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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不远处是相府,有朱红的御笔写的牌匾,厚重的香木为底,十分气派荣耀。牌匾的右下角还有敕造的字样,用金漆漆了。左右的门联也是先王亲手所书,于永德年间亲赐丞相左天清,光耀门楣。

只是如今的相府门前停了一辆龙辇,锦绣的帷帐大开,那个至尊的男子拥着一个女人,在层层士兵的守护之中,朝地上跪着的一群人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身边的人得令,手起刀落,第一排跪着的人缓缓倒下。

血溅得很高,楚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龙辇上的男人冷冷地看着下面的惨状,嘴角带起了笑,朝跪在左下首的左天清问道:"左相可还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太后娘娘?兴许孤一时高兴,让你的尸首离野葬山远些也是可以的。"

左天清的衣冠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昔日高高在上的脸如今也是一片灰白,只扫了一眼一旁的左夫人,眼里带了些愧疚,终是不再开口。

左夫人捏紧了袖子,朝风城启难叩头道:"我左家一家早有觉悟,王上要处什么刑法,我们都没有怨言,只是。。。只是歌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希望王上不要太过为难她。毕竟,她也跟了您这么多年。"

风城启难眉色微动,瞟了一眼远处苍白着脸的女子,漫声回道:"夫人是爱女心切,倒忘记了当初是谁硬将她送到孤的榻上的么?如今说来,倒是为她着想了。孤最讨厌被人逼着做事,你们早该知道,是不是?左相?"

楚歌呼吸一窒,看着那个万分熟悉的人,手捏得死紧。被人逼着做事,是指娶了她么?可是当初,谁又不是被迫的?送到他的榻上,是啊,当初的自己是被硬塞给他的,像一个货物一般,没有选择地屈辱地被送给了他。可是后来,风城启难,后来的你,真的没有爱上我吗?你的温柔,你的让步和体贴,一切,都只是为了在今天证明我是个过期停用的货物而已吗?

"娘娘。。。"守幽担心地扶住自家主子颤抖的手,皱眉看向不远处的王上。怎的说君恩似流水,原来的她们亲眼看到了王上对娘娘的呵护关爱,一直以为王上和娘娘之间是有真情的,怎的,还是落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到底是错付了真心罢。

风城启难嗤笑一声,理了理怀里皇后的鬓发,朝执刀的侍卫挥手。侍卫得令,再次举起了刀。

"住手!"楚歌跃下了凤车,朝风城启难跑去。周围的士兵都主动让开了一条路,看着这个昔日宫中圣宠优渥的贵妃娘娘嘴唇惨白地挡在左家人面前,一双清亮的眼直直地看着王上,有一丝心痛,更多的是决绝。

"王上,左家有何大罪,要这样未经审查便直接处死?"

风城启难指尖微收,怀里的方锦绣低呼了一声,抬头看了王上一眼,便皱眉看着下面的左楚歌,斥道:"王上的决定何时有他人插嘴的余地?佳贵妃,你逾越了罢。"

楚歌没有看方锦绣,只直直地望着风城启难,等他的一句话。

风城启难没有说话,方锦绣揣测了一下王的心思,又继续说:"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佳贵妃还在禁足期间罢?如何就能私自出了凤鸣宫了?莫不是丝毫没有将宫规看在眼里!"

底下一片安静,楚歌抿唇,看着风城启难的眼神,心一点点地往下坠。

曾经孤独紫袭的话她不听,如今倒是生生应了。郎心似铁的时候,从前的一切都不过化了烟雾,再怎样宠爱又如何,甚至是独宠又如何。座上的人先是帝王,然后才是她的丈夫。而她,甚至只能算他的妾。

"皇后娘娘何必动怒。"龙辇右侧出来一个人,月白的锦袍,玉冠束发,朝皇后行了礼轻笑道:"家里有事,贵妃娘娘身为左家的女儿,如何能够只安自己荣华,置家族于不顾呢?这番出来,倒实在是在情理之中。"

周围的人都朝那人行礼,皇后看了看来人,咬牙拿帕子掩了下唇,不再说话。倒是风城启难瞟了他一眼,终于开了口:"七弟怎的来凑这热闹了?"

七王爷风城启月走到王前面行了小礼,温润一笑,道:"臣弟在山上看风景,倒不想看见皇兄龙驾,便想来参拜。如今这状况,实是不巧极了。"

风城启难轻笑一声,瞟了楚歌一眼,淡淡地说:"七弟看的风景一向是极好的,每次都是恰好在贵妃有戏看的时候出现,孤都不知该怎的夸你。"

七王爷一顿,眉头也皱了起来,看了身后的左楚歌一眼,终于发现事情跟以往都不太一样。以前再怎么过分,王兄也是不会舍得让楚歌这样站在血泊之间的,如今这是。。。

"本宫是该好好谢谢七王爷的。"楚歌淡淡地开口道:"若是本宫今日还能活着,他日必定赠王爷一壶好酒,一曲好琴。"

风城启难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朝行刑的侍卫道:"愣着是做什么?等孤来动手么?"

侍卫一惊,拿刀便要砍下。左夫人含泪看了楚歌一眼,闭上了眼睛。这左府她呆得太累了,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

楚歌的眼睛睁得很大,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扑到自己的娘亲身上,用背挡住砍下来的刀。

有金属砍入肉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二章 道是无晴,山河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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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绣看着眼前这一幕,眼里划过一丝异色。

七王爷用手捏住了砍下来的刀尖,刀身部分落在了楚歌的背上,但若没有七王爷,左楚歌怕是要被腰斩了去。

少年帝王的脸色很难看,她知道,风城启难的占有欲是极强的。先前宠爱左楚歌,不管是因为左相还是其他,但如今这样就算左府不牵连到左楚歌,因为七王爷这一挡,风城启难也绝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恩宠她。

凤鸣宫的好日子到头了,方锦绣微笑。她等着,等着这昔日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会有怎样凄惨的结局。

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楚歌抱紧了自己的娘亲,任满身的华服被沾染上灰尘和血迹,只呆呆地看着那些因她没来得及挡而被斩杀了的左府之人。

包括。。。那个名为她父亲的人。

左天清的头颅滚到了一边,身子却还直直地跪立在地上。有侍卫踹了一脚,那无头的身子便僵硬地倒在了一边。

许多人侧了头不忍再看,左夫人捏紧了楚歌的手,到底是晕了过去。左府的奴仆,全部被斩于刀下,只除了去找楚歌的留岁和被楚歌护住的左夫人。其他人,包括她出嫁之前的几个丫鬟,厨房的小丫头,全部被斩杀。

"佳贵妃,孤赐你的雪锦广袖,你便可以这样糟蹋么?"风城启难没有看楚歌呆滞的眼神,只扫了一眼她的背,眼里一片黑暗:"划破了孤赐的衣裳,可怎生是好?"

"王兄。"七王爷皱眉,担忧地看了看楚歌背上的伤,不明所以地看着风城启难。难不成覆灭左家,王兄要左楚歌一起陪葬么?可是她。。。王兄曾经那样说过的话,都可以不记得了么?

"臣妾。"楚歌将左夫人递给赶来的不语和守幽,站起了身子,不顾背后铺天盖地的疼痛,只朝龙辇上的男子微微一笑,道:"知、错。"

风城启难的唇抿得死紧,看着那个苍白的小女人将雪锦广袖的外袍脱下,脸色万分难看,飞身上前按住楚歌脱下外袍的手,怒喝:"你做什么!"

楚歌微笑道:"不敢继续脏了王上赐的袍子,臣妾让不语拿回去放着。"

不语扑通一声跪在了风城启难面前,磕头道:"王上息怒,娘娘只是丧父心痛,难免言语顶撞,请王上饶恕娘娘。"

楚歌想伸手拉起不语,但扯动了背后的伤口,冷汗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只能勉强对不语说:"本宫教你多少次了,不语,不要动不动为你家主子下跪,你的主子是我,我没有让你跪,你怎的能跪。"

"娘娘。。。"不语看着楚歌的脸色,又朝风城启难磕了磕头,哽咽道:"王上明鉴,娘娘自前几日回宫以来,一直没有合过眼,昨天还亲手给您缝了衣服,您如何处罚鸣凤宫的奴才我们都认了,但求您别再如此对娘娘!"

风城启难眼眸幽黑,淡淡地看了楚歌一眼。她几时能缝衣服了?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当初还连针都拿不好。

"把你们娘娘带回去,孤可以当她从未在这里出现过。"风城启难甩开了楚歌的手,转身不再看她,继续下令:"将左府各房各院的人都点齐了,斩立决。"

七王爷看着楚歌突然沉寂下来的眼神,微微心疼。自古帝王薄情,他曾以为王兄是不同的。左楚歌虽然是左家的女子,可是他们都知道,她和左家人不一样。或者说,她和普通女子都不一样。

左楚歌天性纯良,至情至性,却也是倔强到骨子里的小女子。要她低头或屈服,她或许表面会,但内心,怕是愈加叛逆。

比如她现在看着风城启难的眼神,淡淡的,再没有了娇俏之意。却隐隐带了一分了然和心痛。

左家覆灭,也就是说,她的作用到此为止了罢。曾经被逼着做了那么多不愿意做的事,风城启难,他岂会轻易放过左家。天子一怒,浮尸千里,血流成河。左家的百余性命,怕是也让帝王的怒意难全平。

那么是轮到自己了么?左楚歌轻笑一声,忍着背后的疼痛,闭上了眼睛。风城启难,你若真舍得,你若真舍得那样对我,可能我在你心里,终究不过如此。那我选择留在皇宫不走,到底是个笑话而已。

曾经她以为帝王只是表面无情,湖心小榭的一百天、他宠她的点点滴滴、她以为,他的狠只是对别人,断不会拿这样冷漠的面容看她。

终究是太天真。

风城启难的亲卫守天走上前来,将不语怀里的左夫人接过,交给了身后的侍卫,又带了人往左府里院去了。不语担心地扶着楚歌,往凤鸾车走,车前,守幽两眼含泪地跪在那里,朝楚歌磕了两个头。

楚歌没有睁开眼,只由不语扶着往前走,却清晰地感受到有刺入血肉的目光落在她背后。风城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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