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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她坐下来。 “你知道我是谁?”

“不,我不知道。”

“我是他的女朋友。”。

我一呆马上想:这样不安分的女人,不适合做女朋友,太急于露面,太在乎身分,泽叔要有麻烦了。

父亲的女朋友从来没有出现过,公司,是男人做事的地方,聪明的女子应逛公司吃咖啡去,不该在此处晃。

“你不喜欢我?”她问。

我微笑,没有意见。对于叔父的女朋友,喜欢固然不对,不喜欢更加不对。

“你是位艺术家是不是?”她轻快的问。

“我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做。”

“多么好。”

“你做什么?”我问。

“猜。”

“你同时是精品店及花店的女主人。”

她笑了, “是,我们之中很多都开店,自可可香奴儿开始,有办法的女人总获得某方面的资助开店,不,我厌恶这个行业。”

“那你做什么呢,不住旅行?”

她清脆的笑。

她有自由的灵魂,我喜欢她。

刚在这时,泽叔推门而进。

他神情紧张,额角冒汗,我看在眼内,有点诧异,噫,他看重她呢,他从不为任何事起青筋,他真重视她呢。

不过数秒钟内,他已恢复正常,露出笑脸。

他说: “你在这里。”

“我刚向恭敏自我介绍,说是你的女友。”

泽叔真是老狐狸,他说: “可不是。”

“你为洪太太买了什么?”她捉弄他。

好一个泽叔,马上取出锦盒,打开,给我看。

“女人都喜爱这些。”他说。

我也没有细看,反正是珍珠玛瑙。此类玩意儿母亲有一抽屉,但她不见得快活。反正不收白不收,不过作为心理补偿。

“来,我也有礼物给你。”他拉起陈小姐的手, “跟我来。”

一二三就把她搬过隔壁写字楼。

同泽叔玩,不是没有好处,他出手疏爽,为人风趣,样子又不差,只是没有真心。他对谁都没真心,反而不要紧。

我的文艺朋友,因为天气坏的缘故,不来了。

这是干艺术的人至大的缺点。太阳太好,不想做事。没有太阳,提不起劲道做事。太雨,懒出门,天晴,缺乏诗意。借口多多,什么都拖着,十年八年后,便推怀才不遇。

我不是不肯支持他们,只觉他们架子奇大,向我筹钱,还像给我面子似,受不了,再约我就难了。

刚要回家,泽叔过来。

他说: “公司买了只新游艇,几时出海去,由你主持下水礼。”

我笑, “咦,全部空气调节,然后坐舱内听音乐搓麻将,我不去。”

“你真是古怪。”

“我喜欢机帆船,扑扑扑开出去,在离岛过夜,数日不返。”

“好,泽叔替你去弄。”

我笑了,这是他口头禅,我自幼听成习惯,他说得出绝对做得到。

“你觉得陈锁锁怎么样?”

“谁?”

“陈锁锁。”

“噫,怎么会有人拿这个字来做名字。”

“可不是。”他耸耸肩。

“可是把你锁住了。”

他叹口气, “心头肉。”

用到这种肉麻的字眼,可见不简单。

“她很特别。”

“是,”泽叔说, “很有味道。”

过了一会儿,他尚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终于问: “你不会透露给婶母知道吧?”

我诧异, “泽叔应当知道我为人,我是发疯和尚,父亲的事都不会告诉母亲知。”

这么紧张,他有得苦吃了。

“她最近情绪不大稳定,似欲故意张扬,要你婶婶知道她的存在似的。”

我微笑, “婶婶不会知道的,她即使跑上去站婶婶面前,婶婶也照样不知道。”

妈妈与婶婶都有千年道行,泰山崩于前不动于色,她们做她们的洪太大,野狐于她们何尤哉。

泽叔转变话题, “最近有什么活动?”

“很闷。 ”

“没有女朋友,当然闷。”他打个哈哈。

我在楼下等车时,倾盆大雨倒下来。

一把伞根本无济于事,裤子全湿,鞋子冒泡。

途人诅咒天气,女孩子提起今年流行的长花裙,尴尬地闪屋檐下。

“在人檐下过,焉得不低头。”

我仍然碰到了朋友。

在路上这个女孩子硬说我与她在巴芙见过面,她叫得出我的名字,我不记得她,她一直问我有没有空去喝杯咖啡,邀请得太努力,做得太露骨,吓怕我。

我非常肯定的说,我有急事,要到银行去。

她讪讪地站在雨下,落不了台。

我踏上公司车走了,连送她一程都没有,十分没有风度。

我有经验,让她上车,她就不下车,请她吃晚饭,她巴不得连早餐也吃了走。

这类女子急于要证明自己,很迫切的。

人一争就不好看。急急要扬眉吐气,急着要掘金,急着要报复,急着出风头,急着找伴侣……

当夜,母亲与我通话,说要回来一趟,办些私

事。

她的声音是平的,什么都不能使她失态,这些年来,我没有见过比她更有涵养功夫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泽叔差司机送上整箱的香槟,每次他开派对,叫酒时总顺便照顾爱侄。

坐在家无聊,出帆船会坐,一进门,便看到

她,陈锁锁。

她不是与泽叔在一起,男伴的面孔很熟,像是

一个歌星,他的嘴几乎碰到她的耳朵,在那里絮

语。

我坐下,叫杯矿泉水。

奇怪,从前却没碰到过她,只有一个可能,她

的基地不是本市,这次她故意在热闹地点出没,为

求整治泽叔,使他弱小的心灵受创。

陈女士见到我,三言两语的支开那俊男,移船

就勘,拿着杯子,到我桌上来。。

我微笑, “这么早喝香摈?”

她反问: “这么早吃龙虾?”

我又问: “痒不痒?”

“什么?”

“耳朵痒不痒?”我学那俊男震动嘴皮,无声胜有声。

她凝视我,发觉我不是盏省油的灯。

我伸个懒腰,呵咱们洪家没有好男人。

“你会不会告诉洪昌泽?”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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