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桃子对着后视镜鼓鼓腮帮子,看腮边一颗上火的小痘痘,“小柚还有两个星期就要表演了,得抓紧练习。”
“你待在那儿有什么用,”任柏寒锁眉,扫她一眼,“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语气不带一点询问的意思,直接把她的日程给安排上了。
“谁说没用,我还得当小柚的啦啦队呢!”陈桃子不满自身功能被弱化,向后座的nV儿寻求支持,“对吧小柚?”
陈小柚眨巴着眼睛,关心的全是任柏寒的后半句话:“叔叔,你要带我妈妈去哪里呀?”
任柏寒用了个模棱两可的词:“去玩。”
“好哎好哎!”小孩子光听这个词就高兴,拍着小手说,“我妈妈天天窝在家里,好久没出去玩了!”
听这话,简直是乐于把自己妈拱手让人。
陈桃子回过头,撇着眉毛做伤心状:“小柚,你不要妈妈当你的啦啦队了吗?”
陈小柚不想让妈妈伤心,但诚实地指出:“妈咪,你在那儿只是把零食吃光而已。而且你看动漫的声音,b骆驰爸爸弹钢琴的声音还大。”
好吧,她无话可说了。
陈桃子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任柏寒。但她坚持把nV儿送到骆驰家,并且确认舞蹈节目的练习顺利开始之后再跟他出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之间还发生了一个小cHa曲。
一大早,陈小柚N声N气地央求妈妈让她戴上任柏寒送的那一件头饰。陈桃子答应了。
不让她带去幼儿园,是怕给老师增添麻烦,去骆驰家就无需顾虑。
别着闪亮亮的发饰,陈小柚在镜子前摆出各种姿势,别提有多臭美。她宣布自己还要穿上骆驰爸爸昨天送的那一条黑sE的泡泡袖公主裙。
按照惯例,打扮一新的陈小柚在任柏寒面前转了一圈,问他这一身好不好看。
任柏寒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给出“好看”的回应,薄唇轻抿,瞳仁在浓密睫毛后幽弱地闪了闪。
“不怎么好看。”他轻,却明确地说。
陈桃子在旁边听得愣住了,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虽然习惯了如今的他偶尔尖刻,但对小柚这个五岁小孩给出如此直白的否定还是第一次。
小孩子哪里懂大人的回答有时会带着情绪和私心,陈小柚一下变得有些沮丧。
任柏寒蹲下身子,认真地打量一番。“这个,”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个发饰,“不适合搭配黑sE的衣服,穿白sE的会更好看。”
“哦哦。”对他无b信服的陈小柚,立刻要求妈妈帮忙找一条白sE的裙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如任柏寒所言,白sE让那件流光溢彩的发饰发挥出更显然的美。
陈桃子歪着脑袋,看着像小公主一样优雅可Ai的nV儿,也有些不确定任柏寒是不是因为讨厌骆驰才不让小柚穿他送的裙子了。
如果是……那任柏寒现在真是小气得让人不敢置信。
吃完早饭把nV儿送去骆驰家。就因为在他家稍微耽搁了一会儿,等在楼下的任柏寒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
陈桃子心里也有点着恼,只不过在热情挥着小手说“妈妈玩得开心”的nV儿面前,做出一副笑脸:“宝贝好好练啊,晚上妈妈回来检查!”
上了车,她低着头系安全带:“去哪儿啊到底,晚上能及时赶回来吧?”
她没意识到还没出发就问这样的问题有多扫兴,一直没等来回答,抬起头才发现任柏寒沉着一张俊脸。
算了还是少惹他。陈桃子靠着车窗睡觉。
醒来,面前一条车队的长龙。陈桃子眯着眼睛望向马路延伸的方向:“你要进山?”
她扒着窗户,看车流缓慢移动,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鬼使神差,突然嘀咕了一句:“该不会封山了吧。”
真被她说中,由于道路规划临时封山,所以造成了严重的拥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以为这样就只能放弃出游计划,任柏寒却将方向盘打到底,车子一个甩尾,从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驶进了山区。
陈桃子看着坑坑洼洼的山路,又鬼使神差来了一句:“车子该不会抛锚吧。”又被她说中了。
车里的空气变得很窒息,陈桃子本想开口,任柏寒看过来的不善眼神写着——你这乌鸦嘴又想说什么。她只好把嘴闭上。
还好无线网络覆盖面广,陈桃子拿出手机,看着骆驰发来的nV儿笨手笨脚的跳舞视频嘎嘎乐。
突然起了一阵风,树叶沙沙响。她望了一眼天sE,喃喃说:“看起来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滴落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雨幕。
陈桃子缩了缩肩膀:“咱们还是赶快打电话求助吧。”
正要拨打电话,一只手cH0U走了她手里的手机。“砰”的一声巨响,任柏寒甩上车门踏进雨中。他走到路边一棵枯树旁,一动不动地望着朦胧烟雨中的远山,衣服和头发被雨点肆nVe地沾Sh。
陈桃子被他背影所透露出来的Y沉吓到,想打开车门下去,却发现被上了锁。只能焦急地拍打车窗:“你站那儿淋雨g嘛呀,快上车呀!”
她拍打得急,车窗“嘣嘣”作响。任柏寒转过身,眼神带着灰败的失望:“陈桃子,你真的不记得这是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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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杂草、枯树、碎石、被枝桠分割的天空……要说这是他曾经杀人抛尸的地方陈桃子都信。
“先上车好吗,你这样会感冒的!”车窗也锁着,声音变得微弱,她只能扯开嗓子吼。
哪怕这样,也不确定任柏寒有没有听见。
因为不管她急成什么样,他始终如一座雕塑般伫立在风雨中。颓然、憎恨、一败涂地。
“你怎么了,任柏寒?任柏寒!”又发什么疯——这句在心里徘徊,不敢说出口。
僵持了十来分钟,雨还没停,陈桃子嗓子有些嘶哑了。
“你把车锁打开,让我下来看看这里的环境——不然我怎么判断这是哪里啊!”怎么放柔了声哄也哄不听,她几yu抓狂。
风大了,呼啦呼啦吹,一根枯枝折断,鞭打在任柏寒的背上,留下一道飞溅着泥水的褐sE痕迹。
陈桃子觉得自己好像在某一场无声的角逐中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求你上车吧,不要淋雨了。我很……我很心疼啊……”
真实的情绪把嗓音撕裂得尖锐,哪怕掺杂喑哑,也如一道闪着白光的利刃,刺破了胶着的时空。
任柏寒身形摇晃,带着些许眩晕的蹒跚,垂着头走到靠近陈桃子的车门边,屈着长腿滑坐在地上。
陈桃子能听见重物倒塌在泥水中,溅起无力的水声。隔着一道玻璃,他离她其实很近。
她努力把额头贴在车窗上,能够清晰地看见他。衣服Sh透了,明明那么高大的身躯,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气场,现在却像一只落水狗。
心像被拿出来,风g了,泡进肮脏的泥水里,再狠狠攥了一把那样酸。
“你让我出去吧,”她被这种酸楚折磨得哀求,“让我陪你淋雨。”也总b坐在车上徒劳地看着好受。
车门外,蓦然响起了任柏寒的声音,依旧低沉,稳重。
“陈桃子,我在你的生命中,是不是什么也不是了?”
隔着车窗和嘈杂的雨幕,像是被刮碎了,但听起来却清晰得很,如同有魔咒般准确地找到陈桃子的耳道,无限放大。
“——是不是,一点我的位置也没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桃子仿佛被一根棍子用力打了一下,发懵,连带着下唇无意识发抖。
“不是啊……”她x口有一种苍白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