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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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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禧慌慌张张冲进制药房,看见师父背影,恍如看见了神,腿一软差点儿跌到地上。

慕容别岳旋身及时揽住他,顺势将他背上的人儿抱过来。

“她……她死了……”抱禧骇叫。“怎么办?她死了她没有脉息,师父……”他语无伦次慌慌张张地。“怎么会这样?她本来还好好的跟我玩纸鸢,怎么会忽然就……”

“抱禧。”慕容别岳一手抱着金凤,另一只手伸出去拍拍抱禧头顶。“学医的怎么可以这么慌张。”

抱禧泪眼汪汪,他看着师父,师父竟显得那么镇定。

“师父……她没有脉息……”他急了。

“我知道。”他淡淡地说着,将她软软的身子轻轻搁落一旁诊病用的石床上。这几天他已经约略揣测出她的病因,他肃然道,“把手伸过来。”他扣住抱禧的手,拉着他往那细细的手腕背寻上去。“这不就有脉息了么?”

抱禧眼一睁果真感觉到指腹下那非常微弱的脉搏。“怎么会这样?”

慕容别岳转身踱向庞大的药柜,镇定地寻着几味药。“是斜飞脉。”他说着,拉出几个药柜,细长的指挑出几株药材。

抱禧望着师父背影。“斜飞脉?她和平常人不一样么?”

慕容别岳回首看了抱禧一眼。“是,所以师父想研究她。斜飞脉是很罕见的脉线,对于一个医者,是很难得的诊病经验。”

“所以您收她为徒?”

慕容别岳呵呵笑继续挑着药材。“那是另一回事。”他背着抱禧轻声嘱咐。“去拿一个枕帮她枕在颈后。”

抱禧冲出去,没一会儿就奔进来,他轻手轻脚地将枕头搁进她脑后。

“退一步。”这时慕容别岳过来了,抱禧退到一旁。

他看师父静静打量昏迷中的雀儿,一边嘱咐:“拿医册,备笔砚。”

抱禧立即又奔出去将那本纪录得满满的医册拿来,他翻开厚重医书磨墨提笔,等着师父嘱咐。

慕容别岳先观她面相,审苗窍,他淡淡沉吟,抱禧立即振笔纪录病症。“枯槁无胃气,色泽显露为五脏精气衰竭,真气外露,是真脏色。”

抱禧忽而笔尖一滑,抬脸注视师父。“真脏色?”是死症!“师父……”他又哭哭啼啼起来。“您……您先前说快死的人是她么?”

慕容别岳没答话,他俯身细察她面色,昏迷中她面赤唇红,他伸手,指腹轻轻撬开那柔软的唇瓣,黝黑的瞳眸专注地审查躺在那温软口中艳红得过分的舌。他淡淡叙述:“是热邪盛之病色,会有幻听的毛病。”继而又掐住她脉处闭目谛听。

“面潮红,脉细数,是色脉相反逆症,病情凶险。”

抱禧一边疾书一边抹泪。“师父,你那么厉害,她没事吧?你能救她对不对?”

慕容别岳缓缓转过脸来凝视抱禧。“只能尽力。”

抱禧慌了,师父从来是自信满满的,头一回听他这样说。

抱禧惶恐地看师父倾身,两手往她耳后一压。忽然间,她奇迹似地苏醒过来。

金凤睁开眼,看见他英俊的脸容。这是第一次,有人将她从昏迷中救醒,她茫然地望着他,张嘴欲说话才发现失去了声音。

慕容别岳松手俯视她,安抚地道:“别慌,只是暂时失去了声音。”

她睁大眼眸,发现他正在解她身上的袍子。她虚弱地按住那正在松袍带的手,他俊美的脸缓缓地转过来望住她。

“你命在旦夕,繁文缛节暂且放下。”说着他别过脸去松开袍带,跟着又解开素衣,她赤裸的白玉无瑕的身体尽收入他眼底。

凤公主眨了眨眼睛,尴尬地别过脸去。感觉在他的注视下,心坎仿佛着火了,他冷静沉稳的态度令她觉得有一些困窘。

救命要紧,慕容别岳不理会她的尴尬,拉她的右手覆上自己肘臂。

他柔声嘱咐:“我要找出你血脉凝滞之处。”他又转过脸来,看她一直紧闭着眼睛咬着唇瓣,他命令道:“雀儿,看着我。”生死关头他显得非常严厉。

金凤睁开眼转过脸来和他严肃的神色相望,诊病时他的表情好严厉。

慕容别岳嘱咐:“现在,我要寻你全身血脉,当你感到痛时,就掐我的臂让我知道。”语毕,他俯身指腹压上她颈边,一路往下摸索,留下炙热的触迹。往下,再往下,温热的指尖烫过她蜿蜒的颈边,熨过她温软的胸线,金凤心中一烫,当那略粗糙的指腹擦过浑圆的胸脯时,她惊愕,不觉就掐了他手臂。

那温热的指于是停在红粉蓓蕾旁。“是这里么?”

慕容别岳抬脸问她,发现她脸更红了。她尴尬的抿唇,很脆弱地眨眨眼摇摇头。

她不能说话否则她会问他──为什么腹内深处烫了?

慕容别岳见她摇头,于是继续往下搜寻,金凤昂起下巴,合上眼。怎么回事?他指尖挑动了什么?她浑身又酥又麻,她很想叹息。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温热的指往下蔓延,熨过腰线,攀过浑圆的臀侧,火烧到了大腿,像在燎原,像要融化她,她的深处在战栗,仿佛想贪婪的吸附什么那样战栗着。

迷惘中,恍惚里,忽然一股椎心刺痛骇住,金凤狠狠地掐住他手臂。

同时他开口:“是这里了。”指腹按住那雪白大腿,慕容别岳转身命令抱禧:“备刀,过火,烹胡麻散。”

凤公主犹在恍惚中,慕容别岳已经接过温热的胡麻散,接着手一伸撑起她的背。

她瞪着他严肃的表情,躺在他怀中,听他沉声命令。

“张唇。”慕容别岳将麻药灌入她唇内,盯着她皱眉地全数吞下。

灼热的液体淌入喉,温热的感觉立即胀满她的腹。那股热迅速漫向四肢,金凤懒洋洋瘫进慕容别岳的怀中。是酒么?她怎么觉得恍惚和晕眩。

慕容别岳将她轻轻搁下,接过抱禧递来的白刃。

金凤眯起眼,那白刃在点燃的烛火中绽放炫目的光,她晕眩地注视他将白刃置于火中烧烤,有一刹那,火花迸射,亮了他那一张俊美英朗的面容,他的轮廓很深,他专注的俯视那柄焚烧中利刃,他垂着眼,一举一动皆是那么缓慢而充满自信与优雅。

凤公主看得入迷,她朦胧的眼被火焰燃亮,忽然间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看见他的脸和那把白花花的刀,那刀握在他手上仿佛也是把温柔优雅的刀。他的刀不杀人,他的刀治病。这样一想,他掌中那把利刃,的确温柔起来。

抱禧清楚师父想做什么,惶恐地捧着烛台闭上眼睛不敢看,也没有勇气看。

就在金凤看得恍惚时,他握着刀刃,忽然转过脸来,那内敛而自信的瞳眸直直望进她朦胧的眼睛深处。

他温柔地说:“可能还是会痛,你要忍着。”他俯身,将一块干净的布帛凑进她唇边。“咬住它。”他低声命令。

金凤闪烁着眼睛,他的脸在晃,他的脸朦胧,还是自己糊涂了?怎么他握着刀靠得那样近,她却一点儿也不慌不害怕?

她懒懒地张唇,任由他将布帛塞进她唇内。然后看他起身按住她左腿,按住那先前他寻找的地方,刀尖缓缓落下,他将刀尖往她腿上落,忽然腿上一痛,金凤咬牙痛呼,额上冲出冷汗,痛得抽气。她想挣扎,疼痛得想挪开腿,却被他有力而坚决的大掌按住。

“不要动!”他大声叱喝。“别动!”他很镇定的处理淤塞的脉线,果断、冷静、坚决、沉稳。

金凤忍着那火热的尖锐的疼痛,布帛咬得渗血。然后听见他高声命令抱禧。“银针!”

抱禧颤抖着递上去,看师父小心谨慎地缝合那道伤口。这是第一次见师父如此处理病患,他吓得脸色发白。

将伤缝合后,慕容别岳就唇将线咬断,同时听见“砰”的一声,抱禧昏厥过去。

慕容别岳只回头看了一眼厥倒地上的徒儿,随即便将视线转往凤公主苍白的面容,那双殷红的眼睛正盯着他看。她抿着唇,鼻尖泛红。像是快哭了,又硬忍着泪。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敢,过程中,她始终没有喊过一声痛。

她疼坏了吧?他拿起一旁干净的白缎缓缓擦去满手的血迹,然后俯身脱下了她足上绣鞋。好小的脚,他默默地往她足背上踝关节前横纹两筋间的解溪穴前探去,按住跌阳脉。

金凤很安静,她看着他按着她足踝,看着他闭上眼睛,面无表情的似在专注地谛听什么。

她想,他的指腹几乎把她身体摸遍了。

半晌,他松手,睁开眼重新看住她,并倾身过来俯视她汗湿的脸。“应该已经可以开口了吧?”那脆弱的脉息已经如常人般强健。

“……”金凤很虚弱的蠕动干燥的唇,吐出一句喃音。

“嗯?”他没听清楚她的话,微笑挑眉。

她瞅着他,皱起眉头,竭力把话说清楚。“……你给……抱禧做了纸鸢?”

慕容别岳露出讶异的表情,不解她怎么忽然提起这事。

“我命令你,给我做一个……更大的……”她恍惚地说着。

他知道她折腾得累了,忽然有些心疼起她,他坐上床去,帮她拨开额前汗湿的发。

“你不能命令我。”他纠正她。“不过,我还是愿意帮你做一个。”他放柔目光,看着她微笑。

“我刚刚……”她虚弱地上望他,脆弱地说。“放纸鸢……来不及看它飞上天,我就昏了……”

他温柔地俯视她,大掌覆上她额头探她体温。一边向她保证道:“以后不会了,以后你可以大声笑,用力跑,再也不会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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