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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较量(三)(1 / 2)

('\t\t\t叶明净出发的时候是算着钟点出门的。这一类场合一般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身份最高的人向来不会早到,得在最后压轴出场。故而叶明净到了不久后,宴席就要正式开始了。

孰料就在这个时候,管事进来报:“睿国公府叶息矜公子到。”

福寿公主的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

叶息矜神色自若的走了进来,对着主人行礼:“息矜来晚了,还请姑姑见谅。”

茂国公府的几个公子立刻离席围了过去。

景乡侯齐绩迎过去,笑着调侃:“息矜怎么来晚了?可是被美人绊住了脚?”

叶息矜笑道:“齐侯猜的对极了,息矜今日还真就带了几个美人来。”说完,他拍拍手,侧身让开。

在他的身后,鱼贯走出十来个女子,穿着紧身胡服上衣,轻纱长裙,手腕和腰间系着金银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甚是好听。这十来个女子一律白纱遮面,只露一双微微凹陷的勾魂大眼。花园里的雄性生物们顿时情绪亢奋起来。

十来个女子站成一排。后面又走出来八个男子。俱是十八至二十来去的年纪,同样穿着束身窄袖的胡服。宽肩、细腰、长腿勾勒无余。男子们没有蒙面纱,高鼻深目,轮廓如雕塑。一看就是西域人种。

这下,花园里雌性生物们刚刚引发的一些小不满,全都烟消云散了。

叶息矜笑道:“我前两天认识了岑家二房的岑良柏,他听说我今儿要来赴宴,就借了我几个西域的舞姬前来助兴。息矜借花献佛,逗大家一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齐绩连连叫好,笑的合不拢嘴:“听说岑家二房如今的主事就是这岑良柏。果然少年有为。”

叶息矜道:“二房的岑西屿年纪大了,良柏身为长子为父分忧。只是很多生意上的事还是需由那些老家人照应着。我瞧他倒是刚刚接手,手忙脚乱的很。”

齐绩连声道:“这有什么,他岑家那几条商道都是走惯了的。多熟悉熟悉就好了。年轻人就该出来多走动走动,这人头熟了,事就好办……呃?夫人?”

他正滔滔不绝,突然发现周围有些怪异的安静,一转眼,看见福寿公主正对他怒目而视。

齐绩讪讪的收了口,福寿公主才似笑似嗔的道:“你看你,人家息矜是来做客的。你拉着他干站在这里喋喋不休,像是待客的样子吗?”又转了笑脸对叶息矜,“好孩子,难为你想得周到,快过来入席吧。别和你姑父一般见识。”

叶息矜笑着又和叶明净见了礼,这才入席。气氛重新融洽起来。

有了舞姬就不能浪费。福寿公主见大家都兴致勃勃,就善意的将原本准备的节目推后。让那几个西域舞姬先给大家露一手。

西域舞姬们有自带的乐师。手鼓、琵琶、月琴,还有各式各样叶明净不认识的乐器一一出现在几个中年乐师的手中。八个男子在急促的鼓声中上场,随着铿锵有力的节奏,摆动出阳刚的舞姿。

叶明净惊喜连连。在现代,中国古典舞蹈中男性的出彩明显要低于女性。从小男孩开始,他们情愿选择拉丁、国标、踢踏、街舞都不愿选民舞。理由是没前途。舞蹈这一艺术,在华夏文明的长河中,因为裹脚的陋习,截断了千年的时间。千年的苍白,不是几十年间就能弥补的。叶明净几乎是贪婪的将场中演员的动作收入眼底。这是真正的艺术。

很快,八位女子加了进来。力与柔、阳刚于娇媚、勃发与诱惑、十六位男女合作的天衣无缝,视觉与听觉的享受无与伦比。

叶息矜端着酒杯,在众人都被精彩的舞蹈吸引住时,用眼睛的余光悄悄观察叶明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越看越心惊。那是一双纯粹的眼睛。纯粹的欣赏艺术、欣赏美。不带妒忌、不带贪婪、不带占有。

人类对美好事物的占有几乎是本能。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人人都喜欢貌美的人、漂亮的衣服、精致的用品。那些表示不在乎的,无非是钱财、地位、能力等等一系列外因的影响。

只要是人,都有弱点。十来岁的小孩应该是弱点最多的。哪怕她天才绝伦,因着年龄和阅历的关系,在世情方面,总是会有不足的。人对美的追求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在天真无邪的童年,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小孩子的表达最真实,喜欢,就想要占有,或是想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成年人拒诱惑于外,只不过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压抑住了本性罢了。一旦条件成熟,这些欲望就会破土而出。

你看场中的众人大多如此。男子直接、女子含蓄。他叶息矜可以轻易的捕捉到人心底的欲望。偏偏就是这个叶明净,眼中没有一丝欣赏以外的念头。只是单纯的喜爱。让他想到了一位高僧曾经说过的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那位高僧无欲无求,已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难道叶明净小小年纪就无欲无求了?怎么可能?

叶息矜感到了对手的难缠。他听说过,世间是有这样的人,对很多东西都提不起占有的欲望,生性恬淡。这样的人引诱她自己犯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花费数年去布置。而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

再看看她好胜心如何吧。实在没有漏洞就只能兵行险招了。

叶息矜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男女合舞的舞蹈在急如飞雨的旋转中戛然而止,十六人摆出了一个漂亮的造型。席上的众人纷纷鼓掌。福寿公主作为主人,大方的赏赐了金银和丝帛。一边的管事将其记录,等着散席后统一发放赏赐。

这时,叶明净才恍然,她应该第一个赏人的。结果太过沉浸于精彩的表演,竟将这茬儿给忘了。好在福寿公主身为她的姑母,抢先一步也不为过。

剩下的五位女子开始上场。先由两个男子在场中的草坪上铺了一块白色的素缎,五位女子脱掉鞋子,光着脚踩上了丝缎。脚踝处系着双层的银铃,走起路来非常吸引眼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五位女子脱了最外一层的上衣,内里上衣短了一截,露出低腰的长裙、肚脐、以及柔软纤细如同柳枝的半截细腰。在坐的少年儿郎们个个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这一次,领先于音乐的是一段悠扬的清唱。一个女子用娇柔的嗓音唱着陌生的语言。

叶明净一听那个节奏就立刻兴奋了。竟然有这么多的微分音,那个节奏和旋律,分明就是前世的印度音乐。果然,就听萧炫轻声道:“这是从天竺传来的歌舞。岑家的路子果然宽。”

男声终于加了进来,两人对唱了一会儿后,音乐响起。五个姑娘摇摆着柔软的腰肢,跳着诱惑性极强的舞蹈。手中作出繁复的手势,手脚间的银铃沙沙作响。四个男子跪坐在白缎的四角,间隙性的掀动白缎。那五个女子就好似在海浪之上、又似在云间起舞一般。

叶明净看的心满意足。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看的最舒心的一场演出。这五人跳完后,她立刻给了赏赐。和福寿公主同样分量的金银与丝帛。

下面的节目就有些乏味了。不少男子无心观看,纷纷走到叶息矜身边打听着什么。

叶明净却看的津津有味。无论是汉代风格的踏歌舞、还是前朝的剑器行,以及对基本功要求很高的绿腰。她都看的有滋有味。表现特别好的舞者,她也会打赏。宴席上的众人都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的各自聊天,就只有她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表演。

叶息矜开始怀疑,莫非她是歌舞爱好者?

叶明净对目前的宴会非常满意,吃的好,看的好。周围的纷杂半点没影响到她。

叶息矜注意到她只在巳时刚过的时候吃了足量的食物,其余时间只偶尔喝点水。零食小吃一点儿都没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午时之后,大家休息了片刻。福寿公主带着几个年纪大的贵妇人去内室小憩。景乡侯也不胜酒力的去午睡了。约好一个时辰后在跑马场汇合。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得到了一段放松的自由时间。

叶明净起身。她午饭吃的较早,打算去马场跑几圈松松筋骨。杏儿递过披风:“公主,马场风大。”

叶明净啼笑皆非:“杏儿,这种气温穿披风。你想热死我吗?”

杏儿郁闷了,她平时都是这么伺候皇后娘娘的。女人么,怎么能不注意保养呢。四月虽然阳光耀眼,风可是一点儿都不小的。还带着凉意呢!骑马的话,风就更大了。好多人家的小姐都披个披风。公主才十一岁,这要是着凉生病了,她十条命都不够陪的。

叶明净叹息一声。知道和她谈论“小孩要粗着养”这种理论是没用的。只得用命令的口气:“我说不用就不用。”

杏儿不依不饶的将披风挽在手上,一路用控诉指责的目光招呼冯立、计都、滕队长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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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好多错误,泪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景乡侯府的跑马场丝毫不比正规的比赛场地逊色。只是看台要少些,只有正对场地中央的一个方向搭建了三层的高台。布置的倒是非常舒适,遮阳棚、挡蚊蝇的细白纱、铺了锦缎的桌几、专门伺候茶水的丫头,一样不缺。

叶明净打定了主意要骑马,径直就去了马棚处。正好遇见由萧炫打头的一群人在那儿试马。其中有五个黑面孔特别扎眼。

叶明净和他们打了招呼,说笑几句。其中江文道的嫡长子江鸿和叶明净最不熟,说起话来也就最拘谨。不过他的话也很少,一如另外两个江家人。

而孙承和正另在一边嘲笑忙碌的萧曼:“你怎么黑成这样?还像个女孩子吗?”

萧曼出乎意料的没有争辩,也没有理睬他的话,手上动作不停的给自己的马绑上护腿。

没有回应,孙承和就有些没意思,讪讪的道:“你别急,我问过我娘了。娘说多敷珍珠粉就能再白回来,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

萧曼这回出声了:“不必。嫌我黑就别看好了。”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孙承和面色有些涨红:“我不是嫌你,刚刚在宴席上,那些别府的小姐不是都在笑你黑么……”

萧曼愣了愣,神色有些复杂。转过头去绑马尾巴,背对着孙承和道:“你不是要骑马嘛,干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孙承和这才发现孙承嘉、孙承思几个都已经上了马,连呼:“对,对。我去了。一会儿看你们比赛。要把那个谢睦给打趴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欢快的跑向自己的马匹,踩着马蹬,大腿和手臂同时用力,利落的跨上马背,一抖缰绳,向几个熟人方向奔驰过去。

叶明净看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飞凤的马棚。

马场上跑马的女孩子并不多,来参加宴会的女子大多身着华服,十二幅的飘逸长裙。骑马甚为不便。而且因着天气热,各式蝉翼纱、烟罗帛等轻薄的面料也全都上了身,这些薄如蝉翼,轻如飞烟的衣料同样经不起马背上的折腾,于是大多数人就成淑女状的坐在看台的凉棚下喝茶聊天。

叶明净捡着人少的地方跑了几圈后,很巧的碰见了叶息矜。

叶息矜骑的也是一匹优质良驹,个头高大,威风凛凛。加上骑士是一位年轻的翩翩公子。视觉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可惜越是漂亮的花就越有毒。叶明净不无遗憾的打了个招呼:“息矜哥哥。”

叶息矜回了声好,瞧了瞧她脚上的鹿皮靴子,还有身上的曲裾深衣,若有所思的道:“公主似乎很喜欢穿深衣。”基本上十次看见她,有八次穿的都是这一类服饰。头发也梳的很简单,只用珍珠和丝带缠绕,钗环什么的几乎看不见。

叶明净笑了笑:“是呀,这样行动起来比较方便。况且,我的衣服上不是绣了凤纹么?不会有人认不出我的身份的。”

叶息矜眼睛微微眯起。的确,哪怕看台上那些女子的衣饰再华丽,叶明净单凭凤凰绣纹就比她们全都高贵。帝王家的气度,就是由种种独一无二的特权从小熏陶出来的。

稀少才能代表珍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息矜继续聊天:“很少看见公主穿裙子呢。我有几个妹妹,时常会在一起谈论漂亮的衣料、华美的裙子。公主可是不喜欢?”

叶明净笑着看他:“衣服最大的功用就在于保暖和行动方便。美丽只是附带。若是由着漂亮而舍弃了实用,就违背了穿衣的初衷。昔日赵灵武王在军队中推举‘胡服骑射’,舍弃了华丽的宽袍大袖,大大提高的军队的战斗力。明净以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叶息矜哈哈一笑:“公主所言即是。只是今日是景乡侯府的宴会,又不是匈奴战场,公主就是穿了罗衣广袖又有何妨?”

叶明净傲然一笑:“我既为公主,便无须仿效世间女子,当由世间女子仿效我才是。”

叶息矜赞叹:“公主果然有皇家气势。”

两人同骑了片刻,又有几个公子加了进来。大家一同疾驰,叶明净毫不吃力,控制马匹技巧娴熟。直到因为年幼力气耗尽才下马去看台休息。

下马后,她拒绝了杏儿递来的披风:“……出了汗吹点凉风才舒服。我身体好的很。从小到大,你见我生过几次病?”声音说的很大,估计还没走远的叶息矜应该能听清楚。

往看台走的时候,她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展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有主见、有毅力、能克己、受名师指导、身体好、有偏心的父皇和辅佐的一部分勋贵。这样一位竞争者要在短时间内除掉,应该只有釜底抽薪一种办法了吧。

从现在开始,她必须表现出足够的优秀,要让一部分持观望态度的人继续观望,想投靠叶息矜的人犹豫不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迫使他按照她的计划走。

走到看台,杏儿服侍她坐下。喝了一杯温水,拿了团扇扇风。

陆谨在众位小姐们的推举下率先走过来搭讪:“公主,听说今天息矜公子要和萧世子比赛马球?”

叶明净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薛洛也趁势走过来:“我五哥也参加的,这两天晒的和黑炭差不多。”

又有几个小姐围了过来,说了几句今日的赛事后,其中一个用团扇掩了嘴笑:“薛五公子他们倒也罢了,竟然连萧曼都晒成了那样,真是好笑。”

其余的几个女孩子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叶明净有些纳闷。听刚刚的谈话,她们对萧炫还是很尊重的,怎么对萧曼这个靖海侯家的嫡女反倒有隐隐的不屑?

陆谨叹了口气,凑到她耳边悄声道:“萧曼的婚事不好。夫君没什么前途。”

又有一个女孩笑道:“对了,我听说是萧世子带着他们去威武马场训了几天,结果被那武成伯家的三郎给折腾成一脸黑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个女孩咯咯的笑道:“说到顾三郎我倒是知道一件趣事。他最近在议婚,你们可知道?”

“呀!真的?”女孩子们立刻兴致高昂,喳喳的响应,“快说来听听。”

那女孩道:“顾三郎今年十八了,按说早几年就该说亲。只是他是庶子,武成伯夫人挑了几个,武成伯都看不上。我听说今年岑家大房有意想嫁一个女儿给他。只是武成伯没答应。”

陆谨道:“可是像前几次一样,因着是庶女,所以武成伯不喜?”

女孩压低声音道:“不是,这次是嫡女。大房当家人岑西岚的嫡女。”

又有女孩惊奇的道:“嫡女?那总该成了吧。就算岑家是商家,大房当家人的嫡女配他也足够了。”

那女孩撇撇嘴:“谁知道呢?武成伯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一点儿余地都没留。顾朗今年都十八了,这么挑挑拣拣。真不知道想找什么样的!”

几人又吃吃的笑了起来。她们都是嫡女,这一类婚配与她们不相干,故而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薛洛垂着头不吱声。她是庶女。

“对了。陆谨,听说你家大伯母带着陆诏又去了衡阳?”那群女子笑了一会儿,又找了个话题:“家兄认识了一位从衡山书院来的学子,他说书院里杜教习的孀居妹妹再嫁了。我听着怎么好像说的是你大伯母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谨脸色铁青:“这里人太多了,我出去透会儿气。”

薛洛看了看她离去的背影,小声道:“我也去透透气。”追着陆谨跑了出去。

“哼!”那些女孩见两人走了,更加肆无忌惮。有那么两三个谁家的小姐,争先恐后的对着叶明净说起陆家的新闻:“公主,你可知道。这东阳侯府近来名声可是响的很呢。小叔子娶了寡嫂,就和那胡地的蛮人一般……难怪去了衡阳……”

叶明净努力面带笑容的倾听,实际上心里已经快要吐血。

为什么她置身于一群女孩中间,感觉比置身一群男孩子中间还要郁闷呢?这些话题到底有什么营养啊!

好容易熬到未时,睡足午觉的夫人大军来了。跑马的公子们回到了看台。有了长辈和异性的加入,各位小姐们收敛了许多。叶明净狂松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热血男儿们的马球比赛正式开始。

两支队伍分别在身上罩了一层短袖粗绸外衫以示区分。叶息矜一队是红色,萧炫一队是黄色。景乡侯齐绩充当裁判。

一个黑衣大汉挽着袖子将鼓敲的咚咚响。齐绩抛出手中白球,叶息矜和萧炫同时拍马上前……

比赛的激烈程度不如威武马场的那一次好看,不过看台上的观众情绪都很高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尤其是孙承和,挥舞着拳头叫嚣:“上,快上!”

这种贵族友情比赛,一般不会有太野蛮的动作出现。红队和黄队的两位队长虽然咬的很紧,却都很注意保护自身。不少危险的动作他们都不会去做。

唯有黄队的一员小将尤为特殊。此人好似完全不顾及自身安危,拼杀凶猛,几次纵马撞人,杀气腾腾。愣是将红队的队形数次冲散。

“呀!这是谁呀?拼的可真厉害!”庆国公夫人赞叹,“真有血性。个头不高,冲撞起来倒是像模像样。这是哪家的孩子?”

由于十个球员都带了专业的头盔,距离又远,一时间还真看不出是谁。

福寿公主先是紧张了一会儿,随后又笑:“我看不出是谁,不过倒是知道不是我家靖儿,个头不一样。身上的衣服也不是。”

江文道的夫人孟氏也紧张的注视了片刻,松了口气:“不是我家鸿儿。”

晋国公夫人立刻紧张了,难道是她家老五?仔细一看,轻松的笑了:“不是我家老五……”

闻言,福寿公主“唰”的变了脸色。都不是,那就只有……

她掉过头寻找萧炫的夫人梁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梁氏满心都是丈夫,一直紧紧盯着萧炫和叶息矜的对抗。根本没听见她们的对话。

福寿公主叹了口气。转身吩咐了管事几句。

萧曼在热辣辣的阳光下纵马奔驰,咸津津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到腮边。她疯了一样的挥舞球杆,见着缝隙就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出心中的郁气。眼睛追逐着白色木球,用力将马速提到最高。

谢睦也追逐着球飞奔而至,两匹马并头疾驰,双方都在加速。

前方,一个红队的队员从斜处横插而至,谢睦就将马头偏过萧曼一方,想逼她减速或是闪避。萧曼好似没看见一般,不但丝毫不减速,反而迎头向谢睦冲了上去,眼露杀气,似乎毫不在乎会撞在一起。

再横得人也怕不要命的,萧曼如今就是不要命的打法。谢睦于千钧一发之际扭转了马头,萧曼的马几乎是擦着他的马跑了过去,对着前方已经挥起球杆的红队队员挥出了她的球杆……

那人有两个选择,第一,挥击木球不防御,球被击中后他与萧曼双双倒地,人马两伤。第二,他停止挥击,避开萧曼。

勋贵公子的身子金贵的很,玩个马球罢了,何必玩命。那人避开了。

于是,萧曼成了红队的噩梦,同时也是黄队的噩梦……

黑衣大汉敲响了铜锣,第一局时间到。众人下马后,萧炫立刻面色铁青的冲到萧曼面前:“你疯啦!想死就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曼倔强的咬着唇,一声不发。

景乡侯齐绩匆匆赶来,脸色雪白的对萧炫道:“贤侄,我看侄女身体不太好,下面的赛事就别参加了。”刚刚那一场,他的老命差点被吓掉。他算是看出来了,萧家的丫头这是不想活了。天哪!他可不能让她在他家出事。

萧炫青着脸喝道:“你,给我下去!”

萧曼的眼中露出一种绝望的神采,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齐靖和薛凝之面面相觑。江鸿默默无言的站在一边。

福寿公主带着孙承嘉和孙承和走了过来,见此情景,示意孙承和去追人。她则走到齐绩身边,对萧炫道:“令妹身体不适,还是换个人吧。”

孙承嘉吩咐人去牵他的马,对着众人点头:“下面几场我来。”

萧炫好像突然苍老了几岁,无力的道:“随你吧。”

孙承嘉安慰他:“五弟追过去了,你放心……”

萧炫欲言又止,最终握了握拳:“我没事。后面好好打,别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故意大声道:“那还用说,我们现在可是领先呢。”

齐靖也赶紧道:“就是,就是。怎么能输了。”

鼓声再次响起。这次的比赛终于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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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孙承和追上萧曼:“你别跑呀!我有话问你呢。你怎么那么拼命。你使的那些都是专业的技巧。你年纪小,力道不足,使出来很危险的。幸亏那帮家伙惜命躲开了,要不然你今天就得受伤了。”

他边唠叨边跑,好容易追上了。结果跑到萧曼的正面就吓了一条。

萧曼满脸的泪水。

孙承和吓呆了:“你,你哭啦!不就是不让你上场了么,你哭什么呀?”

萧曼看看他,绝望的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腿间嚎啕大哭。

孙承和赶紧拦在她身前,东张西望。生怕被人瞧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在第二场比赛开始了,没人注意他们这个靠近马棚的角落。

萧曼哭个不停,孙承和为难之极:“别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要真想打马球,后年我就十四了,到时候我找几个兄弟陪你打。”

萧曼仍旧没理他,哭了很久,到最后眼睛都哭肿了。才站起身:“我想回家。”

孙承和为难:“现在?”

萧曼已经镇定下来。她脱掉身上的黄色外衫,拿掉头盔。在马棚边的水缸里捧了水擦干净脸,正色道:“我现在就走。麻烦你去和我嫂子说一声。”

眼睛肿成这个样子,再留下来的确不妥。可现在就走好像也不妥。孙承和不知该怎么办,踟蹰间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萧曼牵了马走远。

想了想,他还是照萧曼所说的,回到看台上将事情悄悄告诉了梁氏。

梁氏一听就急了:“你怎么不拦着?”

孙承和郁闷:“我拦不住。”

梁氏更郁闷:“那你怎么不跟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吃惊:“大哥他们都没走呢,我怎么能走?”

梁氏一噎,看了看他还略带着婴儿肥,惊讶的一张脸,长叹一声:“我知道了。”

她走到福寿公主身边,耳语几句:“……我得先回去。”

这时,刚好有管事来汇报,说萧小姐用纱蒙着脸,骑着马离开了。

福寿公主道:“她骑马,你坐车。现在去也赶不上了。先叫几个侍卫追过去吧。”

梁氏觉得有理。下去吩咐了侍卫。

后面的赛事,再也没有心思看。

熬了半天好容易等到了结束。两队打了个平手。萧炫刚和叶息矜客套了几句,就接到了下人的汇报,脸色越发难看。

叶息矜善解人意的笑笑:“萧兄有事就先去忙吧。”心里却立刻联想到了第一场赛事时,萧曼的不正常。

暗自将此事记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马球赛结束后,今次的宴会就差不多到了尾声。

萧炫提前告辞,带着梁氏急匆匆的赶回府。

结果回府后发现,萧曼并没有回来。萧炫大急,当即冲到小跨院,高声喊:“彭虎可在?”

“世子?”彭虎从房里出来,“有何事?”

萧炫赶紧拽着他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人到现在还没回来。追出去的侍卫也没消息。你帮着找一找。”

彭虎的神色要镇定许多:“世子,小姐不会有事的。景乡侯府和靖海侯府都在内城,住内城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治安良好,又在光天化日。就是有贼人,小姐也可以呼救。想来是去哪里逛逛去了。”

萧炫还是很担心:“万一她要是去了外城呢?就算是逛也得让侍卫回来报个信吧。”

彭虎道:“一般应该不会。小姐在外城有认识的人吗?”

萧炫摇头:“我就怕她赌气。听孙承和说,曼儿哭了很久……”

彭虎点头:“属下知道了。我这就带人去找。”带着几个人从小门出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炫忐忑不安的回到书房,这边梁氏也安排了家里的家丁和小厮出去分头找。夫妻俩脸对脸的坐着发愁。

枯坐了一会儿,梁氏突然道:“孙承和说曼儿今天哭了。听说眼睛都哭肿了。”

萧炫咬牙切齿:“那个臭小子!要不是他,曼儿怎么会丢?竟然就这么傻傻的让她走了,真是……”他恨恨的喷了口鼻息,“太没用了!”

梁氏道:“他今年才十三,还是个孩子呢。我看那小脸也是被吓得不知所措。”

萧炫被触到了心底的痛楚,怒喝:“十三岁不小了!既然定了亲,就该成熟起来。像个男人!”

梁氏道:“你再怎么怒,也不能把十三岁的孩子一夜之间变成大人吧。我瞧那孩子连声都没变呢。”

萧炫无语,只得长叹一声。

梁氏又道:“曼儿最近那个样子,我冷眼瞧着,竟像是有了女儿家的心思,你可有察觉?”

萧炫无力的道:“你别说了,我早就看出来了。那的确是个好男儿。可曼儿已经定亲了。”

梁氏道:“这门亲事,说起来就跟闹剧似的。我们曼儿什么都没做,莫名就让那孙家的小子给坏了名声。非得和他家定亲。要是两人正当年,我也没有二话。可那孙家的小五分明还是个孩子。你别以为差了两岁不算什么。这女儿家本就容易衰老,那小子现在一团孩子气。等他有了担当,至少要五六年,那时曼儿都人老珠黄了。他如何看的上?这定了亲退亲的也不是没有,他们两人现在互相无意。咱们好好去说说,省的将来成了怨偶。你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炫道:“你当我看的上孙家小五吗?上书房四个人,就属他最跳脱。这一类人,若不是遇见特别的事,至少要到弱冠之年才能变得稳重些。可咱们结亲,不光结的是人,还得看对方的家族。孙家在皇上眼里,一向得以看重。咱们在京城不能一个盟友都没有。唉——”他叹了口气,“只是偏偏是他家的老五。要是换成老三只怕还好些。”

梁氏道:“可你现在在公主那里已经说的上话了呀。皇上看重的人,又不是只有庆国公一家。咱们可以再慢慢找。你只说能不能退亲就是。”

萧炫摇头:“平白无故退了亲,两家就要成仇人了。更何况,即使是退了亲,曼儿也不能嫁于她看上的那人。”

梁氏奇道:“这是为何?那人定过亲了?”

萧炫长叹一声:“那人没定亲,而且正在愁找不到合适的女方。你道曼儿看上的是谁?是顾家的老三,顾朗。”

梁氏“啊”了一声:“原来是他。”随后皱眉想了想,“顾朗虽是庶出,若人品好的话,倒也不妨。况且若是曼儿退了亲,名声上总有瑕疵,两人在一起到也合适。”

萧炫白了她一眼:“你别做梦了。靖海侯府和武成伯府结亲。南北两大军的将军成了亲家,你想干什么?你就等着被皇上收拾吧。萧家和顾家可以是私交好友,却决不能是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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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常规加粉红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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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忧心忡忡的带着她回房。

萧炫心底的石头落下,亲送了彭虎回小跨院。彭虎也算是看着萧曼长大的,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犹豫了半天,吞吞吐吐的对萧炫道:“……小姐骑马出了城,直奔威武马场的方向。到了门口后又没进去,干站了半个多时辰,才折返回来。侍卫们跟的紧,来不及回来通报。”

萧炫叹了口气:“她的心思我知道。有些事是注定不可能的。况且人家对她也没那份心。想来这些日子她情绪不会太稳。要是再出门,你帮着照看些。”

彭虎应诺。

萧曼当天失常的举动,在福寿公主和萧炫的迅速联手掩饰下,变成了年纪轻,对马球运动不了解,冲动过了头的表现。万幸没引起什么不好的影响。

叶明净听说后也叹了口气。古往今来的人都一样,终身大事多波折啊!感慨完后,她继续在宫中做乖乖读书女,时不时的通过齐靖、计都、萧炫获得一些小消息。

比如某某官员得到了某某的保举,担任了某某空缺。又比如某某和某某时常在某地聚会。

叶明净很不安。对福寿公主道:“这些动作太普通了,照这样布置,叶息矜想要在文官集团中建立自己的势力,至少要两三年。而他也应该明白,照这种路子布置下去,父皇很快就会察觉。察觉了后岂有不闻不问的?那时他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他怎么会做这么没有远见的事?”

福寿公主的回答是“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了一段时间,朝堂上突然传来一条消息。

瓦剌部落偷袭了凉州的宛城,城门被城内的奸细由内部打开。全城被洗劫一空,房屋被烧毁,商户被抢劫,平民被掳走。西宁将军姜善勇得到消息后领兵出击,到达宛城时瓦剌人已全部撤走。姜善勇一边追击敌军一边上书朝廷,请求派兵围剿瓦剌部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看着奏报,恼怒万分:“瓦剌、柔然、突厥这些大大小小的部族就像蝗虫一样可恨,灭族都没有用!只要有草原在,很快又会有新的部落崛起,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大夏。来来去去、反反复复。从周朝到现在就没有断过!这才安稳了几年,又起歪心思了!来人,宣武成伯进宫!”他气愤的吩咐完,让谭启挂上地图,又派人去叫兵部和户部的人过来商议。

叶明净一声不响的坐在屏风后的隔间里倾听。拜李若棠的爱国主义思想洗脑,周夏两朝对侵犯边境的敌人都深恶痛绝,而且坚决不实行公主和亲制。

正如承庆帝所说,这边境的仗大大小小就没消停过。户部统计钱粮、兵部统计兵力,武成伯分析战略要素。南书房里的应战措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的出来,这一场战争虽然麻烦,却也不会给夏朝招来什么致命的大伤害。

顾缉不解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往常都是秋季收粮的时候来袭,没想到这次竟然在五月就发动了。这内奸太过可恶!一定要抓住千刀万剐!”

兵部尚书唐眷书道:“也许正是因为有了内奸,所以才等不到秋天了。春天虽说草肥羊壮,不愁吃喝。能多抢一点儿总是好的。”

承庆帝的声音颇为阴森:“顾卿,这次抓到的俘虏,一个不留,全部坑杀。朕要让他们知道,触犯天朝威严的下场!”

户部尚书钱思义道:“陛下,也可以让他们花钱来赎人……”

“啪!”承庆帝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森冷的道:“从宛城抢去的钱吗?全部杀掉!朕要他们再无壮劳力可用。”

唐眷书道:“皇上,这样一来,柔然就很容易坐大了。要是让他们吞并了瓦剌……皇上,偷袭的敌人到底是谁,还尚未有定论。姜善勇的奏折上说,只是因为有幸存的居民听见敌人用瓦剌语对话,他才判断敌军是瓦剌人。并不排除有其他部族参与的可能性啊。”

承庆帝遂不再坚持,几人又讨论了两个多时辰,最终定下大致的方案。

基本上,武成伯领军西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人都走后,叶明净才从隔间里出来,走到承庆帝身后,用指尖替他按摩头部的太阳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叹了口气:“听了半天,可有什么感受?”

叶明净道:“动机。我最不明的就是瓦剌偷袭的动机。照几位大人所说,春季草青羊肥。这些游牧民族在生活物资上是不缺乏的。我朝历年对侵犯边境者也都是狠狠给予回击。俗话说的好,无利不早起,能发起这样一次行动,一定得需要有诱人的利益才行。”

承庆帝嗤笑:“宛城都被洗劫一空了,这还没有利益吗?”

叶明净想了想:“也许是我多心,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敌人也不应该只有瓦剌。”

承庆帝笑道:“这你到说对了。敌人确实不止瓦剌。正确的说来,我们所有的邻居,包括那些已经称臣的属国,只要条件合适,它们都会变成我们的敌人。西域那块地方,敌人多了。”

叶明净道:“我听说岑家就是世代行走西域行商的。”

“嗯。”承庆帝半阖上眼睛,“岑家共有六房,各自拥有家族中的一部分股息。岑家现任家主岑西岭是四房,他年轻的时候运气好。那时候阿缉在西边打仗,孤军深入,一时间断了补给。遇上了刚刚被族中长辈派出来历练的岑西岭。岑西岭花光了自己的全部身家,买了高价黑市粮给他。后来,就一直跟着阿缉在西边混。等阿缉当上五军都督的时候,他在家族中说话也硬气了。就当上了家主。”

叶明净道:“难怪我见他和武成伯说话很熟稔呢。”

承庆帝笑道:“你不必疑他。岑西岭这个人,虽然心机不怎么样,运气却是一等一的好。他认准一个人就能一直认下去。西域的平定是阿缉一生的心血。岑西岭不会做惹怒他的事的。”

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在姑姑家赴宴时,叶息矜带来十几个西域舞姬。说是岑家二房借他的。”

“二房?”承庆帝睁开了眼睛,疑惑的道:“借?”

叶明净老实的道:“也许是我想太多了。据说岑家二房现在是一个叫岑良柏的新一辈在接手。那些舞姬就是他的。而且……父皇,你可发现,武成伯带了大军西去,京城里可供调遣的军队就少了。上次会试的案子,吴淡晖和何飞能那么顺利的带着兵马赶到贡院,难道顺天府伊就一点儿没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沉吟片刻:“顺天府伊贾文泰为人圆滑,那一次他没有参与进去。却私心作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了个人情。也罢,这次就再试试他。看他到底有没有忠心。”

“父皇,您要小心。”叶明净担忧的道,“我总觉得大军这个时候离京有些蹊跷。”

承庆帝笑道:“别担心,父皇虽然身在宫中。有些消息还是能知道的。朕会命人多注意一些叶息矜的动向。”

“还有岑家。”叶明净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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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军队粮草准备完全。武成伯顾缉在六月的烈日下,领着大军赶赴西疆。这一次,他带走了他的第三子顾朗。

夏日炎炎,西边的战报不断传来。敌人果然不止一个。瓦剌、柔然、突厥中的几个小部落暗中联系,分散几处偷袭城池。顾缉要将其彻底平乱还需一段时间。

秋季来临的时候,西边开始有捷报。深秋之时,草木枯黄。叛乱的主要部落已经剿灭。只待收拾一些残局大军就可还朝。朝中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京城里也多了几分歌舞升平。大家开始议论起快要到来的秋狩。

今年的秋狩,再不能像去年一样取消了。因着西边战事紧张了几个月的朝臣和权贵们,迫切的需要一场盛宴来放松放松。

承庆帝已经接到了好几封请求大办秋狩的折子。

叶明净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父皇,秋狩的话,您和我都要出宫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微微一笑:“你猜的不错。折子上劝朕大办。后宫里,你的众位庶母也纷纷要求朕带她们同去。大家都很期待这次秋狩。”

叶明净了然的笑了:“儿臣近日在耳边也经常听见这一类的消息呢。看来有人很希望我们一起去。武成伯的大军呢?能在秋狩前赶回来吗?”

承庆帝笑道:“按照折子上的日期,他刚好在秋狩前回来。”

叶明净拍手一笑:“那我猜,秋狩前他一定赶不回来。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会发生。”

承庆帝道:“只要能在关键时候赶回来就行。”

父女二人会心一笑。

皇上今年要大办秋狩的消息很快在京城蔓延开了。有人欢喜有人紧张,有资格参加的,家家户户都忙碌了开来。

叶明净是首次参加,她特意邀请了目前还没有参与资格的孙承和和江涵。这样,加上本身就有名额的齐靖和薛凝之,上书房五人组就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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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狩的地点在离京城一天路程的“上林苑”。由周太祖李若棠仿照汉朝而建,占地庞大,既有休憩的宫殿和园林,也有狩猎的丘陵与平原。

离宫的那一天,叶明净第一次见识了皇帝出行的全副仪仗。好多金碧辉煌、花花绿绿的车子。许多穿着统一的宫女、太监捧着奇奇怪怪的物品。除了曾经在电视上见过的明黄色的大华盖、孔雀毛的大扇子,绣了双龙纹的大团扇,七七八八她叫不出名字的长棍子,材质、雕花、形状各不相同外,还有令人崩溃的凳子、椅子、脸盆、拂尘等等。叶明净恶意的猜想,他们怎么不连夜壶、马桶都捧了来呢?队伍中有随队的音乐吹奏队,笙、笛、唢呐、喇叭、鼓、锣反反复复的吹奏着几乎让叶明净发狂的所谓正统礼乐。

难怪黄庸行变态。他的工作就是这么的变态。

没完没了的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轮到她坐的车辇出发了。这时叶明净无比感谢她身为公主的身份,不必像皇子一样骑马迎客,呸呸!说的真难听。总之,叶明净弄破了一块手帕,用柔软的碎绸子塞住了耳朵,闭起眼睛迷迷糊糊的坐着打盹。耳边依稀传来的鼓乐就成了催眠曲,昏沉沉睡的好不快活。

直到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她才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见谭启极其难看的一张脸。嘴一张一合的在说着什么。

她摇了摇脑袋,取出耳朵里的绸子,问道:“谭公公有什么事?”

谭启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又重复了一边:“陛下吩咐公主去龙辇中伴驾。”

“哦!”叶明净下意识的擦擦嘴角,跟着下车去了前面的龙辇。

承庆帝笑着问女儿:“可累?”

叶明净讪笑:“儿臣眯了一会儿。父皇,其实真算起来,从京城到上林苑只有大半天的路程吧。咱们的时间都花在那些折腾人的仪式上了。”

承庆诙谐的道:“所以说,礼部尚书都是惯会折腾人的。越是折腾的厉害越代表皇家有威严。朕小的时候,跟着先皇出行,出宫的时候要磕头、焚香,祭告祖先。上了路后还得骑马前后照看,哪像你现在这么快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嘻嘻一笑:“我知道父皇疼我。”

前后望不到头的大部队浩浩荡荡走了整整一天,于天色未亮时离宫,在夜色漆黑时进入上林苑。燃烧的火把如同一条长龙,蔚为壮观。这就是上林苑给叶明净的第一印象。繁琐的礼仪、漫长的路程、黑夜中绵延数里的火把。

夜幕中一切从简,车辇驶到行宫后,很换了步辇,各人被抬到分配好的各个宫室。叶明净私下以为,这是因为折腾了一天,黄庸行的老骨头可能也散架了。所以就一些从简了……

因为未成年,叶明净没有被安排单独的宫室,而是住在了承庆帝专属的宫室中,没有和薛皇后在一起。

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床,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生物钟将她准时叫醒。洗了把脸出门后,叶明净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了森林公园。

晨光微曦中,层林尽染,秋色苍茫。脚下铺了厚厚的落叶,如同踩在柔软的毯子上,沙沙作响。

完成了每天固定的练习,回到内室。杏儿打了热水,叶明净用热毛巾擦净了身上的汗。上林苑的建筑模拟汉代,房子外有长长的回廊,松木馨香的地板时时擦洗。干净的可以席地而坐。叶明净便坐在回廊上打坐练气。

承庆帝这里很忙碌,有文官送了京城的奏折过来,有武官询问打猎的日程安排。叶明净耳朵里不时飘过小太监请安时冒出的称谓。里面还有几个熟人。

狩猎要过些日子才开始,刚到行宫的几天,一般都是先游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下午,承庆帝忙完了事,就打算带着叶明净欣赏一下这所皇家行宫。

上林苑的水很多,有溪、有河、有湖。湖光水色,潋滟氤氲。父女二人坐着步舆来到湖边,沿湖慢悠悠的散步。走了一会儿就见前面来了一群人,大多数都是中年人,领头的男子看着要比承庆帝大些,两鬓的发脚已经斑白。精神却比承庆帝要好许多,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这群人见着他们后全都弯腰行礼:“臣XXX见过陛下。”

叶明净很想听清楚他们都叫什么,可惜这么多人同时发声的结果就是一个也听不清。不过从这几个人的服装配饰上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有爵位在身的。再结合上年龄,这些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果然,承庆帝笑道:“你们好雅兴啊。这才第一天就跑出来游景?”指着领头的男子对叶明净道,“这个人你得记牢了,这是你母后的兄长。晋国公。”

叶明净施了半礼:“国公大人好。”

晋国公薛惟连忙回礼,笑道:“原来陛下带了公主在这里游玩。”

承庆帝道:“怎么,只许你们赏玩,朕就不能偷闲吗?对了,你们几家的公子和姑娘呢?都闷在屋子里?”

永昌侯谢殊笑道:“皇上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在湖那边设了个诗宴,年轻人都聚在那里呢,好不热闹。”

“哦?”承庆帝来了兴致,“走,都瞧瞧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也是秋狩的传统,各家无法参加文举武举的世家子弟,会尽力的在秋狩上展现自身的才华,以求被皇帝看中,赐以一官半职。

沿着湖边走了好一会儿,渐渐可以看见前方的人了。果然很热闹,薛皇后和一批内外命妇在湖边摆了桌几。几位公子或站或坐,有人写字、有人画画。还有不少年轻的小姐也在四处走动,或是湖边赏景,或是三五成群的聊天。叶明净看了一下,这里面的年轻人没几个她认识的,看来和那帮纨绔不是一个格调。齐靖四个都不在。

见着承庆帝和各位爵爷来了,薛皇后笑着相迎:“臣妾还在想,这么热闹的时候可惜陛下不在,可巧就来了。皇上,这些孩子们正在作诗作画,说是要臣妾评一评。臣妾哪里懂这个,正愁着,皇上就来了,这难题可就有解了。还得麻烦皇上给他们评一评才是。”

承庆帝笑着坐下:“梓潼过谦了。谁不知道当年晋国公府大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只是梓潼嫁了朕后不再在这些杂事上费心。不然,这京城第一的名头只怕还是梓潼的。对了!既然今天这么有雅兴,净儿也过去做一首吧。”

叶明净闻言差点儿哭出来:“父皇!”带着长长的颤音。

几位爵爷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传闻这位公主不善诗词,看来所言非虚。

承庆帝道:“实在作不出来就算了,想偷懒却不行。廖卿说了,你就是缺少锻炼,多作几首就好了。还不快去?”

叶明净只得苦着脸领命而去。早有机灵的太监宫女替她摆了桌子,铺好纸,桔子跪在一边挽着袖子磨墨。

叶明净踱来踱去的苦思冥想,那边早有作得快的,将诗作递上。承庆帝和薛皇后一一观看,然后再传给下首的爵爷们。

众人看了后,都不住点头。评定出几首佳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又有几人画完了画,递交上来。

承庆帝就催促叶明净:“人家画画的都快画完了,你这诗怎么还没做好?要是最后一人都画完了你还没做出来,朕可是要罚的。”

叶明净大吃一惊,狠狠的瞪了那第一个交画的公子一眼。

那人笑了笑,朝她远远的拱了拱手。

冯立低声道:“这是茂国公世子。王安园。”

叶明净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到他吐出最后一个字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王安石。不能怪她紧张,要知道,前朝是有李白、骆宾王这些人的。写了一些她听过或没听说过的诗。真要蹦出来一个王安石也不是不可能。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肚里仅有的几句唐诗,愣是拿不出手。

很快,又有不少人画完了。叶明净大急,恨不得抓住人家手里的笔才好。

结果她越是急就越做不出来,终于湖畔只剩下了一位年幼的小公子还在作画。叶明净急匆匆的跑过去一看,还好,那是一幅工笔牡丹,只着色了一半。

这位小公子看着和孙承和差不多年纪,眉宇间却比他要沉稳许多。他见叶明净走过来瞧他的画,微微一笑:“殿下,这幅画还要画上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大喜:“那你慢慢画啊,不急,不急。”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那头承庆帝等人都已经评选出了诗、书、画的魁首。这边,叶明净还在郁闷的绕圈圈。

那位小公子轻咳了一声,小声道:“殿下,我快画完了。”

叶明净垂头丧气:“算了,你交上去吧。我认罚就是。”

那人想了想:“殿下,我这里有四句话,殿下看看还中不中用?”

叶明净一愣,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你交上去好了。我不能用你的诗。”

那一边,薛皇后笑着对众位命妇道:“洹之这孩子,平时作画没这么慢呀。怎么这会子了还没好?”

茂国公夫人掩嘴笑道:“刚刚五公主过去看了看,别是为着这个耽搁了。”

承庆帝转过头问薛惟:“这孩子看着眼生。是你家的?”

薛惟道:“这是臣三弟家的孩子,排行第九。名唤洹之。这孩子就喜欢写写画画,上林苑风景好,早就念叨着想来瞧瞧了。臣想着他今年也不算小了,就带着来见识见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道:“哦?多大了?”

薛惟道:“比凝之小一岁,今年十四。”

正说着。薛洹之画好了,捧着画作过来交给了黄胜,黄胜放到承庆帝桌前。

那是一幅工笔牡丹,怒放的鲜花、含苞的花朵,层层晕染,栩栩如生。

承庆帝点头赞叹:“是下过功夫的。这孩子有些灵气。”然后笑着看向蔫在一边的叶明净,“你的诗呢?”

叶明净讪笑:“父皇,儿臣实在作不出来。要不,儿臣给这位公子的画上写两句题跋,应个景儿?”

承庆帝失笑:“这也能算?好吧,只要洹之不嫌弃,你就糟蹋吧。”

薛洹之立刻躬身道:“薛洹之求之不得,公主请题墨宝。”

黄胜将笔墨递了过来,叶明净挥毫,两行行书一挥而就。

承庆帝笑骂她:“也就这两笔字还能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和她在同一个方向的薛洹之第一个看到那两句话,立刻就变了脸色。旁边的黄胜也是面露惊异。

承庆帝看见了,不动声色的道:“拿来朕看看你写了什么?”

画纸翻转,薛皇后也好奇凑过来,念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好!好诗!”连连拍案。

下首坐着的几位爵爷先是惊讶,随后赞叹,再后来就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叶明净。

承庆帝也大为不满:“还说没有好诗?这是什么?快把前头的两句给补齐了。”

叶明净大吃一惊,她原是想耍个赖的。谁知……她犹豫的道:“这两句,父皇觉得还行?”

承庆帝瞪了她一眼:“你还不满足?这不行还有什么能行?你……”他突然顿了一下,降低了声音问道:“这是你做的吗?”

叶明净脸红了,这不是她做的,关键是她也想不起来是哪位唐朝诗人写的了。所以就无法确定这首诗是否已经出现过。她最终用了一个模糊的说法:“那段时间,儿臣总是在背诗,睡觉时梦里都在背。这首诗儿臣就是在梦里看见的。只记得后两句了,前头的好像是说芍药太妖娆,芙蓉太冷情。都各有缺点,总之儿臣也想不起来了。”

晋国公哈哈大笑:“陛下,五公主这是‘熟读佳句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啊!公主于梦中得诗,只有勤奋之极的人才能如此。臣恭贺陛下。”

其他人这时也回过神来,纷纷说好话恭贺。反正又不要钱。简直把叶明净夸奖成了神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巨汗。

随后,薛洹之小朋友朗声吟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算是将此诗补全。

众人又是一阵夸奖。

叶明净在薛皇后火热的眼神中,硬着头皮将那两句添写上。承庆帝笑道:“诗画两增色,这一幅就不在评选中,算是特别奖。诸位以为如何?”

哪会有人不识趣的说扫兴话,自然都说好。

围在一旁的公子小姐们纷纷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两人。

王安园的目光犹为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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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累,昨天少了一张。今昨两天加起来有六千字,粉红70三千字。共九千。这章四千,再去码五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承庆帝拿起几个诗书画突出的作品,一一询问是何人所作。又问了他们几句学业上的问题。

能到这个场合来的,都是事先在家里经过考核,有一定基本功者。承庆帝问了几句,颇为满意。对着众位勋爵道:“众位爱卿能教导家族子弟勤加读书,实乃我朝之幸。想那前朝三代帝王之后,勋贵家族子弟没落,文不成武不就,生生折断了皇家的一支臂膀。以至景丰年间民不聊生、动乱连连。若是那些前朝勋贵都能向众卿家一样,教出这些优秀子弟,想来周朝也不至只有三百多年国祚。”

永昌侯谢殊道:“陛下,我大夏朝承天护佑,陛下又圣明英德。自然千秋万代。”

其他人也纷纷大拍马屁,说咱们皇朝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一无二的强大啊!一定能子子孙孙延续下去。

叶明净听的鸡皮疙瘩直冒。

薛皇后笑道:“皇上身边人才济济,国事自然无忧。今日风光正好,各位卿家不光生了好儿子,还生了不少好女儿。本宫刚刚冷眼瞧了,都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陛下何不也瞧瞧?”

承庆帝笑道:“好!少年儿郎、纤纤素女。本就不该辜负青春时光。就依梓潼说的办吧。”

薛皇后心下欢喜,就挑了几个姑娘过来展示才艺。抚琴的抚琴、唱歌的唱歌、吹萧的吹箫、跳舞的跳舞,这其中也有才女挥毫作画,吟诗写赋。热闹程度不下于刚刚。

这个时代的人比较讲究表现自己。以展露自身的才学为骄傲。除了向皇帝推销自己外,也是向异性展示魅力的一个途径。

秋狩的这几天,会不断的有这一类的聚会。某些人很容易在期间名声鹊起,也有人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今天这一场,只是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傍晚时分,五公主和晋国公家九公子合作了一首诗的风声就传遍了整个上林苑。

叶明净去福寿公主的住处串门,福寿公主见了她就笑着调侃:“我们的才女公主来了。”

因为知道景乡侯和齐靖都不在,叶明净见房间里除了连喜再没第二人。便放松了身上的骨头,倒在矮榻的迎枕上,连声哀嚎:“姑姑就别笑我了。累死了。和这帮之乎者也的人应酬真累!”

福寿公主示意连喜给她上茶,啧嘴道:“我可是听说你连黄庸行都能说的哑口无言,在大理寺镇定自若的。还怕那几个年轻小子?”

这话触痛了叶明净的内心,她一把坐起:“姑姑,要真是大理寺那地方我到不累了。你是没看见那些人那,看见山好要吟两首,见着水美又要豪放两句。要是里面真有个李白再世我也就认了。可那些人不过是在那里为赋新词强说愁,我牙都要酸掉了。”说完,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

福寿公主看着她细腻如同玉脂的脖子,感慨的道:“我十五岁参加秋狩那会儿,也是这么个情形。好多人聚在一起,吟诗、猜枚、行令、作画。每年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那句‘为赋新词强说愁’倒是不错,你新做的?”

叶明净张了张嘴,复懊恼的挥挥手:“哎呀!就这一句。烦死了,他们明日还要去溪边‘曲水流觞’,我是死活不去了。”

福寿公主笑道:“今儿你可是出风头了。薛家的小九怎么样?”

叶明净又靠回了迎枕,懒懒的道:“不错,应该还有几分才学。至少能把那两句诗补完。”

福寿公主道:“那诗是照着你说的大意补的,没他你也能接上。我倒是觉得他这么迫不及待接你的诗,有点儿别的意思。”

叶明净随口道:“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福寿公主笑了笑,眯着眼上下扫视了她半天,别有深意:“你真不知道?”

叶明净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姑姑,我才十一!”小学都没毕业呢!

福寿公主点头:“唔——,过完年就十二了,然后再过三年就可及笄。是不小了。”

叶明净晕:“姑姑,你确定有人会对十一岁的小孩子有想法吗?”真有想法的话,那人也应该是变态吧。

福寿公主白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我问你,这京城里世袭罔替的国公也不止他薛惟一个,为什么现今人人都以他马首是瞻?还不是因为他家出了个皇后。薛家享受了这么多年外戚的好处,自然还想一直延续下去。薛洹之比你年长三岁,年纪上正合适。他那个喜欢吟诗画画的性子,只怕也很讨你父皇喜欢。不然他一个三房的庶子,怎么就忽儿巴刺的来上林苑了?人家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

叶明净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有目的就好,那个她就能理解了。就说嘛,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的事。于是她也公事公办的分析开来:“既是这样,为什么是庶子?父皇不会同意由一个庶子来做我丈夫的。”

福寿公主嗤笑两声:“投石问路,庶子就够了。再说,万一你就心仪上了那人,非他不嫁呢?”

叶明净只觉好笑:“真要那样,父皇不会允许的。薛洹之就得小命不保。”

福寿公主吃吃一笑:“没关系,薛洹之丢了小命,皇上必定对你和薛家都会愧疚。到时候就该嫡子出马了。”

叶明净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们这么想?当我是傻子吗?当父皇是傻子吗?”

福寿公主冷笑一声:“被情爱冲昏头的女人,可不就是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立刻有所感叹:“是啊,比如李青瑶。”

这下,连福寿公主也没话可说了。

李青瑶的命运,实在是悲惨到了极致。从一个拥有一切的女人,到一无所有,直至丢了性命。而这些,又都是由她亲手一件件交到那个她深爱的男人手上的。国家、皇位、婚姻、对等、儿女……在放上这一切的时候,她也彻底丧失了自己的尊严。自己都把自己看轻的女人,又怎能指望男人会尊重你。

福寿公主叹了口气:“景丰年间,本就民间动荡、战乱四起。周肃宗也没那个能力去治理。”

“可她从来没有努力过。”叶明净的脸上流露出绝然的神色,“我读过她的生平记事。她一点点都没有努力过。什么都等着那个男人来替她完成。她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和那男人对等的位置上。这样的女人,怎么不会被抛弃?为什么要相信那个男人?为什么不早早悔悟!连累了孩子,连累了亲人!为什么就那么相信那个男人!”泪水划过她光洁的脸庞,眼中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哀伤。

福寿公主吓了一掉:“净儿!”

叶明净狠狠的咬牙:“想用男人来算计我!十恶不赦!”

福寿公主看着她悲愤的小脸,意外的诧异。分明是未经情事的小女孩,说到这些怎么这么激动?

想了想,她决定换个话题:“……秋狩时节上林苑这边的防御一向是由西山大营负责外围,御林军负责内围。武成伯带着大军去了西边后,西山营的人马少了一大半。这一次上林苑的护卫人手就有些吃紧。”

叶明净擦干眼泪想了想:“我听着往年来过的宫女们的口气,上林苑的的巡逻班次并没有减少,队员也是足的。如果人手紧还这样安排的话,那就势必是增加了个人职守的时间。也就是说,士兵和侍卫们的休息时间变少了。”

福寿公主赞许的点头:“没错。安插在里头的人说,他们如今一天只能睡三个时辰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算了算。三个时辰是六小时。正常的二十至三十岁的男子每天睡眠连六个小时都不能保证,长此下去,精神状态肯定会衰退。反应变慢,思维也会迟钝。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值夜班的。同样的时间白天睡还是晚上睡是有区别的。再加上倒班的问题。两三天还好,时间一长,安全性就会下降……秋狩一般会延续二十来天的时间。顾缉本来在秋狩前就该班师回朝的。结果谈判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大军要迟上一个月才能回来。

叶明净笑了笑。按照父皇的脾气,别的不说。西边这回的闹事,到底是谁插的手,他一定已经弄清了。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问题,对福寿公主道:“姑姑,你刚刚说你安插了人?你在西山营、御林军里安插人???”

福寿公主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说漏了嘴。她哪里能在军队里安插人?就是安插了也不敢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这消息是有人故意放出来告诉连喜的。看着叶明净似笑非笑的脸。她不由一阵羞恼:“就你心眼多!你看你,像十一岁的样子吗?”

叶明净收住笑脸,幽幽的道:“姑姑,我要是真的和十一岁的孩子一样,早就不能在这里了。”

福寿公主顿时语凝。

连喜飞快的闪身进来:“公主,公子回来了。”

姑侄两人赶紧整理衣服,做出一副正在闲聊的架势。连喜递给叶明净一块湿布巾擦脸。

齐靖急匆匆的跑进来,满头大汗:“表妹,原来你在这儿!外头都传遍了,说你和薛小九看对上了眼。有没有这事?”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薛凝之、孙承和、江涵。孙承和嘀嘀咕咕:“看对眼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薛凝之表情严肃,江涵一脸新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福寿公主道:“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你们都是大人了,行事要稳重。别遇上一点儿小事就沉不住气。”

四人这才发现,福寿公主还坐在角落里,纷纷收敛手脚,上前行礼。

福寿公主起身:“你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有什么话就好好说。我去瞧瞧。今儿就留下来在我这儿吃晚饭。家里那边,我会吩咐人去说的……”

她刚刚走远,齐靖就迫不及待的问:“是不是真的?”

叶明净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什么真的假的。你们都听见什么了?先说来我听听。”

孙承和一向乐于担任五人中的解说员,他绘声绘色的道:“外头都传遍了,说你被薛洹之的画艺倾倒,亲自赋诗一首,题在画上。你们两人还在皇上和皇后面前有说有笑。皇上问了晋国公薛洹之的年龄。国公说比你大三岁。皇上就微笑不语……我们问了好几个在场的人,都这么说。”

他说完后,叶明净鼓掌表扬:“说的很好。现在再告诉我。你们没有去问另一位传闻中的当事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孙承和叫道:“我们和你是一伙儿的,当然要先来问你。”

“是啊。可你们不是一时没找到我么。”叶明净笑眯眯的诱导,“真的没去问薛洹之?他是凝之表哥的九弟吧。”

齐靖瞪了她一眼:“问了,你满意了。”

薛凝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洹之说没什么,都是传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嘿!话不是这么说的!”孙承和跳了起来,“你家那个薛九,那个表情,那个口气,像是说没什么的样子吗?分明就是有什么。公主,我学了给你看。江涵,你来配合一下。”

江涵看了看齐靖:“是齐兄先问的。”

孙承和示意齐靖表演:“快问啊,那小子的派头,只有演出来才能让人明白。”

齐靖翻了翻眼珠子,口气很冲的道:“……说!外头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孙承和立刻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齐公子,你说的是什么?”然后又催齐靖,“快接着再问。”

齐靖的怒气被这么一弄,早就不知跑哪里去了,没好气的道:“行了,不就两句话么。你就说你的吧。”

孙承和只得独自表演,他正色道:“我与公主,不过是皇上命作诗画画,偶然相遇,在下画了一幅牡丹,蒙陛下赏识……公主提笔赋诗。那幅画,本是普通之物,只因有其绝色之唱,才牡丹增色……”

他唠叨的说完,使了个眼色给江涵。江涵立刻接道:“那皇上为何问你年龄多大,又为何笑而不语?”

齐靖的脸顿时涨红。

孙承和学着薛洹之的表情,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陛下圣意,洹之怎敢猜测。陛下为何笑。洹之,洹之也不清楚。”孙承和说道这里,露出一个很怪异的表情。面皮扭曲了半天后懊恼的道:“奶奶的,那小子说到这里脸就红了。这个小爷是怎么也学不来的。”

江涵“噗——”的一声捂住嘴。肩膀不停的抖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遂转身走了两步,复又回头,惆怅万分的对着薛凝之:“五哥,家中之事,你向来也知一二,又何须带了外人来问我?”这回再猛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哈哈哈哈!”叶明净终于忍不住,指着孙承和的脸,笑得说不出话来。

齐靖也撑不住了,笑骂:“你那什么表情,恶心死了!”

薛凝之苦笑:“九弟偏爱文人行径,一向如此。”

江涵用力捶了半天桌子。

孙承和见大家笑够了,方才道:“我一见那小子这副模样就知道公主才看不上他呢!齐大哥偏不信,非要找你问个明白。”

叶明净揉了揉肚子,笑道:“小和这点说对了,我可没有看上薛洹之。”

齐靖道:“那皇上怎么会问他多大?”

叶明净诧异:“这有什么稀奇。咱们见着一个新认识的人,也会习惯性的问他叫什么,多大年纪,家住哪里。家中作何营生,兄弟几人。这不就是客套话么?”

齐靖还想说话,叶明净立刻问:“表哥,什么叫三人成虎?什么叫曾参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齐靖说不出话来。

孙承和得意的笑道:“齐靖兄这回不如我了吧。我早知公主看不上他。公主看不上,皇上怎么会看的上?”

薛凝之突然道:“这次外头传的这么凶,主要是因为公主越来越大了。婚事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皇上总要为公主挑个人的。”

齐靖一怔。看向薛凝之。薛凝之意有所指,慢吞吞的道:“不是洹之,也会是别人。公主总要成亲的。”

江涵也是一愣。

叶明净笑道:“偏是凝之想的最多。我大了要成亲,难道你们都不成亲的?别忘了,你们都比我大。尤其是靖表哥和凝之表哥,你们两个一定比我们谁都先成亲。”

孙承和恍然,一拍大腿:“就是!差点被他绕进去。大家都要成亲的嘛。”

这个时代的男子,成亲就是成人的标志。成人后则需担当家业。他们小小年纪就知道,成亲并不是风花雪月,更多的是肩负兴旺家族的责任。故而提起此事,没人会不好意思。

只有江涵感到了一丝违和。他已经发现过好几次了,有很多时候,大家会忘了五公主是个女子。不!确切的说,知道她是女子,但从来没有那种因为她是女子而谈话不方便的意思。

就像现在,他们五人大大咧咧的谈论成亲、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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