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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凭,一张小小的纸片,却如同的亚当夏娃的遮羞树叶,掩盖住人的无知和愚昧。
陆平缄口不语,低头受训。
楼下的电视传来李宗盛的歌声:“我们来来往往,匆匆忙忙,从一个方向到另一个方向,忙,忙,忙,忙的是自己的理想,还是不让人失望……”旋律低沉,苍凉。陆父皱皱眉,转问道:“对了,你们的地理老师是不是叫邱沨?”
陆平答是。
陆父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那就好,我会让他多关照你的,或是让你当个班干什么的。”
陆平讨饶:“我对这种无聊的事实在是没兴趣,班干还是让别人去争吧!我才懒得为这种事情浪费时间。”
“就你清高,你懂什么?当班干可以增强你的组织能力,对学习也大有帮助,就这么说定了。”陆父愠怒。
陆平求饶无效,听天由命。
陆父抽完烟,打了个大面积的哈欠,去睡了。陆平关上门,反拴,随后从枕头下摸出《挪威森林》,细细品读。
晚上,陆平春梦不断。
第二天的地理课上,陆平厄运降临——担任地理科代表。邱沨不经陆跃华同意当场越权封官,陆跃华后来得知,大为恼怒。周围的人眼红不已,嫉妒之情溢然于表。陆平一听,表情定格,一肚子的苦水,又看了看四周,顿感厌恶,起身推辞道:“我何德何能?科代表一职恐无法胜任,还望老师另请高明。”文绉绉的。语音落地,众人惊诧,误以为陆平乃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不由心生钦佩。女生们窃窃私语,大意是说“这少年好生了得”。陆平舍弃一虚名,却换来美名,物有所值。
邱沨独具慧眼,看穿了陆平不屑一顾的心思,试探道:“那,你想担任个什么样的职位?班长还是团支书?”
陆平一脸狂傲,语气里仿佛总统他也当过,嗤之以鼻:“我什么也不稀罕,没什么了不起的,小班干而已。”
陆平狂出了惯性,对班上的“小干部”加以戮杀,犯了众怒。小班干们横眉冷对,恨不能用眼神来杀死陆平。
邱沨大嘉赞许,引以为同志:“既然如此,那你就帮我推荐一个地理科代表吧?”
陆平没几个认识的,随便说:“我推荐我的同桌,朱英凯同学。”
朱英凯激动得语言错乱:“这个,怎么行,我?不行,怎么?”
陆平越发觉得这堂课的无聊和愚蠢,索性坐下,径自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小说,摊开在桌上看。
班上几个女生评论道:
“那个人是叫陆平吧?挺有个性的嘛!”
“嗯,看起来还蛮帅的样子,好可爱哦!”
“喏,沉默了,有点像花泽类哦!”
感觉她们是在夸奖一头小猪或者小狗。
同一天。
雷啸天吻了林珊,继任她的第N任男友。
美国发射了一颗卫星,偏离了轨道。
陆平的老家淹死了一头牛。
第七章 陆平
过了几周,陆平已经习惯了一中的学习生活,日子如嚼蜡一般枯燥无味。偶尔遇见兰若馨,彼此相视一笑,平淡而过,却成为他一天中最大的快乐。一中的课业非常艰深,陆平能力有限,多半不懂,课堂上痛苦不堪。文科的知识凭借初中的记忆善可支撑,理科陆平没有天赋,几场考试下来,出现了个位数,甚是惨烈。陆平对着鲜红的分数默哀一阵,毫不服输,其实他的不服输和妇女的不服老是一个性质,需要化妆品的掩饰。陆平继续以一个牛皮来遮盖另一个牛皮犯下的错,把脑的不济推卸给身体的其他部位,譬如,借口说由于考前上厕所忘了洗手,而不堪动笔以至低分;又或者说,喝了太多水,考试的时候体内洪水泛滥,泌尿系统出现故障,无心应考,而奔去厕所抗洪救灾。朱英凯信以为真,心想陆平只是潜力尚未爆发,自习课常常向他请教题目,陆平搪塞了事。一段时间后,陆平发现自己的成绩又落下了好几十名,都开始倒数了,自惭形秽,更无心听讲。上起课来,脑子里懵懵懂懂,睡意仿佛是蹲马桶时的腹泻,一发而不可收拾,想停都停不了,在梦境中得到心境的超脱。李福奎天天往篮球场跑,成绩也一样糟糕,江河日下。数学课,老师在台上滔滔不绝,比手划脚大谈函数,一会儿正余弦,一会儿抛物线,那函数熟悉得好象是他家的祖谱。台下被这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东西蒙倒了一大片,学生们恹恹欲睡,一脸茫然地盯着黑板,参禅悟道,然后叹气,摇头。
“陆平,请你来回答这一题为什么会选这个答案?”老师提问。
陆平的数学原本就极差,智商仅够简单的加减乘除四则运算,至于像“有6个人都是4月11日出生的,并且都属猴。某一年他们岁数的连乘积为17597125,这一年他们的岁数之和是多少?”这样的杂技数学,吊起来打死他也加不出“和”来。到了如今,目标进一步扩大,对理科也深恶痛绝,只恨当年秦始皇焚书时不彻底,留有余孽。他素来答非所问,潜意识里在说:“屁话!当然是因为这个答案是正确的嘛!”
陆平不懂,叫苦不迭,连胡说的资本都没有,只好说:“老师,这题你以前讲过的,就选这个答案,没为什么。”
老师一惊:“是吗?讲过吗?嗯,能记得就好,坐下吧!”
陆平长吁一口。
陆平的违纪记录达到了饱和,终于被陆跃华请进了办公室。那办公室传言是个凶险之地,人间炼狱。陆平从不信邪,一脸傲然,秉着革命先烈的大无畏精神从容赴刑。踏进办公室,陆平抬头一看,只见墙上贴着三句饶口令:“一切为了学生,为了一切学生,为了学生一切。”陆平眼前模糊,绕口令似乎成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认罪服法,重新做人”,周身一阵阴森,气氛骇人,不禁毛骨悚然。陆跃华示意他坐下,绷着一张伍佰苦瓜脸,冷冷说:“陆平,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吧?”
陆平摇头装作不知。
陆跃华喉咙里“嗯”了一声,设下陷阱:“那,你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看法?”理想中陆平应该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不料,陆平竟耍赖:“嗯,表现——还可以吧,我认为。”
陆跃华反噎一口,一时无语,再问一次:“你,真的觉得,表现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