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还未走远的花篱花心两人,响亮亮的打了两喷嚏,扭头看一眼身后,“作为一个杀手不能太过仁慈,”花篱拍一下自己徒弟的肩膀,无限感慨的道,“徒儿,为师还是觉得你今日一千两要的太少了。”花心点点头,“等下次一起讨回来。”两人才又继续前行了。
☆、第四十六章中药
流溪跟应落的中饭也是在福香居吃的,今日两人闲来无事去的早了,挑到一个窗口临街的雅间,两人吃过饭时看日头才刚至未时,此时回去尚早,应落思来也是无事,索性就让店中小二又给泡了一壶上好香茶,拖了流溪一起坐在窗边啜饮。
捧一盏清茶静坐窗边,看他人匆匆而过,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茶碗第二次被注满水的时候,一个提着圆形竹筐头戴斗笠的樵夫进入了雅间窗户的可视范围内,之所以说是樵夫因为那人背后还插了一把锋利的柴刀,竹笠遮住了脸,从身形来判断应该是个年轻的精壮汉子。
樵夫将担柴的扁担立在对面街边的一株柳树之上,提在手中的竹筐被打开从中传出细若蚊呐的轻哼声,流溪站起身探出窗子去瞧,筐里放的竟是五六只山猫的幼崽,竹筐上还插了根青草,幼崽八成是樵夫进山砍柴时无意发现的现在准备拿来集市换钱。
应落一手拿着茶碗,一手食指敲击着窗框,俯视着街上树影下的樵夫和竹筐的小山猫开口问道:“若是山猫从小就养在府院中,也只能是富商妻妾怀中的温顺小宠儿,磨去了其本身的野性,说起来还是邪医那只小白貂有趣。”
“那只白貂还只是只肉团的时候就被怪医老前辈从窝里捉了出来,是特地送给木槿的。”流溪笑道,低头刚好看见楼下一顶葱绿的皂帘软轿停在了街边,轿杆下压,走出一位做少妇打扮的娉婷丽人,确是半月前刚刚嫁为人妇的绸缎庄王老板家的千金,亦是在这条街上,那日流溪还有幸观看到了接亲的队伍。
“都说貂儿很有灵性,只要与之接触,得到貂儿的认可,即便过了十几二十年也会记得那人的气息,流儿曾在谷中养了半年的病,也难怪邪医初到云雾山上的时候那只白貂会那般与流儿亲近,原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应落了然,再偏头看向楼下时,王家的千家已经怀抱了两只小山猫小心的进了轿中。
流溪离了窗边将茶盅放回桌上,忧虑的道:“也不知道这次木心跑去找木槿,两人会怎样?毕竟一个好动一个喜静,性格相差太远了。”同为男子,木心怎么就会喜欢上木槿的呢,还是很难相信。
“那流儿怎么不想想”应落忽然靠到流溪身边,嬉笑着道:“邪医为什么会把相处了十多年的白貂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送给了小鬼呢,离开前一日,邪医当着小鬼的面说流儿知道在何处可以找到他,是否是故意为之也未尝可知,像邪医那种冷漠的人,应该都不喜欢被外人打扰吧。”
或许吧,流溪拍开应落又想作怪的手,道:“我们下去吧。”小伙计都已经跑上来从门缝间暗中看了好几次了,中午是福香居的赚钱时间,虽然不至于直接进来赶客人离开,自己两人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结账出了福香居,应落跟流溪两人又在街上闲逛了小半日,直到酉时才才慢吞吞的往回走,回到古家的时候夕阳已经落尽天朦胧胧的黑,中午吃的有些油腻过辣,晚饭两人就只喝了一碗稀粥,几碟炒菜也是几乎未曾动过。
自己今日未去百草堂也没打声招呼就离开了古家,古伯伯居然没找自己,还有木心的事情,虽然走时留了信说是要找木槿学习医术,但古伯伯也不可能连问都不问一句,流溪皱眉暗想,将整个人都沉入了温热的浴水中,漆黑的长发散乱的半漂在水面,有气泡从发间冒出。
烛焰摇曳,蜡泪滚落,在浴桶中的水完全冷掉之前,流溪终于钻出了水面,简单的拭去身上的水珠穿上衣服后便招人撤去了浴桶,在头发完全干前是没法睡觉的,流溪又在外面穿了一件长袍就披着半干的墨发出了房门。
再过几日就是十五了,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应落也是半干的长发用一根编制的红绳随便的绑成一束垂在脑后,身上依旧如在云雾山那般只穿了一件单袍站在院中,还算皎洁的月光将挺拔的身形勾勒,若发显出流溪的瘦弱。
“洗完了,”应落转身走到流溪身边,将流溪松散的外袍拉好,“入秋夜凉,怎么披散着湿发就出来了。”说着转到流溪身后,掌心凝了内力将垂下的长发拢成一束慢慢蒸干。
流溪站着不动,任着应落在身后摆弄自己的头发,低声道:“只是站一会,不碍事,若是因为害怕生病就呆着什么都不干,这辈子岂不是什么乐趣都没了。”说的虽是积极的话语,尾音却带了无限惆怅。
“流儿有什么想要去做的,或是离开古家后有什么打算,”应落从后面拥住流溪,下巴搁在流溪肩头,笑道:“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会陪流儿一起去完成。”
离开古家后,自己想去干什么呢,流溪抬头看着夜空中的大半个月亮,脑中忽然开始有些混乱,体内也冒出一股无名的燥热,邪火从小腹处燃起,一路上窜瞬间烧边全身,这感觉不对,流溪努力守住脑中的一丝清明,用力挣开应落的怀抱,看一眼房门的位置就欲回屋。
流溪的身体忽然开始发热应该也感受到了,却也只是一瞬便被流溪推开了,应落跨出两步扶住脚步凌乱的流溪,“离我远一点。”流溪喘着粗气喝道,一掌拍向应落胸口,打在身上确实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自己已经犯了一次错误,同样的事情绝不能再犯第二次,要是如何下到自己身上的,今日一整天都跟落在一起,为什么中药的却只有自己,难道是晚上沐浴的那桶水,一定是的,流溪摇摇发昏的脑袋,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冷水,应该尽快去洗个冷水澡。
流溪脚步浮虚的踉跄走了两步,却险些摔倒在地,“流儿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去干什么,你刚养好的身体冲不得冷水,若是再生病会很难调养回来的。”应落及时的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流溪,冰凉的手臂刚一触上流溪裸露在外的皮肤,流溪不觉舒服的轻哼了一声。
凉凉的想要接触更多,自己在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不用你管。”仅存的理智让流溪甩开了应落,张嘴咬向自己的舌尖,希望能用疼痛来保持清醒,阻止自己的荒唐行为,“流儿的事,这辈子我管定了。”应落邪笑道,抬手捏住流溪的下巴,以防他咬伤了自己。
媚药吗,看流溪现在的样子下药之人用的还不是普通之物,既能让人毫无觉察的中药,还要中药之人隔一段时间后在发作,偏偏选在邪医走后才开始动作,那人也是有所忌惮,到底是谁,又是因为什么或是为了什么目的,是谁跟流溪有仇,还是一开始算计的对象就是自己,为何用的是媚药……应落心思电转,脑中最后出现一张少年的脸。
热热热,流溪已经被高热烧得完全没了意识,只是在凭本能行动,披在身上的外袍落在了地上,贴身的单衣领口大开,迷糊糊的流溪看着近在咫尺的应落就扑了上去……
我不管你是谁,敢妄动流溪,就是死路一条。
☆、第四十七章古敬山起疑
上午卯时起床,辰时准时吃饭,然后坐马车去百草堂查看生意,巳时末返回古家,下午午时吃中饭,饭后小坐盏茶时间再坐上马车出府,酉时食戊时寝,古敬山的生活就是这般规律严谨,也最是让兰心和木心两姐弟感觉无聊透顶。
近几日正是心兰草开花的日子,心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