想要没礼貌地扭头就走,未曾想这次谢至善却没有了规矩,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微笑着,意味不明地问了他一句:“我长发好看吗?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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