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楼 > > 宁小林的官司 > 第2部分

第2部分(1 / 2)

>嘶——起诉啦?职业的敏感让我一惊,这是谁呢?咋听得这么耳熟?这时,我听女的又说,你们都是镇直部门的,你还是个头,谁挡住用着谁呢!不行你请请人家,现在兴这。男的说,我已经跟人家说了,这段时间人家挺忙的。女的说,如果你离不了婚,以后甭再找我!

我猜到是谁了,女的是贾晓庆,男的是工商所的周少安。看来臭蛋还真没屈说他俩,两个老男女,半地黑夜跑到这里幽会来了,半辈子的人了,还跟年轻人那么浪漫。我心里正想着,但见两个人抱到了一块儿。我就躲在这里,偷看他们的龌龊之事?还是一个法官呢!我觉得自己脸上发烧,好像自己也很低级下流。对他们,我不能站出来在庭上作证,当然不能。我的心好像一下滑了下去,滑到了很低很低的沟里去了,我感到很悲伤!我干咳两声,迈动脚步朝前走去。

他俩扭头朝我这里看了看,然后分开,扭转身背对着小路。我经过他们身边时,身上像长满了刺猬,觉得很不自在。

镇中的大门锁着,我喊出门卫。我说我是法庭的,找吕校长。门卫说,吕校长家在市里,晚上回家了。

我后悔提前没打个电话,约好他。我知道找副校长或其他人,也谈不出个鼻子眼儿来,便让门卫转告吕校长,让吕校长明天尽量提前二十分钟到庭。

第二天,吕校长按我通知的时间到了法庭。

我突然想起了宁晓林,便问他,宁晓林是你们学校的教师吧?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吕校长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昨晚碰见周少安和贾晓庆,或许执行宁晓林时,他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审理宁晓林的案子时,我还没来这个法庭,他的执行案也不是我主办的,包括周少安的离婚案,由温玉山主审,所以我对宁晓林知之甚少。

吕校长说,宁晓林是红星小学的民办教员,不是我们学校的。我点头表示知道了。吕校长提高嗓门又说,哎!原告不是宁晓林的儿子!我惊讶。那个原告?吕校长说,就是这件赔偿案,宁晓林的儿子在镇中上高中。

哦!我终于明白了,我说宁德贝的起诉书上,怎么避开了爸妈的名字,宁德贝大姨贾尤玲,也不愿透漏他们,原来如此。他们一定是担心法官,把这件事和宁晓林的事嬲在一起,给他家算总帐。就宁晓林那德行,不按暴力抗法去处理,就算便宜他了,还有贾晓庆,离了就离了,还跟宁晓林在一起同居,背地里又给工商所副所长有一腿,你说他儿子被打了,一个巴掌能拍响吗?他家的事我还真的懒得去管。

吕校长没看出我的心思,大概猜到了让他提前到庭的缘故,不等我问,便解释说,关于赔偿宁德贝的事,我考虑过了,学校不能开这个头,开了头以后没法弄,那么多学生,出了事学校拿钱,出几件事学校受得了吗?你就甭费心调解了,开庭判吧!

我没接他的话往下说。我想,大概王庭长还不知道宁德贝是宁晓林的儿子吧!要是知道,他肯定不会让我尽力去调解解决的。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我让吕校长等一会儿,然后来到王庭长办公室。

王庭长正在写一份儿法律文书,我进来他头也没抬。金平你有什么事?他边写边问。

我说,王庭长,镇中那件伤害赔偿案,你知道原告是谁吗?

原告是谁?不是宁晓林的儿子吗?王庭长仍然没抬头。

我挺惊讶的。你咋知道?

王庭长停下来,看了我一眼说,他来这里立案时,前脚走,后边有人看着他的背影就给我说了,起诉书上没写宁晓林和贾晓庆的名字,那是因为他们有顾虑,中间再加上周少安的事,当时没给你讲,就是因为担心你在办案过程中带情绪,怕影响案件质量。对这起案件,我们不能轻而视之,不能一判了之,要案结事了,达到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统一,所以你要更加费心地去处理这件伤害赔偿案,决不能引起连锁反应。

原来如此。王庭长的老道和深沉,以及他的宽阔胸怀,让我很佩服。

贾尤玲也来了,在院里站着。我走进我的办公室。吕校长还坐在长椅上。我开始做吕校长的思想工作。我说梁拉柱说的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学生进了校门,父母把孩子交给你们学校看管,在学校里,不管是课上还是课下,学生出了事,说明学校没有看管好,学校要承担没有看管好的那份儿责任,但也不像梁拉柱说的,把全部责任都推给学校?梁拉柱的儿子伤了人,他应承担大部分责任。吕校长说,你这样说我还能接受,王法官,你的意见学校应该承担多少?我把卷宗拿出来。我已经计算出了数字,起诉书上原告的诉请,基本上是按标准算的,是一万四千九百六十元,学校应承担百分之二十左右,梁拉柱的儿子应承担百分之七十左右,宁德贝本人应承担百分之十左右。吕校长说,按这个办法算,学校承担三千元,不过,能少点尽量少点,学校出钱,我觉得挺冤的。

学校方面基本上通了,剩下就是梁拉柱一方,他拿大头,能不能调成他成了关键人物。

法庭调解案子,也有一定规则和方法,诸如先易后难法、面对面法、背对背法、换位思考法、关系说服法等等。梁拉柱来了以后,我把他留在办公室单独和他谈。他的态度依然很生硬,他说我考虑了,我没钱,还是由学校担这个担子。

在法庭里工作,面对的大部分是农村老百姓,所以要寻找和采取老百姓容易接受的工作方法,不能一味生硬地讲法律条文。

我语气平和地说,老梁啊!这个问题你得调个个儿去想,如果你的儿子被打了,你们是原告,遇着打了人又一分钱不愿出的被告,你咋想?如果你是学校的领导,你咋去做?再如果你是法官,你应该咋解决?我把这一连串的问题,摆在了梁拉柱的面前。梁拉柱低下了头。

办公室里静下来,只听得墙上的石英钟嘀哒嘀哒地响着。这时候我故意不说话,好让梁拉柱去沉思默想。过了一会儿,梁拉柱抬起头,皱着眉头带着哭音说,王法官,我确实拿不出钱来。正在这时,镇政府梁副镇长走了进来,我忙站起来与他握手。我见梁拉柱也站起来,脸上泛出兴奋的红晕。梁拉柱朝外走去,我让他甭走远,他应声出了门。我笑着问,粱副镇长,来给谁讲情啦?

粱副镇长年龄不大,才二十多岁,我和他曾在同一个中学上过学,虽不是同一班级,但在学校就认识。他说,让你小子说准了,我就是来讲情的。原来,梁拉柱是他远房叔叔,梁拉柱找过他几次,他忙得没时间来,今早又去找他了,他觉得事情不能再往后推了,处理完一个村子里的事他就过来了。

我把案情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粱副镇长说,我理解,干我们基层工作最难啦,这一点我比你体会深,没关系,我帮你做做我叔叔的思想工作。粱副镇长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完他走到院里。十几分钟后,他回到我办公室,高声说,妥了,往下的工作你就好做了,我叔叔咋没钱?他攒钱准备盖房子,舍不得拿出来。粱副镇长说完,接了一个电话,有事走了。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