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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因为我？”
唐妤迟疑一刻才问道：“你要听实话吗？”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说谎吗？”
唐妤说：“我是不喜欢说谎，但如果你想听实话，我就闭嘴不说。”
他脸色又是一黑，真是让人不省心。
“实话！”他强调着，“我要听实话！”
唐妤点了一下头，稍稍挣脱他的怀抱，转过身面对他。
“我从来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过，而我从前对你做的任何事，任何话，都不是为了什么，而是很直接的表明了我的意思。我甚至根本懒得去判断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事情会让你有什么反应。”
郑嘉寅正要说什么，唐妤又打断了他的话。
“让我说完。如果当初我知道我的行为会让你的劲头更大的话，我保证我当时会换另一个方式。因为我曾以为那样的方法可以让任何一个人明白我的意思。也会让他们知难而退。”
郑嘉寅道：“有些人不是那么知难而退的。”
唐妤点头，“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真的那么目中无人的人。但是能够不知难而退的人，也不见得都会对我感兴趣。就算有一点兴趣，也不见得会喜欢我的反应。你真是个例外。”
他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夸奖我，还是在损我？”
唐妤说：“这句姑且能算夸奖吧。”
“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在损我……”
她笑了一刻，“那倒不是。”
“从前你损我太多，有心理阴影了。”
天花天酒地的原因
唐妤正色说，“我对你的所知，就是我从前说的那样。其实我发现，我也没说错。”
“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么一无是处？”他眯起双目。
唐妤淡淡说，“要看怎么比较了。”
“这话怎么说。”
“每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判断，都是基于自己平时遇到的其他人，作为一个参照。”
郑嘉寅点头，“所以我就那么差？”
她想了一下措辞，“那些奉承你的女人，不外乎因为你的钱，还有你的人。你对女人也许的确很有一手，但那也只限于喜欢你这种的女人。”
“你不喜欢？”
“不要打岔！”唐妤道，“对我而言，你的家世当然不算差。但是你的钱，我也不见得有那么多兴趣。我从前碰到的人，就算有家世不如你的，但是自身条件却不见得比你差。其实你应该懂我的意思，说明确一些，你只是一个平时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罢了。”
他仰头，叹了一声，“还是一无是处！”
唐妤看了他一眼，“也许也没那么差吧。但是……你从前的所做的确这样。女人，玩！除了这两样，还有别的吗？”
他闭嘴不谈。
“就像我说过的，你没有自己成功的事业，就算你的那些朋友也不像你这样。你不能跟林少言比，他还在读书，只是个孩子。”
郑嘉寅饶有意味望向她，“你认识我父亲吗？”
唐妤横了他一眼，准备走人。
“好好好，算了。”他又重新将她圈如怀中，“我觉得你不断在对我说教。”
“你要我说实话，我也只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我对你的看法罢了。”
郑嘉寅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小时候，曾经亲眼看到我父亲，逼死了别人。”
“是么？”
“公司破产，家破人亡。到这个地步，还在穷追不舍，不放过。”他声音低沉。
“别告诉我，这是你成天花天酒地的原因。”
这种原因，还不足以。
强烈的反叛心
郑嘉寅说，“我不喜欢他这种处事方法，大约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和父亲渐行渐远。大概你不会明白这种事情对一个六岁孩子造成的影响。”
“六岁……”
唐妤想了想自己六岁在干什么。
跟着爸爸和师傅，开始学功夫。
那个时候，还是单纯地做这些而已。
“那个时候，我母亲刚刚病故不久，父亲又娶了莫姨。我什么也不懂，姐姐比我清楚一些。从前还和莫姨大吵过，处处跟她作对。其实莫姨人很好，过了几年我们关系才好起来。”
唐妤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挣脱他。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还好，我和姐姐的母亲死得早，那个时候如果和莫姨好好过，也不会到现在这样。”
他顿了一顿，不知道想起什么，想了好半天。
“如果你稍微调查过一点就会明白，我父亲其实是个手腕很强的人。莫姨和他甚至有过不少争吵。莫姨怀孕后，这种争吵还在升级。那个时候，我和姐姐都有些为莫姨鸣不平。”
“听说你有个妹妹。”
郑嘉寅点了点头，“莫姨生了妹妹之后，终于有一次，和父亲发生了一次很大的争执。后来……”
“后来自杀了。”他闭上眼睛，根本不愿想起那些事情，“她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死在外面的酒店里。”
唐妤说：“什么原因？”
“和父亲的生意有关。那个时候我就开始知道，父亲眼里，永远只有生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但是莫姨死后，父亲有三天都没有去过公司。我知道他在家里，那三天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过。我和姐姐谁都没有跟他说过话。”
唐妤淡淡说，“你妹妹……”
“那之后，父亲没有再娶。妹妹小学毕业之后就送去了欧洲。”
唐妤道：“你恨你父亲？”
“恨谈不上，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但是开始有一种强烈的反叛心，也害怕自己变成跟他一样的人。”
顶多觉得你有点幼稚
唐妤微眯起眼，“因为这些，所以你不愿意接手你父亲的生意，也不愿意好好做事？”
郑嘉寅耸了耸肩，“其实我从前考试的时候，很多答案都知道，但是我会故意写错。”
“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其实凭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公司的任何职务。只是你故意要做得玩世不恭？”
郑嘉寅犹豫着，“你又会怎么想我？”
唐妤淡淡瞟了他一眼，“没什么，顶多觉得你有点幼稚。”
他苦笑，“幼稚就幼稚吧，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说我了。”
片刻之后，唐妤又说，“还挺固执的，这么多年也不曾改变你的想法。”
郑嘉寅又马上说：“我的固执可不只在这个地方，再过很多年，我也不会放弃你。”
唐妤瞟了他一眼，懒得回答。
“或者，换个词？”他挑着眉头，想了想，“这应该称得上……执着。”
“很多年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她说，“没有任何人能够预料到未来。我的现在，是我从前完全没有料到的。”
“那是自然，即使我不那么清楚你从前是怎样到现在，但是对于绝大部分来说，你都比较传奇。”
唐妤纠正，“你用了一个不算贬义的词。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好。”
“没关系。别人觉得不好，我觉得好就行了。”
“郑嘉寅，你就没有哪怕一点，对我感到好奇的？”
从章叔那边得知，郑嘉寅的确再没有调查过自己。
而这么久以来，他竟然也真的没有问过自己。
“你后来都没有问过我什么。”
他笑，“我从前问你的时候吧，你不是在损我，就是不回答，再就是绕弯子绕过去。后来我想就算了。汤成鑫跟我说，查不出来的话，就想办法让你自己告诉我。”
“办法我想了，但是没管用。你若是不想说，也就算了。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突然话音一转，“怎么，现在你想告诉我了？”
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
唐妤淡淡一哼，“只是稍稍有几分奇怪而已。”
郑嘉寅笑道：“算了，你虽然不喜欢骗人，但有时候何必那么不肯承认呢？”
“从理智上来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有些奇怪。如果你一直不问，并且也没有表示出奇怪，只能说明，你已经知道了，但是在瞒着我，或者是计算着什么。”
他眉头一紧，“你至于想得那么复杂吗？”
“我是懒得想，但是有人警告过我。”
章叔没有明说，可字里行间，确实透出这个意思来。
如果有人这么接近她，又对她的行为没有表现出一点奇怪来，也没有继续问，继续查，很容易往最坏的方向想。
一个奇怪的女人，各种事情都显示她确确实实在这个平民的地方住了十八年。
但是现在回来却仿佛已经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加上杨萧，邵之珩，还有精神有问题的杜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